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五月下旬,西湖的荷花开的正盛。一大片一大片的,田田的叶子在阳光下,越发绿的逼人的眼,莲叶丛中点缀着一朵朵或白或粉或红的花,亭亭玉立。间或一阵微风吹来,绿叶红花便随风轻舞,一派分外妖娆的景色。

    芙蓉向脸两边开。是谁划着小船,在荷花丛中自在穿行?

    柳文悦托着下巴,坐在船头,一直笑笑地看着对面划船的月皓。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值得珍惜的。可不是吗,要不是皓哥哥保证照顾好她,再加上她对柳元崇的软磨硬泡,内外夹攻,她此刻肯定还被老爹禁足在家呢。

    月皓放下船桨,让小船停在了一处比较茂盛的荷花丛里。“怎么了,做什么一直笑笑地看着我?”

    “我就是想看嘛。”柳文悦挪到月皓身边坐下,“皓哥哥,你笑的样子很好看。以后还是不要生气的好。昨天你冲进去救我的时候,那个样子很让人害怕。”

    月皓揽过柳文悦的肩,让她靠在他的怀里。“是吗?吓到你了吗?”

    “没有。不过啊,”柳文悦轻笑,“可把那几个绑匪吓坏了!”

    “小坏蛋,捉弄我。”月皓捏捏柳文悦的鼻子,重新抱住她,“可是,你当时冒险的行为着实把我吓坏了。以后可不能再这么鲁莽了。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

    “好办啊。天下的女子又不只我一个……”

    “悦儿!”月皓打断她的话,声音里有着分明的急切,还有些别的什么,似乎是无奈吧,柳文悦没听得太真切,只觉得他手上用力,把她抱得更紧。过了好久,月皓才重新轻松道:“对了,昨天好像听见某人说想一辈子赖在我怀里来着,不知道算不算数呢?”

    “那个啊……”柳文悦有些羞涩了,“那时我刚睡醒,脑子不清楚,说的话做不得数的。”

    “做不得数吗?”月皓似乎又陷入了刚才的情绪当中,“这样,也好。”

    “皓哥哥,你怎么了?似乎有心事,不妨说给我听听啊。”感觉到月皓的不对劲,柳文悦有些紧张,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悦儿,”想了一会儿,月皓终于开口道,“我要走了……”

    柳文悦听了一惊,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它来得如此之早,心里顿时涌起一股酸涩的感觉。抬起头来,眼里充满了不舍,但还是坚强的笑笑,问道:“什么时候?”

    “后天……”

    “后天!”柳文悦更加没想到他会走得这么急。“这么急。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生气地背过身去,不看他,其实是不想让他看见她眼里满含的泪水。

    月皓从后面搂住她,喃喃道:“对不起!我应该早些告诉你的。对不起!其实,我这次本来是奉了圣旨,到江南一带暗查民情的。已经出来三个多月了,早该回去复命的。可是,没想到会遇见你,我舍不得离开你,你明白吗?舅舅已经来信催过我好几次了。本来早两天就想对你说了的,可是你又出了事,就拖到了今天。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抱紧她,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等待着她的回应。结果好久柳文悦都没说一句话,焦急地扳过她的身子,道:“悦儿,我答应你,我会很快回来。你要是生气的话,你骂我打我都可以,只求你不要不说话,不要不理我。”

    柳文悦将眼泪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挤出一个笑容。“逗你玩儿的,我没有生气。”既然分别在所难免,那么她为什么就不能勇敢的面对?为什么要给皓哥哥已经很痛苦自责的心再增加负担?况且,又不是不能再见了,皓哥哥不是说会回来的吗?即使他真的不回来,凭着她柳文悦的性子,即使找遍天涯海角也会把他揪出来。

    “想哭就哭吧。”月皓将她的头按在胸前。

    “嗯?”柳文悦不明白。

    “知不知道你刚才笑得比哭还难看。”

