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聂教授和聂洛的相处模式中不难看出,就算两人之间有没任何血缘关系,对于聂洛这个妹妹,聂教授还是真心在意和疼爱的。
    如果秦朝阳怀疑聂教授会伤害聂洛,凤依然不信。
    “你真认,打电话给洛洛的,是聂予忍?”
    这个问题,将凤依然问住了,她不解地看向秦朝阳:“我不太明白你话中的意思?”
    秦朝阳取出自己的手机,当着凤依然的面按下一段电话录音。
    录音中的谈话时间并没有很长,从声线判断,给聂洛打电话的人,是她的哥哥聂予忍。
    聂予忍在电话中说,母亲近日身体不适,如果方便,希望聂洛回家探望长辈。
    虽然聂洛不是聂家的亲生女儿,因为某些特殊的缘分,聂父聂母对聂洛的在意程度,并不次于他们的亲生儿子聂予忍。
    工作原因,聂父聂母长年在外,留在南城的日子屈指可数。
    聂予忍是个工作狂,人生的大多数时间都在研究他收藏室中那些“古董破烂”。
    伪装成男生的聂洛不喜欢住在没有人气的聂家大宅,这才在外面购置了公寓,顺便开了一间宠物诊所。
    被秦朝阳抓到,她的宠物诊所不得不暂时停业,聂家的人也默认了聂洛目前的处境。
    聂予忍突然以家中长辈身体不适,请她回去探望为由让聂洛去聂宅,凤依然并不认为这有什么逻辑上的问题。
    录音的最后一句,聂予忍在电话中强调:“秦先生事忙,你自己回来就好。”
    两人的对话在这里结束,秦朝阳问道:“听出什么不对劲吗?”
    凤依然瞪向秦朝阳:“你在聂洛的电话上安装窃听设备,这件事她知道吗?”
    秦朝阳嘴角微抽:“这应该不是我们正在讨论的重点!”
    凤依然翻了个白眼:“我真是无法理解你们这类人群,互相喜欢的两个人,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还粘粘乎乎地在一起过日子做什么?”
    “难怪聂洛为了躲你,不惜将自己扮成男人的样子。像你这种连人家私隐都要掌控在手中的异类份子,只会将心爱之人越推越远。”
    换做别人,敢用这种态度对秦朝阳说话,下场会十分狼狈。
    凤依然在秦朝阳心中拥有极其特殊的地位,不管她说了什么,他都会乖乖受着,并做出一副受教的模样。
    他诚恳地点点头:“你说得对,这件事是我唐突了,我也是担心洛洛的安危,才会在她的电话中安装监听器。”
    见秦朝阳承认错误的态度十分良好,凤依然恍然意识到自己多管闲事。
    她露出一个歉然的表情,语气尴尬:“抱歉,我刚刚无意冒犯,有一,脑子就像被什么奇怪的东西控制一样,突然就说了那样一番话。有得罪的地方,还请秦先生不要放在心里。”
    秦朝阳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神色晦暗不明。
    尴尬过后,凤依然才想起正事:“什么端倪让你怀疑聂洛出了问题?”
    秦朝阳简洁回道:“洛洛的电话打不通了。”
    凤依然反问:“有没有可能是电话没电自动关机!”
    秦朝阳否绝:“这不可能,出门前,我检查过她的手机电池,满格的电,不关机的情况下至少可以用到明天晚上。”
    “而且她答应过我,任何时候,都不会将电话关机。从早晨出门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她处于失联状态。”
    从秦朝阳的神态中,凤依然看出他表面平淡,心底已经乱成一团。
    仅仅因为电话关机,秦朝阳不会这么紧张,一定是发生了重要的事情,他才会断定聂洛出了事。
    凤依然将手伸了过去:“电话给我,我再听一下那段录音。”
    秦朝阳平静地将电话递了过来,凤依然点开录音,将聂予忍和聂洛之间的对话又听了一遍。
    这段只有不到一分钟的电话录音,详细记录了两人的通话内容。
    聂予忍:“妈生病了,想要见你。”
    聂洛:“生病?什么病?严不严重?她在医院还是在家?”
    聂予忍:“目前在家,医生刚刚离开,高血压,严重的话可能会引发脑出血。”
    聂洛:“你们别急,我准备准备马上回去。”
    聂予忍:“秦先生事忙,你自己回来就好。”
    短短几句对话,乍听上去没什么毛病,聪颖睿智的凤依然却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录音里与聂洛说话的人,声音与聂教授一模一样。不过,我和聂教授认识了将近三年,这种简洁利落的说话方式,与聂教授以往的说话风格不同。”
    凤依然急切地问:“你打电话给聂教授确认了吗?”
    秦朝阳摇头:“聂予忍的电话是占线状态,聂家的住宅电话我也打过,没人接。二十分钟前,我派人去聂家查探情况,最快还要半个小时才能得到回复。”
    凤依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试探地问:“你突然拦住我的去路,是不是怀疑,聂洛的失踪,可能与墨辰有关?”
    秦朝阳并未否认:“你住在秦家这段时间,轩辕墨辰按兵不动。以我对他的了解,从你离开海边别墅那一刻起,他就会猜到与我有关。”
    “迟迟没有采取行动,应该是在心里下了一盘棋,计算与我正面对决,究竟有没有的胜算。”
    和“老谋深算”的秦朝阳相比,轩辕墨辰的阅历虽然少了一些,做事手段却极为老辣,与他的实际年龄极不相符。
    相识数年,凤依然在他面前吃了好几次大亏,聂洛突然在这个时候失去踪迹,很难让她不去怀疑,在背后搞鬼之人,很有可能就是轩辕墨辰。
    秦朝阳的电话嗡嗡作响。
    屏幕显示了一组陌生的号码,秦朝阳并不认得这个号码,凤依然却一眼认出了号码的主人,她低声说:“是墨辰!”
    秦朝阳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犹豫了三秒钟,他按下接通键,并当着凤依然的面,点开了免提。
    轩辕墨辰的声音顺着话筒传了过来,他开门见山地说:“秦先生是吧,想必聪明如你,已经猜到我给你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有没有兴趣与我做一笔交易,交易的筹码就是聂洛。”
    凤依然变了脸色,欲开口说些什么,被秦朝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故作冷静地对着话筒道:“说来听听。”
    彼端传来轩辕墨辰一阵低沉的笑声:“依然此刻你身边吧?”
    秦朝阳看了凤依然一眼,没承认,也没否认:“洛洛呢?先证明你的筹码不是假的,咱们再来谈下面的交易。”
    轩辕墨辰挂断了电话,过了五秒钟,他又打来一通视频电话。
    电话接通的一,屏幕中出现轩辕墨辰的面孔,和他一起出现的,还有双手被捆,嘴巴被贴了胶条的聂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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