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今日死的是你,而不是我。”凤安听到忠顺王到了殿外,命暗卫将忠顺王放了进来。
    水瀚不可置信的看着忠顺王,“你竟是他们的同谋?为什么?”
    忠顺王满眼阴霾,冷笑着举起酒壶,“自然是为了亲手送你去黄泉!太子哥哥等你许久了!”
    “你!你可知安军师是谁?她只不过是后宫一介女子,你忘了你是皇室子孙了吗?”
    “那又如何?除了太子哥哥,谁得了皇位都不关我的事!她答应将你的命交给我,我便助她夺位!水瀚,今夜你也来尝尝太子哥哥死前的痛苦!”忠顺王并不愿同他废话,眼一凝便冲过去卸掉水瀚的下巴往里灌毒酒!看到水瀚面露惊惧,痛苦的打滚,忠顺王哈哈大笑,笑声中却充满了悲凉和哀恸!“皇兄,我终于给你报仇了!终于给你报仇了!哈哈哈!”
    知晓凤安真实身份的大臣只有王子腾和忠顺王,凤安再出现在人前时已经恢复了男装,她没有忘记这是个男尊的世界,根深蒂固的观念没那么容易更改,何况如今无论朝堂还是民间都需要安稳,决不能再爆出震惊天下的消息。
    夜一以王爷的身份全力支持凤安,三个月后,凤安登基为帝,改国号为安和。又是三年的时间,凤安和夜一减免赋税、兴修水利,落实许多利国利民之策,并严惩贪官,联手恢复了朝堂的清明。
    这日下了朝,夜一与凤安议事时显得心不在焉,凤安给两人倒上茶,好奇的问,“怎么了?可是有心事?”
    夜一迟疑了片刻,拧着眉说道:“那帮老家伙又想奏请选秀,让皇上立后选妃,充实后宫。”
    凤安怔了一下,看向他打趣的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原来是夫君吃醋了?你我夫妻,永远不会有别人,夫君可是不信我?”
    夜一窘迫的喝了口茶,低着头道:“我自是信你。北静太妃也催我娶妃,她想在有生之年见到孙子。”
    半晌没听到凤安回话,夜一不安的抬头看她,“当年你说水瀚给贾元春用了无法怀胎的香料,你的身子……”
    凤安回过神认真的看着他,从他眼中看到了隐藏的期盼,沉默了许久才握住夜一的手,“夜一,我从未想过有一日会怀胎生子!”见夜一露出黯然的神色,她连忙抱住他,轻声说道,“但我知道如果我不生,我们这一世便不会有孩子,所以登基后我便让冯子慕暗中为我调理身子,当年的损伤如今已好全了。对不起,我不知你如此期盼一个孩子,如今朝堂安稳,我也该恢复真正的身份了,到时就封你为凤后,我们一起治理江山,生一个可爱的孩子,好生教养他长大,无论男孩还是女孩,将来把皇位传给他,我们就去云游四海,你说好吗?”
    夜一挣脱她的双臂,反手将她紧紧按在怀里,激动的笑道:“好!好!”
