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朗带着他二百八十名骑兵,日夜兼程地往曲阳县城赶去,四日后午时二刻,终于来到了县城门外。
    许天朗远远见到县城大门是关上的,只开了一道小门,有七八个兵士在城门外守护。两边城墙下盘踞着不少人,有老有少,似是被阻拦在城外的一些北方难民。
    在距城门不远处和稍远处的城墙脚下还搭建了一些窝棚,也住了不少人。看来很多从北域流亡过来的难民都被阻挡在些了,还有些人穿着破烂的兵士服装,应该是失陷的北域城池中逃出来的士兵们。
    许天朗回过身来对牛九斤说道:“我先带两名随从去城门处打探下一下情况,你带着弟兄们在城外安顿一下,摸下城外这些人的情况,我看这里面应该有很多是从北方败逃回来的士兵,当下正是用人之际,你可顺便在城外招募一些兵丁,善骑射的最好。”
    牛九斤点头称是,叫上一队人马随他去城周围打探情况去了。天朗随后叫上两名士兵同他一起策马来到县城大门之前。
    守护城门的几个士兵懒懒散散地靠着城门洞或是打着盹,或是两两闲聊,见天朗等三人骑马过来,一个士兵迈着萎靡不振的步子上前拦住,让天朗等几人下马上前说话。
    那士兵举了举手中的长枪,对天朗等人说道:“你们没见这里正在戒备之中嘛,闲杂人等不得靠前哈。”
    跟在天朗后面的骑兵陈进武立即上前朗声答道:“什么闲杂人等,你看好了,我们是军爷,这位是骑兵营督副许将军,今天奉命前来曲阳县城接防,你等赶快去通报,让我们进城,不得有误。”
    那士兵这才正眼看了几人一眼,他看几位确实是军人模样,就不敢再造次,又回头看了看其他士兵,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从城门的小门洞内走出一个士官,向这边走了过来,一边问道:“什么事啊,何人在此喧闹?”
    那士兵像是看到了救星,急忙上前通报:“长官,有几个军爷想要入城,说是什么奉命来接防的。”
    那士官拽着方步,摇到天朗几人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看天朗还是个愣头青的模样,有些不以为然,摆了摆手说道:“去,去,别在这里捣乱,你们这些北域败兵、逃兵想从这里入关的多了去哈,现在正是战备中,所有人等都不得入城,除非有上方手谕。”
    陈进武上前应道:“我等为了赶时间,并没有拿到委任状和手谕就赶来了,朝廷委任文书随后就将送达,请大人给予通行方便。”
    闻言后,这个士官摇了摇头,心想,这几个傻缺,没搞明白这里的状况,那就是没银子就别想进城。“军机要务,恕不敢稍有松懈,几位若是没有通关文书,还是请绕道而行吧,不必在此讨扰。”
    这时,又过来一队人马,有十来人人骑着马,还带着一辆马车,正从远处向城门口这边行驶过来,看上去也是打算要入城的样子。
    那士官这时对天朗等人已不感兴趣,而看上了眼前这一群人可能油水颇为丰厚,他立即就撇下天朗等人,迎着马队来的方向走去,一边挥着手,让士兵将来人挡下来。
    天朗也转身过来打量这一行人马,只见前后共十几骑的人马,中间夹着一辆马车,依序行进,井然有序的样子。
    看这这十多个骑着大马的人,个个都身形魁梧,体格健壮,穿着也很统一,都身披一件黑袍,内着青衣长裤,扎着绑腿,缠着腕带,腰间挎着一柄长剑。从这些人的行动举止上,天朗看出来者都是武艺高强之人。
    马队被挡下之后,从队伍前面的一匹大马上下来一个中年男子,大概五十岁左右,中等身材,但身形矫健,孔武有力的样子。他几步来到守城士兵面前,对着一个长官拱了拱手,说道:“在下酉京龙盛镖局总镖头陆定山,今押镖前往京城,借贵地一过,通关文书在此,请过目,还望给个方便,予以通行。”
    “押镖?押什么镖?现在两国交战之际,还有人请你押镖?”守城士官有些不以为然地,他拿眼环视了一下队伍后又说到:“既是押镖,那又为何没有举镖旗镖号?所押的镖物又在何处?”
