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阳虽被史记可打伤了,但还是很感激史记可的不杀之恩。特别是后来他听说矮子坠楼摔死了,他暗自庆幸捡回一条小命。他心里明白,矮子是被史记可扔到楼下摔死的,但是他不敢说出来,也不敢报官,因为他们敲诈也有罪。
    一个多月前,吕阳去城北的市立医院看病,一个当初给他做骨折复位固定的老医生查看了他的伤情。老医生姓彭,身材高大,四方大脸,浓眉大眼,头发花白,带着一副黑边眼镜,穿着白大衣,敞着衣怀,脖子上挂着听着器。他的右肩锁骨骨折用石膏固定已经两个多月了,老医生认为他的伤基本痊愈,约他两天后下午四时来医院骨科撤掉石膏。
    两天后他准时到来,老医生熟练地给他撤掉石膏。吕阳活动了一下肩膀和右上臂,感觉没什么不舒服,手臂活动灵活,力量也没见小,心里很开心。
    老医生给他检查了肩膀和关节,满意地说:“你不愧年轻力壮,武艺高强,恢复得非常好,以后还可以继续当打手或者保镖,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你这条胳膊还要继续用三角巾悬吊三天,别做吃力的活。”
    “你怎么知道我是打手?”吕阳不解地问道,他没有说过自己是个打手。
    “哦,我看出来的。”
    “谢谢彭医生,三天后我还要来看吗?”
    “如果拿掉三角巾没什么不舒服的,你就不用再来了。”吕阳吊着胳膊高兴地离开了。
    一条长长的外走廊从病房大楼的大门口一直连接急诊室,走廊的两边是花园,有花草,树丛和凉亭。
    由于天气已冷,花草树叶已经枯萎,花园显得冷清。他打算通过外走廊,穿过急诊室走出医院。
    天色已经偏黑了,一阵北风吹过,冷气袭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医院大院里空荡荡的,白班的医生护士已经下班,夜班的也已经接班,外出散步的病人都已经回病房吃晚饭了,院子里没有人走动。他在通往急诊室的长廊上快步行走,突然,看到一个黑影从院墙上翻下来,躲进一片小树丛里。
    他马上停了下来,躲在一根大柱子后面观察着。
    贼吗?为什么要翻墙进医院?难道要偷东西?他警觉起来。过了一会儿,黑影从树丛里钻出来鬼鬼祟祟向四周望了一下,看到院子里没有人迅速来到急诊观察室的后窗,向屋子里偷窥着。接着,他好像用什么东西熟练地把窗户打开翻身跳进房间。
    不好,贼进屋偷东西了,吕阳立即跑了过去,悄悄探头往窗子里面望去。
    哇!这哪里是盗贼呀!明明是个罩头蒙面的杀手,一身黑衣黑裤,双手带着黑手套,正站在床边用力掐住床上男病人的脖子。被掐住脖子的病人满脸紫红,张着大嘴喊不出声音,瞪着眼睛,手脚乱蹬挣扎着。
    “住手!”吕阳大喊一声,纵身跳进屋子里。杀手见有人进来,扭头想跑。
    吕阳双手抓住杀手的肩膀,双臂一用力把杀手拎起来,摔倒在病房门前。
    他刚想扑上前去制服他,“嗖”的一声一把飞镖向他刺来,他向后一仰,飞镖擦肩而过,正扎在他身后的墙壁上。他一个鲤鱼打挺站稳脚跟,准备冲上去搏斗,却发现杀手已经跑出门外,反锁住房门。等到他用力打开房门追出去时,黑影已经冲出走廊消失在夜色里,无影无踪。
    吕阳回到病房,看到那病人浑身颤抖,惊魂未散,正用惊慌的眼神看着他。
    “老头,你不用害怕,我是来救你的,刚才那个蒙面杀手是要杀死你。他下手太狠了,我如果晚来一步你就没命了。”
    病人手捂着脖子干咳了几声,点点头说:“是的,壮士,你们俩的打斗我全都看清楚了,多亏你及时赶到救了我,否则我这老条命早没了。
    “你没事了吧,我去帮你找医生和护士吧。”
    “不用了,别惊动医生和护士了,我没事。”
    “哦,没事就好。你家里没人护理你吗?”
    “有,一会儿就来了。”
    “我帮助你倒杯水润润嗓子,如果你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壮士,你要是没有急事的话就在这里陪我一会儿,我的家属一会儿就回来了。”
    “好吧,我现在走,怕你还会有危险。”吕阳关上窗户,搬过来一把椅子坐下来。他看着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感觉有点儿面熟,但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老头,你得罪什么人了吗?这个杀手看来是要置你于死地呀!”
    “是啊,你再晚来一秒钟我就不行了。你喊住手时,我的眼前已经发黑了。壮士,你好像也是个病人。”他指着吕阳胸前吊着的三角巾说。
    “没事,肩膀骨折了,刚拆了石膏。”
    “看来你不愧是壮士,肩膀骨折了还这么力大无穷啊!”
