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赵桐假意咳嗽几声,拉回诵月公子的思绪,“那个……曲已学成,我就先告辞了。”

    诵月公子猛然回神,慌乱地拭了拭眼角,“娘子见谅,诵月失态了。”

    “无妨!”赵桐说着将一旁的布包背在身上,“对了,你应该付我八十两银子。”

    “是”诵月起身去了里屋,再回来时,手里多了张纸,赵桐接过一看,是一张百两银票。

    “公子可有银子?我没零钱找。”又将那银票放回了桌子。

    “诵月没有银子,这百两银票,娘子先拿着,若是日后娘子再有词曲,也不要忘了诵月才好。”

    诵月公子两指夹起银票,送至赵桐跟前,一举一动,极尽媚态。

    赵桐警惕性倒退一步,想了一下,问:“公子可是要长年收这诗词?”

    “这是自然,我们青楼男子若是只靠脸吃饭,很快就会饿死,诵月不过是想趁着色衰爱弛之前,多给自己留条后路罢了,虽说来这里的多半是寻欢作乐之徒,但也不乏听词赏曲的文人雅士。”

    话虽自贬,却不见他脸上有任何自卑苦涩之意,“倘若娘子能与我联手……”

    “诵月公子过奖了,我乃一介贩夫走卒之徒,哪敢得诵月公子厚爱,我们之间只是买卖往来,谈何联手之说,实不相瞒,我最近手头吃紧,才会由此想法。”言外之意,是绝不会踏足这里半步。

    这样的男子还是少惹为妙,光是眸波流转,赵桐便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要不是最近真的有种穷途末路的窘迫,光是踏足这里一步,都会让她觉得,对顾锦涵是莫大的背叛!

    “娘子何必如此决绝?想做诵月的入幕之宾的大有人在,同为女人,娘子果真就不动心?”

    诵月公子卸下伪装,露出毫不遮掩的嘲讽之态,女子薄情乃天经地义,她的这招欲擒故纵已经玩得够久了,久到他已经没有心思和她在虚与委蛇下去!

    赵桐看着那尽在眼前的香肩,说话间,诵月公子轻巧的拉开胸前的盘节,整齐的衣服立马松散,顺着胳膊滑下,露出整个肩骨,随着他的动作,还有一股魅惑的幽香扑鼻而来,她下意识地摒住呼吸。

    “素闻诵月公子卖艺不卖身,高洁如冰山上的雪莲,如今看来,传言不能当真啊!”

    赵桐有些生气,感觉像是被调戏了一般,就因为她是女子,所以就活该倒霉地被列为负心薄情的一列?

    跟她的涵儿比,他还差远了!

    看惯了前世的裸体美男,别说是露香肩了,就算他一丝不挂地站在她面前,她也不会肤浅到把持不住。

    “你!”诵月公子顿时破功,保持完好的慵懒与妩媚脸孔在这一瞬间龟裂。

    “公子的入幕之宾定是身份不凡之人,莫某一介布衣,却有自知之明,实在是高攀不起,告辞!”赵桐转身欲走,却被诵月公子一个转身,拦住了去路。

    “娘子何必急着走,诵月不过是想试娘子一试,今后买卖往来,诵月总要了解娘子人品,确保自身安危,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娘子见谅。”

    “莫某若真是那种登徒浪荡之辈,又何须推三阻四,不知公子所说的买卖还能否做得成?”赵桐动心了,一首歌能卖出百两高价,开酒楼也只是几首歌的事。

    “自然,若是娘子有好曲,尽管送来便是,诵月愿千金一求。”诵月公子莞尔。

    “千金不敢说,还请诵月公子能为莫某保密,人言可畏,莫某不在意,却不愿伤了内人的心。”赵桐指了指桌子上的银票,“这次,莫某就不收银子了,下次,希望公子准备好碎银,连本带利一次还清。”

    诵月公子凤眸微眯,“诵月谨记!”