    “不许你说我难看!”气势汹汹的声音,却分明带着哽咽,不争气的泪水还是汩汩的涌了出来,月皓的衣襟湿了一大片。

    “蓝,你回去吧,不要跟着我了。我不会有事的。”从钱庄出来,柳文悦就赶着凌蓝回家。昨天知道皓哥哥要离开的消息,她决定用今天一整天的时间好好跟他在一起。可是,凌蓝这家伙却一直想她的影子似的跟在她身后。都是他老爹,老是担心她再出事,给凌蓝下了死命令,要好好保护她,不许离开她半步。不过,即使柳元崇不下这样的命令,凌蓝也还是会寸步不离的保护她的。她得想办法把这个狗皮膏药解决掉,她可不想带着这么大这么亮的一个电灯泡去见皓哥哥。

    “放心啦,我知道分寸的,送你见到月皓,确保你安全,我就会自动消失,这样总行了吧?”凌蓝似乎总能知道她心里在盘算些什么东西。

    “就知道蓝对我最好!”柳文悦赏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凌蓝却急忙推开她,“我的大小姐,这是在大街上,能不能注意点儿形象?”

    “哎哟,姐姐抱一下弟弟有什么不妥吗?”柳文悦翻了翻白眼,却并不真的生气。想到月皓明天就要走了,虽然表面上显得很坚强,心里还是忍不住一股悲伤,就情不自禁地哼起了歌。“就要离别,勇敢地流泪……离别以前,已开始想念,让期待紧紧连接这一切……”哼着哼着,眼泪竟然不由自主地涌了上来,却还是强撑着,不让它流下来。

    凌蓝陪着她慢慢地走着,静静地听她唱歌。看见她眼中的泪水,他抬起手,似乎想去为她擦掉,却最终还是忍住了。

    “清岩?”柳文悦他们正走着,却看见清岩从一家点心店里出来,手里提着几盒桂花酥。清岩也看见了他们俩,不知为何,他看着柳文悦的目光里有着一些难以读懂的东西,似乎是惊讶,又似乎是激动。

    “见过小姐。”清岩恭谨地给柳文悦行了个礼。

    柳文悦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道:“原来你也喜欢吃桂花酥啊?我原来有个好朋友,她也好喜欢!”

    “是……是吗?”听了柳文悦的话,清岩显得更加吃惊。“好巧呢。”

    “对了,清岩,皓哥哥呢?我约了他在临碧楼见面,不知道他现在去了没有?”

    “这个,请恕清岩不知,公子他一早就出去了。”清岩对柳文悦又行了个礼,道,“清岩还有事要办,先行告退,请小姐谅解。”

    “没事,你忙吧。”柳文悦很大方道。

    见清岩走远了,凌蓝问柳文悦:“小姐,你怎么知道他买桂花糕是给自己的,而不是给别人?”

    “很简单啊,堂堂王爷的贴身侍卫,除了皓哥哥以外,还有谁能支使得了?而皓哥哥跟我一样,不喜甜食。那清岩买桂花糕除了自己吃,还能给谁啊?”

    “也是。那你说的那个好朋友,莫非就是指的如嫣姑娘?”

    “是啊。”柳文悦点头,随即探求地看向凌蓝,“蓝,你今天怎么了,怎么如此多的问题?都快成好奇宝宝了。”

    凌蓝淡然一笑,道:“没事,就是想问问而已。”

    李府的花园里。清岩从外面走来,见月皓正和李晋谈话,便默默地站在了一旁。

    “那王爷保重,明天一早,下官就不去城门口相送了。”李晋本来想带着杭州城的大小官员送月皓出城的,不过被月皓给拒绝了。

    “李晋,杭州城的一切就交给你了。暂时不要轻举妄动。还有,在我回来之前,无论如何,替我保护好她,知道吗?”月皓长叹,眼睛望向远方,目光深邃。

    “是,少主人!”李晋竟然向月皓跪下了。

    “起来!不是说过不要叫我少主人!”

    “是。”李晋站起来,“王爷。”

    “清岩,”月皓转向清岩,道,“你今晚就带着嫣儿先行离开,我随后会赶上你们。”

    “是,少主人。”清岩看着月皓,嘴角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怎么了?”

