田园喜事 作者:凌冰儿
第三十六章 五奶奶的表演
泉边取水的人们都吃了一惊，赶紧扔下手里的东西，过来搀扶老太太。岂料。老太太死活不起来，一边大声呻唤着，一边控诉刚才走在她对面的罗大山，说是罗大山挤了她一下，她才会摔倒。
罗大山不善言辞，急得脸都白了，乱摇着双手辩白道：“我离五还远着呢，本不可能挤到她啊！”
老太太和罗大山算是本家，按照辈分，罗大山应该称呼她为“五”。
五不住地“哎哟哎哟”着，并用一只手扶着腰，说是罗大山把她的腰撞断了，罗大山应该立刻马上将她送到西面梨花庄的郎中瞿胖子那里，给她把摔断的骨头接上。
五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嚷着：“我的个天哪——我老婆子一辈子苦命——男人死得早——我受了一辈子苦——这下还摔断了腰——怎么活哟——我的个天哪——”抑扬顿挫，前后呼应，不是干打雷不下雨，而是真的流出了两行混浊的老泪。
罗大山快吓死了。怎么就和这个老而难缠的五给碰上了呢？其实作为一个天天在天音泉边挑水的农夫，罗大山本就没有把这条在沈梦遥和刘铮看来十分难走的泥泞小路放在眼里。毫不夸口地说，即便是深更半夜，闭着眼睛，挑着满满两桶水，他不会有任何闪失，何况现在是大白天，只需要躲避一个颤颤巍巍的五，罗大山只需要稍微一侧身子，就能把她给让过去。更何况，五走得很慢很慢，离着他还有五六步距离呢。这条小路，是人们到天音泉挑水的必经之路，大人孩子都是走惯了的，即便是满布泥泞，也没有人摔倒过，即便是在冬天，路上结满了冰，人们也是行走自如。庄户人，本身就不娇气。
可五是个例外，且十分例外。她拉住上前来搀扶她的罗大山的衣服，不许他走，而是要他立刻找了毛驴车将自己拉到梨花庄。
罗大山简直是有苦说不出，只会说：“我没有碰您啊五，我离您还远着呢，怎么可能隔那么远把你挤倒呢？”
旁边的人们也纷纷劝道：“是啊五，这条路虽然不宽敞，可这么多年来人来人往，没见过把谁挤倒了。大概是您老人家自己腿脚不利索滑了一跤吧。”
“呸——”五脸上的痛苦表情骤然一扫而光，正颜厉色地唾了那人一口唾沫，“瞎了你的狗眼了！你什么时候看见我是自己滑倒的？明明就是这小子——”伸出干枯如鹰爪的手，一指冷汗直流的罗大山，“是这小子走路急得想是去投胎似的把我给挤倒了！”
那人气愤地拿袖子擦着脸：“你这五，真是不讲道理。就算是人家罗大哥把你挤了一下，你也不至于坐在地上不起来讹人家吧！”
五想跳起来和那人理论，可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腰已经摔断了，所以果断地将这个跳起来的动作扼杀在了摇篮之中。厉声道：“我讹谁了？我讹谁了？我这么一把年纪了，难道还会说谎不成？”
村里人面对这个从年轻时候就厉害非凡的女人，一个个败下阵来，只能同情地看着罗大山，回去挑水了。本来，是没有人愿意和这老太太打交道的，何况还是要吵架，只不过罗大山两口子平时待人不错，村人们才肯帮他们一下。当然，这个忙，只能是越帮越糟糕。好在大家还算撤离得及时，否则，五一准会把他们每个人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一遍，而且保证一个也不会落掉。
渐渐的，人们纷纷散去了，只剩下罗大山和五仍在对峙，一个站着，却弓着腰，一副理亏了的恐慌模样，另一个坐着，却是一副胜利者的昂扬姿态。
罗大山瞅了一眼身旁的水桶和扁担，心里暗暗叫苦。这下子该怎么办啊，好端端地来挑水，却惹上这么个祸事，甩都甩不脱。村里人谁不知道五***鼎鼎大名？连临近几个村里的人，也是有所耳闻的。自己也是，抢那么点儿时间干什么？哪怕是多等一会儿，让她先过去，也总比现在本走不了的强啊。
当然，罗大山作为一个壮年男子，是完全可以不顾去***要挟，自顾自走掉的，到时候，五想抓他都抓不住。可是这里的人都很老实，分明是受了冤枉，可也愿意等到真相大白了再理直气壮地离开。
五得意地看着罗大山：“怎么样啊，你赶紧找个车来，拉我去梨花庄。”
罗大山心想，五是我长辈，若是她没有赖我，那么，她摔倒了，我就是套上驴车带她去看看郎中也没什么不可以，可现在，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儿呀！
张雪云赶过来了，气喘吁吁地赔笑劝着五：“五，您看您老人家，也不能坐在这地上呀，咱们先起来再说话。这地上怪凉的……”
“你少哄我！”五正颜厉色地拒绝了张雪云想让她站起来的建议，“我的腰摔坏了，本起不来！”
