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取出兵刃,田海旺一脸杀气,目光扫过,众人无不心头发寒。田海旺冷然一笑,道:“今天我不找你们,等到真相大白的一天,自然会有人找你们麻烦。”说着提起王雯琴,向山下走去。
    心静高声道:“田海旺,放下琴儿!”
    田海旺回头冷冷道:“放下她?让你用你不入流的医术来杀她?”心静一时语塞。
    田海旺抬起头,看着那块飞来石,昂首道:“谷烈仁义之名流传江湖,而今安在?”纵跃而起,心魔剑挥舞,众人只觉劲风扑面,心中大凛,赶忙取兵刃退后。
    田海旺这一剑却不是冲着人去,而是劈向飞来石。众人只觉耳中阵阵巨响,仿佛天崩地裂,接着便看见漫天沙尘,田海旺也隐身其中。方锐刚刚爬起,见了这情景,忙道:“大家小心,田海旺可能要偷袭!”众人屏息静守,靠在一起,深怕田海旺暴起伤人。
    沙尘消散,田海旺和王雯琴都消失了,那块硬逾钢铁的飞来石居然已经成为一地石屑,无影无踪了。
    众人面面相觑。心玄问道:“天羽道长,田海旺并未毙命,是不是他当真是在救人?”
    天雨道长摇头道:“按理说该是如此。但刚才我观察,田海旺手上提着的女子面部青黑色,有尸斑出现,明显是具尸体。”
    几人商议半晌,仔细琢磨田海旺最后几句话,最后还是不知其意,只得各自分头离去了。
    却说陈谦卫在泰山上与田海旺过了六招,便已受了不轻的内伤,在山下找了个安静的客栈,耐心养伤。这些日子,不时听到田海旺踏平小派,扩充实力的消息,但阴魔仍是如以往那样,神秘莫测,谁也不知他在哪。
    朝中局势也是向魏忠贤倾倒。东林党日益受到排挤,皇上则对魏忠贤青眼有加。如今魏忠贤手握东西二厂,田海旺离去前又把兵权交由魏忠贤掌管,魏忠贤的声威,真是一时无两。
    天启爆炸后,出城避祸的太子就从此踪影全无,派去保护的大内高手也没有回报,东宫太子仿佛人间蒸发了。魏忠贤与太子向来不睦,但皇上非但没怀疑他,反倒责怪东林党保护不力,斩了十几个东林党的高官。眼看皇上忧心太子,整日脾气暴躁,除了魏忠贤,当然也没人敢接近他了。
    陈谦卫伤势痊愈,立即启程返回天意剑派。到了洗剑堂,四下一片黑暗,烛火未亮,只见墙壁上的天意剑诀,似乎在隐隐发光。
    陈谦卫四下寻不见师父,便回天意剑派总堂,求见掌门天心道长。他在派中地位超然,不同于寻常弟子,旁人不敢怠慢,赶忙去请掌门人。
    不多时,天心道长便过了来。陈谦卫起身道:“参见掌门师叔。”
    天心道长微笑道:“不必多礼。此次专程来,可是有事吗?”
    陈谦卫点头道:“不知师父在吗?我去了洗剑堂,却看不见他老人家。”
    天心道:“天意师兄下山云游了。他离开前告诉我,夜观星象,有煞星出没,当是有不世出的魔人即将出山,他想找个机缘收服妖人。”
    陈谦卫心中暗惊:“不世出的魔人?田海旺有魔教的宝剑和武功,莫非师父说的便是他?”他如今心中对田海旺只有怨愤,往日交情早已抛开,听到这话更是决心借剑复仇,便道:“掌门师叔,不知道天意剑如今何在?能否借我一用?待我用后,便会立即归还。”
    天心道长闻言颇为惊讶,道:“借剑?”陈谦卫武功卓绝,江湖罕逢敌手,向来只用一柄普通青钢剑,此次却专程来借这当世无敌的宝剑,当然是要办大事了。天心道长想起当日天意下山,曾说这魔人一心救世,却经历了众叛亲离的惨祸,最终愤世嫉俗,为满足一己私欲,犯下无穷杀孽,若是得到盖世神剑,将无人能制……心中忍不住泛起个念头,道:“陈谦卫,这剑向来由天意师兄保管,只要他同意,我也愿意借你。只是师兄云游下山,我虽然是掌门,也不能擅作主张。”
    陈谦卫讶道:“掌门师叔不肯借我?我只是借剑一用,除去一个恶人,或许此人便是师父口中的魔人呢。”
    天心道长摇头道:“这件事我不能做主。何况天意剑就封在洗剑堂中,但需要天意师兄的绝世内力开锁取剑,我也是有心无力。”
    陈谦卫从不知天意剑下落,也不知道什么机关,只隐约听说过创立天意剑派的乃是一位奇侠,他临终时将天意剑封印,说是只有得悟天道,方能拿到宝剑。如今天心道长这么说,想必是要把天意剑诀修炼到一定程度才能开印取剑。
    陈谦卫心道:“我如今天意剑诀已成,甚至能运用剑芒,想要拿剑,应该不难。”便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扰了,去洗剑堂等师父回来再说吧。”
    天心道长沉吟道:“有一件事,我想有必要告诉你。”
    陈谦卫见掌门吞吞吐吐,奇道:“什么事?”
    天心道长欲说还休,道:“此事天雨师弟、天风师弟亲眼所见,我让他们来告诉你吧。”
    陈谦卫心中奇怪:“天雨、天风两位师叔是去参加泰山大会的。泰山大会我一直在场,莫非是他们回山路上遇见了什么?”便道:“也好,我在这里等他们。”
    不多时,天风道长已到了前厅。天心掌门问道:“天雨呢?他怎么没来?”