    从摘星楼出来,月已西斜,紧赶慢赶,还是拖了这么久,赵桐不觉加快了脚步。

    到了家,刚开门,就听有脚步声迎了上来,借灯光一看,是顾锦书。

    厢房还亮着灯,顾锦书接过她的包袱,“嫂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跟着顾锦书到了厨房,不等她开口询问,顾锦书便直奔主题道:“书儿今儿个上街买菜,听到了些风言风语,虽说空穴来风不可信,可无风不起浪,也不能全然不信,书儿自知没资格对嫂子的行为直言评说,却请嫂子顾忌哥哥的感受,行事间低调些,哥哥本性高傲,若真无意间听到了什么,做了什么叫家主不称心的事,还请嫂子看在哥哥身子不爽的份上,别往心里去。”

    赵桐脸色一囧,没想到她隐晦躲避再三的事,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街上都在谈论吗?

    “那个……书儿放心,我从未做过对不起涵儿的事,今日之事,我定会和涵儿解释……”

    让赵桐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她开口,就有人主动上门相告,那人正是杜夫郎。

    “莫家夫郎你莫要不信,当日在酒楼,那青楼头牌的小厮亲自上门去请,多少双眼睛看着,可不是大哥胡说八道。”

    “那朱家娘子当晚可亲眼看到莫娘子从侧门进了摘星楼,待了个把时辰才出来。”

    “你说莫家主怎么看也不是那寻花问柳之人,怎么就一时糊涂,做了那事!”

    “这女人一旦进了那种地方,心魂就被那些狐狸精勾走了,我们男人真是命苦啊!”说到此处,杜夫郎假意擦了擦眼角。

    “杜夫郎,你言重了!”顾锦书上前将失魂落魄的顾锦涵揽尽怀里,“暂且不说家主是否拒绝过那小厮,那朱家娘子怎么会对你说这事?难不成朱家娘子是那听墙角的老鼠不成?家主在里面呆了多久,她怎么会那么清楚?”

    杜夫郎不服气,“这位弟弟可千万别这么说,女子去那种地方还能做什么?”

    “再说了,空穴来风必有因,若是莫家主坦坦荡荡,那留言为何都朝她去了!”

    被人当笑话说道了大半辈子,如今有人继承了他家的丑事,他当然用力煽风点火,恨不得这火烧得越旺越好!

    “哥哥要休息了,杜夫郎还请回吧!”顾锦书冷言冷语下了逐客令。

    杜夫郎见目的达到了,也没死缠烂打,嗯嗯呀呀地走了。

    “你也听说了是不是?”顾锦涵靠在顾锦书肩上,不是疑问,是肯定。

    “哥,风言风语未必可信,那小厮去找家主,可是被拒绝了两次了,酒楼的人都可以作证的。”顾锦书心生无力,藏着掖着,终究还是被他知道了。

    “可她还是去了不是吗?”顾锦涵仿佛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就连坐着,也是靠在顾锦书的肩膀,才勉强支撑着身体。

    难怪,她莫名其妙就开始躲着他了,是怕被他发现,还是她早已厌倦了他?

    男人的直觉向来很准,只是没想到,她看上的,竟然是头牌!

    听说那头牌长相如谪仙,诗词歌赋信手拈来,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他这个京城第一公子,硬是生生给比下去了!

    “哥哥,你应该相信家主。”顾锦书推开顾锦涵,强迫他看自己的眼睛,“家主不是那样的人!”

    “不,你不懂!”顾锦涵泪眼朦胧,“我们好过,我知道那种疼宠蚀骨的感觉,如今都不复存在了!”

    “书儿,对不起,之前和你说过的话,我要收回了,你说的对,只有不爱,才不会受伤!”

    “哥哥……”

    “我累了,你扶我回屋歇着吧!”

    躺在炕上,劝退了所有人,顾锦涵眼睛直直地看着天棚,说好了,再相信她一次的,他还能坚持初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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