    “我只不过是情急之中来了一股勇劲儿罢了,要是平常的话,我这条胳膊也不敢用这么大的力气。”
    “嗯,你不仅是个壮士,还是个勇士,难得呀!等我病好了一定要好好感谢你!请问壮士大名?”
    “我叫吕阳。没什么,老头,别客气,这也是应该的。不过你以后要小心点儿啊!根据我的经验,蒙面杀手一般都是你面熟的人,如果是陌生人他没必要蒙面,而且他蒙得很紧,只露出两个眼睛。”
    “你说的对,也许是个熟人。请问你是做什么的,在哪里上班?”
    “嘿嘿,我就是个小保安。”
    “哦,怪不得你动作敏捷,身手不凡。好样的!”
    “嘿嘿,你过奖了,老头。我是出其不意把他给撂倒了,这小子也不是吃干饭的,你看这把飞镖,甩得又狠又准。如果一对一打起来,他也是个难对付的人。”病人回头看了看墙上的飞镖,伸出手抓住飞镖往出拔,拔了几下没拔出来。吕阳站起来抓住飞镖用力把它拔了出来,他拿着飞镖看着,这是一支普通的飞镖,除了钢刃锋利外,没什么特别的,他随手把飞镖递给病人。
    病人拿着飞镖仔细看着,说:“勇士,你看,这飞镖柄上有个字母‘g’,凭这个记号我能找到这飞镖的主人。
    “这么说你能找到杀手?如果抓到他,千万别饶了他,这家伙太狠毒了。”
    “你放心吧,我饶不了他。”
    吕阳从病人说话的口气感觉他不是一般人,仔细看他的长相,方脸,剑眉上弯,眼皮虽然有些下垂,但两眼炯炯发光,脸和嘴巴绷得紧紧,给人一种说一不二的感觉。
    “你老好像不是一般人哪。”吕阳不知不觉改口,不再称他老头。
    “你就称呼我‘先生’好了,我虽然年龄有点儿大,但人还不老。我是杜岳笙,你可能听说过我的名字。因为我太有名,难免树敌,所以,发生刚才那种事一点儿也不奇怪。不过,我非常感谢你救了我的命,也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
    吕阳听了他的话目瞪口呆,惊讶得半天不知该说什么好,心里感觉很激动和庆幸。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他救的这人竟是西北赫赫有名的杜岳笙。
    “你是杜岳笙?哦!怪不得我看你有些面熟。嘿嘿,我在报纸上经常看到你的相片。”他有点儿不好意思,刚才还称呼他老头呢。他一直挺得直直的腰杆一下子弯了下来,说话时有点点头哈腰。
    “来,坐下吧!先别急着离开,有你在我感觉安全些,陪我一个晚上吧,我会给你些报酬。”杜先生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递给吕阳。
    “没问题,我今晚陪你,不过不需要报酬。”吕阳摆摆手,没有要钱。
    “也好,以后一起报答。”
    “杜老板,怎么没有家里人在你身边呢?”
    “下午管家一直在这儿陪我,刚离开一个多小时。”
    “你应该雇个保镖呀。”
    “我有保镖,一会儿会陪我太太们来看我。对了,过一会儿我太太们会来看我,你不要提刚才发生的事,也不要对任何人说。你就说是我的朋友来探望我,别的什么都不用讲。”
    “明白。杜老板,你不打算报案吗?”
