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七天,漫长得如同七个世纪的煎熬。

    床上的凤鸾歌已经脱离了危险,喝了七天丰绍的血终于解了毒,气色也好了很多。江洵让丰绍先去休息,他却不肯,一直守在床前等着她睁眼,说那样才会放心。

    丰绍轻笑摩挲着凤鸾歌的脸,道,“女人,我又欠了你一次,这辈子是还不清了,先累计到下辈子好不好?”

    正巧百里逍端了药走进来,听到这话又是心头一酸。无论是涅盘之前还是之后,她总将希望与恩怨都留给丰绍……

    爱情就是这样一件糊涂而不公平的事情,她总是愿意一次一次地为他冒险,就像自己一直将心锁上,将她也锁上。

    百里逍苦笑一声,上前冷冷道,“下辈子你最好离她远点,难道这辈子她受的还不够吗?”

    丰绍一改往日的高傲清贵,将她的手握在手心又轻轻抚在自己脸上,道,“不行,她那么厉害总会来找我算帐的。”

    百里逍无言以对,将药碗丢给丰绍转身离开,是呵,从始至终,无论他们是相斗还是相爱都没有他人插足的地方,因为从最开始被他们看进眼中的就只有彼此而已。

    “女人,你醒了?”

    百里逍迈出门槛的脚步忽然收回,转身望去,果然又看到那双虽然疲惫却依旧明亮的眸子,只觉世界又恢复了色彩,无可奈何的一份情与一颗拴在她身上的心,收不回来了。

    凤鸾歌蹙着眉头,这种软弱无力的感觉她很讨厌,让自己像个待宰的羔羊一样没有反击能力,又看着丰绍紧紧将自己圈在怀里,像个软绵绵的闺中小姐,于是运气一挣,没想到人没甩开,反而自己一阵心悸,头也变得晕晕乎乎。

    “女人,你别乱动!”丰绍甜蜜得斥责一句,几日来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

    凤鸾歌本欲张口反驳,忽然自己的手腕被百里逍一握,看着那一头银丝的温柔不得不将话又咽回肚子里。

    百里逍接下药碗开始喂她,边带了点大哥的严肃认真道,“小凤上次离开的时候是怎么跟我说的?”

    “……”

    “那你又是怎么回来的?”

    “……”

    一来一往,一碗药见了底,马上江洵又捧来了一碗,离去时朝凤鸾歌一笑,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不安。

    “大哥,不是刚喝了吗?”凤鸾歌揉着脑袋问道,一旁丰绍见此走上前为她轻轻揉着太阳穴。

    百里逍将一口药喂进去,不咸不淡道,“那是疗伤的,这副是安胎用的。”

    “噗……咳咳……”

    凤鸾歌觉得世界榻了,不住的摸着自己的额头,难道是烧没有退听错了还是怎么?丰绍身体一僵,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情涌在胸口却又抒发不出来。

    安胎?女人有了孩子?

    这两个词的震撼力实在太大了,所以丰大少主有种掐自己来验证不是做梦的冲动。

    凤鸾歌看着自己平平的小腹,不可置信地指着肚子又问道,“这里?有胎?”

    百里逍看着她的模样淡淡一笑,其实他亦是开心的,为小凤而开心。

    “谁的胎在本少肚子里?”

    慌乱失措的凤少脑袋乱成一团,导致说话有些颠倒,于是丰绍不乐意了,将她的脸别到自己面前,郑重答道,“当然是本主的胎!”

    凤鸾歌一怔,然后压根一咬一把反叩住丰绍的手腕,急道,“赶快拿走!”

    丰绍闻言,笑得肆无忌惮,摇摇头道,“呃……拿不出来,过几个月他自己就出来了。”

    “不行!现在就给本少拿走!”

    这次制止她的人是百里逍了,“小凤,你中毒伤了元气,胎已经很不稳了,所以在生产之前,你不能再用内力,不能生气,不能吹风,不能着凉……”

    可想而知,凤少现在有多么想杀人!

    夜,很安静。

    百里逍的家总有股淡淡的叫人安神的草药清香。

    凤鸾歌依偎在丰绍怀里怎么都睡不着,时不时伸手抚抚自己的肚子,那表情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终于在第三十七次的时候,被一只大手按住,然后头顶传来丰绍浅若沐阳的声音,“小心再这么下去,他会被你摸到没有头发了。”

    凤鸾歌翻个白眼,无聊得闭上眼睛,身子被男人抱得更紧,温暖也更多。

    她做了个很长的梦,梦到小时侯和凤丹阳一起玩耍的场景,那时梧桐正浓,苍翠馥郁,有个少年肤如凝脂,双目朗日月,二眉聚风云,泉仙不若此,月神应无形。

    那个少年爱穿绣着清翠梧桐的红衣,爱为她梳发,总在她玩累回家的时候点着一盏昏黄的烛灯等她回家……

    她浅笑,附上丰绍的耳,霸道带着甜蜜,“他叫丰梧。”

    丰绍也笑着,闻着她发上浅浅的香味,道,“女子就叫德音,德音莫违的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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