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生计
    且说,海富贵在离开后,心中不禁暗问自己:“怎么啦?自己应该早就过了冲动的年龄了啊!”怎么想也没想明白,刚自己为何突然那么感性,最终只能归于受环境和时代影响。呵呵一笑,便不再去想。
    毕同的脑袋却一直顶着个大问号,以往少帮主也喜欢看杂耍,但是给的赏钱不超过十文,但是这次竟然给了十多两,难道失魂症又发作了?
    毕同实在耐不住性子,走向前道:“少帮主,您……是不是看上那位卖艺的姑娘了啊?”
    海富贵差点给问懵圈了,真想给他一拳,没好气的道:“瞎说什么呢!啊?”
    毕同是闭嘴了,但是尹大有接着道:“要说嘛,少帮主也成年了,是到了该成亲的年纪。可是以少帮主您现在的身家和地位,怎么能娶一个江湖卖艺的女子为妻呢?”
    海富贵听他们越说越离谱了,不由佯怒道:“看来你俩闲的慌啊,正好,陈大叔跟我说,船上缺两个人手,明儿个就派你们去陈大叔那帮忙。”
    毕同和尹大有最近一段时间跟着已经“懂事”的少帮主,日子过的那个悠闲、潇洒啊。哪里还想回到船上去过苦日子啊,连忙道:“少帮主,小的错了,小的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是啊,少帮主,您就大人大量,绕了我们这一回吧!”
    “再说,我们留在少帮主身边,多多少少也能做些端茶倒水的事情,是不?”
    “少帮主,我们离不开您啊!”
    听着他俩近乎无赖的话,海富贵一阵头疼啊,但是想到这俩货,这段时间好像有点忘乎所以然了,人都快忘本了,于是坚决的道:“你俩还是先去陈大叔那里帮忙,过段时间,我再安排你们回来。”
    一听这话,毕同和尹大有心便凉了,看来这次少帮主是铁了心,也只好认了,却不忘说一句:“少帮主,您贵人事多,但是千万别忘记了我俩啊,我们还盼望着能够回来伺候少帮主您呢。”
    “放心吧,少帮主是不会忘记你们俩只左右臂的,你们安心去吧。”
    打发了这俩货后。接下来一段时间,海富贵身边清净了。便在家中开始谋划起服装生意来。
    对于这段时间的市面考察,这个时空的人的衣着打扮,偏于保守,尤其是女子服饰,全身套裙,衣领高耸,手不露腕,双脚藏于裙内,整体显得宽松,把美好身材隐藏于服装下,连一丝遐想的机会都不留。
    本着入乡随俗的原则,那些什么超短、热裤、低胸装,肯定是不行的。幸亏当初自己研究过一段时间的古装汉服,不然还真有点难办。
    海富贵在房间里忙活了一整天,只绘画出一个样图,衣服料子倒是剪好了,下一步的针线活却难倒了他,在尝试了几遍后,便放弃了,这种专业的事情还是要请专业人员来做。
    家里有个老妈子,还有个小丫头叫阿藻。
    阿藻认为,少帮主是不是又开始不着调了,好好的帮派不去管理,偏偏在家里做衣服,而且看其样式还较为稀奇古怪。但是经不住少帮主的恳求,还是按照他的要求做了。
    阿藻今年不过十三岁,但是一手女工却是极好的,针法快速,针线整齐跟缝纫机一个效果,海富贵不得不佩服,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熟能生巧吧。
    缝纫,锁边,镶边,等等一些列的繁琐事情,阿藻竟然只花了两天就搞定了。最后看到自己的成品,阿藻不敢相信,这件漂亮的衣服就是少帮主想出来的吗?
    阿藻情不自禁的道:“少帮主,这件衣服真是漂亮,阿藻还从未见过呢。”
    海富贵心中道:“当然漂亮了,只不过这不是少帮主我的功劳。”这件衣服是他根据宋代和汉代的服饰结合的,单身他现在只好厚颜的默认了,谄谄一笑道:“阿藻真觉得漂亮,如果是你,你会买吗?”
    “会,当然会了!多少钱都买!”阿藻欣喜的道:
    “二两银子呢?”海富贵试探着问道:
    阿藻犹豫了下,回道:“要是以往,肯定不舍得买,但是现在自从少帮主接手帮派事物后,给我们涨了工钱,攒个半年也还是买得起的。”
    海富贵又问:“那要是五两银子呢?”