    “不报案,我自己可以解决。你就称呼我杜先生吧,其它事你就不用问了。”
    “好吧,杜先生,需要我做什么,你随时吩咐。”
    吕阳拿出一支烟递给杜先生,杜先生摆摆手说:“我气管不好,最近不敢吸烟,吸烟就胸痛,也闻不来烟味。你要吸烟可以到门外去抽。”
    “我也不抽了,我烟瘾不大,只是随便玩玩。”吕阳把香烟放回到口袋,心想这个杜老板倒是蛮和蔼可敬的,看来自己救对人了。他暗自庆幸自己的运气好,竟然救了杜老板,今后说不定会得到他的赏识,以后也有了依靠。他心里有点儿美滋滋的。
    夜班护士进来巡视病房:“杜先生,这是你的药,请服药。”护士放下药盒,给他倒了杯水,看着他把服了药就出去了。
    “杜先生你得了什么病?这个可以问吧。”
    “没问题,可以问。医生说是高血压,因为情绪激动导致血压升高。服药后血压已经降下来了,再休息休息就会好。估计明后天就可以出院了。”
    病房门开了,二姨太和三姨太走了进来。二姨太手里拿着一串饭盒,三姨太手提着个水果篮。后面跟着个青年人,一身黑装,看身材和举止动作就猜出来是保镖,可是人长得眉清目秀,文气十足,到像个书生。
    “老爷,饿了吧,来吃饭。”二姨太把圆圆的饭盒一个个拿出来摆在桌子上,溜肉段、鱼香肉丝、小白菜炒虾仁,还有一条红烧鲫鱼。香喷喷的饭菜,馋得吕阳口水直往肚子里流。
    “老爷,我给你洗个苹果吧。”三姨太拿着苹果在水盆里洗着。“苹果给吕阳一个,他是我的朋友,专门来看我的。”二姨太、三姨太和保镖不约而同扭头看着吕阳。
    吕阳有点儿不好意思站起来,伸手接过三姨太递过来的苹果。“谢谢!”他不自觉地冲着一连鞠了两个躬,张开嘴一口咬下去半个苹果。三姨太看到他的吃相,就知道他是个穷人,下人,她不明白老爷怎么突然有了一个这样的朋友呢?她不情愿地白了他一眼,扭身给杜先生削苹果。
    二姨太比较憨厚,也有修养,说起话来很中听。
    “既然是老爷的朋友,那就是我们的朋友,坐下慢慢吃。”她的话音还没落,吕阳一个苹果已经吃完了。
    “四姨太怎么没来?”杜先生看着保镖问道。
    保镖表情不自然地回答:“四姨太说她身体不舒服,要休息休息。”
    杜先生面色不悦说:“吕阳,过来,和我一起吃饭吧。”拿起一双筷子递给他。
    “老爷,这可是你一个人的份哪,不够两个人吃的。”三姨太表情不悦,插嘴说。
    “没关系,我不饿,少吃点儿。”
    “老爷今天是怎么了?平时对我都没这么好。”三姨太瞪了一眼已经拿起筷子的吕阳,她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儿傻气,不懂事,一点儿不知道客气,让吃就吃。
    “怎么,你今天连他的醋都吃呀?”杜先生有点儿不悦。
    二姨太非常明白事理,看出老爷不高兴,赶紧说:“吃吧,陪老爷一起吃。没关系,我今天带的饭菜还算多。”保镖背着手靠墙站着,神情自若,面无表情。
    吕阳夹了几口菜和饭,慢慢地嚼着,不好意思多吃。杜先生吃了几口饭菜就撂下筷子不吃了。
    “吕阳,我吃饱了,剩下的你全吃了吧。”吕阳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饭菜,胃里早已咕咕直叫了。他看到杜先生真的不吃了,毫不客气地把剩下的饭菜吃个精光。
    “呸,哪来这么个饿鬼,还说是朋友。”三姨太小声嘟哝着。谁也听不到她嘴里说的什么,但是杜先生和二姨太能猜到她刚才说了什么。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我要休息了。今晚吕阳在病房里陪我,小熊,你也回去吧。”
    二姨太意识到他今天心情不好,识相地说:“老爷早点儿休息吧,明天我们再来看你。”
    二姨太和三姨太收拾好饭盒回去了。那个年轻人“嗯”了一声,也转身跟两个姨太一起离开了。
    他们走后,吕阳不解地问道:“杜先生,那个叫小熊的是你的保镖吧。你怎么把保镖打发走了?”
    “不是有你在吗?你比他强多了。好了,不要问那么多问题了,我知道你现在对我很好奇,以后时间久了,你就都懂了。今晚你就睡在旁边这个小床上吧。”
    吕阳看到杜先生闭上眼睛睡觉了,他把屋子的门窗检查了一遍,关了灯放心地躺在小床上。他感觉像做梦似的,竟然与赫赫有名的杜老板睡在一个房间里,心里美滋滋的,过了好一会儿,他睡着了。
    俞山小吃的客人走得差不多了,可是史记可和吕阳两人还聊得一点儿没有要走的意思,范老板也不好意思撵他俩走,他知道吕阳曾是打手,惹不起,这个史记可也是驴脾气。算了,让他俩喝吧,喜欢喝到几点就喝到几点吧。范老板趴在一张桌子上打起盹儿来。吕阳几杯酒下肚面色通红,精神兴奋,有点儿口无遮拦,不停地讲着他救杜先生的事情,他很得意,很自豪。
    那一夜,吕阳在杜先生的病房里睡得很香,而杜先生一直没睡,他不敢入睡,他怕杀手再次进来。
    第二天杜先生不敢在医院里住下去了,办理了出院,回到家里休息。吕阳也回去上班了。
    “嘿嘿,事情就这么巧,我认识了杜岳笙。”他端起酒杯敬史记可,“史哥,也感谢你呀!”
    “谢我什么?”
    “我要是没受伤,也不会上医院,不上医院来,也碰不上这个机会。”
    史记可听得津津有味,还想继续听下去。
    “吕阳,你能不能讲点儿别的。杜先生不是有保镖吗?怎么后来又雇你做他的保镖了呢?”