    天风道:“他因为上次的事受了内伤,如今还未痊愈,我一个人来便成了。”
    天心奇道:“受伤?他一回山就见了我,安然无恙,为何到现在反而受伤不能出来?”
    天风摇头道:“他主持魔音阵,受了暗伤,只怕……”
    陈谦卫忍不住问道:“两位师叔,究竟出了什么事?”
    天风叹息道:“好吧,我就告诉你。你还记得你做刑部密探时的同袍田海旺吗?”
    陈谦卫点头道:“当然。他如今为求功名不择手段,我已经和他恩断义绝了。”
    天风道:“那一日他在泰山大会夺魁,几乎杀了空闻大师和灵虚道长,多亏你出手救人。可是你离去后,还有事情发生。”
    陈谦卫知道自己乔装打扮,但只要出手便瞒不过在场的高手,天风既然知道了,想必田海旺也不例外。不过此事无需担忧,陈谦卫并不在意,问道:“发生了什么?”
    天风叹口气,便将当日飞来石下所见都说了,但瞒过了王雯琴身份,只说是一个普通女子。
    陈谦卫听到田海旺一剑劈碎飞来石的时候,微微动容,却不十分惊讶,但听完天风道长所叙述,才吁一口气,问道:“师叔,那个女子,是不是无色庵的俗家弟子王雯琴?”
    天风道长露出诧异神色,道:“你猜到了?那我也不再隐瞒。不错,那女子就是王雯琴。”
    当日王雯琴很可能被田海旺掳走,之后又在田海旺的宅子里失踪,陈谦卫猜到也是正常。他听了天风道长一番话,迟疑道:“王雯琴中了剧毒,奄奄一息,脸上有毒斑也不奇怪,未必是尸斑。”
    天风道长叹气道:“但愿如此。只是王雯琴当时的模样,分明已是尸体,除非是用珍稀药材吊住一口气,可那也不过是聊尽人事罢了。田海旺和王雯琴素无交情,怎会求得如此珍奇药物来救她?乐晓晨前些日子为求奇药跑遍大江南北,不辞劳苦,但收获也不过尔尔,田海旺又会这样做吗?”
    陈谦卫低下眼睛,叹道:“罢了,我去洗剑堂休息。这件事,我来处理,不劳烦几位师叔费心了。”
    天心道长微微一笑,道:“田海旺倘若当真要炼尸蛊,为祸江湖,全武林的人都有责任除魔卫道。这不仅是你的事,也是天下的事。”
    陈谦卫摇头道:“田海旺如今全副心思都扑在官场上,什么一统武林,兴致并不高。我想,尸蛊一说,未必可信。也许他另有阴谋。我必须去查一查。何况王雯琴与我从小一起长大,于情于理,我都必须去救她,不容她落入魔掌。”
    返回洗剑堂,陈谦卫便四处仔细寻找,看天意剑究竟落在什么地方。这里他待了不少年,非常熟悉,但从不知道天意剑的线索。
    洗剑堂背靠河流,最里头有个机关,可以发动传说中天下无敌的剑阵。陈谦卫少年时候好奇,曾多次尝试,但始终无法推动机关,一睹剑阵模样。陈谦卫在洗剑堂中敲敲打打,仔细探看,但毫无线索,若说有地方还不甚清楚,那就只剩发动剑阵的机关。
    陈谦卫围着机关查了小半个时辰,发觉这机关是靠着河水建立,要想推动剑阵,就必须先打开水阀,引河水而入,借高山流水之势发动。只是那河水蓄势何等厉害,所要推动的机关也是沉重无比,陈谦卫奋力开阀,但那把手便如同钢铁浇铸,纹丝不动。陈谦卫自知内力修为还不够,只得叹一口气,断了念想。
    只是如今明确王雯琴落在田海旺手里,陈谦卫即便耐心再好,也是沉不住气了。天意道长云游下山,谁也不知道会走多久,更何况他是为除掉一个想象中的魔人而去,花费时间恐怕更是长久。陈谦卫在山上等了一整天,终于决定,自己下山去找田海旺。
    田海旺有心魔剑在手,想要杀他并不容易。但是陈谦卫自恃剑芒绝艺,倘若突然偷袭,也未必便是毫无胜算。倘若田海旺未及拔剑便已受重创,那么为国旭、文辛雨、袁可馨报仇,甚或是救回王雯琴,便平添许多把握。
    想到王雯琴,陈谦卫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乐晓晨去查驱蛇人,从此毫无音信,如今已知余杰望是真凶,只要找到阴魔,一番对质,由不得他不承认。可是知道真相又如何?王雯琴身中剧毒,已经无药可救了。
    田海旺这些日子为了扩充势力,陆续踏平了十几个小帮派。声威稍振,不少趋炎附势之辈便追随而来,甚至有的大帮派中也有人冒着离弃兄弟之名来,甘听田海旺调遣。田海旺有魏忠贤做靠山,国库便如同自家钱庄,想拿便拿,出手也是异常阔绰,只要答应为田海旺做事,立即便可得到大笔金银。不少人权当寻了个有钱主顾,出卖自身,自然乐得效命。若是得到田海旺赏识,不仅可以在武林中崭露头角,更可能得个一官半职,福荫后代。泰山大会后,田海旺声势日隆,相比三年前毫无基业的文辛雨,可说崛起更快。
    如此大的名头,陈谦卫要找他也是容易。不多时,已听说湖南青竹帮不愿听从田海旺调遣,或许田海旺便要去找他们算账。
    得到消息,陈谦卫哪还停留,买了匹好马,一路奔向青竹帮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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