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风平浪静的大海,海水清澈惹人泼,头顶的蓝天白云,天空蔚蓝白云如棉。他不禁伸了伸身子,往后一趟。此时似乎听不见后面码头的的热闹和嘈杂,忘了手中的鱼竿。眼中只有空中那只展翅飞翔的海鸟,遨游天际,肆意挥舞双翅,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晚霞中。
    一个月前,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偷偷上了家中出海的船,等被发现时,已经是一天后,远离岸边,船长也没办法,只好随了他。可惜的是,这次出海并不想往常一样安全,行至十来天后,遭遇迷雾,失去方向,然后又被龙卷风光顾了一圈,幸好只是处于龙卷风的边缘地带,船只未毁,熟练的船手皆无事,就这具身体原主人掉海里,等被随从拼死救上来的时候,魂魄早已归西。而另一个世界因落水而亡的他却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并且占据了这具身体。
    所谓福祸相依,一场龙卷风竟然把他们吹回了熟悉的航道。遭遇了这场生死劫后,众随从再也不敢听任这位“少帮主”的胡闹了,便急急忙忙的打道回府了。当然这位躺在船舱里时昏时醒的“少帮主”也没那个精力来反对。
    回到家里,老帮主听了属下的汇报后,见到儿子面色发白,眼光涣散,沉默不语,连忙请了城里的最有名的宋大夫来诊治。
    在一翻把脉、翻眼皮、掏舌头后,宋大夫得出结论:“贵公子身体倒无大碍,只是因落水窒息的久了,伤了脑子,造成了失魂症,对以前的事情怕是记不清了,只怕还会影响智力。”(言外之意,就是脑子进水了)于是开了个清明还神的方子,嘱咐多加静养。
    老帮主就这一根独苗,如今还得了失魂症,心中那个痛苦自是不必多言,悔不当初管他太严,儿子想要当大侠,喜欢闯荡江湖,爱好冒险,想要做一番大事业。可是自己却只想让儿子在家安安分分的接收帮派家业,一直以来都极力的束缚着他,这才导致儿子偷偷跟着出海,造成了这场祸事。
    且说,“少帮主”借着“失魂症”的由头向服侍自己的小厮旁敲侧打的问了许多,才明白,自己来到了一个叫神州的大陆。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名叫海富贵,乃是海鲨帮的少帮主,心中暗暗叹幸,幸好不是叫海大富,不然下半辈子就悲催了。自身所处的地方是海边的一座繁华城市——明州。海鲨帮在明州城只算得上是一个二流帮派,靠船吃饭,帮内大大小小加起来不到两百弟子,船十五艘,所有船加起来还不如明州第一大家族——夏侯家的两艘大船装的多。因此,海鲨帮平时也只能接些夏侯家不愿意接的货或者没什么大的利润的活计,日子过的也还算可以,温饱是不成问题。
    海鲨帮帮主叫海顺利,今年快五十五了,一辈子在海上讨生活,辛苦打下这点家业,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继承过去,不求光宗耀祖,只要能守住就行了。
    海富贵在床上躺了三天,实在憋不住了,今天便出来活动活动身体。海老帮主想了想,还是没做声,只是让家中两个奴仆在后头好好跟随着。
    出了大门,出现在海富贵眼前的是亭台楼阁,廊腰漫回,檐牙高啄,雕梁画栋,这巧夺天工般的古建筑远不是电视城那些山寨货所能比的。一时之间竟然痴了,信着步子,来到了自家码头边时,还在回味街巷那股深深的古风。
    来到这个世界也半个多月了,由开始的惊恐到麻木,直到现在坦然。不管怎样,既来之,则安之。海富贵拿了根鱼竿坐在船头,心里头想着自己今后的打算。先前是被眼前的风景所吸引一时思绪乱了。
    海富贵收回了目光,坐了起来。根据这些日子的观察和打听,自己身处的这个时代是存在一些武者,别的不说,自家老爹每天早上起来耍的那套刀法,卖相就不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看来是需要好好了解下这个江湖了。于是向后面的随从问道:“毕同大哥,你们行走江湖多年,一定遇见许多神奇有趣的经历吧,能跟我讲讲江湖上的事情么?”
