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王将军,你们不必在意是谁,不打败茜香国你们是回不去的。既然当了兵,就要用心,否则即便你们有命回京,在家族里也不会有地位。”
    贾琏惊住了,“打,打败茜香国?那要多久?”
    “相信我,不会很久。但你们想活命就必须用心训练,军营里没有少爷,到了战场上也没人会护着你们,懂吗?”
    贾琏三人面面相觑,不愿相信凤安的话,却也知道他们在此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而且凤安也没必要骗他们。
    贾琏到底年长许多,又是个识时务的人,只片刻就开口应道:“军师放心,我等会杀敌立功,定不会堕了祖宗名声!”
    贾环不安的看他一眼,跟着应了,“是,是,不会堕了祖宗名声。”
    贾宝玉默默的垂下头,心里有些绝望,他的生活已经天翻地覆,就算哭闹也没人来哄了,又能做什么?
    凤安笑了下,挥挥手,从暗处走出一名都尉,“你们以后就跟着他,他对你们会比对别人更严厉,犯了错惩罚也会翻倍,受不受苦就看你们自己了,下去吧。”她看出他们是心不甘情不愿,但她要的也只是他们能认清现实罢了,只要经过特殊训练,他们绝对不会是从前那种软包纨绔!
    这些日子观察下来,凤安发现这三个兄弟是有许多不良习气,但却没有害人之心,单凭这点就值得她花费心思去培养。而这次在战场上起争执,她派暗卫去查也查到是二黑故意误导他们,二黑已经失踪,只从蛛丝马迹能看出李军师同二黑有过接触。但她之前打压了一些人,此时若废掉李军师未免太过,稳住军心才是最重要的。
    贾琏三人自此开始了每日高强度的训练,累瘫了睡一觉爬起来继续练,从开始的不甘到对凤安的怨恨再到第二次上战场凭着自己活下来时全变成了感激。慢慢的,他们不再端着少爷的架子,会狼吞虎咽的抢饭吃,会讲义气的打群架,还会热血沸腾的想象踏平茜香国的未来,无论从外表还是内心都被战场所改变了!
    经过三场小胜,凤安终于抢回了一座大熙国曾割让出去的城池,捷报传回京城时,皇上也终于坐不住了!打胜仗他当然高兴,但打了胜仗的人是他弟弟北静王,他就高兴不了了!那个在他眼里还没长大的弟弟在边疆的威望越来越高,而太上皇也公然夸赞,大有要帮扶夜一的意思,这已经威胁到他,他绝不能容许这种事发生!
    朝中很快出现了对立的两派,一派主张一鼓作气打入茜香国皇宫,一派认为大熙国是礼仪之邦,既然已经胜了就该大度些休战守好边疆即可。两派争执不休,这消息很快被夜一的心腹传到了边疆,凤安和夜一商量过后立刻决定趁胜追击,同时上折子义正言辞的表明会夺回大熙曾失去的所有城池,为皇上分忧!
    这些年下来,茜香国和大熙国已经成了仇人,特别是边疆诸地的百姓,从前战败无话可说,如今打了胜仗若还主动退缩就太没理由。那种家破人亡、深入骨髓的仇恨,只有用敌人的鲜血来偿还,若官府不帮他们报仇,他们便只有靠自己!到时只怕会官逼民反,让心寒的边疆百姓愤而造反!
    经过几次战役,将士们的身手越来越好,配合也越来越默契,加上凤安的策略,打的茜香国步步后退!接连传回捷报让京中不少中立的朝臣都转投主战派,连太上皇也有些后悔没有仔细了解过几个儿子的实力。北静王和安军师的名号越来越响,凤安和夜一培养的暗卫也增加到三十人,暗中与各地重臣密切联系。
    王子腾已经知晓了凤安的打算,虽然震惊,但王家已是败落之象,他别无选择,只有利用几十年攒起的人脉帮助凤安,以期将来论功行赏还能延续王家的荣华。而忠顺王也夜夜笙歌,借着荒唐的表象暗中经营越来越多的商铺,私下里支援凤安。王子腾为的是家族,他忠顺王则是为了报仇,义忠亲王乃是他亲生兄长,夺嫡时被当今皇上算计中了连环计,背负着骂名含恨死去,只要有机会给皇上找不自在他都愿意做!