    “你别急呀!我马上就要讲到这里了。”
    “你看都几点了,你最好简单点儿讲。要么,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吧。”
    “好哇,我们是兄弟,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全都告诉你。”
    “后来杜先生怎么想起来要雇你当保镖了呢?”
    “他的保镖小熊突然病倒了。”
    “小熊生了什么病?”
    “怪病,胸闷气急,口吐白沫,不能活动,一活动就会晕过去,他躺在床上口唇紫绀,连话都说不了,医生说是缺氧心衰。”
    小熊是什么样的人?”
    “我也不了解,只是在杜老板病房里见过他一面。年龄与我仿佛,二十四五岁,很秀气,很精干,很沉稳,平时挺健康的。其它的就不清楚了。”
    “关于他的病,你详细讲讲怎么回事。”史记可觉得这个信息十分重要,立刻来了精神。
    “史哥,我讲细节吧,你让我简单讲,我简单讲吧,你又让我详细点儿讲。算了,我不讲了,都是他们豪宅里的事,与我们不相关。太晚了,我要回去了。”吕阳站起来准备离开。
    史记可连忙拉了他一把:“别走,坐下,弟兄,再喝一杯。你知道我是搞医的,对怪病很感兴趣,你详细说给我听听,讲完再走吧。”
    “好吧,既然你感兴趣,我就详细讲给你听。”吕阳看到史记可对他的故事很感兴趣,便坐了下来兴致勃勃讲了起来。
    吕阳回妓院上班的第二天,突然杜家的人到妓院找他。
    来人是个五十几岁麻子脸,他自我介绍说:“我是杜先生的管家,奉杜先生之命接您到杜家去一趟,杜先生与您有要事相谈。”
    “杜先生找我有要事相谈吗?”吕阳受宠若惊,感觉身价倍增,意识到有喜事降临。他得意地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黑豹哥,希望他准假。
    黑豹哥上下打量来者,感觉有点儿派头,不像普通人,便问道:“哪个杜家邀请他去?有什么事直接对我说吧。”
    “这位先生是……”管家看着吕阳,手指着黑豹哥问道。
    “哦,他是我的头儿,领班。”
    “哦,领班先生,失敬。鄙人是杜岳笙的管家,今天奉杜先生之命特意来接吕阳先生去杜家有要事相谈。”
    “啊?杜岳笙,是那个化工大王杜老板吗?”黑豹哥吃惊地问道,转身又问吕阳:“你认识杜老板吗?”
    “嘿嘿,当然认识。否则他干嘛派管家来接我呢。头儿,那我就去了。”吕阳显得很得意。
    “去吧,去吧!”黑豹哥大方地挥挥手。他看着吕阳钻进当时最时髦的美国造黑色的吉姆牌轿车里。嘿,这小子怎么认识杜岳笙呢?以前从来没听他说起过,人哪,时隔三日当刮目相看!黑豹哥这时才想到,他这辈子还没坐过轿车呢,心里泛出一股酸溜溜的滋味。
    杜家大院坐落在南山风景区的一个山沟里。
    这里有一大片豪宅,都藏在群山石林中,省城里的有钱人几乎都住这里。杜家大院位于山脚下,四方大院,红砖高墙,一对黑色的大铁门正对着一条自家专用车道。远看红色的屋顶位于密林之中,格外醒目。汽车一直开进杜家院子里,停在一座三层欧式洋房的门前。吕阳在管家的引领下来到客厅,杜先生已等侯多时。
    杜先生看见吕阳走进来,从沙发里站起来走过去与他热情地握握手,请他坐在沙发上。
    “勇士,我打算聘你为保镖,不知你同意不同意?薪水是原来小熊的两倍。”杜先生直截了当地说。这件事情对杜老板确实是个要事,没有什么事情比他的命更重要了,经历了上次病房被害事件,他对自己的安全甚为重视,他需要想一个吕阳这样强壮,朴实,忠诚的保镖。实际上,从他被救的那一时刻,就有了这个想法。
    “愿意,当然愿意。只是不知道小熊他怎么办,不干了吗?”
    “小熊生病了,去了几次医院一直没治好,现在社会这么混乱,我不能没有保镖呀,我首先想到你,既然你同意了,今天就上班。吃住,服装和日用品全都由吴管家给你准备。”
    “我做什么呢?”
