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家豪宅,挂满白布。
    商人本就轻情重利,虚假送来花圈,没营养的安慰几句,便去客厅饮酒,争取顺便谈成个生意。
    古章在屋内待客,古郡在门口迎客。
    “二公子,节哀顺变。”
    时分秒领着敖烈过来。
    “时小姐能来,小子幸甚!”
    古郡依旧文邹邹。
    “别给老子客气。”
    时分秒大大咧咧道。
    敖烈打趣道,“你一口一个老子,人家爹刚死,你这个爹就出来了。”
    “狗嘴吐不出象牙。”
    时分秒怒瞪,进门。
    古郡偷瞄敖烈背影,目光闪烁。
    这种仪式化的追悼会很没意思,走完过场,客人各自回家。
    唯有敖烈、时分秒被古章留下,说讨论合作事宜,可一直到天黑,也没人出现。
    “竟放老子鸽子。”
    时分秒愤怒。
    “可能准备晚餐呢,好吃的,做的时间都长。”
    敖烈道,眼前一亮,伸手对时分秒指,“看,好像是古章和管家,去古郡的书房了。”
    “面色狰狞,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时分秒撇嘴。
    敖烈道,“反正无聊,不如跟去看看。”
    “天那么黑,咱们开灯照路会暴露的。”
    “我说在晚上我能看到,你信吗!”
    敖烈神秘一笑,公主抱将时分秒托起,在黑夜中自由行走。
    古郡书房。
    冷风吹动窗帘,黑影晃动,像鬼魂。
    “父亲仙逝,孩儿来不及报养育之恩,愧为人子。”
    古郡眼含泪花,手持丹青,在宣纸上描绘父亲容颜。
    只差最后一步点睛便大功告成,古郡手心紧张出汗。
    书桌上两只猫正互相舔舐梳理毛发,一纯白,一乌黑,是古豫一年前送给古郡。
    “砰!”
    房门被突然踹开。
    受到惊吓,古郡手腕一晃,水墨玷污宣纸,画像毁坏。
    “父,子非有心,请降罪~~”
    古郡抱着画像哀嚎。
    “一幅画都能哭,真是废物。”
    古章咒骂。
    程洪将一精致瓷壶放桌上。
    古章冷笑,道,“古郡,枉父亲对你疼爱有加,没想到竟毒害父亲,真是狼子野心,别以为弄幅画就能隐瞒,天理昭昭,我绝不允许古家有你这般禽兽!”
    毒害……
    古郡惊慌,来不及擦拭泪花,跪着抱紧古章脚踝,“兄长,有人陷害于我,请您明察。”
    “监控上显示,在你喂完稀粥后父亲死去,中间没任何人进来,不是你,又是谁?”
    古章呵斥,“盛粥的瓷壶我已拿来,证据在此,你还有什么可说!”
    “君子谋道不谋食,坦坦荡荡,绝不会不仁不义。”
    古郡抱起瓷壶就向嘴里倒,以身试毒。
    “畏罪自杀,休想!”
    古章夺过瓷壶,将里面稀粥倒在地上,喂食黑猫,死。
    “吾未毒父!”
    古郡瞳孔睁大,脸色苍白,疯狂摇头,猛的看向程洪。
    程洪道,“二公子,你别乱扣帽子,稀粥是我给你的不假,可给你前我亲自试喝,当时你也在场,没毒,之后就是你一直拿着瓷壶,我就算想下毒也没机会,至于你有没有偷偷下毒,就不得而知,人心,险恶呀……”
    古郡的确见程洪品粥,怎么一到自己手中,就有毒了。
    下一刻,古郡抓起僵硬黑猫,用力晃动,哭泣道,“醒来。”
    “喵呜!”
    猫有灵性,白猫见黑猫死去,已是心痛,又见尸体折磨,顿时暴怒,向古郡扑去。
    古郡躲闪,白猫扑空,将瓷壶打碎。
    “奇怪,壶底怎会有旋钮。”
    古郡注意力吸引过去,又意识到瓷壶内有一隔板,将壶内空间分成两部分,豁然开朗。
    “我明白,瓷壶内有两种粥,有毒,没毒,用板隔开,而隔板与旋钮连,程洪给我瓷壶时是喝的没毒之粥,然后偷偷旋隔板,让有毒之粥对准壶口,陷害于我,而杀父真凶,是你,古章!”
    古郡抓起另外稀粥喝下,果然没事。
    “他很聪明。”
    窗外,时分秒赞叹。
    “利害有常势,取舍无定姿,君子法天运,四时可前知。”
    敖烈突然吟诗,“他聪明的,还在后面。”
    被揭露,古章也不慌张,淡笑,“我的好弟弟,你还真是聪明,难怪老东西这般喜欢你。”
    古郡无力坐在地上,不解道,“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抚我,育我,顾我,复我,兄长,你为何做如此泯灭人伦之事?”
    “古郡,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吟诗,真是可笑,和你母亲一样穷酸。”
    古章点燃雪茄,“如果不是你那浪娘,我母亲也不会含恨而死,杀母之仇,必报。”
    “那你也不该弑父!”
    “你错了,杀死古豫的是毒,不是我。”
    古章道,“我兢兢业业这么多年,是为自己,不是替你们父亲挣钱,别以为我不知道,老东西死时,将俊采集团百分之三十股份全部给你,这钱,是我的!”
    “兄长,如此多年,吾未尝花古家一分钱,父死后,我欲环游世界,会把股权悉数交给你,但不知,你却如此心狠。”
    “放屁!”
    古章抓着衣领将古郡薅起,“你是怕死才这么说,想让我愧疚,我才不会上当!”
    “可悲。”
    “没关系,你马上就死,到时候就不可悲。”古章冷道。
    “谁道沧江总无事,近来长共血争流,吾不惮死,只可惜死在你这畜生手上。”
    古郡不卑不亢。
    “错,杀你的不是我,是分秒集团,因利益纠纷,时分秒心生杀机,将你杀害,这样以来不仅没人和我竞争俊采集团,就连分秒集团也是我的。”
    古章嚣张道,“我在酒里下蒙汗药,时分秒二人应已昏睡,到时候还不是我随便陷害。”
    借刀杀人,一石二鸟。
    “小人。”
    时分秒暴怒,扭头看敖烈,“你没事吧?”
    时分秒不喝酒,蒙汗药没用,可敖烈喝了。
    “没事呀。”
    敖烈随口道,“那瓷壶机关来回拧动,可能他们自己都迷糊哪个有毒,哪个没毒。”
    他是菩萨,不死之躯,别说蒙汗药,就算敌敌畏也无妨。
    “阴险。”
    古郡道。
    “多谢夸奖。”
    古章厚颜无耻,道,“多亏程洪献计,我还真没想起来。”
    “公子,都是我应该做的。”
    程洪道。
    古章陡然阴冷,“多说不益,程洪,杀了我这个好弟弟。”
    “是。”
    程洪掏出手枪,黝黑的枪口,却瞄准古章的太阳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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