    “五两!”阿藻嘴巴张的老大,眼睛都圆了,惊道:“少帮主,您知道吗,明州城里最好的裁缝师傅做一套衣服的工钱也才七十文钱,这套衣服虽然好看,料子也是上好的,但是也太贵了吧!肯定没人买!”
    见到阿藻这孩子般的模样,海富贵笑了笑,心道:“你还是不懂贵人们的心思啊,五两银子对于那些达官贵人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真碰到自己喜爱之物,别说五两,就是五十两都会有人买。”当然嘴上却说:“咱们先试试嘛,实在卖不出去再降价。”
    阿藻这才平静下来,突然又道:“少帮主,您刚才说卖?卖衣服?”
    “对啊,有问题吗?”海富贵反问道:
    阿藻一脸愁容的说:“少帮主你不做走船生意了啊,那帮里的兄弟们吃什么啊?”
    海富贵,呵呵一笑:“你觉得帮里的兄弟会做衣服吗?”
    “不会。”阿藻认真的摇了摇头。
    “你放心,”见了她这模样,海富贵不得不安慰着说:“帮里的兄弟还是接着做走船的生意,做衣服的人,我会再去请人。”
    这下子,阿藻便放心了,因为他的父亲和俩个哥哥都在海鲨帮里走船,要是少帮主真的停了走船生意,那么家里就没了生计,于是道:“少帮主,不用去外头请了,我就会做,您看,我做的这件还可以吧?”阿藻不无期待夸奖的道。
    “呵呵,你一个人能做多少。”
    “还有帮里的婶婶,大嫂大姐啊,都可以的,他们的手艺可比阿藻强多了。”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海富贵,这年头基本上每个女子或多或少都会点女工,目前不需要去外头找人,在帮内招工即可,一来可以给帮内人员增添收入,二来减少泄密的可能性。
    目前先招五十人,招工的事情,便安排阿藻去办了。
    帮内的女眷一听说,每月给二两银子,每天只是做五个时辰的女工,这等好事,当然踊跃报名了。
    而海富贵此时却陷入了一个矛盾事情当中,要不要推出完美展现女性美好身体的旗袍呢?哦,还还有胸罩。
    纠结一番后,还是推出了旗袍,胸罩的事情暂缓,步子跨大了是会扯到蛋的。
    只是,在旗袍样式做出来以后,阿藻满脸通红的道:“少帮主,你的这件衣服,是不是少了什么布料啊,太……那个了!”
    好吧,海富贵也无奈,看来这个旗袍也是一时半会不能被接受的,但是他还是让人着手准备那么十来件。
    工人招到了,原材料也不愁,明州城有众多布料店,海富贵从布料、到线、到镶边物件、挂饰物件、全部用的上好材料。因为他打算走的高端路线,那么就得有质量保证。
    而服装生产,采用的是流水线生产,租了个便宜的场地,就无声无息的开工了。当然,工人们对这种做工方式一开始感到新奇,很快便适应了。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在衣服一件一件的生产出来的同时,海富贵开始找店铺了。
    思量了许久,海富贵决定在明州城最繁华地段盘下一个店面。
    这里聚集了明州城最豪华客栈、最顶级酒楼、最大的钱庄、最古老的字画店、首饰店等等,寸土寸金,其道路宽达六丈。盘下的这家店面,宽一丈五,长两丈四,共有两层。总共花了海富贵近两千两银子,他手上当然没有这么多钱,家中的银子全被海顺利拿到泉州去买船了。虽然海鲨帮目前每日也有不少的毛收入,但是要拿出两千两也不现实
    于是海富贵拿了家中的地契去宝丰钱庄作抵押,贷款了三千两银子,月利率一厘二,也就是说一个月后,每个月海富贵要支付三十六两,一年就是四百三十二两。海富贵不得不肉疼一阵,难怪古时候借贷基本上还不起,最后只得卖身为奴。当知道这家宝丰钱庄东家是夏侯家的时候,海富贵豁然明白为何夏侯家是明州最大的家族了,也明白四大世家为何有如此大的势力。
