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一晚上没睡好,可我还是精神满满。一听到娘起来做早饭的声音我就一股脑爬了起来,穿好衣服,跑到茅厕边去看看昨晚的后山的小路,令人失望而又安心的是,那种光亮不见了。除了薄薄的一层霜铺满漫山遍野,再无其他了。

    吃过早饭,爹说今天大爷过生,他和娘得陪着祖父去吃酒。叫我一个人在家里好好看屋,我心里是不高兴的,有个吃肉的机会又浪费掉了。我答应了“哦”的一声就去旁屋了。

    爹娘走后我就更无聊了,蹲在坝子边上发呆。我顺着远处望去,那两辆停在村长家院子里的吉普车开到了路上,地上还有两块白的东西,旁边围了一圈人。我的好奇心驱使我把门掩上,就顺着小路跑了过去。

    人已经围了两圈了,我使劲挤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两块白布,一看就是那种给尸体盖上的,整整齐齐地摆在地上。还有两个衣衫褴褛的“分分头”背靠着吉普车在那里抽烟,我看见他的手不知是因为冷还是什么原因抖动着。还有一个好像是老王,蹲在那里用手抓着头发,脸上灰蒙蒙的,棉袄有些地方破了,棉花都露出来了,看起来颓废得很。而在离远一点的地方站着那三个神秘的人,其中那个老头儿还是笔挺的中山装,只不过我看也是沾了许多泥土,看起来有些破旧。他和那两个年轻点的在那里张望着,不停地谈论着什么。

    正当我纳闷之时,村长急急忙忙地跑过来了。

    “唉唉首长真不好意思前天去媳妇儿家看老丈人了你看我这不一接到消息就赶回来了啥子情况哦还整出人命了呢!”村长冷不丁地看到了地上的尸体。”村长好厉害一口气能说这么长一段话。

    那个抽烟的抬起了头,一脸茫然的看着村长,又指了指地上的两具尸体。

    “村长?呃,那你把这两具尸体找个地方埋了。”那人说得好平静,就像地上摆的不是尸体而只是两块石头。

    “仙人板板哎,这又是咋个了?”一口流利的四川话就顺了出来。

    “你不用管,县里面我们自有安排。”

    说完那人转身去了车的后面拿出一个盒子,还有耳机,跟我在电影里看见的那些间谍的叫做电台的差不多。那人架起了天线,戴着耳机就开始在那里滴滴滴地敲打了。我看这边那三个“怪人”慢慢走了过来了,那老人好像发现了什么,一个猛地回头。说是迟那是快,我被一只大手蒙住嘴巴迅速往后一拖就昏了过去。

    我是被滴在脸上的水惊醒的,睁开眼看见的是凹凸不平的石板,上面有些彩色的图案,不过有些受潮都剥落了,我看不懂那些。用力撑起来揉了揉眼,环视四周,只有个老人靠在一块石头边打呼噜。我心里顿时一紧,想起那个“怪老头”还有昨晚看到的奇异景象,死人。我顺手抓起了一块石头,死死盯着那个人。

    “你你你,你谁呀?我怎么在这里!?

    “小子,你可算醒了,这么个小小的药咒你都还得睡三个时辰,你看都大下午了,看来啊,蓐收那老东西还得多费神咯!”那人还是背对着我,一动不动,可那声音却有如洪钟,响亮而清澈,让人听了顿时清醒了许多。

    “昌黎,你才是老东西,还在背地里损我!下次找吃的你去得了!”说完一个梳着小辫子的人提了两只野兔走了进来。“当年我没和祝融一同前来,这可真是个好地方啊!”

    “好个毛线!你看看你看看,这里都漏水了,龙脉走位了!当时也不知道修坚固点!”那人貌似一肚子的不满,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嘿,你还别不知足了,这比你在唐古拉雪窝子里睡着舒服吧?”

    “别提那档子破事了,快,把兔子烤了,饿得我啊!”一边说着,那个人就一把抓过兔子,从怀中拿出一把深绿色的小刀状的东西,绕着兔子唰唰唰几下那野兔就皮肉分离了。然后他一抖,里面的内脏就哗啦啦掉了下来,一根树枝从中间插过,然后架到了两个立在地上的树杈上,弄了点松毛,他的手指不知怎么一划一个火苗就跳了出来,然后那堆松毛就燃了起来。然后他把一些柴禾加在里面,就开始烤起来了。

    “哎哎,你带没带香料啊?没香料怎么吃啊!”那个披头散发的人凑了过去。

    “切,我就不信你小子没带,交出来吧?”