    凤安已经用自己的实力收服了许多重臣,尤其是武将对她更是钦佩。手握兵权,又有心腹朝臣和两位王爷支持,凤安恢复女装虽引发争议却并没激起多大的浪花。民间百姓体会到这几年的好处更不会无故反对凤安做皇帝,有些老古董当朝直谏,奈何并没有多大实权,凤安一个月就将此事平复。
    接着就是封北静王为凤后,并誓言再不纳妃。所有人这才恍然大悟,有人说北静王爱美人不爱江山,竟为了心爱的女子放弃皇位,也有人说凤安这般的人值得北静王所付出的一切,慢慢的,被民间传成了一段佳话,皇帝夫妻恩爱也间接影响着许多人对成婚的观念。
    凤安和贾元春完全是两种性格的人,所以即便她恢复女装,也没人联想到多年前被贬斥的后宫嫔妃。是以她直接用了本名凤安,如此也免去了贾家成为外戚再生事端的机会。一年后,凤安生下一个健康的女儿,在她和夜一的心中,女儿才是真正传宗接代的孩子,自然没任何惋惜,全心抚养教导女儿。
    如今的贾家已然分家,大房因贾琏有军功在身,凤安早已下旨将爵位不降等承袭,让贾琏成了一等将军。贾琏在军中磨练一番,满身锐气,府中的老太太和贾赦夫妻根本做不了什么小动作,王熙凤也一直在佛堂里思过。而二房的贾宝玉和贾环都在兵部当差,贾政无能,官职被免,自觉没脸见人极少出门,王夫人和赵姨娘都接触不到任何权利,每日吃斋念佛,贾兰考中进士带母亲外放做了县官。
    三春和黛玉及笄之年,凤安赐下严厉的嬷嬷教导她们,并为她们招婿,言明生子可随父姓或母姓,但夫妻双方不得纳妾纳侍,若三十岁无子,方可和离各自婚嫁。皇室的公主也是如此,凤安下令驸马不得纳妾,公主不得纳侍,当不当驸马却全凭自愿,她不会下旨赐婚。
    有皇帝撑腰,如此喜人的条件,聪慧的女子自然愿意招婿,天下之大,亦能找到不在乎妾室,愿忠于妻子的男子。此律一出,官家、商家等衣食无忧又宠爱女儿的人家纷纷效仿,凤安潜移默化的提升着女子的地位,待百姓接受后再提出新的政策,保护女子嫁妆,让女子即使被休也不会无依无靠,开设女子学堂,让女子不再拘束于后宅的方寸之地……不知不觉间,让世间的男子慢慢接受了更加聪慧能帮扶家族的妻子。不是每个男子都喜欢后宅妻妾成群、争斗不休,有了明理大方的妻子,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接受一夫一妻的生活。
    大臣为了讨好皇帝,效仿皇帝一夫一妻,富商为了讨好官员又效仿官员的清心寡欲,而百姓直接接触到商家,也在不知不觉间效仿。众人渐渐发觉家族的嫡子在增多,夭折的子嗣则变少了,如此喜事又让更多的人愿意接受忠诚的生活。
    凤安照顾了娘家的女子,自然也不会放过娘家的男子,在她眼里,贾琏等人都是她的兄弟,就不能水性杨花,沉迷女色。于是便要求贾宝玉、贾环、贾兰只能娶妻不可纳妾,贾琏因曾经花心滥情被凤安狠狠训斥了一顿,只能守着已有的妻妾生活。
    王子腾一生都未说出凤安的是贾家女的真相,他放弃了儿子,全力培养长孙,终于教导出能顶立门户撑起王家的继承人,贾家和王家都脱离了曾经张狂嚣张的模样。可惜薛家的薛蟠惹事生非,在铲除贪官处死贾雨村的时候也翻出了他的旧案,按律处斩,薛家没了顶梁柱,当时贾家和王家自顾不暇,无法帮忙,家业倍受打击。后来是薛宝钗看到凤安支持女子招婿,才站出来打理家业,招婿延续薛家血脉,虽与进京时初衷不同,但总算可以一展才华,撑起家业,也算因祸得福。
    十几年后,凤安的女儿凤逸清长大成人,文治武功无一不精,凤安放她入民间历练两年,回宫时下旨禅位,将皇位传给了十七岁的女儿。满朝重臣皆忆起当年水瀚和太上皇的权力之争,心惊胆战,不想,凤安同夜一竟在女儿登基半年后云游天下,再未触及半丝皇权,让他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禁感叹他们效忠的是一位好皇帝,对年轻的新帝也多了几分期待。
    凤安和夜一走遍山川河流、沙漠草原,甚至去了异国他乡,遇到什么奇人异事便让暗卫传回皇宫,他们成了女儿在民间的眼睛和耳朵,也让民间又流传出一段神仙眷侣的传言,这一生,他们相依相伴,于国于私,都再无遗憾。
    ☆、第52章 狐狸精版贾迎春(一)
    “呜呜呜,厨房把奶奶的燕窝给宋姨娘端去了,我和张婆子理论了几句,我……呜呜……”
    “是张婆子打的你?天!怎么说咱们也是奶奶的陪嫁丫鬟,她怎么敢?奶奶还没醒,我们去告诉奶娘!”
    “别!棋菊,别去!告诉奶娘有什么用?闹起来只会让老爷迁怒咱们奶奶。”
    “绣菊你别拉我,难道就白挨打了?”