    清岩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最终道,“属下刚才看见柳小姐,她正去往临碧楼。”

    “没事了,你们各自回去吧。”月皓摆摆手,然后转身,出了李府。

    湖边的树林里,密密的枝叶挡去了灼人的阳光,西湖上清凉的细风吹过来,让人心旷神怡。碧绿的草地犹如柔软的席子,还散发着淡淡的青气,躺在上面,边享受清风的吹拂,边仰望碧空,最惬意不过了。最好还要跟心爱的人在一起。

    柳文悦将头枕在月皓的胸前,双眼微闭,静静的感受这份舒心的幸福。

    月皓轻抚着柳文悦柔滑的长发,“悦儿,还记不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满园粉色的樱花,细风花雨之中,你一身水蓝色轻纱,快乐无忧地在树下穿梭,收集露水……”

    柳文悦张开眼睛,打断他:“还说呢,你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呢。”

    “有吗?我倒记得你根本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样子,还自信满满地说,坏人连你家大门都进不了噢。”

    “那时候面对一个突然闯进自己家的陌生人,当然得撑着,即使害怕也不能说啊。这叫输人不输阵,我娘教的。”

    “原来,你那时候的自信勇敢都是装出来的啊。可我却是因为这些假象才喜欢上你的,怎么办?原来我被你骗了,还被骗的好惨。”

    柳文悦坐起身,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我哪有骗你?是你自己认人不清,活该你喜欢上我这个磨人精,以后有的你受的。”

    “是么?我倒要看看到底谁让谁难受。”说着就要去挠柳文悦的痒痒。

    “啊,不要啊。”柳文悦慌忙跳起来逃走,她可是最怕这个的。早知道就不告诉他了,结果被他抓到了小辫子,每次都用这招来欺负她。

    “小妖精,看你往哪儿跑?”没跑几步,柳文悦就被月皓给捉住,圈禁在他的怀里。

    “是啊,我是小妖精,专门来迷惑皓哥哥的小妖精。哈哈……”月皓刚一碰到她的痒处,她就受不了了,“不要啊,我认输,我认输。”

    “输了,可是要受罚的哦。”月皓看着她,“不怀好意”地笑。

    “罚什么?”

    “你闭上眼睛。”

    “噢。”柳文悦乖乖地闭上眼。皓哥哥究竟想怎么罚她,该不会一会儿一睁眼看见个毛毛虫之类的吧。她可是最怕那种难看的小东西的,小时候,凌蓝就经常拿那种小虫子来吓唬她,不要啊!

    咦,奇怪,怎么等了好久,都不见皓哥哥有什么动静呢?若不是月皓的手还一直环在她腰间,她都以为他已经走了呢。怎么了?柳文悦刚要睁开眼睛,只听到月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动。”于是,她就只好乖乖的不动。

    感觉到月皓的一只手从她的腰间慢慢向上,捧住了她的脑后,而且他手上变得好烫,烫得柳文悦的心里直发慌,心跳快得几乎超过了她的承受能力。这是什么情况?谁来告诉她?还没容她的小脑袋把事情想明白,唇间传来的温暖便让她猛然惊觉。皓哥哥在吻她!“唔……”她张大眼睛,不知所措。没有任何经验的她,像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想要躲,无奈怎么全身没有力气?手里紧紧攥着月皓的衣服,却还是止不住身体的颤抖。

    渐渐的,蓝天白云在她眼前消失,只觉得自己紧咬的牙关被月皓的舌尖轻轻挑开,然后,然后……好难受,几乎喘不过气来,心里却好甜,好喜欢这种感觉。

    当她再次能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时候,只觉得站都站不稳了,只好靠在月皓的怀里,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而月皓轻柔的抚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喜欢吗?”见她呼吸恢复正常,月皓柔声问道。

    脸上好烫啊,明明心里喜欢的紧,却口是心非的摇头。

    “不喜欢?”月皓勾起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看他。见她仍然口是心非的摇头,便又凑了过去。

    “啊,不要!”柳文悦大叫着跳开,却忘了,自己虽然呼吸恢复正常,脚下却还没有什么力气。这不,才一脱离月皓的扶持,就站不稳了,身体向着大地亲吻了过去。

    “逗你玩儿的。”月皓及时扶住她,带着她在草地上坐下,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皓哥哥,你好坏,不理你了啦。”假装生气地把自己的脸埋进月皓的衣服里,其实是害羞了,想找个地方躲一躲而已。

