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惠说过的那样,不是我的错、不是甚尔的错,让我的家庭分崩离析整整六年的罪魁祸首、绝对不可原谅的只有眼前这个男人!
    我要杀了他!我绝对要杀了他!
    在怀着惠的时候我便下定了决心,于此同时,能重创罥索的东西也被他亲自送到了我的手中——
    诅咒之王的遗骸,会本能地撕碎受□□的灵魂,将其占为己用的制毒之物。
    感谢和直哉的那次任务,被天元保管在结界里的那根手指正巧拥有杀伤力极强的术式。
    “下地狱去吧,你这下三滥!!”
    我将那截手指狠狠刺入罥索的眼眶。
    作者有话说:
    我河边草草子说要he就是要he
    这种事上从不弄虚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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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五章 正文完结
    ◎【happyend:粉色的花】◎
    好像将吸管插进汁水饱满的葡萄, 尖锐的手指“扑哧”地没入眼球,一路畅通无阻。
    与此同时,伤□□接处生出无数漆黑的血管, 仿佛深扎土壤的根脉,霸道地吸吮宿主的血液。
    在它们的影响下,罥索脸上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血色, 化为咒灵特有的青白。
    面对撕裂头颅的剧痛, 一向风轻云淡的罥索终于变了表情。他调动浑身咒力对抗腐蚀, 用仅剩的一只眼睛望着我,试图劝说:“你在想什么泉鸟?如果宿傩复活,你我都别想活下来。”
    有五条悟的前车之鉴,面对罥索我一点不敢怠慢。
    “不用你教我。”
    我维持住触|手的压制, 捂住惠的眼睛, 然后飞快地松开宿傩的手指, 转而抽出被甚尔虚握的匕首, 把它送进罥索的另一只眼睛。
    五条悟之所以能活下来, 完全是因为他在生死关头领悟了“反转术式”的极限用法,瞬间修复了被小刀刺穿的大脑。
    要是甚尔当时用得是“能破除一切术式”的天逆鉾, 现在能站在这里的就只有甚尔一个了。
    秉持着补刀到死的原则, 我拔出被濡湿的刀刃, “嗤嗤嗤”又是连续几次刺入。
    男人蛊惑人心的嘴终于闭了起来。
    而另一旁的五条悟也不甘落后,用“茈”在空间结界上炸出一道口子。
    猛地撞见如此血腥的画面, 回想起之前的遭遇,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嘶——真不愧是夫妻么?”
    抱怨的同时, 五条悟动作不停。在他合拢双手摆出抓握手势后, 罥索抽搐不止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束住。
    “你也不看看是谁的老婆……”
    “生玉”的修复基本完成, 怀里的甚尔咳出一口干涸的血块, 以嘶哑的声音做出回应。
    他用新生的手臂搀住我因过度驱使咒具而不稳的身体,重新挡在我与惠身前,危机关头暂时和五条悟达成了一致。
    崩坏的结界外,“哗啦”的水声不止,重整旗鼓的冥河已将在场之人团团围住。
    未能在满月前将星浆体献上,地宫结界已然势微,五条悟和甚尔的激战打乱了阵法,而罥索的到来成了破坏平衡的最后一根稻草。
    此消彼长,黄泉的主人逐渐苏醒,我们必须马上回到上面才行。
    直视从未有过的强敌,五条悟湛蓝的眼眸内毫无畏惧的阴翳,反倒闪烁着猫科动物狩猎时,跃跃欲试的亮光:
    “我会全力轰散河水,不过飞溅的部分我就顾不上了,你应该没问题吧?”
    甚尔从缠绕在肩上的咒灵口中,抽出一把长刀:“失误一次就够了。”
    警钟长鸣,冥河的活跃触发了地宫的最后一层防御。
    送我进入底层的电梯缓缓关闭,周边石墙上无数咒文浮现,巨龙般虬结的树根从土壤中钻出,与五条悟的攻击一同扑向河水。
    强力结界正在成型,再继续耗下去只会和冥河一同沉寂。好在树根出现的那刻,一丝属于天元的力量悄然指明方向。
    在我眼中,绿色的灵力汇出道路,指向一扇不知何时出现的小门。
    “往那边走!”
