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一当然没答应,他太会借题发挥。
    下楼吃了饭后打算出去散步消食,白雪也跟着,岑煦这会儿反倒没想黏她了,跟路越约了去打夜场球。
    闻一出门前提了袋厨房垃圾,他从楼上下来,在玄关旁立定,戴护腕时问她:“真不跟我去?”
    “跟你去干什么?在场边给你当拉拉队?递水?加油助威?那不是我该干的事儿。”
    “怎么不该。”
    “你找元以若,她乐意。”
    “你怎么知道她乐意。”
    岑煦丢了句回话,外套甩肩上,轻轻撂她一眼。
    也是这一眼,闻一才想起来,青梅竹马前几天刚因为她吵了架的,于是幸灾乐祸的笑,“那没办法了,反正我不去。”
    “也行。”岑煦推开门,目光落到自己手腕,倒退两步回到室内,摘腕表,“要扔垃圾从后院走。”
    “为什么?”
    “近。”
    “那还是前门吧,”闻一没听岑煦的,绕过他身边迈出门,“远一点我就当散步消食。”
    他没再说什么,随她去了,白雪跟在她后两步窜出去的,窜到门边时还被岑煦伸腿拦了拦,抬起头不满冲他哼叫。
    “你也是白眼狼。”
    ……
    闻一在小区里绕了一圈,扔完垃圾往回走,这时才深觉岑煦的提议也不无道理,这小区太大,走了一个来回,闻一已经略感疲意,更遑论怀里还抱着只分量不轻的猫。
    她踱步到距离岑煦家还有四五幢楼的地方时,站在一户庭院外的树下歇了会儿,忽而,院旁的车库门缓缓升起,闻一抬头看,食指还被白雪前爪包着,她抽出,点了点猫额头,再继续看,一辆全黑轿车驶出,拐出车库后往左转。后车窗半开,车速不慢,没一会儿驶离闻一视线。
    闻一目不转睛望着轿车尾部的车牌号,回想后座一闪而过不甚清晰的侧脸,若有所思,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响了将近一分钟,对面的人才接起,轻喘着气的少年嗓音穿过电流进入闻一的耳朵,混着周遭篮球拍地的沉闷声响,他问:“怎么。”
    “我有个问题,一直很好奇。”
    “说。”
    岑煦边应她,边从挎包里拿出水,单手旋开瓶盖,仰头喝。
    “你家当初资助我,到底是什么原因?”
    这个问题一出,周遭的世界仿佛安静了,闻一听着岑煦吞咽的声音,等他回答,抠机身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
    “我要说这决定是我做的,是我想要你,你信不信?”
    “那我不信。”力道松懈,闻一抬步往前走,“我们那会儿还没见过。”
    四周刮起风,她从树下走出才发觉天边飘了细雨,雨丝接连不断飞扑在发间,衣间。
    岑煦没否认,笑了笑,应她,“那不就得了。”而后,在闻一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又抢在她之前,“下雨了,回家吧。”
    “嗯。我已经到你家门口了。”
    岑煦没挂电话,听着她开门的声音,拎起挎包,和路越并肩走出球场,下了雨,场上正打着球的人皆停下,纷纷往边上走,匆忙收拾着东西要离开这儿避雨。
    闻一同样没挂,进了屋把猫放地上,才意识到,他也没挂,“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岑煦。”
    屋外,雨势渐渐大,淅淅沥沥地下,落地窗外水雾朦胧,岑煦弯身坐进出租后座,球衣湿了大半,他没管,砰一声关上车门,对着电话那头说:“今年跨年一起过吧,闻一。”
    现在才十月份,他就已经开始向她发出两个月后的邀约了。
    闻一听着,侧身,看向没关稳的门,风争先恐后灌入,把门吹开,吹得人脊背沁凉,电话那边发出邀请的人似乎不着急听她的回复,说完后没出声,耐心等待,她的眼里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耳内同样是他那边的雨声。
    好一会儿,她才轻轻答:“好。”
    ……
    大概是从闻一这儿得到回应,心满意足了,球没打完全场也不恼,情书的事儿都不提了,就连林博然之后接连几天给闻一送这送那,岑煦也没发作,闻一以为他不再计较,安心了,即使她从来没接受过林博然的好意。
    周日晚,岑煦没出门约球约局,反而赖她这儿,以一周得交流叁四回的流氓理由,将闻一骗上了床。
    此刻夜间九点整,家里就他们两人在,这会儿,两人鼻抵着鼻,唇贴唇,岑煦的手掌压着闻一高举头顶的两只细白手腕,气息粗重,另只手搁在闻一的腿间肆意往里进犯,唇稍稍分离,他哑声问她:“新沐浴露?”
    “你属狗吗?”