    三年的时间,凤安和夜一率军攻破了茜香国皇城!茜香国皇室诸人俯首称臣,大熙国彻彻底底的胜了,他们二人也被称为护国双煞,在百姓心里成为守护国土的大英雄!期间皇上数次想寻借口让他们撤兵,但太上皇为了权势宁愿看二子制衡,自然要扶持夜一,又有王子腾和忠顺王结交的人脉在朝中,皇上想要下达什么命令也不能无视众臣的想法,竟一时间拿他们没办法。
    茜香国的皇室子弟要带回京中,凤安将他们暂时关入牢里,在茜香国的皇宫设下庆功宴。众将士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只觉从未这般畅快过!热闹起来,纷纷上前给凤安和夜一敬酒,虽然很多时候夜一听凤安的命令让他们很奇怪,但战场上生死家国最重要,凤安带他们踏平了茜香国,让他们从战场上保住命,他们就从心底里信服!
    贾琏三兄弟也端着酒碗上前,趁没人时深深鞠了一躬,贾琏笑道:“马上就要回京,不知军师此时能否告知是受何人之托照顾我们兄弟?”
    凤安笑笑,“是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已脱胎换骨,回京后切记不可再行恶事。”
    三人大声应道:“是!属下遵命!”
    凤安饮下酒,视线从他们面上一一扫过,三年的战事确实让他们脱胎换骨,贾琏健壮硬气,一双桃花眼满是坚定之色,毫无从前的风流俊俏,当真没堕了贾代善的颜面。贾宝玉眉间一道细细的疤痕让他再无半丝女气,战场上不断失去的战友让他的天真懵懂消失的一干二净,完全成熟了起来。还有贾环,身姿挺拔,充满自信,那个瘦弱的小冻猫子也消失无踪了。这三人与刚来时的软弱窝囊不可同日而语,她也多了三个助力!
    三人退去,夜一碰了碰凤安在桌下的手,凤安抬头就见张副将提着个酒壶晃晃悠悠的笑着过来,“将军,军师,来,我老张敬二位一杯!二位当真是少年英才!那么多年属下都被茜香国压着打,二位只用了三年就踏平茜香国,厉害!厉害!”
    凤安和夜一对视一眼,笑道:“张副将喝醉了。”
    张副将摇头,“没醉,没醉!来,这是属下寻来的琼酒,属下给二位满上!”
    凤安端起酒杯定定的看了他一眼,轻笑出声,“琼酒?怕是穿肠毒药吧?”
    ☆、第51章 女尊王爷牌元春(完结)
    “毒……毒药?军师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副将心中一惊,眼里哪还有半分醉意!
    夜一冷哼一声,抬手将自己的酒杯打翻,锐利的目光直射张副将,“怎么?张副将有胆子下毒,没胆子承认?”
    他们这边的异动立时引起了将士们的注意,离得近些的几位副将互看一眼,忙上前护在夜一和凤安两侧,王副将手按在佩刀上,凝重的质问道:“张副将,酒里有没有毒一试便知,你还有何话说?”
    张副将脸色变了几变,他收到皇上密旨命他除去夜一和凤安,无论用任何手段,绝不能让他们二人回京。他之前一直没寻到机会,以为庆功宴敬酒他们必不会推辞,这才在琼酒里下了鹤顶红,想和他们同归于尽,却没想到一开始就被发现!
    张副将扫过众人神色,心知自己已没有活路,咬咬牙,突然暴怒的摔碎酒壶,指着夜一和凤安大骂,“你们二人心胸狭窄、居心叵测,踏着众多将士的性命搏军功!你们倒是升官发财,回了京城享受荣华富贵,我们呢?那些死去的将士呢?”
    刘副将眉头一皱,“老张你疯了?将士们保家卫国牺牲了也是荣耀,若不是将军和军师带我们踏平茜香国,我们这些人在边疆能活多久?”
