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我做什么?”睿祺摇摇头,又若有所思,“我想着只要说是翰林齐府,一个路人跟他传个信儿,他也会来。”

    “哦?”齐天睿来了兴致,“这是为何?”

    小睿祺没急着答,往帐子里瞧了瞧,趴到齐天睿肩膀上,“沐秋哥哥已是很久没见过我姐姐了。姐姐出嫁前,他来了好几次,爹爹都没让见。最后一次是我送他出去的,他在台阶上就说了四个字。”

    “哪四个字?”

    “翰林齐府。”

    齐天睿闻言挑了挑眉,再低头,那帖子上的字迹忽地清晰起来,蘸蘸笔,端正落下……

    ……

    薄薄一张帖子放入外袍内,三言两语,无银票,无许价,只请谭沐秋……

    在外头就听得姐弟两个帐子里热闹,这一进来,齐天睿正是想插句嘴,一眼看见那拔步床里的光景:莞初躺在床里,睿祺在外头,立刻拧了眉,岂料不待他开口,睿祺惊讶的小声儿先起来,“姐夫!你怎的还没去睡?”

    “我往哪儿去啊??”

    “睿祺,”莞初嗔了一声,“快往里头些,给姐夫让地方。”

    “啊?”小睿祺一听立刻坐了起来,“姐夫也睡这儿么?这么小的床哪里睡得下?”

    “说的就是,赶紧回你的房睡去!”

    说着齐天睿就去拉他的手,睿祺一把甩开,“我才不去!我要跟我姐姐睡!”

    眼见那小子就蹭到了莞初怀里,齐天睿眉一竖险些就脱口而出:往哪儿靠呢??你个半大小子,男女授受不亲的!可看丫头抱着他好是疼爱,只得咬牙强忍着端了姐夫的架子,“行了!再闹我这就把你送回去!”

    这一粗声,睿祺果然被喝得有些怯,“姐姐……”

    “好了,谁让你撵姐夫的?”莞初抿了笑,“来,快躺好。”说着把他的被往里拽了拽。

    “我不挨着他!”睿祺一赌气起身越过莞初躲到了她身后。

    小声儿极嫌弃,齐天睿正是挑眉要呵斥,一见那形状,倒正好了,这才脱了衣裳坐下//身褪靴子,转回头,莞初已是把睿祺安置在床里正给他掖被。齐天睿很满意,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环了那柔软的小腰肢。

    “哎!”莞初立刻拍了他一记,“拿你自己被子去。”

    “嗯?”齐天睿一愣。

    “快去啊!”莞初起身掰开他的手直把他往外推,滑滑的锦被一下子就把人露了出去。

    “哪放得下啊?”怀里一下空落,齐天睿干脆抱了肩,“我不盖了。”

    睿祺噗嗤笑了,藏在被子里露着两只眼睛看齐天睿,“姐夫真不羞!”

    人修长,就这么一身中衣躺在被子外头,好清凉,面上安安然,小童笑声入耳,丝毫不觉哪里不妥。莞初看着,知道这没皮没脸的一旦拗着了,真敢这么躺一宿。没法子,只好重躺下把被子打开搭在他身上。

    齐天睿立刻转身就势将人拢在怀中,虽是背对着他,却因着今日这难得窄小的拥挤不得不紧紧贴着。薄薄宽松的绸衣这么一贴便轻如无物,柔软娇娇的身子勾得清清楚楚地落在怀中,手臂稍稍一紧,身型凹凸便无遮无拦地呈给了彼此,身热透过薄衫将这毫无缝隙的相贴烧得灼人,大手探下去,只管肆意,连那锦被有了起伏都不觉……

    朦朦的烛光拦在帐外,淡淡妩媚的垂丝海棠花色更将这一室温存拢出无限旖//旎,他越发眯了眼,腻在她耳边,“丫头……你真好……”

    “哎呀,”睿祺的眼睛就在眼前,莞初只觉臊得浑身都热,不觉扭头轻声呵道,“当着孩子呢!”

    “被子底下呢,他哪瞧得着。”

    莞初想挣,可越动倒越惹了他,不得已,只好把被子拽到脖子上盖严实,好在夜色浓,外头也瞧不大出,这便罢了。

    “姐夫,你请沐秋哥哥来唱哪一出呢?”