    “那有什么办法……”
    两人断断续续的对话和压抑的抽泣声,终于吵到了床上昏睡的女子,女子皱起眉,不耐烦的抓了个枕头扔出床帐,“别吵!”
    绣菊和棋菊看着枕头呆愣了一下,绣菊擦干眼泪上前小心的问道:“奶奶可是醒了?奴婢服侍您起身吧。”
    床帐内的女子目中无神的扫了眼周围,看出自己已离开了原本的世界,悲痛的闭了闭眼,淡淡道:“我的头有些痛,你们都出去,没我的吩咐不得进来打扰。”
    “这……”绣菊和棋菊对视一眼,俱是诧异,想起前几日老爷对奶奶的斥责,难过的劝了两句,“奶奶放宽心,老爷是被那宋姨娘迷了心,早晚会瞧见奶奶的好的。”
    “出去吧。”
    棋菊拉了拉绣菊的衣袖,对她摇摇头,绣菊也听出奶奶此时不想听她多话,叹了口气和棋菊悄悄退了出去。
    帐中女子感觉到自身的柔弱,不高兴的撇撇嘴,起身盘膝而坐,双手快速结起繁复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词,没一会儿帐内便被浓浓的白雾笼罩,白雾中央的女子身后出现九条雪白狐尾,正在灵活的摆动着。又过了片刻,白雾散去,女子也恢复了原样,只是再无孱弱之象,隐隐还透着一股魅惑。
    待女子睁眼,眼中平静淡然,周身透出的魅惑也渐渐隐去,成了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女子勾起唇角,似怀念又似嘲讽的笑了,“迎春?你叫迎春,我也叫迎春,你怎么活得如此凄惨?曾经有个人对我说过迎春是个好名字,看来,我当真和这名字有缘。”
    想到已逝的齐宣王和钟无艳,夏迎春伸手捂住胸口,等待着突然而来的尖锐刺痛慢慢散去,那两人大概已经转世投胎了吧?纠缠了一世,看似幸福的三人心里的苦有谁知道?她不愿再遇到他们的转世,所以用了禁术将自己放逐到千年后,她放过他们,只希望少了她的世界,那两人当真是夙世因缘,世世幸福。
    夏迎春正在沉淀过往的记忆,突然眉头一皱,凌厉的视线射向门口。外头吵嚷起来,以她的耳力已经听出是贾迎春的丈夫孙绍祖来闹事了!
    “让开!你们算什么东西?敢挡老爷我的路?”孙绍祖醉醺醺的指着绣菊和棋菊,面容狰狞,吓得两个丫鬟白了脸,却不敢就这般放他进去让奶奶遭罪。
    宋姨娘挽着孙绍祖的手臂,柔声劝道:“老爷,您消消气,她们怎么说也是姐姐带过来的陪嫁,从前养在荣国府那种大户人家,有些脾气也是正常的。”
    孙绍祖一听这话更怒,“呸!什么荣国府?进了我孙家门生死就是我孙家的事!你们两个是不是瞧不起我孙家?瞧不起老爷我?”
    绣菊和棋菊吓了一跳,忙跪下喊冤,“奴婢没有啊!奴婢对老爷和奶奶忠心耿耿,绝无轻视之心,求老爷明察啊!”
    宋姨娘指了两个婆子去扶她们,“快些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老爷不过一句醉话罢了,被你们这么一说,倒像是老爷是非不分,冤枉你们似的。”
    孙绍祖瞪起眼,冷哼一声,“来人!给我掌她们的嘴!我倒要看看从贾府出来的奴才我能不能管!今日就算你们奶奶在这也不敢拦我!”
    几个婆子上前就摁住绣菊和棋菊,扬手要扇,却发现胳膊如何也伦不下去,就像被人抓在半空中一般,正惊慌时主屋的房门就开了!
    夏迎春缓缓步出门外,手中的团扇轻轻摇着,“呦,这是要做什么?你们几个老东西想教训我的丫鬟?问过我这个当家奶奶了吗?”
    孙绍祖指着婆子怒道:“打!狠狠的打!本老爷要教训丫头,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夏迎春瞥到宋姨娘眼中的鄙夷和嘲笑,不屑的嗤笑一声,“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后宅之事就是我的事。你也别忘了,我娘家是荣国府,王子腾也是我家姻亲,今日你若逼急了我,当心你官位不保!”