    两千两盘下店面,然后便是装修,阿藻并不知道少帮主花了多少银子装修,但是阿藻对这个服装铺子是极其满意的。店内光线良好,各种摆设、装饰品并非奢侈,却显得富丽堂皇。高贵雅致。店内的服装摆设并不拥挤,挂在人型木头上的衣服并未摆满整个屋子,而是稀稀疏疏摆了几个,显得错落有致,更多的地方是些休闲区,还有个小房子,少帮主称它为更衣室。阿藻不知道为何少帮主脑子装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过阿藻很喜欢少帮主捣鼓出的这些新奇东西,比如衣角的“尺寸标码”,还有那个鲨鱼样子的绣花,少帮主称它为“露狗”。
    前前后后,花了七八天,总算要开张了,看着头顶招牌“海鲨服饰”海富贵已经开始在幻想着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样子。
    这年头是没有模特的,不然搞一场服装发布会,岂不是能更快的打入市场。也没有广告代言人,听说苏州有个花魁斗艳大会,自己要是能够赞助某个参赛者,肯定能够一炮打响。要不是考虑到当下民风问题,海富贵有种去聚香楼找几个临时“模特”充充明面的冲动,现在也只能在帮内挑几名还能入眼的姑娘,既做模特又当店员。
    第二天上午,在一片敲锣打鼓之中,海鲨服饰便正式开张了,由于卖的是女子服饰,海富贵不方便露面,全部交给阿藻和她的几个帮内姐妹们。
    由于海鲨服饰店在装修的时候就搞的神神秘秘,早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大家都等着今天开张,来看看这家神秘的店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隔得老远,眼前就是一亮,看样子是一家服装店,但是又和普通的服装店有所区别。进来之后,仅管店面不大,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
    然后看到衣服上还标有价格,没看错,就是七两,这个价格吓退了大部分人,但是仍然有不少富太太贵小姐没将价格放在心上。
    经过几天的临时培训,海富贵教会他们如何推销产品,从颜色、样式、气质等方面,爆炸般的甜言蜜语狂轰滥炸,不由这些富太太贵小姐不头晕。
    再听说新店开张,头三天打八折,每天只卖三十件,前五件再打九折。这些富太太贵小姐们再也按耐不住了,纷纷为自己看中的衣服付账。
    只是在付账的时候问:“为何不能还价,做生意哪有不讨价还价的呢?”
    这时阿藻只好耐着性子,按照少帮主的吩咐回答:“这位夫人您好,本着公平、公开的原则,本店对所有贵客都是一视同仁,因此价格都是一样的。”
    其实还不还价,对于这些人来说少个几钱银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不能买的比别人贵,听到说所有人都是一个价后,便不再纠结,欢欢喜喜的付完账,拿着衣服迫不及待的回家去展示了,这回一定要在闺蜜面前好好的露一把脸,让她们羡慕嫉妒恨去吧!
    海富贵躲在街头对面的一个小摊钱,吃着香豆,看到店内生意这么火爆,也就安心了。自己这回冒险搞了把服装生意,看来是不会亏损了,不然还真不好向老爹交代。
    果然,海顺利欢欢喜喜的从泉州买了三艘六百料的大船回来,一路上想的尽是今后海鲨帮生意越做越大,自己赚的钱越来越多,然后给家中那小子娶个媳妇,再添个孙子,不行,两个孙子,再有两个孙女……
    回到家中,听到家里的老仆说:少帮主,把宅子拿去钱庄抵押了,开了家衣服铺子。顿时气得直跳脚,大叫:“反了!反了!这个兔崽子刚正常了几天,又发疯了,这次怕是要把老子的棺材本也败光了。秦雷,去把这个兔崽子给我逮回来!”
    海富贵早就猜到了自家老爷子知道这件事情后是个什么反应,也想好了应付之法,见到海顺利坐在椅子上,气喘嘘嘘的,看样子正在气头上,于是,舔着个脸道:“爹,您老先别生气,银子是小事,气坏了身子如何是好呢,”
    “你还说,你这兔崽子今儿个要是不给我个说法,老子就打断你双腿。”见到儿子这么的低姿态,海顺利也只能说几句气头话。
    海富贵从身后拿出一个钱袋子,往桌子上倒,只见滚出一袋子的银子,大大小小,估摸着有四百来两。
    海顺利见到这桌上的银子,大吃一惊:“什么!三千两只剩四百两了!”,伸出颤抖的手指道:“你这个败家玩意,真是气死老子了!”