    “别急,吴管家会教你。你很快就会熟悉起来。”
    就这样,吕阳像做梦一样当上了杜先生的保镖,住进了杜家大院。整个白天,他都在接受吴管家的培训,包括他的工作,任务,举止仪表和大院的规矩。吕阳的住房被安排在一楼,窗户正对着前院和正门,从前这里是门房先生住的。房间不大,摆设简单,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夜深人静了,楼房的灯光都已熄灭,风吹着树枝发出“沙沙”的声响。不知从哪里传来间断的*,好像是个男子的声音。
    吕阳打开窗帘向院子里望去,突然,一个人影子从院子里一掠而过。他警惕地注视着,影子被树丛挡住,他想起了医院里的影子,感觉肩上的责任重大,既然他已经是保镖了,就应该时刻保护杜先生的安全。
    有刺客!他紧张起来,迅速从房间出来,悄悄来到客厅,他看到影子背对着他正和杜先生说话。
    影子回头看他一眼,他认出是吴管家,绷紧的精神一下子放松了,看来虚惊一场。杜先生看到他站在走廊看着他们向他摆摆手,意思是没什么事让他回房间。
    于是,他回到房间解开衣扣,深嘘口气,伸个懒腰躺在床上。半夜里,他被尖叫声惊醒,“噌“地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来到走廊。
    灰暗的走廊空荡荡的,突然安静下来,他站在走廊里等待着那惊魂的尖叫声再次出现,他要判断声音来自哪里。对面的房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一个脑袋探出来,把吕阳下了一跳,向后倒退了两步。定眼一看是厨师,原来他也被尖叫声吵醒了。
    过几分钟,尖叫声再次响起,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痛苦声音,好像从走廊的另一端地下面传上来。
    吕阳问道:“师傅,什么人在叫喊,你知道吗?”
    “是小熊,他生病了,连续几个晚上都在叫喊。”
    “我能看看去他吗?”吕阳听到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嚎叫有些同情,毕竟都是保镖。
    “你去了也没用,请了几个医生来看过了,心脏病突然发作,治不好。自从得病后,他有点儿神志不清,不能说话只会喊叫。”
    “这个病是怎么得的呢?”
    “医生说他得的是一种怪病。”厨师脸上露出一副酸楚的样子摇摇头,“唉!”他叹了口气,转身回房了。
    吕阳顺着叫喊声走过去,发现声音是从地下室传上来的。他顺着黑洞洞的圆形楼梯下到地下室,地下室的门半开着,里面的灯光散落在门外。他悄悄摸到门口,探头向屋子里望去,空荡荡的屋子正中间放着一张单人床,小熊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面色青紫,屋子里站着穿白大衣的医生,小熊的父母,杜先生和管家。
    医生严肃地说:“看来他的病情恶化得很快,心衰很重,你瞧,他现在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可能今晚过不去了,还是送医院吧。”小熊的父母面含泪水不停地给杜先生作揖,嘴里念叨着:“杜先生,求你开恩,救救他吧,他还年轻,不能死呀!”
    “好,管家,你赶快备车。”杜先生看见吕阳站在门口向屋里看,于是,向吕阳招招手,“进来吧。小熊病情加重了,进来帮帮忙吧。”
    地下室灯光灰暗,小熊躺在床上费力地喘着粗气,面部,鼻尖,口唇,耳垂都有点儿发紫,随着呼吸鼻子里鼓出一串泡沫状的液体。他微睁着眼睛看着吕阳,他认出吕阳,吃力地抬起右手指指胸前,嘴唇动了几下想说话,可是他没有力气说话,又再次用手指指着他的前胸。
    “他是不是胸痛啊?”吕阳扭头问医生。
    “他现在全身哪都痛。他心衰很重,肺子里都是水,说不出来话。”管家跑下来说:“老爷,车备好了。”
    “好,马上去陆军医院。吕阳,你把小熊背到车里。”杜先生催促着,他害小熊死在家里。北方有个风俗,病人不能死在家里,不吉利。
    吕阳答应一声,走到床前背起小熊就走。小熊的手脚冰冷,脖子和身体已经软绵绵的,似乎马上就不行了,吕阳着急地跑了起来。杜先生叮嘱吴管家和吕阳:“你们两把小熊送到陆军医院,告诉医生全力抢救,用最好的药物,一定要救活他。”
    三个姨太穿着睡衣神情紧张的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向下面望着,豪宅里发生这种怪病,说不清楚她们是焦急还是害怕。四姨太看到小熊被背了出去,悄悄擦着眼泪,扭头跑回到自己的房间。三姨太幸灾乐祸地看着。
    二姨太则绷着脸表情十分严肃。吉姆车以最快的速度开到了陆军医院急诊室门前,他们把奄奄一息的小熊抬到急诊室的观察床上。管家和吕阳几乎同时喊着:“医生,快救人哪!”一群医生和护士跑来抢救。
    氧气的流量开到最大,输液,强心针,呼吸兴奋剂,各种抢救药物轮番使用,没有任何效果。他的口鼻冒出很多粉红色泡沫,口唇紫绀,这是典型的心衰征象。很快他的血压测不出来了,呼吸停了,心跳停了,永远离开了这个他刚开始向往的世界。
    负责抢救的医生沉重地对他的父母和管家说:“心脏病病太重了,严重的心力衰竭,来得太晚了,所有的抢救药物都用了没一点儿效果。最终死于循环呼吸衰竭。”
    “怎么会这样呢,他一直身体棒棒的,没有任何病,怎么突然得了这么重的心脏病。”他的父母痛哭起来。
    突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杜先生恭恭敬敬的请了两个人进来。
    “两个人?什么人”史记可问道。
    “啊~等会!”吕阳闷了口酒,免了下袖子,双眼顿时放光:“下面就是最精彩的”
    “这两个人一个看上去二十来岁不到三十,另一个看上去就是个孩子,不过这两个人,进来的时候完全就像另一个世界的人”
    “另一个世界?”史记可皱起眉头。
    “你别打断我,听我说完”吕阳埋怨一句
    “哦好!你说!”