    闻一喘着,呼吸起伏间乳尖轻轻划过他裸露的胸膛,在她体内抽送的手指突然退离,无名指与中指濡湿,指间拉出暧昧清透的丝,转而握上她的乳,五指收拢,闻一轻哼,他头微侧,唇贴着她的耳垂,极轻一声,“汪。”
    接着,闻一左耳垂被他含住,含得耳廓湿润通红,而那根硕大灼热贴着她的紧致,他轻挺腰,头部顶开入口往里进了几寸,闻一身子瞬间麻了,私密处的异样感充斥全身,他的尺寸与闻一的不符,每回都得将前戏做到极致,进出才顺利。
    岑煦松开扣她手腕的那只手,转而穿过后腰,摩挲着,安抚她,“放松。”边哄,边往里蓄力,送一下,整根没入,“啊──”,闻一失去桎梏的手随即掐上他肩部,嘴里吭出吟哦,那声音柔得不似她平时,在喉头绕了不知几个来回,娇媚得不行。
    腿接着被他架到自己肩头,这样入得更加深了,闻一感觉自己快被他顶穿,手往后撑床,盯着他的眼睛,后退,脊背刚贴上床头,立马被扣着腰拉回身下,一击冲撞,他人也朝下低,手臂压着她的臂,掌心撑床,再度蓄着力,又往里深深撞了撞,节奏不快,但力道重,以至于闻一感觉来得快。
    那会儿被他抱着抵到床头,两边腿窝在他手心里,岑煦双膝贴跪床面,抽送的速度愈发快,额前有细密的汗,闻一亦是浑身汗津津,手指软得使不上力,紧致的甬道被他撞得嫩肉外翻。
    随着他动作慢下,密集的抽送变成缓慢而有节奏的顶撞,闻一再没力气靠着床头,身子往下滑,手紧揪床单,揪起一片褶皱,眉心也皱,唇微张,呼吸变得急促,岑煦亦是,肘部抵上闻一的肩,同样喘得厉害,到最后手环过闻一的肩背,从轻吻变成重重的啃咬,快感达至顶峰,闻一感到下身一大片的濡湿,两人同时浑身轻颤,在同一时刻卸了力。
    后来清洗完毕,岑煦要求在她这儿睡,闻一没力气管他,困得要死,随他去,而这人上了床还不准她睡觉,非要搂着她说话,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闻一应都不想应,腰肢酸软,被他禁锢在怀里,眼睛几度快要合上。
    “明天周一,要穿校服。”
    “我知道……你好吵。”她的应答声从清晰渐渐变得含糊。
    “你得穿我的了。”
    “为什么?我有衣服穿,”闻一这会儿还记得上周被他扯坏的,应,“还有一套。”
    “明天就没了,先说好,你不能生气。”
    “嗯。”
    闻一闷声应,困意满满,还带点儿奶音,后来岑煦再说了什么,她听不见了。
    …
    …
    而后第二天清晨,闻一怎么找都找不到衣柜里的备用校服,最后被刘妈告知在后院里看见时,那表情是相当好看。
    她的衬衫和领结,连带衣架,被人刻意挂在了后院的栏杆,恰逢半夜下了场大雨,一直到今早才停,草坪湿漉漉的,泥土松软,闻一整个人都是懵的,快速踱步到躺在草地上的那一套校服前,捡起,衬衫外套都湿透了,湿得还能拧出水。
    也就是这会儿秒想起昨晚岑煦睡前和她的对话,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谁干的好事儿,那一瞬间火气冲到天灵盖,反身回屋,上楼,踢开那人的房门,将湿透的衬衫整个儿甩他身上,当时岑煦正在穿衣服,衬衫扣子没系,前襟大开,露着胸膛,闻一这一甩,衣服从他身前滑过,从左肩部斜至右衣摆,一道水痕清晰明了。
    “你神经病是不是!”她就这么骂了句,单手插着腰站他面前,“干嘛糟蹋我的衬衫?”
    岑煦被她骂了一通,没生气,还笑,弯身捡起地上那件,回她:“穿我的。”
    闻一咬咬牙,瞪他:“你早算计好了?”
    “是,早在上星期。”他拉开衣柜,从里拿出一件男款衬衫,朝她递,“肯不肯穿?”
    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闻一盯着岑煦脸上得逞的笑容,气不打一出来,扯过那件衣服的同时往他手背重重打一下,巴掌声清脆。
    之后,她就穿着那件大了不知几码的男款衬衫去了学校,衬衫在她身上尤其宽松,袖口朝上折了叁四下,衬衫下摆插进裙摆里束紧了看起来才没那么怪异。只不过这一变化逃不过蓝也的眼睛。
    闻一进教室入座一会儿后,蓝也才姗姗来迟,她今天比平时晚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到,踩着早读的点儿进来,包甩到桌面坐下,随后在人声鼎沸的读书声里侧头,审视的目光将闻一从头到脚扫了个遍,问她:“怎么还穿男款的校服啊宝贝,一个周末激烈得两套校服都没了?”
    闻一正恼火呢,还记着岑煦那一茬儿,蓝也这么一提,更躁,偏过头想说点什么,结果从她斜脑袋的动作瞄到后颈的异样,便趁蓝也不备直接上手挑开她后领口,一块拇指大小的紫红色痕迹印在上头,要换做之前闻一还不懂,现在不一样了。
    于是反过来嘲笑:“你也不赖啊,有情况?”
    “啧。”蓝也拨开闻一的手,扯下皮筋,散开束紧的马尾,手往后理顺,让长发披散着挡住后颈,懊恼低斥一声,再回答她,“你当我脑抽,图个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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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点还有,记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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