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樊梧伊都想错了,萧寒给她与柳溪都是礼貌性发了问候短信,她回了几句,柳溪估计是睡着了就没回复。
    至于千夏,萧寒是打电话聊了几句,他对这个女孩子已经心生怜悯,并且越来越浓。
    真实的情况是在跟楚静聊短信,对方夜班,俩人的对话不疼不痒,就是打发时间罢了。
    这一年的秋天雨水特别多,好像天漏了,是不是就是一场雨,萧寒有个下午在办公室看完稿子,百无聊赖就想起了千夏。
    也没有打电话,驱车到了给千夏租房的小区门口,停好车打着伞就上去了。
    因为没有提前说要来,萧寒估计千夏去“上班”了,拿出钥匙开门后,眼前的一幕他惊呆了,手里的雨伞“噗”的一声歪倒在地上:
    千夏穿着睡衣,在床边席地坐着,披头散发,一只腿压在屁股下,另一只腿深出去,光脚上没有鞋子。
    听到门响,本来在床边埋着的脑袋抬起来,脸色苍白,看见是萧寒,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萧寒赶紧过去:“你怎么了?哪不舒服?走,我拉你去医院!”
    千夏摇摇头,一滴眼泪甩出来,在日光灯下闪过:“不,不去,痛,痛经。”
    扶着起来,千夏马上就捂着嘴进了厕所,然后蹲下对着马桶吐了几口,萧寒跟进去,千夏上气不接下气说:哥,你出去吧,我要上厕所。
    后来萧寒了解到,每个月都有四分之一的时间,千夏就像死一样,她的痛经看过很多医院,没有任何效果,每一次来都是上吐下泻,浑身冰凉,疼的要死要活。
    萧寒没有走,出去买了些药,又买了粥,千夏就吃了一口,把药与粥又都吐了,她挣扎着冲了个澡,在萧寒怀里窝了一个晚上。
    后来萧寒带千夏找妇科专家看了看,没有好的方法,也就作罢,只是每个月自己“受刑”的时候,千夏就说:哥你不要过来了,我自己一个人忍着就行。
    自租房搬过来后,萧寒曾要给她留钱,但被拒绝了,千夏说自己的钱够用。
    不仅如此,千夏还给萧寒偶尔买条领带啊什么的,这让他有些感动,心里把千夏当成了那朵红玫瑰。
    萧寒最喜欢的女作家是张爱玲,她的小说《红玫瑰白玫瑰》中有段描写:“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致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粘在衣服上的一粒饭粒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
    那么,楚静就是他的白玫瑰了,他是同时拥有着两朵,好似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别扭着岁月,别扭着自己的人生。
    他从长山市开完“打掉田永亮(豹哥)黑社会集团”新闻发布会,返回太原的途中楚静给他打了个手机,约好当晚吃饭,楚静就说了饭点名称地点。
    回到单位给龙飞汇报了情况,把稿子弄好提交,萧寒就把这件事疏忽了。他太困了,本想睡会晚上去赴约,但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才醒来。
    这还不算,打开吴哥送给他的礼品盒,金灿灿的唢呐把他惊呆了——于是又去厂家问,再回家,洗了澡看表晚上七点了才想起昨晚的约,此时已经过去二十个小时。
    赶紧打过去电话,本想解释,但楚静接起来电话就说:“你是不是耳朵根子发烧啊?萧大记者,我们正在议论你呢,给你换过药的俩丫头要约你吃饭。”
    萧寒愣了下:“你们是不是在看‘黑帮覆灭’连载啊?”
    楚静说是啊,这俩小妮子下班也不走,就在我科室坐着呢。
    萧寒马上说:“我请客,你定地方。”
    楚静说你稍等一下,然后听筒里听见高跟鞋的声音,萧寒估计她走了出来,声音又传过来:“你放我鸽子一次,不管什么原因,就算你的手机被公安部门监控,你欠我一次。”
    不等萧寒说话,楚静接着说:“还是昨晚定的那个地方,二十分钟后见吧。”
    电话挂断了,萧寒赶紧站起来穿衣服,下楼上了车他都没想起昨晚在哪,但是如果直接问楚静估计会气疯,于是拨通电话装模作样:“楚护士长,我开车过去接上你们吧?”