    从杜先生的称呼中知道这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姓李,杜先生叫他李三爷,很少能听到杜先生对晚辈有这种称呼,不,应该是从来没听到。
    这个被称为三爷的人进去后,瞄了一眼小熊,开口了,一副不痛不痒的臭屁模样,但语气却是有些怪异:“其实每个人身上都有三把火,天然就对这类东西有克制作用,不过一旦遇到比较厉害的,人身上的三把火就会被压制,这也就是为什么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感觉到冷的原因,当三把火完全都被压制的时候,就会产生恐惧,也就是每天夜里你们看到他莫名其妙的大叫”
    吕阳不敢乱说话,只是规规矩矩的站在原处,眼睛也不敢再直接的看向那病床,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瞟着。
    三爷给身后的少年摆了摆手,那个小孩走近了小熊的病床,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双手一握,身上竟散发出一股说不上的气息,那种气息让人感到恐惧。
    吕阳忍着心跳,不敢作声,通过余光发现,小熊的床边竟然出现了一个黑影!他吓了一大跳!
    三爷拿出从衣服兜里拿出一根烟,接着很是随意的点着,就在这时,好奇心促使着吕阳顾不得害怕,眼睁睁的看向了三爷的动作,接着他看到了令极其吃惊的一幕。
    三爷那根烟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但他却可以发现,烟点着之后,所有烟雾飘向的地方,赫然便是那黑影存在的地方。
    突然,三爷伸出了没有拿烟的右手,掐了一个不认识的手势,对看似随意的一挥,但却极其的用力。
    似乎是吕阳的错觉,但他分明看到,三爷手上冒出一阵青光,稍纵即逝。吕阳努力的眨了眨眼睛,那道青光就不见了,一声颇为凄厉的吼声传入了他的耳朵,在场的所有人如被雷劈一般,再一看,床边的黑影已是不见了,少年松开了紧握的拳头,那种心悸的感觉也随之消失。
    吕阳赶紧来到三叔跟前,凑了上去,小声的说道“三爷,刚刚那一手真漂亮,之前坐在床边的黑影被你消灭了么?”
    三爷又是吸了一口烟,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一句淡而又淡的话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区区小事而已。”
    一时间三爷的形象顿时在吕阳眼里变得飘渺起来,他想起了电视剧中的白眉大侠,还有老版天龙八部里面的北乔峰。
    就在这时,一声平咆哮响了起来。
    一个穿着护士衣服的大妈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张口就开始吼:“哪个不要脸在这里抽烟?素质被狗吃了?耽误了病人你负的起。。。”
    话还没说完,这大妈看到病房里堆满了人,其中站着一脸严肃的杜先生。
    “原来是杜先生啊,这不让我们难做么?”凶神恶煞的脸上也是缓和了下来。
    吕阳看到,三爷的嘴角在微微的抽搐着,就连拿烟的手也似乎有些抖,脸色极其不自然,憋出了那么一丝笑容,然后对着护士大妈说道:“太不好意思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医院。”
    三爷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熄之后又是狠狠的剁了两脚,带着那个冰冷又神秘的少年离开了医院。
    接下来的小熊气色确实好转了不少,可仅仅就维持了两天,第三天,他还是死了。
    “啊?!死了?后来呢?”史记可问。
    “后来就把他送到你们太平间了。”
    史记可说:“哦,我记起来了,这家伙送来时面色青紫,穿着一件黑色中山装,衣服上都是呕吐的污垢,我曾为他换过新装,化过妆,整过容。可怜的家伙!”
    “我听吴管家和厨师说,这小子人还蛮不错的,就是有点单纯,可惜了,不过那两个高人还真有点本事”
    “嗯,对了,你知道小熊葬在哪里了?”史记可问道。
    “杜先生很伤心,厚葬了小熊,把他埋在了南山公墓。”
    史记可深思了一会儿:“估计他是被人害的,连小命都没了。”
    吕阳反驳说:“他是生病死的呀!”
