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晌午,新国君招待瑜王一行,即是订婚事宜,又是为了送行,席间莞月一直不曾言语,瑜王见自个的皇嫂不高兴,也不知是性情使然还是觉得吴里国急切的失了礼数,总是有些愧意,可想想眼下情形也不好多说什么。
    瑜王是头一遭见莞月公主,虽平日里听人说起的时候多,可今日一见竟觉往日里那些华丽辞藻与她来说竟还缺了几分,那美貌沾了仙气,旁人那里能够接近,头一遭遇到这样的女子,瑜王竟也没了主意,却又不由觉得与自个皇兄极为相配,虽一时间说不上缘由,竟是一见就有这样的思想。
    安安静静的,一顿饭吃下来也不过是个样子,到了结束的时候,莞月公主却开口说道:“皇兄我明日就要启程离国,这一走也不知还能不能够回来,我想去拜祭父王,生前未见最后一面已是不孝,如今远去若再不尽孝实在心中难安。”
    那骐王是不情愿,可又看着瑜王在这儿,不好回绝,就说:“明儿个走之前我派人陪你去。”
    瑜王知道这人狡诈,莞月公主当着他的面说怕是想让她帮衬着,他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便起身说道:“本王明个陪皇嫂走一趟。”
    他这样一说,那骐王也不能回绝了,只说是好,明儿个一早派人与他们同去,莞月如了愿便早早脱身回宫去了,瑜王自是不会久留,没多会也回去了。
    第二日一早瑜王便差人去问公主何时去陵园祭拜,回话的人说是即刻前往,瑜王一行便早早驾马在城门外候着,以防骐王生变,还好一切顺利。
    骐王当天下午便安排他们启程,如此急切倒像是想要掩饰什么,瑜王也不多想,乐的早日回去交差,但又想莞月公主刚刚心神俱伤如今再颠簸劳累怕是要生出病来,便将行程缓慢了些,一路上瑜王时常与她说些吴里国的事件排解伤心,莞月只是听却不言语,整个人郁郁寡欢,时间一长,瑜王也觉得无趣了,他虽憋闷得很,可又想着这皇嫂经历如此大变故,心情自然不容易乐观,再想着皇兄的情面,干脆躲开些,可不知往后她是否能欢喜。
    皇兄如今已经是个极沉闷的了,再来这样的皇嫂,往后的日子是没法过了,可往日里人人都说这莞月公主是孟国唯一的公主,平日里骄纵,生性也必是活泼的了,如今竟被这事故打击的成了闷头不响的呆愣模样,仔细想想越觉得可怜的紧,她那同父同母的哥哥此时被贬去孟国边关,早晚他是要想法救他的,既是为了皇兄也是为了皇嫂。
    隐秋观察了几日,觉得这瑜王是个极好的人物,心思也是细腻,又听说他是国君同胞弟弟,两人关系极亲密,可见吴里国君是相当重视莞月公主的,隐秋不觉又对着国君产生了些好感,只是犹又觉得可惜,若不是大丧不宜婚嫁,公主便是吴里国名正言顺的皇后,此时这样虽是权宜之计,但也不知会不会生出变故。
    心思自是各有各的心思。
    一行人第九日便到了金源城外,老远便看见一片红色,士兵们队形整齐的依次排开,走近了仔细一看城楼上装点着各色绣球灯笼,整个气氛正如迎娶皇后,城门口站着一人,气宇轩昂,俊朗非凡,不消想便知是吴里国君,瑜王下马上前,两人一起走到公主马车前,瑜王掀了帘子,乔言楚一眼便看见马车里的人,目光胶在她身上半刻也没回过神,瑜王看这情形,再下去,一众人便要笑话这吴里国了,便小声对皇兄说:“皇兄,莞月公主一路劳累,如今是安顿在哪里合适?”
    “自然是千秋宫再合适不过。”说着便伸手去接莞月,莞月低头并无意理他,可他却一直等在那里,丝毫没有退缩,半响才说:“我的皇后竟如此胆小。”唇角温柔,语气却是挑逗。
    果然,那手搭上了他的,温温软软仿若无骨,她抬头望了一眼,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的面貌,不成想竟如此清俊,她见过的男子大多样貌不凡,因着孟国的水土是极为养人的,哥哥们也都个个是顶尖的样貌,只是这人比起哥哥们犹胜一筹,气质儒雅,眉目清秀,眼神也是极为柔和,她心里刚刚的那些慌乱这会子已然平静许多。
    隐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更是踏实许多,那两人携手何其般配的一对璧人,吴里国君也是个有心的,日子长久些公主必定能觉出情感来。
    二人牵手走过城门,不远处便有车马队等着,路边群众围得水泄不通,士兵围成人墙留出宽阔大路,民众热情高涨,直呼国君万岁,皇后千岁,声音绵延不绝。
    莞月心里打鼓,这样的阵仗有些大,何况她还不是皇后,也说不准以后是不是皇后,如此这般,往后如何能够脱身。
    身旁那人与他耳语:“往后你便是我的皇后,我记着我的诺言,你且看着。”
    莞月转头看他,那人却闭目养神,仿佛那些话都不是他的言语。
    瑜王乘马伴驾,稳稳的在马车旁,无意间转头看见皇兄唇边笑容得意,颊边沾着淡彩,像是那久别的少年之气,情感现于面貌之上,不隐,不藏。
    这是一桩难得一见的事情,竟让他想起自个的王妃来,久别思之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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