    “不理我啊,那我走了,可就不回来了。”

    “你敢!”捏起粉拳,朝目标砸去。“你要是敢不回来,我就去长安,把整个长安城闹得鸡飞狗跳。”

    “我还真相信你有这样的本事呢。好,我不敢,行了吧?我可不想整个长安的人都知道我堂堂靖南王,竟然喜欢上了这么一个小妖精。”

    “这还差不多。”柳文悦翻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皓哥哥,你一定要早点回来。等你回来了,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什么秘密,不能现在说吗?”

    “现在不能。”等他回来,她会把她的身世全部都告诉给他,希望他不要吓一跳才好。

    “为了你的秘密,我也得早些回来。”

    “还有,明天一早,我就不去送你了。”

    “为什么,你这小脑袋里又在想些什么啊?”

    “我怕我会哭。我哭起来的样子好难看的。我不想你看见我难看的样子,我只要你记得我好看的样子。”

    “那你舍得我一个人孤单单的离开?唉,小妖精好狠的心啊!”

    “就当我狠心好了,实际上我就是狠心嘛。”重新把脸埋进他怀里,强忍着心头的酸涩,不让自己哭出来。

    迎客居是开在杭州西城门口处的一家酒楼,二层小楼,在楼上,来来往往的进城出城的人,可尽收眼底。

    说起来,这迎客居的地理位置甚是不错,这里的老板沈来福又是天生老实敦厚之人,这里的几个伙计被他教导有方,全都待人热情,服务周到。经营了十几年,生意十分红火。

    这迎客居生意兴隆,沈来福自然高兴,却也因此招致了很多人的觊觎。十几年来,多少人都想要买下这块地皮,不过都被沈来福拒绝了,这可是他家的祖产,说什么也不能卖掉。有些人,明的不行,就暗地里使阴谋鬼计。有一次,沈来福就一个不小心中了金国富的诡计,差点丢了这份祖产不说,还几乎丢了全家老小的性命。这件事恰好让柳文悦遇上,拆穿了金国富的阴谋,救下了沈来福一家。

    “沈老板,这么一大清早的麻烦您了。”凌蓝拿出一锭银子递给沈来福。

    老板退后一步,没有接那银子。“蓝少爷客气了。能帮上柳大小姐,不,应该是柳二小姐才对。能帮上小姐的忙,是我的福气,怎么好再收小姐的钱?”

    “总之谢谢了。”凌蓝见他执意不收,只好把钱收回去,“不用管我们,您忙您的吧,待会儿客栈还得开张呢。”

    “是,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说完就下楼去了。

    天刚蒙蒙亮,空荡荡的街上没有一个行人。迎客居二楼临街的一面没有墙,只挂了几幅白色纱帘,因为尚未开张营业,帘子还未收起。清晨的风吹进来,捎来丝丝凉意,白色的轻纱便随着风飘荡。

    柳文悦坐在临街的位子,透过帘子的缝隙,望着冷清的街道发呆。

    “小姐。”凌蓝把放在一旁的雪泠琴端到她面前,然后在一旁坐下。

    柳文悦抬头看着凌蓝,很快明白他的用意,想冲他笑的,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好轻声道:“蓝,谢谢你。”

    “既然不想让他看见你,就用你的歌声来为他送行吧。”

    天渐渐亮起来,城门已经开了,街上开始有了三三两两的行人。朝霞给月皓纤尘不染的白衣和他身旁的白马笼上了一层红色的晕圈。他牵着马慢慢地走着,时不时地回头看上一眼,终于叹道:“看来她真的不会来了。”

    幽幽的歌声随着清风飘过来,月皓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原本充满了期待的眼神里立即涌上许多惊讶。他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循着歌声快步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歌声就是从这迎客居里传出来的。月皓在楼下停住,抬头仰望着二楼。白色的轻纱随着风,仿佛在给那幽远的歌声伴着轻盈的舞蹈。