    史记可告诫他说:“不管怎么说,富豪家里的事你不要掺和进去。”
    “嗯,这个我懂。”
    两壶酒喝得一滴没剩,史记可站起身和吕阳道别,两个人走出俞山小吃就分手了。
    夜深人静,史记可独自走在漆黑的路上心里十分惬意,他并不相信这个世上存在什么鬼,他认为那两个高人是吕阳喝多了瞎吹的,不管怎么样,想知道的东西差不多都知道了。小熊和四姨太相继以相同的症状和病情死亡这绝不是偶然,这件事与杜老板,二姨太,三姨太有着密切的关联。他决定先把小熊的死因调查清楚。
    史记可相信小熊与四姨太一样,也是死于亚硝酸盐中毒。
    于是,他决定夜晚到南山公墓掘墓验尸,找出小熊被毒死的证据。
    他不需要费尽心机弄清楚为什么小熊和四姨太被毒死,他也不关心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和恩恩怨怨,只要他掌握了小熊和四姨太被毒死的确凿证据,就抓住了杜家的把柄,不管凶手是谁,二姨太,三姨太或者杜先生本人,反正都是杜家的丑闻和罪行。
    他相信只要他亮出牌杜老板一定会与他私了,他会发一笔大财。他不想破案,不想抓凶手,也不想置人于死地,他只想得到钱。两天后的一个夜晚,史记可带着镐头,铁锹和铁钳骑着自行车来到南山脚下,他把自行车放到一个岔路口旁边的树丛里徒步爬上南山公墓,借着手电筒的光线,一个坟头一个坟头寻找小熊的坟墓。
    此时,他才发现他不知道小熊的名字,他这个人有的地方很精明,有的地方很粗心,他完全可以从太平间的登记本上查找,可是现在他只能根据墓碑上的日期和姓氏来查找了。
    他有点儿后悔白天没到墓场踩点,现在这么一个漆黑恐怖的夜里很难一下子找到小熊的坟墓。史记可在一个山坡上找到了两天前刚刚下葬的四姨太的坟墓,坟墓周围新种植了几颗松树,比起周围的坟墓四姨太的坟墓显得又高又大,墓碑也很壮观,袁鑫两个大字很醒目。唉,可怜的红颜薄命女子呀!
    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是死于非命啊!他坐在四姨太的坟头,点燃一根香烟自言自语说着。
    这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的夜晚,天上厚厚的乌云遮住了空中行走的月亮,萤火虫从一个坟头飞向另一个坟头,好似传说中的鬼魂在飘动。从山谷中刮过来的北风寒冷凛冽,发出呼啸的吼声,摇动的树枝和树干发出“吱吱”的响声,对面山坡上传来一阵阵狼嚎。
    他有点儿后悔一个人来荒郊野外,万一碰到群狼怎么办?他不怕鬼魂,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鬼魂,正是因为他是一个无神论者所以他才胆大无比,可是,他害怕野兽。
    他用手电筒不时地向周围照着,手里紧握着铁镐,生怕突然从树丛里窜出一条饿狼。
    突然,他周围的树丛里传来“哗啦啦”的响声,他的心被惊吓得揪了起来,翻身藏在四姨太的墓碑后小心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难道是蛇?他心被揪得更紧了。
    他几乎要崩溃了,想扔下铁镐铁锹向山下跑去。
    很快,四周又寂静下来,他鼓足勇气再次用手电筒向地面和树丛照着,没有看到蛇,也没有看到任何动物。他安慰自己,天气冷了蛇已经快冬眠了,不会有蛇了,树丛里也没有狼的影子,狼都在对面山坡上。
    于是,放心大胆地站起来继续寻找小熊的坟墓,他用手电照着每一个墓碑,认真看着,生怕漏下一个。
    他来到了一个大点儿的坟头前刚打算看石碑上的字,突然坟后发出轻微的响声,他急忙躲在石碑前打开手电筒向坟头照着,看到坟后有个脑袋在闪动,接着他借着手电筒的光柱看到一张雪白的脸。
    他“啊!”的大叫一声,举起手里的铁镐扔了过去,铁镐“嘭”的一声砸在水泥坟头上,又“当啷”一声落到地上。坟墓后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他举起铁锹准备扔过去。
    “兄弟,别打,咱们是同行!”一个声音从坟包后传过来,随后从坟头后冒出两个黑衣人手里也拿着铁镐和铁锹。
    “你们是什么人?”史记可吓得一连向后退了五六步。
    “兄弟,别怕,我们爷俩和你一样也是出来盗墓的。我们本想悄悄跟着你,看看你要盗哪个墓,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史记可明白了,原来是碰到两个盗墓贼。他仔细一看,两人一老一少,都是瘦瘦的,脸孔白白的,一看就是白天不出门夜里游荡在坟地里的盗墓贼。他们把他也当成盗墓贼了,他不由自主乐出声来:“呵呵,兄弟,我们可以做伴儿了。”
    “老弟,你刚才那一镐头差一点砸到我的脑袋呀!”老的盗墓贼说道。
    “嘿嘿,你俩也把我吓得够呛!”史记可也回敬一句。
    “半夜三更躲在坟后面,我以为真见鬼了呢。你说我能不打吗!”