    毕同听了,和另一个随从尹大有对视一眼,两人小声嘀咕道:“看来少帮主就算是得了失魂症还是忘不了闯荡江湖的梦想啊。”
    “是啊,唉……,算了,反正我们能知道的,少帮主只要去茶馆随便打听打听也能知道。”
    毕同,向前走近了几步,回道:“不知少帮主是想听写武林奇异之事还是江湖趣闻呢。”
    海富贵的倒也想听奇异趣闻呢,只不过目前还是先问下正经事才好:“你先说说江湖上的势力分布吧。”
    毕同清了清喉咙道:“要说现在的江湖,势力最旺声望最大的便是四大世家,欧阳家、皇甫家、上官家、还有我们明州的夏侯世家,而欧阳世家的门主欧阳英前辈更是被推举为武林盟主,听闻两个月后将举行品剑大会,那可是每年江湖中最大的一件盛事,各路豪杰英雄汇集在折剑山庄……。”毕同一说起品剑大会的事情就有点小激动,被尹大有暗中拉了拉才反应过来:“糟了,咱们这位少帮主一直以来就是想做一个行侠仗义、仗剑江湖的大侠,要是知道品剑大会的事情,肯定会偷偷跑去的。”
    听到此时,海富贵心中暗自不禁惊叹:“果然自己没猜错。”也没发现他们俩的小动作。
    此时尹大有接过话来道:“不过,中原武林之中,道门之首当推蜀山派!”
    “蜀山派?”海富贵一时感到惊讶:“那有没有峨眉派?少林寺?”
    “峨眉派没听说过,少林寺倒是有,不过那只是个烧香拜佛的寺庙,没听说过参与江湖之事。还不如相国寺有名。”
    海富贵想了想顿时释然,少林寺一向来都是不问世俗的。
    尹大有接着说道:“除了蜀山派还有昆仑派、仙霞派、丹丘门等等道门,皆以蜀山派为龙首,只不过这些修仙道门一向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对于江湖上的凡夫俗事倒是不甚热情。”
    “除魔卫道!凡夫俗事!”海富贵越听越吃惊。
    在掏空尹大有和毕同所知的所有江湖事情后,海富贵总算明白了自己身处的这个世界是一个仙侠和妖魔共舞的时代。生态环境是极好的,好到野外一不小心就会遇到各种妖怪。得出一个结论:要想在这个时代好好的生存下去,就必须要相应的实力。
    有妖魔也有仙侠,还有蜀山派,四大世家,等等,海富贵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会吧,海富贵猛的一惊,连鱼竿都扔了:“尹大哥,夏侯家的少主是不是叫夏侯……瑾轩?”
    “嗯,少帮主还记得夏侯少主的名字,看了这失魂症有所好转啊。”尹大有高兴的道:
    “他是不是有个拜把子的兄弟叫姜承?”海富贵紧跟着问道:
    “拜把子这回事倒没听说过,不过四大世家,同气连枝,同辈相互之间都以师兄弟相称。这个姜承好像是欧阳家的弟子,在江湖上也有不小的名气。”尹大有挠了挠头不解的道:“唉,少帮主,这四大世家现在……”
    后面的话,海富贵没有听进去,脑袋完全懵了。他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来了一个让人热血沸腾又纠结缠绵的时代——仙剑时代。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自己悲剧了,因为他对仙剑系列了解不多,从仙剑一到四,只匆匆玩了一遍,而且其中许多剧情、支线都是跳过的。而最关键的是夏侯瑾轩这部,因为没有破解版,当时还是学生的他只看过介绍和宣传动画,目前还能记得两个主角的名字和关系已经非常难得。早知道当初砸锅卖铁也要买个正版的来玩一玩啊。
    海富贵不禁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嘴里喃喃道:“你喵了个咪的,喵了你个大熊猫……”
    这样子倒把尹大有和毕同吓到了:“少帮主,你怎么啦?没事吧”
    海富贵回过神来,由他俩拉了起来,但是双腿仍然有点发软,因为他根据仙剑时代的特点,基本上都有妖魔作乱、祸害苍生。如果仅仅只是江湖纷争的话,自己偷偷的做个平民百姓或许能够偷渡一生。
    但是现在有了妖魔,作为一向把人类看做是低等动物的魔族,只要杀入人界,那么就是整个天下平民的悲哀。而且,神州还会时不时发生动乱,从魔界泄漏的魔气祸乱一方。根据仙剑的惯例来看,十有八*九这一次肯定会有魔族作乱,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死伤多少。
    “看来,这个时代不太平啊。我该何去何从呢?”海富贵在心里不禁问自己:“我是不是想个法子回去呢,只是,这里可不是酒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啊!”