张雪云伸出手：“那我来搀你！”
五一下子打掉了张雪云的手：“少来这套儿！你想骗我起来啊，没门儿！”
张雪云和罗大山失神地站在地上，看着理直气壮的五，满面愁容。
五继续催促着：“大山你听见了没有啊？你家的驴车呢？赶紧让你儿子赶过来，记得车上铺个褥子啊！”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急慌慌跑过来两个少年，一边跑一边喊：“不好啦太，你的房子着火啦！”
五诧异地看着两个少年跑到了面前。
“怎么回事？”五努力往前伸着腰，似乎她的腰并没有受到伤害，“我的房子怎么啦？”
那两个少年是五***曾孙子，是五大孙子的儿子，他家就住在五家的斜对门儿。
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说：“太，隔壁卖大饼的张大爷不小心把灶房点着了，火一下子烧到了你的房顶上！”少年满头都是汗，看来被那场火吓坏了。
另一个比较清秀的少年紧忙补充道：“火苗子都窜到您的院子里啦！”
五急得跳了起来，几乎忘记了还站在一旁的罗大山和张雪云：“哎呀！我的院子里还码着麦秸呢，要是烧起来，那我的房子可就完啦！”又责骂两个曾孙，“你们两个不去帮我救火，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两个少年回答：“我们爹娘正在找人救火呢，我家的火倒不大，本来都快扑灭了，可是太家刚好处在下风口，风一吹，把火苗子全都吹到你的院子里去啦！而且火借风势，越烧越猛，大家都快要挡不住了！”
五几乎要背过气去：“我怎么这么倒霉呀——”将罗大山两口子和毛驴车丢到了九霄云外，水桶更是顾不上了，一手抓住一个孩子的衣服，“走！这就带我回去，我不能叫我的房子叫火给烧掉！”
话是这么说，毕竟年纪大了，就是跑，也跑不快，只能跟在两个少年身后一下一下地拐。
罗大山和张雪云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弄得惊愕不已，半天回过神来：“我们先去帮着救火。”
刚要走，忽听身后一阵大笑，刘铮跳了出来：“罗大哥，雪云姐，不用去啦！”
“为什么？”
刘铮笑得弯下腰来：“五家的房子好好的，一点点火星儿都没有。我们那是哄她呢。”
接着，沈梦遥也走了出来：“这是我跟五***大孙子商量好的办法，说她家房子着火。你们看见了没有，她的腰本就没有任何问题啊，一下子就从地上跳起来了，而且跑得也不慢呀！”
罗大山和张雪云恍然大悟：“真有你们的，想得出这个主意来。”
沈梦遥得意非凡地晃着脑袋：“怎么样，我的主意不错吧，这就叫做声东击西、围魏救赵。”
张雪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罗大山倒是读过几本书，知道“围魏救赵”这个典故，不禁笑道：“还是你们年轻人脑瓜子灵。不过，要是五回去一看她的房子没事儿，那肯定又要找麻烦的。”
沈梦遥一撇嘴：“她还好意思找什么麻烦啊？刚才她红口白牙说她的腰摔坏了，嚷嚷着要去看郎中，可现在事实证明，她的腰好得很呢！”
四个人一面说话一面走到了五***家。果然，很多人都故意大声和五打招呼：“五，您老的腰已经好啦？刚才不是摔折了吗？怎么好得这么快呀！连瞿胖子的面儿都没见着，骨头就接上啦！”
五羞得一张满是皱纹的脸通红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当然，虽然她明知道两个曾孙子耍弄了她一番，但也不好意思冲到孙子家里去兴师问罪了，只能吃个哑巴亏。忽又想起来自己的水桶还扔在泉边，急忙返回去寻找。
罗大山将桶递给她：“五，这是你的水桶。”
五嘟囔道：“还不是那个不孝的孙子，要不是他不管我，我用得着这么大年纪一个人去提水吗？”
她的大孙媳妇耳朵尖，立刻站了出来：“您老人家说话要凭良心啊，我们几时不管你了？还不是你自己非要去做这个样子好在族长和里长大人面前告我们的状吗？乡亲们不信可以去她厨房里看看，水缸是空的还是满的？”
有好事的年轻人立刻就要进入厨房。
五急忙阻拦：“不看了不看了，一个水缸有什么看头？你家里没有水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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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边取水的人们都吃了一惊，赶紧扔下手里的东西，过来搀扶老太太。岂料。老太太死活不起来，一边大声呻唤着，一边控诉刚才走在她对面的罗大山，说是罗大山挤了她一下，她才会摔倒。