    “你——!你敢!哼,伶牙俐齿!先前那副懦弱的样子竟是装的不成?我倒要去贾家问问他们是怎么教你的!就怕我那岳父连你长什么样子都忘了吧!”
    “父亲忘没忘无所谓,左右荣国府也不是他说了算。老太太和二老爷可是对我这桩婚事很不满,若我请他们同娘娘说一声,你说你的官还保不保得住?一个宠妾灭妻的酒囊饭袋而已,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呢?呵,可笑。”夏迎春软骨头似得靠在门边,漫不经心的说着气死人的话,要不是原身有诸多因果牵绊,她早就灭了这帮蠢货,哪用得着这般浪费口舌?
    孙绍祖哪能忍受平日随意欺凌的小女子如此辱骂他,抬起手就想打她,谁知夏迎春躲都不躲,扬起脸冲着他讽刺的笑道:“打啊!狠狠的打!今日你这巴掌落下,明日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你孙绍祖虐待贤德妃娘娘的妹妹!有种你就打啊!”
    孙绍祖整日钻营着往上爬,自然知晓孰轻孰重,这会儿听她把娘娘都扯出来了,再如何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打上去,心里却憋着一口气,“好个大家闺秀!好个温柔娴淑!贾赦那老混蛋竟骗了我!天长日久,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早晚有你受的!哼!奶奶身子不适,闭门静养,谁也不准打扰她!”
    闹了半晌,孙绍祖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撂下狠话禁了夏迎春的足就拂袖而去。宋姨娘得意的看了夏迎春一眼,用孙绍祖能听见的声音假意劝道:“姐姐这是何苦?为了两个上不得台面的丫鬟惹得老爷动怒,万一气坏了老爷的身子可如何是好?妹妹知道姐姐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素来高高在上惯了,只是姐姐既已嫁入孙家,还望姐姐日后以老爷为重。妹妹还要去给老爷炖汤补身子,先退下了。”
    夏迎春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只随意的晃了两下团扇,那边宋姨娘志得意满的踏出院子,脚下一绊,大叫着五体投地,正摔在孙绍祖脚下,孙绍祖避之不及一脚踩了上去,两人瞬间摔作一团,哎呦直叫!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纷纷跑去搀扶,结果越扶越乱,最下头的宋姨娘不知被踩了多少脚,披头散发、满嘴污泥,比之乞丐婆子也不如。夏迎春扑哧一笑,看呆了身旁的绣菊和棋菊,她拿团扇敲了敲两人的头,笑道:“去将门关了,什么野猫野狗的在外面叫,吵得我头疼!”
    “是!”绣菊眼睛亮了亮,几步就冲过去重重的将院门关上,隔绝了外头嘈杂的声音。回过神却开始不安,忐忑的看着夏迎春愧疚道,“都是奴婢的错,若不是奴婢同张婆子起争执,奶奶也不会惹了老爷动怒。如今老爷将奶奶禁足,府里都由宋姨娘管着,还不知要如何磋磨奶奶呢,他们又在门口丢了大丑,这,这……”
    夏迎春见她快急哭了却还把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颇觉有趣,“怕什么!他们若敢磋磨我,我便想法子告知宝玉,宝玉总能求得老太太接我回去的。到时我告上一状,老太太为了贾府的面子也不会眼看着不管的。”
    “啊?告上一状?”绣菊惊讶的掐了自己一把,又哭又笑的说,“奶奶是想通了?太好了!就该跟老太太说说您受的苦,让老太太为您撑腰,这么个小小的孙府凭什么欺负奶奶!奴婢这就想法子出去一趟,必定把消息传到宝二爷耳中,奶奶放心!”
    夏迎春笑起来,“好,你且去吧,办成了重重有赏!”
    贾家都是原身的血脉亲人,沾染了不少因果,就算没有今日之事,她也要尽快回去贾府的,因果不除,她在这里就束手束脚,万一那些人在她回去之前就死光了,对她的影响可不小呢!
    夏迎春回到房中换了身轻薄的衣裳,坐于镜前慢慢为自己梳妆,正是她当年初入皇宫的打扮。插好发簪,她拿起铜镜左看右看,摇头叹了口气,当真不一样了,既然换了个样貌,过往之事也当渐渐忘却,她是狐狸精,可以一直活下去的狐狸精,有什么事不能淡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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