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竟然亮了。”
    看着前方雾气飘渺的悬崖村,时分秒错愕。
    也就是说,自己竟折腾一晚上,可她感觉时间很短呀。
    袁惟仁和一众村民已等在村口。
    注意时分秒只是略微狼狈,无伤无肿,木匠神色很诡异。
    “姐,怎么样?”
    袁惟仁满脸关心,目中饱泪,竟哭出来,“一晚上我都不敢睡,害怕您出事。”
    昨晚的经历本来让时分秒愤怒憋屈,打算一走了之,袁惟仁一哭,顿时让时分秒心软,脾气全无,“没事。”
    木匠问,“可问到什么?”
    “没。”
    时分秒简短道。
    大体看了眼时分秒,木匠问,“灯笼呢?”
    “扔了。”
    “你没拿灯笼进去?”
    “对。”
    “胡闹!”
    木匠突然愤怒,“不按规矩来,你已惹怒神灵,会给悬崖村带来灭顶之灾,不行,现在必须烧掉唯仁父母,换取神灵原谅。”
    时分秒不齿,“一些鬼东西,竟还成神仙!”
    “早就该烧了。”
    铁柱第一个要动手。
    “不要,不要!”
    袁惟仁连忙阻拦,作为儿子,眼睁睁看着父母被烧死,这种屈辱,比死都难受。
    袁惟仁又对木匠哀求,“木匠叔,这次我去,一定能问清楚!”
    “你的生辰不符,去也没用。”
    “我再去一次吧。”时分秒无奈道。
    这是唯一办法。
    反正有玉龙,时分秒倒不害怕。
    “姐……”
    袁惟仁面带为难。
    时分秒道,“没事,我去过一次,有经验。”
    木匠眼神闪烁,“你去可以,但要交出玉笛?”
    “为何?”
    “昨晚你用玉笛伤人,如果还携带,定会被一眼认出是凶手,恐遭不测,幸好玉器性温,能消除别人痛苦记忆,也就是说,他们已将昨晚之事忘记,你再去也没事。”
    时分秒谨慎问,“奇怪,你又没去,怎知道我有玉器?”
    木匠哑笑一声,“你对神灵不尊,而他们没来报复,我猜肯定是忘记了,只有上等玉器,才有此奇效。”
    “那你又怎知是笛子?”
    “猜的。”
    闻言,众村民傻乎乎夸木匠聪明,只有时分秒深感疑惑。
    玉龙认主,不让外人摸,时分秒就扯身上一块布将玉龙包住。
    木匠却不敢拿。
    时分秒将玉龙交给袁惟仁。
    时分秒问,“没了玉笛,我遇到危险怎么办?”
    木匠回答,“一直向西跑,不回头,直到发现一颗歪脖子大槐树,我保你无事。”
    夜,来临。
    时分秒又到桥头,却身着一身死人衣服,胸膛“奠”字异常刺眼。
    “昨天让我拿死人灯笼,今天又穿死人衣服,难道那木匠把我当死人看?”
    时分秒扭扭身体,感觉很别扭。
    有了上次教训,时分秒当然不敢脱衣服,硬着头皮走去。
    和昨天一样,走了很长时间,依旧没见破庙。
    “干什么的!”
    难听但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
    是那个老头。
    时分秒努力淡定,“教书的。”
    “胡说,你是昨天那人!!”
    谁知老头竟一眼认出时分秒。
    “混账,竟骗老子。”
    时分秒暗道不妙,对木匠咬牙切齿。
    他承诺没事,却被人一眼认出。
    更重要的是,玉龙还不在。
    老婆难听的声音也传来,“吃了她!”
    “对,吃了她。”
    老头、老婆追杀而来。
    时分秒下意识向西方跑去。
    看来时分秒潜意识还没完全否定木匠,依旧心存希冀。
    如此危机时刻,不相信木匠,时分秒也想不出信谁。
    漆黑的夜晚,时分秒仿佛老鼠乱窜,杂草丛生的小路,不知在她身上留下多少伤口,时分秒想大声求救,却不知谁会救她。
    她必须快点找到歪脖子大槐树。
    “老师,快去上课呀!”
    “孩子们都等急了。”
    身后令人惊悚的台词再次响起。
    “老子可以死,但绝不能如此窝囊的死!”
    时分秒鼓劲奔跑,多次想放弃,都咬紧牙关坚持。
    时分秒一路向西,根本不知已跑到什么地方,但身后的声音让她不敢松懈。
    天无绝人之路,不远处,竟传来点点灯光,隐约看是一座房屋。
    借着灯光,时分秒发现,屋后不远处就是颗大槐树,歪脖子。
    正是木匠说的那颗。
    “看来木匠还算有良心,没真想害死我。”
    时分秒靠近房屋,门上狰狞门神画像让她很不舒服。
    突然出现一座茅草屋,时分秒也察觉诡异,但茅草屋正好建在道路中间,时分秒想去歪脖子树,必须从茅草屋经过。
    趁老头老婆还没追来,时分秒不敢犹豫,敲门,“有人吗?”
    木门扯开,却没人影。
    “有人吗?”
    时分秒又问。
    “没人。”
    一道男性苍老的声音传来,虽然难听,但不是指甲摩擦黑板那种。
    “没人怎么会说话。”
    时分秒又道,“大爷,我能进来吗?”
    门缝打开,一个头发雪白的老头出现,面无表情,没说话,只是侧身。
    看样是愿意让时分秒进来。
    屋内是蜡烛,光很弱,什么都看不清,感觉都是模糊黑影,时分秒道,“大爷,还有没有蜡烛?”
    “桌上有,自己点。”老头道。
    时分秒摸索,弄一手陈年老灰,终于找到蜡烛,点燃,刚抬头,时分秒呼吸骤停,头皮紧绷到近乎裂开……
    屋内密密麻麻竟挤了满了人,摩肩接踵,全都瞪着眼看时分秒,一动不动!!
    时分秒差点叫出来,勉强平复,道,“老爷子,您好手艺。”
    原来这些是群纸人,因为造型、脸、眼睛实在太像,让时分秒误以为是真的。
    见状,老头目光一亮,仿佛在说:吆喝,这都没吓出声,胆挺肥!
    但这变化一闪即逝。
    时分秒总感觉阴森,又点燃几根蜡烛,这才舒心,又道,“老爷爷,有水吗,我口渴。”
    一路惊慌逃窜,让时分秒早就口干舌燥。
    “去厨房自己找。”
    说完老头坐烛光前,拿针引线,准备缝补衣衫。
    “好怪的老头。”
    时分秒疑惑,刚进厨房,顿时恶臭扑鼻而来,让她差点吐出。
    “厨房里怎会有如此难闻的味道!”
    时分秒拿来蜡烛照明,看清厨房后,胃里更加沸腾:锅内肉食不知是什么时候的,都发绿长毛,钻满蛆虫,整个房间遍布蜘蛛网,墙角,正有毒蛇吸食蟾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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