    那中年男子应道:“此次押镖是应雇主要求,是为秘密押送,不举旗号。至于所押之货物正在车上,货物有官家封印,不得开验,货物通关手续齐全,请大人查阅。”说罢,将手中文书递上,十分恭敬地递给士官审阅。
    那士官瞄了一眼递上来的文书,并没有接过来,而侧身绕过中年男子,往马车走去。
    来到车前,那士官撩开马车前的帘子向里看去,果然看见一个两尺长,一尺多宽,半尺多厚的楠木箱子,放在座椅之下,上面贴满了各种封条。
    那士官正想抬脚登上马车一看究竟,那中年人却跟上来,用身体轻轻靠了一靠马车,那马车立即向后滑了一截出去,竟带着前面的两匹马也倒退了几步。
    那士官竟一脚踏空,差点摔到,那中年人立即伸手将他扶住,“官家小心,若是要检视,小的将它取出来便是。”说着,他伸出一只手将车体前端向下按去,他这一按,竟连前面两匹拉车的马儿都吃不住力,都跪了下来,车厢整个向前倾斜过来,那车内的箱子也从车内滑了出来。
    中年汉子用手接住箱子,对士官说:“官家请过目。”士官看看那箱子,果然上面有当朝户部的封印。待士官看清楚过后,那男子抬手一挥,又将那箱子送回到车内,然后又伸手一提,将车头连带两匹马儿一并都提了起来,恢复原状。
    见识过中年汉子刚才的手段后,那士官已然心中忌惮,不敢再造次,他笑着点点头,退了回去,在城门前站定后,才说到:“现在正是两国交战时期,任何商贸及人员往来都必需服从防务军队的管理。贵镖局是为当朝押镖,但依据所押货物的份量和数量来看,允许放行两人进城,其余的人不得入城,请另择道路。”
    陆镖头听他这样说,不免有些着急,上前说道:“我等是应雇主要求安排的押镖人手,对方要求此镖押送人员不能少于十六个一等镖师,且要求总镖头亲自带队,我们也是按此要求进行了最低配置了。若押镖人员不能全部跟镖同行,怕之后出现任何闪失,我镖局难辞其咎啊。还请大人全部放行吧!”
    这边,陈进武已经跟守城的士兵打听清楚了,想要进城,可以按每个人头捐三百文钱即可,说是交纳城防税,其实就是乘机盘剥而已。
    天朗来到那士官面前问到:“不是说契番已经退兵了吗,两国已经签署停战协议,难道你等不知?”
    “嗯,那个。。。。。。”那士官支吾一下,说:“虽然中原地区已经停战,但最近契番将要西进攻取西域之地,所以我们这里仍是战备区域,不可松懈。”
    听言后,天朗哈哈大笑,说:“你的消息到是有些灵通,却又不知道朝廷已派出平西督军前来接防之事?真是好笑,不过,只要交了银子即可进城,对吧。”
    那士官不置可否的把头扭向一边,看向陆镖头,意思是说,你听见了吧。
    天朗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递给那士官,说:“这个好说,银子我倒是多的是,你看这个可行否?”
    那士官接过银票一看,居然是一张百两纹银的银票,大惊失色,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子还是个阔主,他很为难地对天朗笑了一笑,说:“这位官爷,这进城的人头费,仅需一人三百文钱即可,您给这么大一张票子,可不为难我们吗?”
    “不防事,我这里三人和那位镖师的十几个人,都一并算了,剩下的,你先帮忙给我保管着,等会儿我还有好几百人要进城呢。”天朗笑着说到,一面走到陆镖头面前。
    “陆总镖,在下许天朗,今日有幸与陆先生在此偶遇,也算是有江湖缘份,在下想邀请您的镖队一同入城,已经替各位交清了入城的人头费,还请陆总镖赏脸同行。”天朗向陆镖师抱拳说到。
    “客气,客气,在下并不是不想给这过路钱,只是不想太便宜这些发国难财的兵士而已,许大官人如此豪气,小的十分佩服,只是无功受邀,有些受之有愧啊。”那姓陆的镖师也立即抱拳还礼道。
    天朗爽朗笑道:“陆大哥,不必客气,不要因此小事耽误了您的要事,还是随小弟一同进城吧。”
    姓陆的镖师见推辞不过,即回招呼自己的一行人等跟随天朗等人一同入城。
    那士官没想到今天竟如此意外地发了一笔大财,一时高兴得合不拢嘴,一边将银票往怀里一揣,一边连忙命令手下将县城大门打开,放一行人进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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