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向你道谢的,这几日……麻烦了!”赵桐脸色颇为尴尬。

    “现在道谢还言之过早,何不等真正离去那日,再说这个‘谢’字!”诵月终于不吝啬看了她一眼,羽睫下的乌黑瞳眸似乎带了一抹玩味。

    呃……赵桐尴尬更甚,他说话一定要这么直白吗?她就不能为了道谢而特意回来一趟吗?太瞧不起人了!

    “我可不认为三娘是特意为了道谢而回来的。”对着她囧成猪肝色的脸,诵月又补一刀。

    赵桐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会读心术吗?好像她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面镜子,她那点小心思被照的无所遁形。

    能猜中人心思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猜的这么准!

    诵月第n次被赵桐列为危险人物行列中,那她留在这里,是不是与虎谋皮啊!

    “当然了!”赵桐强辩道:“我是来和你做生意的。”听上去要比蹭吃蹭喝强的多。

    “呵呵”诵月轻笑出声,慵懒地靠在榻上,“三娘不必如此,诵月从来不认为三娘是蹭吃蹭喝之人!”

    又猜对了!赵桐心里像装了架机关枪,突突个不停,面子上却强装镇定道:“公子过奖了,不过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确实需要钱!”

    “哦?”诵月挑眉,“多少?”

    赵桐摇摇头,“不知道,很多很多,开一家酒楼,娶一房夫郎,一辈子衣食无忧再给儿孙留点……”

    诵月似乎心情不错,笑意比平时多了不少,“是……很大一笔银子呢!”

    “都是些俗事,公子见笑了!”同样是笑脸迎人,只是笑得有些苦涩,像自己这种俗人,怎么能配得上雍容华贵的牡丹呢?

    既然这样,就干脆俗到底好了!

    “是娘子过谦了,俗……却真实!”诵月把玩着桌上的茶蛊,“不过,三娘如何笃定,会从诵月这里得到这一大笔银子呢?”

    站得累了,赵桐寻着身旁最近立柜靠了上去,整个人同样添了一丝慵懒的气息,与诵月相对,像是两只厮杀过后的野兽,懒散地享受惬意的时光,目光却始终警惕地落在对方身上。

    “像诵月公子这般冷漠淡然的人,我不觉得我有那个魅力俘获公子芳心,至于这几日公子的收留,只怕是另有算计吧!”而她身上,唯一能被他看上眼的,无非就是那些个特别的歌曲。

    诵月眼神看向一处若有所思,随后又淡淡一笑,笑意却并未达眼底,“不错,三娘的唱曲的确吸引诵月,但光凭几首唱曲,还不足以令诵月对娘子上心!”

    “嗯?”赵桐的大脑飞快地运转了一下,不为这个为什么?难道他真看上自己了不成?

    “诵月公子可否透漏一下为的是什么?”

    诵月起身,一步步朝她逼近,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直逼面门的压迫,随着他脸的逐渐逼近,赵桐彻底傻掉了,忘记躲闪反抗,直到被他修长的双臂彻底禁锢身体与墙之间。

    他是要亲我吗?赵桐像只离开水的鱼,惊恐地瞪大双眼,胸部剧烈起伏着,脑海中盘旋的只有这个疑问。

    预期的吻并没有落下,就在两人双唇几乎零距离接近时,诵月倏然转向,唇停在她耳垂处,幽幽道:“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

    赵桐的大脑一直处于死机状态,当诵月撤回钳制人已经走到门口时,她才猛地反应过来,朝着他的背影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喂,你那八十两银子什么时候给我,我急等着用钱呢!”

    诵月公子什么表情不知道,一旁的小四脚底一滑,险些跌倒,合着莫三娘是公子的债主!怪不得公子对三娘这么好!

    赵桐喊完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毕竟当初自己口口声声说不要了,现在又出尔反尔,作为一个大女人,面子上过不去。不过她现在真的急等着用钱,豁出去了,大不了以后有钱了再还他,反正她的脸已经丢光了,也不在乎多丢一次!

    对了!他刚刚说什么来着?她们是同一类人?

    弄错了吧?他是倌郎,自己是良民,她们怎么可能是同一类人!

    赵桐回房没多久,小唯就把八十两银子送了过来,按照她之前的要求,八十两全是碎银,沉甸甸的装了一小袋,看得赵桐满脸黑线。

    怀揣着银子,赵桐心里七上八下,有些事情逃避不是办法,总有一天要面对,她没办法真的对顾锦涵置之不理,不论她们是什么关系,她都要保障他们的生活!

    从天济堂出来,怀里的银子从八十两变成五十两,债还完了,赵桐却觉得,自己的心空了。

    “莫弟,三娘还没消息吗?”秦夫郎握住顾锦涵搁在桌子上的手,满心担忧,好好的人,怎么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顾锦涵绝望地摇摇头,“官府说要是再找不到就……”

    “莫弟莫要说这些丧气话,三娘福大命大,老天爷会保佑他的!”

    “秦大哥你不知道!”顾锦涵机械地摇着脑袋,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她说过要和我走完一生的,她不会丢下我的,除非……那个死签应验了……两个只能活一个……可是秦大哥你知道吗……我宁愿死的那个人是我!”

    顾锦涵越说越激动,这几日因为忧心过度废寝忘食已被掏空的身体抖得如落叶,在狂风肆虐中,凋零最后一丝生命。

    “莫弟你不要这样,冷静一点,三娘现在还生死不明,你这样太不吉利了!”

    “不吉利?”定定地看着秦夫郎,对,不吉利,她还没死,一定还没死!

    “对,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秦夫郎疼惜地把顾锦涵揽在怀里,可怜的孩子,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

    两人伤心之际,大门被敲得震天响。

    “莫弟在家不?我有三娘的消息了……莫弟!”杜夫郎边砸门边扯着嗓门喊,生怕左邻右舍听不到是的!

    秦夫郎和顾锦涵瞬间就傻眼了,相互对望了一眼。

    “她刚刚说什么了?”

    “好像说有三娘的消息了!”

    两人怔愣间,令言已经匆匆跑去开门,“杜夫郎你说什么?你有家主的消息了?”

    令言没比顾锦涵好到哪去,他一方面要担心家主,一方面还要忧心少爷,三天两头跑去醉香楼要人,把那点儿德行败坏个精光,她要是再不回来,他就真要疯了!

    秀兰急忙搬来了凳子,第一次规规矩矩对杜夫郎做了‘请’的手势,顾锦书和袁恭也抱着孩子围了上来。

    杜夫郎扭扭捏捏慢条斯理地坐下,这待遇就是不一样,就是不知道等他们知道了真相后,还会是这种态度吗?

    杜夫郎捂着嘴偷笑,幸灾乐祸的样子看着很不舒服,秦夫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问道:“杜夫郎确定那人是三娘?”

    “这有什么确定不确定的,我家家主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杜夫郎你就别转弯抹角了,快告诉我们家主在哪儿!”令言已经等不及了。

    “呵呵”杜夫郎扯着手帕遮了遮嘴角,“这话呀,还要从早上说起,朱家主醉在烟花柳巷,我家家主去帮忙抬人,好巧不巧,就在那最有名的摘星楼里看见了莫三娘,据摘星楼里的人说,莫三娘可在那里住了五日,那诵月公子就为了三娘闭门谢客了五日,很多人都亲眼看见了!”

    话如闷雷,炸响之后,便是鸦雀无声的死寂,顾锦涵重心不稳,直接瘫倒在凳子上,嘴角直颤,他们想过很多地方,也找过很多地方,单单没想到的就是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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