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

    柳永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燕西天刚亮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咳醒了,他起床倒了杯水喝了几口。望着清秋的照片暗暗道:“难道此生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吗?”他突然觉得自己好难过,他觉得自己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自己总觉得自己身体有什么不对劲,但他也不愿意去看医生,他觉得以其让他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找了清秋将近两年了,他越来越觉得希望渺茫,如果真的一生都难以和她再见,那他活起干什么呢?突然,他悲从心起,万念俱灰,真希望自己死了倒也干净。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燕西木然的拿起电话,对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道:“是燕西吗,我是六姐润之啊!”燕西一听是润之的电话,在这难过的时候听到亲人的电话,燕西感觉好亲切,他激动道:“四姐,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啊!”润之将近两年没有见到自己弟弟了,听到燕西哽咽的话,她也不由得一阵难过,这个弟弟从小就娇生惯养,没有吃过半点苦,可是短短两年多的时间,他经历了丧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种种打击,他能承受那么多打击吗?润之想到这里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擦了擦眼泪道:“燕西,我和浩然现在也在南京,我们从广州刚搬到南京两天,我们在长乐路125号,你现在有空吗?我好想见你啊!”燕西一听兴奋道:“当然有了,我马上就过来。”

    放下电话,燕西好好打扮了一下,把南京地图看了看,长乐路离这里还很远,他决定赶电车过去,下了电车再叫一个黄包车,就可以到六姐家了。燕西出了门一阵小跑,到了站,正好有辆电车到了,他上了车,找了个位置坐下。坐了一个多小时,到了长乐路,他下车叫了一个黄包车,坐了十多分钟,车子在一个小院子里停了下来,“先生,到了。”燕西下了车一看,门上有块牌子,上面写着长乐路125号。

    燕西付了车钱以后,正准备走上前去敲门,门一下打开了,只见润之笑吟吟的站在门口,燕西激动的走上前去道:“六姐”。润之走到他面前道:“好弟弟,你这一年可受苦了,让姐姐好好看看。”润之仔细端详着燕西,半响道:“大变样了,瘦了,更帅了,成熟了,。”润之哽咽道:“弟弟,你怎么瘦成这样,你可要注意身体啊!”燕西笑了笑掩饰道:“六姐,不用担心,我没有什么的。”

    润之擦了擦眼睛道:“光顾说话了,好弟弟,我们进屋再说吧。”两人走到屋里,润之拉着燕西的手叫他坐下,然后她去冲了两杯咖啡,给燕西面前放了一杯。然后她挨着燕西坐下。燕西道:“六姐夫没有在家吗?”润之道:“他今天有事情,一大早就出去了。对了,燕西,你还没有吃早饭吧?我这里买了些糕点,你吃点吧!”说完,她就走到柜子里拿出一些糕点放在燕西面前,燕西也觉得有点饿了,便拿起块糕点吃起来。

    燕西边吃边道:“六姐,我前几天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她说你们要到南京来,我就又给你们打了个电话,可是却没有人听,我还说今天再给你们打一个呢?没有想到你们都到南京几天了。“润之道:“我前段时间给母亲打电话说要过一个多月时间到南京,没有想到后来上面却让我们提前过来,说这边需要人,所以我们就急忙的过来了。我还说安顿好以后就给母亲打个电话说一声呢。”燕西奇道:“我还以为电话号码是母亲告诉你们的,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呢?”润之从沙发上拿起一份报纸道:“报纸上啊,你知道我和浩然都是喜欢看报的人,我看到了连载小说“心中永远的百合花”,我就知道一定是你写的,我就打电话到报社去问你的电话号码,对方就告诉我了。你写的小说我看了百感交集,让我又好像回到从前。对了,燕西,你找到清秋了吗?”燕西摇摇头痛苦道:“没有,我这一年多走了很多地方,可是都没有她的一点消息,仿佛是人间消失了一样。”

    润之见燕西如此痛苦,安慰道:“燕西,别多想了。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你要想开点,一切顺其自然吧!”燕西摇摇头道:“好了,不谈这个了。我叫母亲到南京来玩玩,她也同意了,也许她和八妹一起来呢。”润之道:“是吗,那太好了。我这几年也东奔西走,好久没有见到母亲和八妹,我真的好想她们。”燕西道:“是啊,想我们以前一大家在一起不觉得有什么快乐,现在散了才明白全家在一起是多么开心,多么幸福啊!”润之看着面前的燕西是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以前那个放荡不羁,天真可爱的燕西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而又多愁善感的男人,他忧郁的眼神让润之看了一阵心痛。润之知道燕西是为了清秋才这样的,心病还需心药医,如果燕西此生找不到清秋的话,他是永远都不会快乐的了。

    燕西见润之眉头紧缩,微微一笑道:“六姐,你在想什么呢?”润之急道:“没有想什么。你现在住在哪里,以后有什么打算呢?”燕西道:“我这房子的主人出国了,他的朋友柳先生就让我免费暂住。我本来只想在南京呆上一个月,后来我改主意了,南京晚报主编希望我到报社上班,所以我决定流下来当记者了。”润之道:“燕西你真的长大了,文采也大有长进,要是父亲泉下有知,他一定会很欣慰的。”燕西长长叹口气道:“是啊,以前我太不懂事了,一天就知道胡混日子,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荒唐,惭愧和后悔。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啊!”润之劝道:“你现在明白也不晚啊,你还这么年轻,会有一番作为的。”

    两人正谈得的时候,一个人走了进来道:“燕西你来了。”润之道:“浩然,这么快就回来了吗?事情都办完了吗?”燕西站起来笑着招呼道:“姐夫,你好。”浩然走到燕西面前道:“燕西,想不到一年多没有见,你大变样了。变得成熟,稳重,富有同情心了。”燕西脸一红道:“姐夫,你夸奖了。”浩然望望润之道:“我可说的实话。说真的,我以前并不怎么喜欢你,觉得你一身坏毛病,后来由于清秋的事情,我更觉得你太无情了。现在看了你写的连载和难民的报道,我觉得你真的是换了一个人。”燕西听到他提起清秋,不觉感到胸口一阵疼痛,不由得咳嗽起来。润之一见,急忙道:“燕西,你怎么了,没有事吧。”燕西笑笑道:“没有什么,可能是感冒了,没有关系的。”这边浩然急忙递上一杯水,燕西说了声谢谢,喝了一口水道:“你们别紧张,我没有什么的。”

    浩然和润之互相看了看,两人都是满脸担忧之色。燕西看他们的神情不觉得笑了起来道:“你看你们,也太紧张了,好像我得了绝症一样。”润之嗔道:“燕西,别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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