    海富贵哭笑不得,只好道:“爹,这是服装铺子三天的收入。”
    这回海顺利更吃惊了:“三天,四百两?当你老子是三岁小孩啊!”
    “是真的,”
    “真的?”
    “那当然了,这种转眼就能拆穿的谎言,儿子我有必要扯么。”海富贵耸了耸肩道。
    海顺利这时由开始的极度气愤,变得极度高兴,这幸福来得太突然啊,喝了口茶水,定了定神道:“这么说,你搞的那个衣服铺子每天有一百多两的收入。”
    “嗯……。”海富贵淡定的应了声,又补充了一句:“扣除成本和工钱的。”
    海顺利从没想过银子来得这么轻松。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啊,欢喜的道:“想不到,你搞了小小的衣服铺子,竟然比爹拼命了一辈子的海鲨帮还赚钱。”
    海富贵挠了挠头,道:“这几天刚开张,生意特别好罢了。”
    海富贵估计,等这股开张势头过了以后,名气也打出去了,根据明州城的消费情况,每天销售额能够保持二十件,也就是每天纯收入一百两左右。
    不出五天,整个明州城的大大小小女子,都知道了一家名为“海鲨服饰”的衣服铺子,虽然价格贵的吓人,但是仍然挡不住明州城各大富太太和贵小姐的热情光顾。
    海富贵不得不进行扩大生产,把生产规模扩大了一倍,方能满足需求。
    新开了服装店,而且还弄出了这么大的名气,只要是个女子,便想去逛逛,哪怕什么也不买。仅管那高贵、典雅的门面,便让很多人望而却步,但是仍然有众多女子只为一睹其风采。
    这位少女便是存了这么个心思,自从周围的人听到有这么家高雅的服装店,卖的衣服极其的好看后,这天终于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过来一睹其真貌。
    隔得老远就被外面巨大的招牌的装饰所吸引,上面刻着四个字“海鲨服饰”,仅管字体奇特,但是还是认出了,不由心中一笑。走近时才发现,这家店连外面周围的马路都打扫的非常干净。
    进了店来后,便有热情的女侍招待。唉呀……,这里卖衣服的女孩子,嘴巴怎么这么厉害。本来本姑娘就被这店内眼花缭乱的服饰深深着迷了,爱不释手的,看了又看,都舍不得走。她们在一旁不着痕迹的各种夸奖,还不忘记送上好茶,我兜里要是有银子,早就买了。
    可惜了,我的漂亮衣服,再见了,等我卖艺赚到了钱,一定要来这里买一件。
    不管女侍怎么口若悬河的游说,囊中羞涩的少女就是不买,少女在依依不舍中,还是离开了,而女侍者也不恼,最后微笑着送她出门时还说:“欢迎下次光临。”
    少女走出门没几步,又被店长阿藻追了出来,说:“刚刚店员疏忽了,真是不好意思。恭喜姑娘成为本店的第一千名光顾者,因此本店特意为其量身定制一套衣服。”
    少女惊讶万分,从没听说过这等好事,心里头想着,反正也不吃亏,这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不要白不要,于是欢快的跟着阿藻去量了身材尺寸。
    三天后,少女试穿新的衣裳从更衣室出来时,站在巨大铜镜前,不敢相信的原地转了转圈。一身绿色上衣带棕色花边,淡黄色的裤子。整体的颜色和样子,自己非常喜欢,淡雅不失高贵。特别喜欢上裤子上绣的梅枝上开放的稀稀几朵梅花。
    少女小声的问道:“这真的是免费给我做的吗?”