    “自愿的将士我自然没话说,但被逼死的呢?旁的不说,单说李军师!自他姓安的来了,李军师就被处处排挤打压,前阵子竟还将李军师害死!他姓安的无非是怕李军师同他抢官位抢功劳,如此心思歹毒,就不怕遭报应吗?”张副将心如擂鼓,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众人神色,他已必死无疑,只希望在死前挑拨一番,闹得越大越好。战场上是交付性命的兄弟,下了战场可从来都少不了勾心斗角。
    凤安冷笑一声,“害死李军师?捉贼拿脏,想污蔑我和将军总要拿出证据来。”
    张副将愤恨的瞪着他,“你二人在军中只手遮天,哪里会留下证据?今日我无法为李军师报仇,但总有一日,你们会遭到报应的!”
    “你没证据,我这儿却有很多证据。李军师勾结茜香国泄露战事机密,通敌叛国,死有余辜!”凤安挥了下手,立刻有人送来一沓信件,几位副将传递阅览,纷纷露出震惊和愤怒的神色。
    张副将被突然出现的证据惊住了,一时没控制好表情,被王副将看到猛然拔刀指住他,“你为何毫无意外之色?莫非你与他是同谋?说!你今日为何谋害将军与军师?”
    张副将脑子嗡鸣一片,解释的话语苍白无力,“陷害!这是陷害!李军师在军中多年,怎会通敌叛国?是他们两个伪造信件陷害李军师的!”
    凤安随意的翻了翻桌上的信件,笑道:“倒是要感谢李军师一番,正是发现他勾结敌军,我才将计就计,让他泄露了错误的军机,轻而易举的给敌军设下陷阱,攻破城门。不过李军师卖国罪证确凿,与他勾结之人还在地牢里,一审便知。至于你……”凤安脸上露出哀痛讽刺之色,“张副将,这三年你时常不服军令,看在你在军中多年的份上,我和王爷并未处置你,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如今王爷大获全胜,在民间威望甚高,功高盖主,于皇上所不容,命你除掉我们,你便在酒里下了毒想要致我们于死地!对不对?!”
    众将士震惊哗然,张副将更是大惊失色,结结巴巴的喝道:“你……你……你血口喷人!你不敬皇上……你……”
    “拿证据!”夜一沉着脸一掌拍碎了面前的桌子!
    暗一浑身黑衣的悄然上前,将张副将接到的密旨呈给众人看。张副将腿一软瘫倒在地,双眼发直,浑身已被冷汗浸透,“不,不可能的……我明明毁了,你们怎么会拿到密旨?不,不可能……”
    夜一是大将军也是北静王,凤安虽有军师之名,却在出谋划策的同时还能率将士杀敌,这些年胜仗无数,二人齐名在军中和百姓心中都是大熙国的大功臣!无论有什么缘由,皇上这份除去他们不得让他们进京的密旨都透着让人心寒的意味。在场众将士心中只剩下“功高盖主”四个字!
    在场很多人都被凤安救过命,特别是经历过几乎被皇上放弃的边疆老兵,一瞬间心已经偏向了共历生死的凤安和夜一。三年的时间,改变了很多事,包括收拢军心、包括在民间扬名、包括在朝堂中发展势力,甚至包括了夜一有意帮凤安立威!如此功臣,连皇上也只能暗杀,而如今,皇上心思就这么被早有准备的凤安暴露于军中!
    不知是谁喃喃自语,“将军和军师不能回京送死!”
    附和声立即此起彼伏的响彻皇宫,“不能送死!不能送死!我们拥护将军!拥护军师!”
    张副将脸上一片灰败绝望,看到地上碎裂的酒壶中残留的毒酒,他很想饮下自尽,可心中的一丝怯意却让他无法挪动分毫。凤安看他一眼,谋害主帅,按律当斩!她随意的挥了挥手,张副将立即人头落地!王副将收回带血的长刀,单膝跪在夜一与凤安脚下,抱拳垂首,“属下愿追随将军!追随军师!”
    众将士纷纷跪下,“属下愿追随将军!追随军师!”