罗大山不善言辞，急得脸都白了，乱摇着双手辩白道：“我离五还远着呢，本不可能挤到她啊！”
老太太和罗大山算是本家，按照辈分，罗大山应该称呼她为“五”。
五不住地“哎哟哎哟”着，并用一只手扶着腰，说是罗大山把她的腰撞断了，罗大山应该立刻马上将她送到西面梨花庄的郎中瞿胖子那里，给她把摔断的骨头接上。
五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嚷着：“我的个天哪——我老婆子一辈子苦命——男人死得早——我受了一辈子苦——这下还摔断了腰——怎么活哟——我的个天哪——”抑扬顿挫，前后呼应，不是干打雷不下雨，而是真的流出了两行混浊的老泪。
罗大山快吓死了。怎么就和这个老而难缠的五给碰上了呢？其实作为一个天天在天音泉边挑水的农夫，罗大山本就没有把这条在沈梦遥和刘铮看来十分难走的泥泞小路放在眼里。毫不夸口地说，即便是深更半夜，闭着眼睛，挑着满满两桶水，他不会有任何闪失，何况现在是大白天，只需要躲避一个颤颤巍巍的五，罗大山只需要稍微一侧身子，就能把她给让过去。更何况，五走得很慢很慢，离着他还有五六步距离呢。这条小路，是人们到天音泉挑水的必经之路，大人孩子都是走惯了的，即便是满布泥泞，也没有人摔倒过，即便是在冬天，路上结满了冰，人们也是行走自如。庄户人，本身就不娇气。
可五是个例外，且十分例外。她拉住上前来搀扶她的罗大山的衣服，不许他走，而是要他立刻找了毛驴车将自己拉到梨花庄。
罗大山简直是有苦说不出，只会说：“我没有碰您啊五，我离您还远着呢，怎么可能隔那么远把你挤倒呢？”
旁边的人们也纷纷劝道：“是啊五，这条路虽然不宽敞，可这么多年来人来人往，没见过把谁挤倒了。大概是您老人家自己腿脚不利索滑了一跤吧。”
“呸——”五脸上的痛苦表情骤然一扫而光，正颜厉色地唾了那人一口唾沫，“瞎了你的狗眼了！你什么时候看见我是自己滑倒的？明明就是这小子——”伸出干枯如鹰爪的手，一指冷汗直流的罗大山，“是这小子走路急得想是去投胎似的把我给挤倒了！”
那人气愤地拿袖子擦着脸：“你这五，真是不讲道理。就算是人家罗大哥把你挤了一下，你也不至于坐在地上不起来讹人家吧！”
五想跳起来和那人理论，可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腰已经摔断了，所以果断地将这个跳起来的动作扼杀在了摇篮之中。厉声道：“我讹谁了？我讹谁了？我这么一把年纪了，难道还会说谎不成？”
村里人面对这个从年轻时候就厉害非凡的女人，一个个败下阵来，只能同情地看着罗大山，回去挑水了。本来，是没有人愿意和这老太太打交道的，何况还是要吵架，只不过罗大山两口子平时待人不错，村人们才肯帮他们一下。当然，这个忙，只能是越帮越糟糕。好在大家还算撤离得及时，否则，五一准会把他们每个人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一遍，而且保证一个也不会落掉。
渐渐的，人们纷纷散去了，只剩下罗大山和五仍在对峙，一个站着，却弓着腰，一副理亏了的恐慌模样，另一个坐着，却是一副胜利者的昂扬姿态。
罗大山瞅了一眼身旁的水桶和扁担，心里暗暗叫苦。这下子该怎么办啊，好端端地来挑水，却惹上这么个祸事，甩都甩不脱。村里人谁不知道五***鼎鼎大名？连临近几个村里的人，也是有所耳闻的。自己也是，抢那么点儿时间干什么？哪怕是多等一会儿，让她先过去，也总比现在本走不了的强啊。
当然，罗大山作为一个壮年男子，是完全可以不顾去***要挟，自顾自走掉的，到时候，五想抓他都抓不住。可是这里的人都很老实，分明是受了冤枉，可也愿意等到真相大白了再理直气壮地离开。
五得意地看着罗大山：“怎么样啊，你赶紧找个车来，拉我去梨花庄。”
罗大山心想，五是我长辈，若是她没有赖我，那么，她摔倒了，我就是套上驴车带她去看看郎中也没什么不可以，可现在，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儿呀！
张雪云赶过来了，气喘吁吁地赔笑劝着五：“五，您看您老人家，也不能坐在这地上呀，咱们先起来再说话。这地上怪凉的……”