    “老弟,你打算挖哪个墓呀?有没有目标?我们可以合伙干,有福同享嘛!”
    史记可的脑子一转有了主意,说道:“我正在找一个姓熊的坟,一个月前刚埋的新坟。”
    年少的盗墓贼用手电筒照着史记可身边的墓碑,突然喊起来:“这个墓主姓熊!”
    史记可顺着手电筒灯光一看,果然墓碑上刻着:熊镇刚,日期正好是一个月前。
    “嘿,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总算找到了!”连忙跑到墓后面把自己的铁镐捡了回来。
    “老弟,这是谁的墓?有货吗?”老盗墓贼问道。
    “谁的墓我不知道,但我听说有不少好东西,所以我专门来找它。”史记可随口胡编了一句,正好让两个盗墓贼帮他挖坟。
    “既然这样,那我们哥三个一起挖吧,有货平分,如何?”
    “没问题,我同意。”史记可爽快答应下来。
    坟墓表面的一层水泥并不很厚,史记可几下就用铁镐把水泥层砸开,三个人一起用铁锹挖土。大约一小时后,红色的棺材露了出来,两个盗墓贼非常熟练地用撬杠把棺盖撬开了个头大的缝。
    “老弟,我拿手电筒照着,你看看里面有什么好东西。”老盗墓贼让史记可把头伸进棺材里看看。史记可打开手电筒刚想向棺材里看,突然感觉两个盗墓贼在搞小动作,好像老盗贼向前推了一把小盗贼,小盗贼举起镐头犹豫了,没砸下来。
    史记可警觉地跳出坟坑,摆出要打斗的架势。“你们想干嘛?少给我来这一套。还没拿到货呢,就想杀人灭尸呀!”史记可曾经听说过一些盗墓的故事,其中就有这样的事情,棺盖撬开个缝一个人趴下来往里面看,另一个人把他打死,独吞财物,然后把他永远留在棺材里。这就是经典的杀人越货。
    此时,两个盗墓贼也摆出一副准备打斗的架势,凭勇猛和力量史记可并不惧怕他们,但他现在不想厮杀。
    于是,他狡猾地说:“实话说吧,我刚才往里面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白挖了。你们就是害死我也是白害。”
    两个盗墓贼没想到史记可这么警觉和机灵,慌忙掩饰说:“哪里,哪里!你误会了。只不过让你先看看。你真的看到里头什么都没有吗?不大可能吧?这么大一个坟应该是有钱人家的。”
    “我来看看!”小盗墓贼跪在地上,打开手电筒顺着缝隙向里面照着,“好像没什么东西呀!”他们不甘心,用力把棺盖撬开,把棺材里翻了个底朝天,什么宝贝也没找到。
    史记可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尸体的脸部,他曾为这具尸体整容和化妆,他肯定是小熊。
    “大哥,你是怎么侦查的,选了这么一个穷鬼。”小盗墓贼埋怨着。
    史记可假装失望的样子,说:“我也没想到,这么大的坟包里会埋着这么一个穷鬼,扫兴!”
    “算了,扫兴就扫兴吧,干这一行总是难免扫兴。每次揭开棺盖的时候不是狂喜就是失望,不过我就喜欢这种刺激。”
    老盗墓贼显得很老练。
    小盗贼不死心,跳进棺材里伸手摸尸体的衣服口袋,生怕遗留什么宝贝。他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脸上突然露出笑容,随即从死者的怀里拽出一块怀表。
    他上了几下弦,表针“嘎嘎”地走了起来。
    “嘿,还是个瑞士金表呢!”小盗贼站在棺材里开心地笑了。
    史记可感觉有点儿奇怪,新衣服是他给小熊换上的应该什么东西也没有,怎么会出来一只怀表呢?他俯身仔细查看,发现小盗贼是从尸体的一件白色内衣口袋里搜出怀表的。他记起来了,小熊死后内衣并没换过。
    看来小熊死前指着怀里,是想告诉吕阳他怀里有东西。
    “我也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别漏下了。”老盗墓贼也趴下来在尸体身上摸索着。
    突然他兴奋地喊了一声:“嘿,有了”,他从尸体后腰摸出一个皮囊,打开皮囊伸手拿出一把飞镖,“嘿,这小子是个练武的,身上还有飞镖,一共四把飞镖。”
    史记可伸手拿过一把飞镖,用手电筒照着,飞镖的尖端锋利,闪亮,柄部刻着个“g”字。吕阳曾说他在病房里救杜先生时,杀手当时甩出一支带“g”字标记的飞镖,看来飞镖就是小熊的。
    史记可心里一咯噔,难道是小熊想杀死杜先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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