    月皓不知不觉松掉了手里的缰绳,望着楼上的目光里波涛汹涌,脚已经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开去。那歌声仿佛神明的声音,指引他走向光明的前方。

    “不!”他猛然停住,回身重新抓住缰绳。

    “哟,这位客官可是刚进城?您是要打尖儿还是要住店?”小伙计眼尖,看见月皓在门外,赶紧上来招呼。

    “都不是。”月皓淡淡地回了一句,牵马要走。

    “迎彩霞,送黄昏,且记西湖……”歌声到了这里便顿住了,琴声也戛然而止,唱歌的人似乎哭了,隐约可听见嘤嘤的啜泣声。

    月皓急忙转身,脚尖点地,纵身跃上了二楼。

    “哎,客官,客官……糟了,柳家小姐可是在楼上呢。”方才的小伙计急忙进去叫了沈老板,匆匆跑上了二楼。

    “悦儿!?”月皓立在栏杆边上,不可置信地看着柳文悦,久久说不出话来。他手里紧紧攥着纱帘的一角,关节处泛着森森的白。

    凌蓝见忽然闯进来的人是月皓,便知趣地领着匆忙赶过来的沈老板和店伙计离开,留下了静静对望的柳文悦和月皓二人。

    月皓凝视着柳文悦,目光里是难掩的惊喜,可却伴着一抹让人看不明白的异样的情绪,是后悔吗,还是深重的怨?

    “皓哥哥……”柳文悦没想到他会上来,赶紧擦着满脸的泪水。

    “悦儿!”月皓走过来,把柳文悦拥进怀里,紧紧地抱住她,好像抱着至珍的宝贝,生怕一松手就不见了似的。

    “皓哥哥,我说了不来送你的,可还是忍不住来了。我说舍得你走,全都是假的,是假的。皓哥哥,我好舍不得你,真的。”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漫延开来。

    “感谢上天让你来送我,让我知道,自己犯了多么大的错误。我……原来,原来,一直,从头到尾,就只有你而已,就只有你……”月皓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

    柳文悦根本没听清楚月皓说了些什么,只是在爱人的怀里嘤嘤的哭泣,让泪水洗去离别的伤感。

    “悦儿,对不起!对不起!”把怀里的人儿抱得更紧,“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尽快回来,一定会!你要等我回来,一定要等我回来!”

    “嗯,我会在这儿等着你。你要记得,在西湖边上,有个日夜思念你,盼你回来的人……”

    “记得,我会记得……”

    太阳渐渐升起,光照万物。街上的行人多了起来,小商小贩也开始了一天的活计,各种嘈杂声唤醒了这座美丽的城市。

    “悦儿……”月皓轻轻捧起她的脸,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却欲言又止。

    柳文悦握住他的手,道:“我知道,皓哥哥,时候不早了,你……该上路了。”

    摇摇头否定她的话,“悦儿……我……”

    “怎么了?”

    “我……”思索了好久,犹豫了好久,最后却说,“再为我唱首歌吧,我想听着你的歌声离去。”

    柳文悦无声地点头,手指刚碰到琴弦,泪水却又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庞滚落。

    月皓黯然转身,停了好一会儿,终于迈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挪下楼去。小伙计早就牵着马在门口等他了。月皓接过缰绳,朝楼上深深地凝望,终于还是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就要离别,勇敢的流泪,而你的眼神超越了语言。

    不说再见,我们却了解,分开了不代表会改变。

    谁需要谁,白云和蓝天,依偎才有美好的画面。

    大风一吹,离得并不远,下次见面以前都记得那感觉。

    芳草碧连天,故事的剧节,寒冬已过还有春天希望永不凋谢。

    芳草碧连天,永远的画面,当我想念闭上双眼你在心里面。

    离别以前,已开始想念,让期待紧紧连结这一切。

    走慢一点,不管有多远,放不下就代表不会变。

    谁需要谁,白云和蓝天,依偎才有美好的画面。

    大风一吹,离得并不远,下次见面以前都记得那感觉。

    芳草碧连天,故事的剧节,寒冬已过还有春天希望永不凋谢。

    芳草碧连天,永远的画面,当我想念闭上双眼你在我心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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