“你少哄我！”五正颜厉色地拒绝了张雪云想让她站起来的建议，“我的腰摔坏了，本起不来！”
张雪云伸出手：“那我来搀你！”
五一下子打掉了张雪云的手：“少来这套儿！你想骗我起来啊，没门儿！”
张雪云和罗大山失神地站在地上，看着理直气壮的五，满面愁容。
五继续催促着：“大山你听见了没有啊？你家的驴车呢？赶紧让你儿子赶过来，记得车上铺个褥子啊！”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急慌慌跑过来两个少年，一边跑一边喊：“不好啦太，你的房子着火啦！”
五诧异地看着两个少年跑到了面前。
“怎么回事？”五努力往前伸着腰，似乎她的腰并没有受到伤害，“我的房子怎么啦？”
那两个少年是五***曾孙子，是五大孙子的儿子，他家就住在五家的斜对门儿。
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说：“太，隔壁卖大饼的张大爷不小心把灶房点着了，火一下子烧到了你的房顶上！”少年满头都是汗，看来被那场火吓坏了。
另一个比较清秀的少年紧忙补充道：“火苗子都窜到您的院子里啦！”
五急得跳了起来，几乎忘记了还站在一旁的罗大山和张雪云：“哎呀！我的院子里还码着麦秸呢，要是烧起来，那我的房子可就完啦！”又责骂两个曾孙，“你们两个不去帮我救火，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两个少年回答：“我们爹娘正在找人救火呢，我家的火倒不大，本来都快扑灭了，可是太家刚好处在下风口，风一吹，把火苗子全都吹到你的院子里去啦！而且火借风势，越烧越猛，大家都快要挡不住了！”
五几乎要背过气去：“我怎么这么倒霉呀——”将罗大山两口子和毛驴车丢到了九霄云外，水桶更是顾不上了，一手抓住一个孩子的衣服，“走！这就带我回去，我不能叫我的房子叫火给烧掉！”
话是这么说，毕竟年纪大了，就是跑，也跑不快，只能跟在两个少年身后一下一下地拐。
罗大山和张雪云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弄得惊愕不已，半天回过神来：“我们先去帮着救火。”
刚要走，忽听身后一阵大笑，刘铮跳了出来：“罗大哥，雪云姐，不用去啦！”
“为什么？”
刘铮笑得弯下腰来：“五家的房子好好的，一点点火星儿都没有。我们那是哄她呢。”
接着，沈梦遥也走了出来：“这是我跟五***大孙子商量好的办法，说她家房子着火。你们看见了没有，她的腰本就没有任何问题啊，一下子就从地上跳起来了，而且跑得也不慢呀！”
罗大山和张雪云恍然大悟：“真有你们的，想得出这个主意来。”
沈梦遥得意非凡地晃着脑袋：“怎么样，我的主意不错吧，这就叫做声东击西、围魏救赵。”
张雪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罗大山倒是读过几本书，知道“围魏救赵”这个典故，不禁笑道：“还是你们年轻人脑瓜子灵。不过，要是五回去一看她的房子没事儿，那肯定又要找麻烦的。”
沈梦遥一撇嘴：“她还好意思找什么麻烦啊？刚才她红口白牙说她的腰摔坏了，嚷嚷着要去看郎中，可现在事实证明，她的腰好得很呢！”
四个人一面说话一面走到了五***家。果然，很多人都故意大声和五打招呼：“五，您老的腰已经好啦？刚才不是摔折了吗？怎么好得这么快呀！连瞿胖子的面儿都没见着，骨头就接上啦！”
五羞得一张满是皱纹的脸通红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当然，虽然她明知道两个曾孙子耍弄了她一番，但也不好意思冲到孙子家里去兴师问罪了，只能吃个哑巴亏。忽又想起来自己的水桶还扔在泉边，急忙返回去寻找。
罗大山将桶递给她：“五，这是你的水桶。”
五嘟囔道：“还不是那个不孝的孙子，要不是他不管我，我用得着这么大年纪一个人去提水吗？”
她的大孙媳妇耳朵尖，立刻站了出来：“您老人家说话要凭良心啊，我们几时不管你了？还不是你自己非要去做这个样子好在族长和里长大人面前告我们的状吗？乡亲们不信可以去她厨房里看看，水缸是空的还是满的？”
有好事的年轻人立刻就要进入厨房。
五急忙阻拦：“不看了不看了，一个水缸有什么看头？你家里没有水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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