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厉盛离得太近了,两人的鞋尖对着,符骁向后退了一步。
    “需要我扛你去医院?”
    厉盛转过符骁,把他抵在办公桌前。
    “没事请回吧。”
    符骁收了签证,省得他再不依不饶。
    “怎么?发烧了。”
    “嗯。”
    符骁偏过头,推开厉盛探向额头的手。
    “你在等什么?”
    厉盛倒也不恼,把符骁抱上办公桌,堆满的文件洒了一地。
    “这是办公区域。”
    符骁侧身伸手准备去捞,又被扳正身子。
    “那就去非办公区域。”
    厉盛踢开文件,踢到符骁根本够不着的地方。
    “有什么事,在这儿说。”
    故意的误解,符骁皱着眉,不想和他再纠缠。
    “胃疼不疼?”
    “怎么了。”
    “疼不疼,回答我。”
    厉盛见符骁总不配合,也没了耐心。
    “不疼。”
    “那就好。”
    厉盛直接扛起符骁,摁了电梯,就在门口等着,也不管来来往往打卡的人。
    “放我下来。”
    符骁头朝下,忍不住想吐,拍着厉盛的肩膀,刚说了一句话就赶紧捂住嘴。
    “大点声。”
    他听到了,但是他不会遂符骁的愿。他看着过来过去的人们,压抑着看过来的探索目光,嘴角上扬。
    “头晕,松手。”
    符骁捂着嘴,声音闷闷的。
    “忍着。”
    进了电梯,符骁透过反光,看见自己因为头朝下而泛红的脸,疲倦地闭上眼,不知道厉盛又抽什么风。
    “躺下。”
    厉盛拉开车门,把符骁放在后座,自己也坐了进去。
    “不了,有事就说吧。”
    符骁起身坐好,给厉盛腾了地方,也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我说躺好。”
    “......”
    符骁僵硬地躺下,头抵着车门,蜷着身子,并不怎么舒服地皱着眉。
    “需要我教你怎么躺,来这里。”
    厉盛拍拍自己的腿,示意他坐上来,符骁愣了一下,撑着坐起来,把脑袋枕在厉盛的腿上,才算完。
    折腾着终于躺下,符骁有些疲倦,高烧抽干了他的力气,但他还是勉强睁着眼。
    “睡会儿。”
    厉盛把手覆上他的眼睛。
    “去哪儿。”
    符骁抬手想拿开他的手,却被反握住,只好松开。
    “今天不去医院。”
    “嗯...”
    声线低下去,在等一个红灯的时候,彻底消散。
    “醒了?”
    “去哪儿?”
    这次没有被扛起来,符骁被打横抱了起来,他扯了一下厉盛的袖子。
    “给你检查。”
    厉盛抱着符骁进了房间,把人放下没一会儿,就进来几个德国医生。
    “有事直说吧,没有的话,我还要忙。”
    符骁垂眸,对自己并不抱什么希望,也不想再浪费时间,起身往门口走。
    “躺好,你说了不算。”
    厉盛钳着他的手腕,把人往床上扔。
    “厉盛,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同样的话,他和池御也说过。
    他没有多少时间了,也无意与人周旋,毕竟这些相处都是无效的,都会随着他的离开而消散。
    床很软,符骁几乎陷下去了,但是厉盛并没有多使劲。
    “一回来你就弄成这样。是因为我么?”
    厉盛压上床,床被压下去个坑,符骁不受控制地滑向他。
    他拎着符骁的衣领,把人提起来。
    “不是...你知道的。”
    压到了喉结,符骁有些喘不过气,就像面前的人一样,他的强势也总是让人喘不过气。
    “哦,不是因为我。毕竟...我没有乱伦的癖好。”
    厉盛攥紧了衣领,手背的青筋突起,看着符骁慢慢涨红的脸,平静里翻涌着怒气。
    “能让我走么?”
    他的措辞太过刺耳,是事实不假,但是符骁不想听。
    “不能。”
    衣领磨着脖颈,符骁开始喘不上气,但是被勒得太紧,他也没办法大口呼吸,只能竭尽全力吸气。
    符骁的胸腔不停地起伏,背部的曲线开始颤抖,求生欲迫使他把手搭上厉盛的手。
    “这些年,有幸和警察打过交道,你猜有没有办法把他弄进去。”
    一是缺氧,二是‘他’。
    符骁知道厉盛在说什么,手上太多事要忙,池御回国前的事,他只是让人办,但也没盯着。
    缺氧让他没办法进行思考,他盯着厉盛看,锋利的五官,和初见一样,让人心生寒意。
    “还走么?”
    符骁搭在厉盛手背的手往胸口摸索去,手攥成拳,在胸口处捂了下,便垂下去,砸在床上。
    扯过枕头,把符骁放平躺好,请医生进去后,厉盛在门外点了支烟。
    他想不明白,怎么会对符骁有这种强烈的感觉。
    还在愈演愈烈。
    也许是他不甘心被人比下去,被一个哪里都不如自己的小子比下去。
    威胁不是一个道德的手段,但足够有效。
    他不愿意威胁,显得他像一个气急败坏的失败者,但的确,他的占有欲见不得符骁心里想着另一个人。
    当初他就该问清楚,省得走了这么多弯路。
    厉盛想起第一次见面,在酒店的浴室里,他也是这样掐着符骁的脖子。
    符骁没什么好的,只不过会说一些好听的话。
    但他也只从符骁嘴里听过那样的话,人的善意有黑白,人们总是审时度势,讲一些听起来政治正确的话。
    但他们一般心里都是不屑的,但是符骁却像一个信徒,他深深地信奉自己说的话,所以说出来,也格外地动人。
    带着温润的善意,就像厉盛从前听过的一个用来形容中国人的词——温良。
    厉盛被一些人的话骗到过,所以他不愿意再相信,他给释放善意的人们,打上伪善的标签。
    他的手腕开始狠厉,他看着那些虚伪的面具破裂。
    当他第一次见符骁的时候,也抱有这样的想法,他志得意满地,准备看符骁的好戏。
    医生出来得很快,厉盛丢掉抽了一半的烟,用脚踩灭。
    他不懂医,所以医生捡着通俗易懂的词汇,尽可能准确地表述符骁的情况。
    “吃下去。”
    厉盛扶着符骁坐起来,摊开手心,上面躺着几粒药。
    用药是个严谨的事,但他却不加解释。
    “检查完了么。”
    符骁也不多问,只是无意再纠缠,直接吞了药。
    “治病,我就放过他。”
    他提的条件很简单,符骁只需要应了就行。
    “池御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
    他不明白符骁为什么要放弃,灰心好像是下决心那一瞬间的事,又好像是积攒了很久的失望,一点点消沉下去。
    “检查完了,我可以走了么。”
    符骁仅仅是想离开这里,不仅仅是因为厉盛,他只是没办法心安理得地休息。
    “你不想活了。”
    “你喜欢我什么。”
    异口同声地,爱与存在的问题登上同一个舞台,展开较量。
    “喜欢不需要理由。”
    符骁愣在那里,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反驳的准备。
    他想说自己没有厉盛想象的那么好,无论厉盛说什么,他都会否定。
    他设下了一个陷阱,只要厉盛开口,就会输掉的陷阱。
    但现在,棋逢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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