    “行行行,服了你了,我这里还有最后一点了,你省着点用啊。”他摸出了一包东西扔了过去。

    他们两个人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在那里专心致志的烤兔子了。

    我站了起来,指着他们两个:“嘿,两个老头儿,你们谁啊?我怎么会在这里呢?”

    那两个人齐刷刷地回头,看着我,大概过了几秒钟,又齐刷刷地回过头去了。两人用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在那里争论着,不停地比划,看起来还很激烈,差点还把兔子弄到地上去了。说实话,他们争论什么我不太感兴趣,看着那烤的流油的兔子我就一个劲儿的吞口水,实在是太饿了,而且那飘过来的香味不同于一般的肉味,闻起来好像那香味能穿过你的整个颅腔,让你无法抗拒。

    争论了好一会儿,其中那个梳着小辫子的站了起来,指着我:“小子,你过来。”

    我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那人扯了一个兔腿给我,我也不管了,大口大口的嚼了起来。还别说,这兔子肉那叫一个巴适,香料都非常入味,连骨头上都是一股馥郁的香气,肉质嫩且紧,混合着松香的味道,那叫一个享受啊!快吃完了的时候,我看见那两个人愣愣的望着我,其中那个梳着小辫子的老人发话了:“我的个乖乖,以前在部落的时候那么好的吃的你都没胃口,现在跟个猪一样,啧啧,看来岁月不饶人啊!”

    “咳咳,蓐收,你收着点啊,等他封印破了,你说的啥可都是,嘿嘿。”

    “切,看这样子,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出头呢!我倒想他早点醒来。”

    “得得得,打住,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蚩尤那天身边的两个,除了听沃,还有一个是不是他们的大将驩兜?”

    “你是后面来的你不知道,我自打他们进来村子里就蹲守在那里了,花了我好大力气才布置完那个阵法,我引的龙脉之气做本源啊!即使这样,蚩尤都没动手,驩兜直接一个雷劫就给我破了,还害死两个无辜的人,哎!”那个长胡子的老头儿捶了地一下,一脸的懊恼。

    我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那些名字我都好陌生,而且听起来他们还有点郁闷,看来是遇到麻烦了。

    “那个,两位老先生,你们讲完了吗?我可以回去了吗?”我小心翼翼的问着,故意把老头儿改为了老先生,我觉得这两个人很有来头,我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子还是很怕死的。

    “回去?回哪里?我们都是流浪汉咯!”那个梳着小辫子的人不知从哪里拿了个皮囊,那种可以装酒的,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当然,你是有你自己的一段命运的,那我们自然不能插手,可是......唉,昌黎,你说吧,迟说早说都得说,倒不如一次给他抖个明白。”

    那个白胡子的老头儿走了过来,站在我面前,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以下我给你说的,都是个大概,首先得说明的是,我不是骗子,以下我说的话句句属实。从我说起吧,我叫昌黎,是中原部落联盟“首席”大巫,旁边这个是卫部四神之一,他叫蓐收。我们在几千年前的一次“事故”中存活了下来,现在寻到了驺吾,子午,可是由于一个人尚未回归,这其中还有些误会和矛盾,现在我们最大的对手蚩尤已经找回了他们的大将驩兜,如果我们被逐个击破,那么我们整个部落就全部覆灭了!”

    “那关我什么事呢?”我完全没想,脱口而出。

    “我去!”二人异口同声。

    “我之所以说你也有你自己的一段命运是因为你不是一个人,只是封印未解除,你不知道罢了,看你年纪尚小,一些事还不便给你多说,你要知道,你就是我们部落首领的载体,你是伏羲!!!”梳着小辫子的老头儿不耐烦了,直接起身指着我大吼了起来。

    伏羲?我心里一嘀咕,这个人我确实不知道,那个年代对什么牛鬼蛇神都打压的特别厉害,况且我对他们的戒心是越来越大了,说不定真的是资本主义的间谍来鼓吹的,我心里已经在盘算着怎么逃跑了。我环顾了四周,只有那里一个山洞的出口,外面有流水声应该是条小溪,还有那些垂下的蔓藤一摆一摆的,让影子也飘来飘去。我清了下嗓子,“两位老先生,恕我冒昧,你们说的什么我都听不懂,如果你们需要我的什么帮助我自然会全力相助,只是我这么晚还不回家,家里没人,你看……”我故意拖长了音调,两个老头没有回头,我趁这么一个空档,一个箭步冲到洞口,正准备往外面撒开了步子跑,眼前的景象却让我吓得腿都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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