    我护住惠,及时指出生路。
    ……
    跨过那扇门,阴冷的氛围顿时减轻。
    宛若被猛兽追赶的猎人穿过了浓白的迷雾,猛然闯进密林深处,目光触及的景色美不胜收。
    湿润的苔藓连绵不绝,编织成厚密的绿毯,纯白柔嫩的花朵舒展花瓣,淡蓝的蕊释放幽幽花香,簇拥住参天大树。
    它像是故事书中精灵的居所,繁茂的枝叶貌若翡翠,在莹莹光点中泛出温润的光泽。
    见我走近,原本在树冠间飞舞的萤火立刻聚了过来,它们好奇地在我身边打转,发出银铃般的欢笑。
    熟悉的童声令我回想起当初使用“降神术”听到的歌谣。
    凝神细看后,我惊讶地发现了光点的真身——天内家未能出生的孩子。正是他们告诉我领域的正确使用方法,与我一同歌唱,需求异界神明的垂怜。
    这源于灵魂深处的亲昵险些让我收不住脚步。
    贸然触碰灵魂绝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惠紧紧攥住我的手掌,甚尔则直接扣住我的腰,把我往后拉了几步。
    “真是不好意思,很难有访客上门,他们一时太热情了。”
    咒术如水波荡开,轻柔地隔开我和萤火。半空中,一尊矮小的木人缓缓凝成实体。
    他一出现,光点们就像是看见育儿员的小朋友,叽叽喳喳挤了过去,关系很是亲近。
    木人朝我欠身,道明身份:
    “辛苦了我的孩子,很抱歉,这些年都没能给你提供什么帮助……就像你看到的一样,为了镇压冥河,我的身体早就变成了树木,少有清醒的时刻。只能”
    他正是天元本人,传说中的不死术士,取缔黄泉各地的“生祭”习俗,以凡人之躯承担了彼世的全部诅咒,可悲可叹的高尚之人。
    而那些未能出生、被冥河卷向他的继承人,则化为这些飞舞的光点,在被他吸收了“结界术”的力量后,再小心地放回“冥河”之中,送往属于普通人的下一次轮回。
    不过孩子里也不乏我这样的胆小鬼。
    喜于灵魂上的亲近,又在冥河里阅读过“普通人的一生”,好说歹说也不愿出生受苦,便在天元身边徘徊不去,与灵界畅快飞行,手牵手过了数十年。
    尽管已将损失努力降到最小,但每隔百年六眼现世,诅咒日渐增强,天元仍需要融合“星浆体”的肉身,重新刷新术式稳固结界。
    “我会把理子的灵魂送到父母那里。不放心年幼的孩子,他们其实一直守护着理子。”
    天元小心翼翼地向我展示手中两团光晕。
    那个年轻的小姑娘非得为使命而死么?
    我对天元的提议表示质疑:
    “为什么非要星浆体?我记得‘黑水村’的文献里有提到,献祭灵力强大的灵魂也可以完成结界。”
    “正巧,我们刚刚抓到了一个具有活性的特级封印物。”
    如是解释,我侧脸朝五条悟露出微笑,给出了另一个解决方案。
    旁听的五条悟心领神会,掏出一个被团团黑线包裹,看起来半死不活的大脑。能被罥索控制的肉身多是些尸体,并不符合宿傩的受肉条件,被手指吸干生命力后就化为尘土,只留下罥索的本体苟然残喘。
    它生命力实在顽强。被天逆鉾封印术式后,还能不断蠕动,企图自我修复。
    作为能将咒具发挥到极致的术士,我决定榨干罥索的最后一丝价值,
    他不是最喜欢标榜自己诚实守信,微笑着跟我诉说他对“孩子们的祝福”么?
    那化为结界的一部分,日夜倾听冥河的絮语,守护人世免受黄泉污染正是保护孩子们的必要手段。
    我想这次提议,正巧符合罥索的理想。
    五条悟也表现得十分能当大任:“至于剩下来的风险,就交给最强处理好了!”
    作为我的祖先,天元自然也是咒具鉴赏的行家。
    虽然开始还有些犹豫,但他还是看出了罥索潜在的价值,甚至为此发出了一声赞叹:
    “这也可以,或者再好不过了。”
    而理子的双亲,那对在车祸中舍生保护女儿的夫妻,比起带走理子一家团圆,也更加希望她平安顺遂度过一生。
    将罥索的残骸送入冥河,立刻有无数灵魂撕咬而上。他们面容模糊,看起来有老有少,但对于罥索的憎恨却十分一致,极好得安抚了冥河的躁动,立竿见影的效果让天元忍不住感叹:
    “他真是做了不少坏事……”
    然后木人转头和我讨论之后的安排:“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么?”
    稍加思索,我抿了抿嘴唇,轻描淡写地刮了一眼甚尔,然后用手指抚上眼角,悲切地哭诉道:“有哦,作为年轻的新手妈妈,我睡了六年,不仅小孩没人教育,丈夫自暴自弃伤成这样,家里存款也差不多见底了……我真的很难过,非常需要您的帮助。”
    ……
    “还有你说过,对孩子怀有留念的灵魂,不会立刻转世吧?”
    ……
    天元存活千年,积攒的财富难以想象。我从他那里获得了异常可观的补偿。然后,一家人乘着高专的豪华专车返回琦玉。
    “嗯,我们中一直隐藏着一位叛徒,天内小姐去世、冥河结界暴动都出自他的手笔。”
    “这位伏黑甚尔先生为了抓住真凶才特地潜入此地,现在危机已经解除了。这点我可以保证。”
    “如果还是不相信的话,天元已经恢复意识了,亲自去问他也不迟。”
    作为五条家的继承人,当今少有的特级术士,五条悟在咒术界颇有威望。现在又完整地觉醒了无下限术式,本就可怖的实力又上了几个级别,他一人挡在那里,自然没有人敢追上来。
    ……
    我终于回到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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