    凤安缓缓站起身,望着看不见尽头的将士们,眼中满是坚定!她转头看向夜一,在他眼中看到了满满的支持,外乱已平,内斗即将开始……
    凤安的初衷是让百姓安居乐业,让外地不敢入侵,同时也让女子不再卑微软弱,所以并不愿大肆开战连累无辜的百姓。从她决定争夺皇位起,就不断发展朝中势力,有暗卫的刺探监视,弹劾掉不少贪官污吏,通过各种手段扶自己人上位,也在不停的拉拢中立的臣子。
    朝中本就不太平,皇上和太上皇之间的争斗越来越激烈,凤安和夜一趁机悄然扩张了势力,平日不显,真正动用的时候已经不可小觑,王子腾甚至拉拢了许多太上皇一派的大臣,毕竟太上皇身子越来越差,皇上也视他们为眼中钉,此时不跟着北静王拼一把,就只能等着被皇上清算了!
    凤安和夜一按照明面上的圣旨押送茜香国皇室子弟回京,暗中派两队人马先行一步进京隐藏。一路上各种凶险的刺杀接连不断,让随夜一和凤安一同回京的将士们愈发认清现实,心寒的彻底。而更让人震惊的是接近京城时竟传出太上皇驾崩的消息!
    凤安已从暗卫口中得知了真相,太上皇身子越差越不甘心放弃权力,对皇上这个不听话的儿子万分不满,知晓皇上派人暗杀北静王后,便想让两个儿子斗起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到时皇上不敢再轻易不听话,而北静王也要依靠他的庇护,他只需让两方制衡就可以大权在握。
    谁知皇上早已被杀不死凤安两人的消息刺激得心浮气躁,眼见太上皇不肯放权助他,心一狠就让御医加重了几味药,加速了太上皇的死亡!凤安和夜一发展势力极其小心谨慎,皇上并不知他们已拉拢了太上皇的臣子,他本想施恩封爵,放弃打压老臣来换取他们对付北静王,没想到此举却成全了凤安!
    几日间,皇上害死太上皇、暗杀夜一和凤安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民间议论纷纷,人人惶然,夜一和凤安抵达京城外便竖起旗号,身着丧服誓要清君侧、诸奸佞!皇上怒极调兵遣将,城外却只是由暗卫假扮的将军,真正的夜一和凤安已经在忠顺王和王子腾的帮助下,潜入京城,带着先一步隐藏的将士趁夜攻进皇宫,与皇上的心腹兵将展开殊死搏斗!
    刀剑声中,凤安和夜一杀出一条血路走入大殿,水瀚看着一个接一个倒下的护卫,心知大势已去,他抬起头看向威势不在他之下的凤安,双目猩红,“你到底是何人?竟连朕的皇弟都能收服!”他一直以为是北静王想要造反,没想到北静王却落后凤安一步,谁主谁从一看便知,他怎能甘心?!
    暗一搬了把椅子让凤安坐下,水瀚的龙椅虽高高在上,下面落座的凤安却丝毫不减气势,殿外皆有暗卫把守,凤安也不再遮掩,抬手散下秀发,淡笑着问道:“皇上不记得我了?”
    “你是女人?”水瀚震惊的站起身,如何也不能相信“护国双煞”的另一人竟是个女人!而这女人还要夺他的皇位!“你到底是何人!牝鸡司晨,水溶你也疯了吗?荒唐!简直荒唐!”
    凤安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漫不经心的说道:“皇上果然已经忘了我了。三年前我惹怒了皇上,被皇上发落到护国寺吃斋念佛,闭门思过……”
    水瀚睁大眼惊疑不定的瞪着她,“你……你是贤德妃?”
    凤安勾起嘴角,“正是。”
    “怎么可能!你果真是贤德妃?你此举为何?朕对你不薄,封你为妃,你却与水溶勾结造反?你就不怕连累九族吗?”
    凤安沉默了半晌,嘲讽的看着水瀚,将过往那些记忆重新翻了出来,“你对我不薄,所以御赐给我的安神香都加了料,夜不安寝、无法怀胎,让我一日比一日憔悴,这就是你的不薄?玩乐般的捧杀,利用过后任凭我被周贵人欺凌,下旨斥责毁我名声,这就是你的不薄?还要我说更多吗?”
    水瀚指着她怒气冲天,“你本就是后宫嫔妃,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你却因此造反,你罪当诛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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