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余重走远,樊梧伊马上拒绝:大师兄,你也不能开,酒驾太危险了!
    萧寒满不在乎,看得出他的酒劲上涌:没事,没多远!你们上车吧!
    樊梧伊还想再说什么,但柳溪已经拉开车门钻进车里,她犹豫了一下只好跟着上了车。
    上车,系安全带,打火、开车灯,萧寒拿起口香糖瓶拧开拿出几颗扔嘴里,再扭头递到后头,柳溪伸手接住,也倒出几颗,樊梧伊已经把车窗打开,酒味瞬间被吹的七零八落,但仍旧浓厚。
    这个暑假,樊梧伊除了频繁相亲自己觉着最大的收获是考取了驾照,所以看萧寒开车起步,不由脚下动了动,油门离合器刹车该踩哪个心里过了一遍。一斤多白酒下去,萧寒居然能将车开的这么稳,这是樊梧伊没想到的,无论红灯还是变道超车,樊梧伊可以肯定这个大师兄驾驶技术绝对一流,酒后都比她学本时候的师傅厉害。
    一路上萧寒只是专心开车,柳溪大概酒醒了一直问这问哪。
    说实话樊梧伊与柳溪绝对是当晚吃饭的女孩子里最漂亮的两个,就是放到整个大学校园,她俩的长相气质也在前茅。但萧寒好像没感觉拉的是俩青春貌美的女孩子,倒像是拉着他的顶头上司一样规规矩矩,就连回答柳溪的话也是简单明了。
    大师兄啊,你的小说大多是自传体,是你的经历吗?
    不一定都是。
    大师兄,我要要你的签名小说!
    行,下次带给你。
    大师兄现在手头写啥小说呢?
    没有好题材,闲着呢。
    ……
    快到学校门口时,萧寒的手机响了,他将车缓缓靠边停下,然后拿起手机回头:抱歉我接个电话。
    这个举动让樊梧伊大为敬佩,随即又觉着可笑:开车不能打手机估计没几个人能遵守,但酒后驾车的也没几个吧。
    听筒里的声音很大,后排都能听清楚:跟谁吃饭这么晚啊,快点,老地方!
    萧寒犹豫了一下:“我不过去了,今天不想唱歌,喝了不少酒,明天上午还有会呢。”
    潘洋崎话筒里的声音不容拒绝:过来吧,吼会给你散散酒!你家千夏在呢啊!让她跟你说话?
    “不用了,我十分钟到!”萧寒放下手机回头:两位师妹,你们宿舍离南门近还是北门近?
    樊梧伊张嘴还没说出“南门”,柳溪已经抢过话头:大师兄,我也想跟你去唱歌!
    萧寒有些惊讶,但马上恢复平静:“是我的几个好朋友,改天好不好?”
    柳溪突然伸手拉住萧寒的胳膊:“大师兄,师妹失恋了心情不好,真想去,好不好?”
    最后两句话嗲声嗲气明显地是撒娇。
    萧寒求助的目光看着樊梧伊,鬼使神差樊梧伊居然笑着说:“大师兄就满足了我们俩小师妹的愿望吧,保证就唱一会不捣乱!”
    这次的惊讶萧寒无法掩饰的出现在脸上,久久没有平息。
    临近春节前萧寒与樊梧伊奔行在路上,萧寒没话找话就问过樊梧伊:“第一次吃饭送你跟你师姐回宿舍,你居然也赞成她跟我去唱歌,为什么?”
    “没什么”,樊梧伊擦去脸上的泪水,“我听见你话筒里说有个千夏,想见见”。
    调转车头,萧寒没有再说话,柳溪也没说话,但她的目光一直看着萧寒的后脑勺,这让樊梧伊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落。
    车子很快停在一个ktv门口,停车场的保安、大门口的门童、进门的一溜“公主”均是“萧哥晚上好,您来了”之类的客套,不言而喻,这位大师兄肯定是这里的常客,而跟在后面的两位让这些点头哈腰的有些诧异。
    樊梧伊总是喜欢分析——萧寒今天带她俩来估计不合适,但他这个人应该不太会拒绝。
    这也促使她家里出事后的那个夜晚,第一个电话就打给萧寒,他二话没说就开车接上她,然后连夜跑了八百多公里。
    一位身材高挑的女领班领着他们仨上了电梯,不停跟萧寒寒暄,其中有一句萧寒点头:“你家千夏知道你来吧?”
    樊梧伊看了看手机,二十三点十分。
    推门进了一个很大的包间,大屏幕上滚动着字幕,但没有人唱歌,看他们进来,包间里的人都站了起来,樊梧伊扫了一眼:三个男人,四个穿着暴露的女子。
    在这个浅秋的北方城市,这个季节大多都套上秋衣秋裤了,而这五个跟她们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居然都是短衣短裙,好在包间空调很足,温暖如春。
    在这样的场合,樊梧伊多少有些尴尬,她穿着长袖长裤——好似在春天她却穿了冬装。
    领班伸手接过萧寒脱下的西服,一个女孩子离开沙发走过来接住,转身挂在包间旁边的衣帽柜里,萧寒看了柳溪与樊梧伊一眼:“随便坐,想吃点啥、喝点啥随便点啊。”
    再回头跟其中一个男人介绍:“潘总,这两位是我的师妹,晚上一起吃饭来着。”
    挂好衣服的那位女孩子也走过来,伸手拉住柳溪的手:“姐喝酒了吧?给你来杯茶吧!”