    睿祺清清的小声儿聊起了天,丝毫不觉那近在咫尺的遮掩下羞人的举动。

    “不是唱堂会。”齐天睿懒声应道,“来与你们姐弟两个聚聚。”

    “啊?那可好了。”睿祺欣喜,“姐姐,那我想听你两个唱那个。”

    他两个?齐天睿一听睁了眼,“唱哪个啊?”

    “嘻嘻,”睿祺顽皮,挑声儿问道,“姐夫,我问你,沐秋哥哥唱什么最好?”

    “嗯……”齐天睿想了想,“那自是萧何了。”

    “不是问你哪一出,是问你唱什么。”

    “嗯?”齐天睿没明白,倒见姐弟两个都促狭地笑了,“他除了唱戏还会唱什么?”

    睿祺咯咯笑,“姐姐,你告诉他,告诉他啊。”

    他的懵懂让莞初也得了趣儿,抿嘴儿笑,“他呀,最好听的不是戏,是……他的落地唱书。”

    “什么?”齐天睿惊得手下都停了,“他还会落地唱书?”谭沐秋是道地京城人士,一口字正腔圆的京腔,唱白极纯正,而落地唱书是江南小曲儿,吴侬软语,别提多柔软,莫说是北方人,就是齐天睿这个正儿八经的金陵人都拐不出那个韵味。更况,谭沐秋身型高大,英气逼人,他要是开口唱书,铮铮阳刚之软柔,那得是怎样的奇景幻影??

    “哈哈……”看着姐夫那副惊震模样,小睿祺再也忍不得,在被子里笑得直翻滚。

    “丫头,真的?”齐天睿顾不得,只管咬了怀中,“不是哄我??”

    “不是,”莞初笑,“他真的会,而且唱得很好。只不过从不显在人前就是了。”

    “他怎么会学这个呢?”齐天睿实在惊奇。

    “是姐姐教给他的!”睿祺道,“就他两个唱,他两个听,都不许人近前呢!”

    “哪是。”莞初赶紧道,“当初我小,只会那个,爹爹说正好给他调调音色,就一道学。后来么,他唱得太好,我只管搭着,爹爹说,江南曲班也无出其右者,是个奇才。”

    齐天睿闻言狠狠咂了咂嘴,“那这么说,我若不得见岂不是此生憾事?”

    三人笑,笑得那帐子上朦朦透进来的烛光都晃晃的,不一会儿,噗,灭了……

    ……

    夜静,莞初轻轻拍着,拍着,黑暗中传来小童熟睡的声音……

    “丫头,他睡了,”齐天睿轻轻吻在她耳边,“来,转过来。”

    “睡吧,还要做什么……”

    她嘟囔着,不肯依。他哪里顾惜,只管扳了她的身子转进怀中,低头就寻了那想了一天的娇渴之处,她立刻往后一挣,靠在睿祺身上,“别……”

    “丫头……”他急,却不敢强,只压了声儿道,“今儿还不行么?”

    “我……我受不得……”

    小声儿好怯,黑暗中都想得到那粉粉的小晕染了两腮,他越觉心动,“丫头,我忍不得了,亲亲,啊?”

    “不要……”

    莞初不觉就更往后躲,“嗯……”熟睡中的睿祺被挤得难受,胳膊挣出来使劲一推,莞初不防备被一下撞回他怀里,将将挣出多一点点空隙荡然无存。

    他再不肯求,紧紧揽住,低头,闯入……那初尝便几是销人魂魄的滋味又在口中,寻了她,用了全身的精力纠缠,他再屏不住,沉迷下去……

    缠//绵蚀//骨,胸口闷得几是将人吞噬,喘不上气,她似溺水将死的人,最后一丝神智从袖口中捻出小银针,一针狠狠扎进自己的穴位……

    尖利的痛瞬间传遍全身,人立刻惊醒,任凭他痴//缠,任凭他爱//抚都再抹不去那刺到指尖、心头的痛,汗珠挣出,晶莹剔透……

    直到那燥热将要爆裂,他险些把握不住自己,这才住了。慢慢喘息平复,两个人,都是一额头的汗……

    ……

    雨声住了,风儿轻轻,窗缝里飘进雨后湿气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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