    阿藻也没想到少女穿上这套衣服,竟然有如此大的变化,不由夸道:“这套衣服也只有姑娘您才能穿出其真正的味道。当然是给你做的了,免费的。”
    少女此时总算放心了,露出开心的笑容,道:“谢谢你们。”说着少女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看到自己原来的衣服,才恍然大悟的样子。
    待少女把原来的麻绳又绑在了腰身,顺手挂起了不离身的葫芦后,阿藻也惊呆了。这是说不出的感觉,如果是别个女子,那会显得不伦不类,但是放在这位少女身上,反而增添了一些俏皮可爱,多了一份惬意潇洒。
    少女换了新衣服,不忘记提上旧的棉布衣带着知足的笑容离开了。心里头想着:“看来这明州城真是我的福地,前几天有贵人打赏十多两银子,今天这家店竟然免费送我一件价值七八两的衣裳,呵呵……。”
    海富贵的海鲨服饰生意虽然红火,只是有一点让海富贵比较发愁,就是那几件挂在店内的旗袍。听阿藻说,虽然有人停足于前,但都是看了几眼便羞涩的走开了,有些面嫩的小姐甚至只是远远的偷看几眼,不敢靠近。
    阿藻不只一次对海富贵抱怨说衣服过于大胆,哪有把衣服穿的那么紧的,衣袖还少了一截,尤其是裙子开叉都到膝盖了。
    可是就这款式,还是海富贵一改再改的,没想到还是不能被人们所接收。看样子并不是不喜欢,而是不敢穿,谁都不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平常女子不敢穿,但是有个地方的女子却是有胆子尝试的。
    于是海富贵,一个人偷偷的来到了聚香楼,出门前还贴了两撇假胡须。
    海富贵两世为人,还是第一回来这种烟花之地,心里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老鸨一看这小子,就知道是个未脱壳的货色,这种人最好糊弄了。连忙请进了内室包厢,熟练的介绍了位姑娘给他,没想到他还嫌弃姑娘家不够高;叫了一个高的,又嫌弃太胖。海富贵为了把这旗袍推出市场,自己都舍得一身剐下了青楼,当然要找就的找一个气质、身材具佳的人来做广告了。
    老鸨心里一嘀咕:“别看是个雏鸟,眼光倒挺高,难不成是哪家偷偷跑出来的大少爷不成?”见到海富贵眼光如此挑剔,不好糊弄,只得请了四朵金花之一过来。
    海富贵只觉眼前一亮,这青楼女子,确实比外头的女子更会打扮些,脂粉淡抹,衣裳如纱,似露不露,一块绣花丝帕半掩粉红小嘴。来的正是聚香楼四朵金花之一怡香。
    老鸨微笑着道:“不知公子对这位姑娘可满意?”
    海富贵收回目光,道:“满意,当然满意。”
    老鸨会心一笑,吩咐姑娘好好照顾这位公子后,便退出去了。
    怡香听老鸨说来了一位眼光颇高的公子,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位,看样子顶多是个暴发户。也难怪怡香会这么认为,海富贵从小虽然过着衣食不愁的生活,但是在船上的时间待得也不少,虽然没晒成古铜色皮肤,但是跟白嫩是不搭边的,尤其是他对自身穿着却不在意,这一身打扮跟个地主家少爷差不多。
    让怡香更加奇怪的是,这位主一不喝酒,二不听曲,难不成直接要成那好事,也从没见过这等没风趣的猴急顾客,毛猴子就是毛猴子。怡香作为四名头牌姑娘,平时接待的顾客不是达官贵人便是书生才子,要不是看他没有什么恶心举止,又是个雏鸟,只怕怡香要借计离开了。
    怡香无限风情的朝床上斜斜一趟,醉眼迷离的道:“公子,来嘛。”
    海富贵谄谄一笑道:“其实,今儿找姑娘来并非是为了寻欢作乐。”
    怡香奇了,问道:“那么,公子是为何而来?”
    待海富贵将来意说过之后,怡香才觉得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人,跑到青楼来就是为了一个漠不相干送件衣服,怡香仔细在记忆中搜索了一遍,确认自己真的不认识此人。
    但是当海富贵把那件粉红色旗袍拿出来后,怡香便再无疑问,眼中只有这件旗袍,一颗心完全被它所吸引,她能够想象自己穿上这件衣服是何种风情,只怕自己便要稳居聚香楼第一的名头了,就算是与金凤楼的六只金凤相比,也有与之争艳的本钱了。
    怡香不敢相信,道:“这,真的是给我的?”