    又看了看樊梧伊笑容满面:“随便坐。”
    就像萧寒带她俩到家里做客,妻子该做的面子工程都给足了。
    樊梧伊对那位女孩笑了笑,心里没滋没味的。
    这是樊梧伊第一次走进这样的场合,与在众多文学作品、电影里看到的场景不谋而合,她也没有惊奇,有一些后悔也是转瞬即逝。
    感觉跟萧寒非常亲近的哪位女孩招呼给柳溪倒了杯茶,又转身问樊梧伊:“姐,您喝什么?”
    樊梧伊看着这个女孩居然似曾相识,愣了下神:“我,白水。”
    随后一个多小时,萧寒没有喝酒,喝了两杯速溶咖啡唱了两首歌——选择的歌均是低沉,这跟柳溪唱的截然相反——她唱的歌欢快又明亮,完全没有了酒醉时候的悲伤。
    樊梧伊唱了一首很大众的,然后喝了两杯白水吃了几颗杏仁便坐在一个角落不再出头。
    因为有她俩在,潘洋崎他们也没有太放肆吼叫,于是差不多就结束了。
    下楼的时候萧寒说自己开车了,不用潘洋崎送,那个似曾相识的女孩给萧寒拿过衣服后就挎着他的胳膊,很自然。
    上车的时候依旧她俩坐后面,那个女孩子坐到了副驾驶位置。
    车开动的时候,柳溪突然说:“师妹,你跟师兄的女朋友很像啊。”
    樊梧伊跟哪个女孩子不约而同对视了一下,然后各自淡淡笑了,那个女孩子对萧寒说:“哥,我没你师妹漂亮。”
    萧寒目不斜视,专心开车:“都漂亮。对了,两位师妹,她叫千夏。”
    车很快停在一个小区门口,千夏又亲昵的拉了拉萧寒的胳膊:“我下了,你开车慢点。”
    再回头:“两位姐姐再见,我先下了。”
    车门拉开,秋风如刀,车内车外温度被劈成对立的两部分再慢慢融合,萧寒拉开车门将自己座椅靠背上的一件外套拿起,下车走到千夏跟前给她披上,千夏乖乖穿好,没在意车上有人看着,伸手抱了抱萧寒但很快就放开,然后摆手进了小区门,萧寒看着她进去才又回头上车。
    樊梧伊隔着车窗看着有些温暖,柳溪却不依不饶的开着玩笑:“大师兄,这位娇妻不错啊?”
    萧寒呵呵了一声没有回答。
    回到宿舍简单洗漱,樊梧伊趟下就知道这个晚上要失眠。
    同宿舍的均在酣睡中,她回来轻手轻脚但动静不小,但这三位新室友没有任何反应,这不由让她开始怀念过去的室友,不用说这么晚回来,就是九点不回宿舍,电话问候已经此起彼伏了……
    任何一个新的环境都需要融入的过程,尤其是人构成的环境。樊梧伊再入熟悉的校园,但陌生的舍友实在让她有些感触,更不要说什么久别重逢。
    不能开灯看书怕影响别人,辗转反侧中手机突然叮铃响了一下吓了她一跳,赶紧伸手从包里拿出,先设置静音再看居然是萧寒发了条短信:“躺下了吧,我已经回家,祝好梦。”
    樊梧伊想了想便摁下一行字发过去:“躺下了,师兄,但今晚该是没有梦,因为我失眠了。”
    是吗?为何失眠?
    不为什么,有些失望。
    失望?对什么失望?
    “对将要开始的研究生生活,”樊梧伊想了想有些调皮,又加了一句:“对师兄也失望。”
    手机沉默了几分钟才又闪亮:“我对自己也失望,这不意外。但你对将要开始的新的学习不该失望。”
    樊梧伊无声笑了笑:“没有什么新鲜感,陌生却如影如随。没了希望就是绝望吧。”
    萧寒这次沉默的时间比上次更长:“没了希望之后不是绝望,而是另一个希望。正如借口,可以让你安身立命也能让你畏缩不前。”
    樊梧伊还在理解这句话,萧寒又发来一条:“睡吧,闭起眼睛想山花灿烂,想春天的风,你会睡着的。晚安。”
    樊梧伊捏着手机发了会呆,然后又编发了一条短信想了想还是发了出去:“大师兄哲理,受教。有个小问题,您是跟三个人同时聊天吗?只是好奇,无需回复,晚安。”
    她想在跟萧寒聊天的应该是她自己,柳溪与千夏。
    原想萧寒是不会回复了,起码不会马上回复,但还没把手机放回枕边就又闪亮了:“不是三人是两人,我不喜欢撒谎。”
    那么另一个是谁呢?柳溪还是千夏?
    樊梧伊想着那个跟自己像的女孩子,没有羡慕倒是有些同情,摇摇头,只是礼貌回复了三个字:“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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