    “不用,”楚静的手机里传出另外女孩嘻嘻哈哈的声音,萧寒刚要说话,楚静说:“我们走过去,离我们医院也就几百米远。”
    萧寒马上说好的,我尽快过去。
    楚静说:“不着急,你开车慢点。”
    旁边马上就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真是贴心的关心啊……”
    电话挂断了,萧寒发动车,直接冲着楚静工作的北龙省人民医院开去,也就在这时候,他想起那个饭店的名字——白玫瑰茶餐厅。随即也想起楚静说的地址,“就在北龙省人民医院往东三百米,路北。”
    萧寒过了北龙省人民医院往东放慢车速,很快就看到“白玫瑰茶餐厅”,霓虹灯很别致,一枝非常逼真的白玫瑰形状灯带在“茶餐”两个字中间伸出来,含苞欲放。
    停好车推门进去,轻柔的音乐扑面而来,一个服务员迎过来,萧寒说“花蕊”,对方马上弯腰鞠躬:“您请。”
    一层是散座,装修的格调很高雅,只是就稀稀拉拉两三桌饭,偌大的厅里显得有些冷清。
    顺中间的圆楼梯上到二楼,经过一个个包间,萧寒看门牌“花瓣”——“花蕾”——“花梗”……原来所有的包间都是花的构成。
    “花蕊”包间门开着,一个条桌一边坐着俩姑娘,另一边坐着楚静,萧寒进去点头说:“抱歉,各位‘天使’等久了。”
    脱掉护士服,对面这俩女孩原来长相很普通,就算穿的花枝招展也没显出多少姿色,还不如穿着工作服的样子。
    楚静一袭白裙,头发用白色发卡随意扎了起来,萧寒说的“天使”是指白衣天使,但楚静坐在那里宛如天使在人间。
    坐到楚静身边的空位,萧寒扭头问楚静:“楚护士长,点菜了吗?”
    楚静点点头还没有说话,那俩护士已经叽叽喳喳开始问这问那,主题就是萧寒关于“长山黑帮”的采访经历。
    挑了几个重点说了说,其实萧寒主要是给楚静听的,那俩姑娘已经惊呼不停。
    聊天中点的菜也陆续上来,萧寒本想喝点啤酒,但楚静摁铃叫服务员:“刚才让楼下醒我存的红酒,拿来吧。”
    这让萧寒马上就想起了欧阳一,这样的地方她带着去过几次,喝的也是存的红酒——欧阳一的父亲存的,一个成功的老男人存的。
    一种情绪在萧寒的内心弥漫,五年多的记者生涯让他见多了这些事情,一个有钱或者有势的男人,一直为一个漂亮的年轻的女人埋单,要啥给啥,为什么不言而喻。
    深呼吸,像把那种情绪吐了出来,萧寒微笑着继续回答那俩姑娘的问题,比如,你看到恐吓你的子弹不害怕吗?再比如,你被人跟踪心里不慌吗?
    四个人喝了三瓶,萧寒曾跟欧阳一的父亲聊过红酒,尽管不认识法文,他也知道这红酒价格不菲,应该超过三千一瓶。
    薛静吃饭的过程话不多,但红酒喝了不少,那两位女孩加起来也就半瓶,剩下的都是萧寒跟她喝了。
    吃完饭大约十点,萧寒把车开过来,楚静已经略显醉态,但思维清醒扶着车门问:“你喝了酒能开车吗?”
    那两位护士马上也说别开了,我们打车回就行,不劳烦萧主任送了。
    萧寒下车给楚静打开副驾驶车门,伸手准备扶一把:“楚护士长,请放心,保证把三位天使平安送达。”
    楚静扑哧笑了下,伸手拨拉开他的手:“你给你的两位准粉丝开门吧。”
    那两位护士已经自己拉开车门上车,其中有一位伶牙俐齿:“楚姐,你要舍得我们就粉!”
    楚静红扑扑的脸:“你个小蹄子,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全车都是笑声,但刚拐过前面一个路口,都不笑了,只见不远处警灯闪闪,七八个警察分工明确:指挥车靠边的,指挥排队等待查验的,还有记录的与防治冲卡的……
    查酒驾。
    后排一个护士当时有些吓着了:萧寒主任,你喝了那么多红酒,怎么办?
    萧寒没有丝毫惊慌,车靠边后先是拿出新闻采访的车牌放到挡风玻璃前,而后扭身说:“二位中间有个摄影包,打开把相机递给我。”
    手忙脚乱,递了过来,萧寒拎起相机:“你们坐着不要动。”
    开门下车,有个带队模样的警察走过来,敬了个礼:请配合我们查验,上车往前开,到前面吹酒精测试仪。
    “呵呵”笑了笑,萧寒举起相机:“我是记者,你们这么晚还在查酒驾,真辛苦敬业,不知查的情况如何?我回去要写一篇报道。”
    “咔咔”对着前头后头摁了几下后,萧寒掏出记者证递过去。
    那个警察看了下证件,立马站直了身子:“失敬,失敬,原来是北龙晚报的记者萧寒!您是不是写出‘长山黑社会’的那个萧寒?”
    萧寒笑了笑,点头:不值一提。
    那警察马上就后转身喊:“各位兄弟打点起精神,记者要拍照。另外,小陈,你把这两个小时查的结果给萧寒记者汇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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