    “是的。”
    得了海富贵这句,怡香迫不及待的拿过衣服,顺手就脱掉身上的衣服。
    “哎呀……”海富贵闹了个脸红,连忙转过身去,没想到,这里的姑娘这么开放,当着客人的面就脱衣服。怡香见他害羞的背过身,不由嗤嗤一笑,道:“哟,没想到公子面嫩的很啦,倒是奴家孟浪了。”说罢,便放下了纱帐。
    其实这纱帐半透明,挂与不挂并无区别,幸亏海富贵不存偷窥心思,一直背着身子,低着头,直到后面传来一声软语:“公子,请回头。”
    海富贵慢慢转过身来,虽然心里想过这旗袍穿在这等尤物身上是如何观景,到底比不上实实在在的视觉冲击大,只见挺拔酥胸,纤细蛮腰,修长双腿,可谓前凸后翘、曲线玲珑。到底是旗袍,给人的视觉冲击难以阻挡。再配上怡香那勾人的眼神,幸好海富贵没存那方面心思,不然就……,呵呵。
    海富贵围绕怡香,走了两圈,嘴里道:“嗯,不错,完美,这件衣服穿在姑娘身上再适合不过了。”
    怡香捂嘴笑道:“那也多亏公子赐予。”
    “所谓宝剑赠英雄,美衣当然送佳人了。”海富贵再次夸道。
    怡香道:“公子,谬赞了,不过,公子平白无故送出这等极品稀世美衣,当真别无所求。现在,就算是公子提出任何要求,怡香都……都会答应。”话声越来越小。
    海富贵不好意思的道:“这个,还真对姑娘有所求。”
    “哦。公子请说。”
    海富贵习惯性的挠了挠头道:“就是如果有人对你这件衣服感兴趣,问起的话,还请怡香姑娘为我海鲨服饰美言几句。”
    怡香一开始以为,这等绝世服饰,乃是孤品,哪知竟然存在店家贩售,奇货可居的打算落空了,不过也好,自己是第一个穿出的,至少占有一定优势。于是道:“这个自然。咦……”怡香突然想到什么:“公子刚刚说的可是海鲨服饰?就是几天前开张的那家天价衣服铺子?”
    “嗯,小店刚开张,未想姑娘也听说过,倒是荣幸之至。”
    “前两天,听人说,明州城里开了一家天价的衣服铺子,一件上好料子衣服,竟然要卖七两银子,正打算和姐妹几个抽空去瞧瞧,不料,怡香竟然被公子寻着,怡香何其荣幸。”
    怡香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海富贵见事情基本谈妥,便准备离开了,只是那怡香姑娘使出浑身解数想要留着这位主,无奈落花有意终漂去。最后海富贵还是推门走了,步子显得有些狼狈,出了聚香楼,海富贵抹了一把冷汗,心道:“还好哥的意志坚定,不然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有了怡香姑娘这位名模现身说法,因此海鲨服饰店内的旗袍转眼之间便一售而空。海富贵,观察了段时间,发现买旗袍的多是烟花女子,良家妇女一个都没有。于是便再推出更保守的一款,不再开叉,只做喇叭口,上身加了一个长袖披肩。这样子后,倒是有人购买了。
    海鲨服饰的生意,越做越好,平均每天有一百二十两的纯收入,一个月后,便回本了。海富贵想着要把隔壁的店面盘下来,作为一个休闲区,提茶水等。只是海顺利还惦记着钱庄的房契,总觉得房契不在自己手里不安全。不得已,海富贵只好停止了扩店的步子,只能等下个月了。
    有了这服装生意,海鲨帮的整体收入翻了两番。整个帮派,一片喜气洋洋,其乐融融。人人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看到这些辛勤劳动人民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的满足感,海富贵心底涌现出一丝成就感。总算是不曾辜负这具身体。
    毕同和尹大有两个也招了回来。现在这两人老实很多了,不再随意油嘴滑舌。海富贵每天去茶楼打听各路的靠谱、不靠谱的消息时,他俩就在旁边嗑瓜子。
    这段时间茶楼说的最多的事情便是品剑大会,一开始海富贵未曾留意,慢慢的这个品剑大会越来越火爆,再不打听清楚就落伍了。于是便对毕同和尹大有道:“你们知道这个品剑大会吗?”
    “这个当然知道了。”毕同瓜子壳都未来的及吐,便回道。
    尹大有也凑过头来,道:“说起这个品剑大会,那可是这几年江湖上最热闹的一件事了。”
    海富贵一听,这里面好像大有文章似地,忙道:“那就把你们两个知道的都说一说。”
    于是,毕同尹大有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开始说起了品剑大会。
    原来这品剑大会乃是,四大世家之一欧阳世家折剑山庄举办的一次比武大会,只有人品武功俱佳者才有资格获得欧阳世家所铸神兵利器。尤其是今年的品剑大会更是为了庆贺折剑山庄门主欧阳英荣登武林盟主之位,武林中有头有脸的都会去参加。此时各路英雄豪杰正纷纷赶往折剑山庄参加此次的品剑大会,如果要是能在折剑山庄擂台上赢得一把武器,在江湖中也可就扬名立万了。
    海富贵不由问道:“那我们海鲨帮是否要去?”
    只见毕同,话语一转道:“这个,少帮主,说实话,我们海鲨帮目前名望和势力都不够,老帮主说了,我们就一跑船的,会几个庄稼把式就行了,对于江湖上的事情,不需要参与那么多。”
    海富贵算是明白了,自家海鲨帮在江湖上根本不入流,连这种等同奥运会的大事都没有参加的资格。
    想到这个品剑大会,好比奥运会与世博会的合体,商机无限啊,海鲨帮要想快速发展壮大,那么就必须去,而且得去抓住商机。
    别的不说,海鲨服装还只有在明州开有店铺,但是神州是如此的大,听说比明州大的城镇就有不下十个。这个巨大的市场,仅仅只占有明州这么一小块,显然不能满足海富贵的野心。所以要想开分店,那么品剑大会就是一个绝佳机会,折剑山庄势在必行。
    海富贵把心中想法对海顺利说了以后。
    要是搁以前,海顺利绝对会立马反对,由于最近海富贵的表现,每每出人意料,到后来事实又验证了海富贵的举措是对的,因此海顺利并未强力反对,只是道:“富贵啊,你爹我老了,雄心壮志早已没了。原以为你能守住家中的船就不错了,没想到你自己倒又搞了个衣服铺子,还办的比老子的海鲨帮红火。老爹认为守住这两个营生,足以让你富贵一生了。但是老爹也知道你年轻气盛,心思大,有想法。所以这件事你就自己拿主意行了,不管怎样,老爹都支持你。”
    海富贵来了一个多月了,大概也知道海顺利以前对还富贵是个什么态度,没想到现在竟然对自己有了这么大的改观。作为一个父亲来说,他已经完全尽职了。
    最后海富贵还是决定要去一趟折剑山庄,看一看这个什么劳子品剑大会。至少也得拉两个分店的机遇回来。
    对于海富贵的决定,海顺利也没说别的,只是强调一条,必须带上毕同和尹大有两个,对于自家儿子那几招难以入眼的花拳绣腿,他再清楚过了,是出不了明州城的。
    海富贵将家里的事情一一交代。帮内的走船生意不需要担心,对于海鲨服饰多嘱咐了几句。阿藻一听说少帮主要出远门,心里立马慌了,她现在身负店长和厂长两职,目前能够管好,那是因为有海富贵在,每天在店内都会时不时的望向对面豆腐摊的海富贵。
    阿藻着急的快哭了,道:“少帮主,您走了,这衣服铺子怎么办啊?没有您我可什么都干不好。”
    看着这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海富贵有点谴责自己是不是用童工了。一开始没想到阿藻学东西这么快,跟在自己身边,不知不觉的就把如何管理学会了,而且还把两个场子管理的井井有条,仅管是自己在一旁指导。于是笑了笑,道:“怎么,这段时间,我都没去过店内,你不也管的好好的吗?”
    “那是,那是有少帮主你在后面撑着。”阿藻委屈的说。
    “阿藻,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其实你已经做的非常好了,相信自己,就算我不在,你也可以做的很好。”见到这小姑娘仍然没自信,于是拿出一个平时无聊刻的一个小木偶道:“这个给你,你就把这个当做是我。”
    阿藻这才止要哭的架势,收下这个实在看不出是男是女的木偶,道:“那少帮主,您可要早点回来啊,明年的新衣服样式还要您才能做出呢。”
    海富贵道:“这个你放心,此事我已有安排。而且此行,短则两月,长则半年便可回家。”
    在海顺利和海鲨帮众位弟兄的欢送下,海富贵乘船离开了明州,前往折剑山庄。海顺利挥挥手道:“生意谈不成没关系,记得早点回来。”
    尹大叔对儿子尹大有严肃的说道:“少帮主要是少根毫毛,我就打断你的腿。”
    阿藻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祈祷,祈祷少帮主路途平安顺利,早点回来。
    在大家的不舍中,船越行越远。
    从此海富贵开始了他的江湖之旅。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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