    一整个晚上,海富贵都在想这个问题,回去是不可能了,当初是灵魂穿越时空而来,就算是找到方法,让灵魂穿越回去,那也不现实,因为原来世界的肉身要么喂鱼要么火化了,没有身躯容纳自己的灵魂只是死路一条。更何况找不到穿越回去的方法。
    那么就只能在这个时空好好活下去了。对于目前的生活状态自己还是挺满足的,但是不能保证五年,十年,二十年后,自己是否还有命在。
    海富贵想着:“在这个妖魔纵横的时代,自己应该学武健身,万一真的有魔族入侵,力挽狂澜拯救苍生的事情自有主角去承担,自己只求保命,能够活到自然死就行了。”
    只是自己怎么提升实力呢?靠家传武学?那明显不行。去别的门派学武?人家凭什么收你,你又不是万里挑一的资质、百年一遇的天才,也不是家财万贯的富二代,这种事情只会发生在主角身上,很明显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主角,因为没有主角会取这么土的名字。
    既然自己不是主角,那么就去抱主角的大腿吧,不过按仙剑的惯例,主角一般都是悲剧结尾。自己到时候只怕也会陪葬。
    于是乎,海富贵陷入了死循环。有种抓狂的感觉。
    直到第二天早上,海顺利来看望他。面对额角三道纹路,鬓发已白的父亲轻声的问候:“富贵啊,今天身子好些了吗?要是闷的慌,吃过早饭便带上毕同、大有他们两个去逛逛集市吧。”
    豁然开朗!海富贵心中骂自己道:“杞人忧天说的就是你吗?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让我来到这个时空,占据了这具身体,那么就替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尽他该有的责任就是了,管他娘的魔族也好,妖族也罢,反正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他作甚。”
    一时间,海富贵只感觉识海里一团云雾般的事物慢慢散去,身体也轻松了。长长的舒了口气道:“爹,别担心,儿子全好了,除了对以往的事情记不全以外,身体棒的很。爹爹放心,以后儿子肯定听话,加倍孝敬您!”散去的那团不知名的事物便是这具身体原主人的一团执念,听到新的海富贵愿意负起他的责任后,念头通透,自然便消散了。
    海顺利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难道是祖宗保佑?这个兔崽子大病一场竟然懂事了,海顺利不知道是不是得感谢这一场大病了,喜笑颜开的道:“那就好,那就好。”
    要想在一个地方好好生存下去,那么必须对周围环境有所了解。吃过早饭,便带了毕同和尹大有两个去了集市。
    对于古代的集市,海富贵是极其的好奇。尤其是那些陶瓷、首饰、书画。要是拿回自己原来的世界,价值不可估量。不过现在也只能把玩一下便放下了。
    明州由于靠着河流入海口,兼有海运河运,因此极其繁华,人口达三十万。在古时候这绝对是一个超级大城。大城市机会多,当然压力也大。
    海富贵想了想自家的产业,主要收入是帮派里的十五艘船,靠接些小活计过日子。明州的海运大头都由夏侯世家把持住了,包括朝廷粮草,税收,商行各类产品贸易运输等等。自己这些小帮派只能靠人家手缝里漏出的几个子。
    要想从夏侯家手里抢生意,那基本不可能,所以只能另开财路了。难道要我干回原来的老本行——裁缝。另一个世界的他原来是个服装设计师,当然没什么大名气。
    海富贵在集市溜达了一圈。这集市人多,货物也多,但是种类不多。街头鱼龙混杂,各行各业的人都有,什么算命测字,杂耍卖艺,挑夫吆喝,好不热闹。
    作为一个初来乍到者,对什么都感兴趣,当然最感兴趣的是路边这家聚香楼,老远就有一股香气扑鼻,空气中弥漫着醉酒烟花,此时是早晨,不见顾客进,倒见顾客出,一个个脚下虚浮、摇晃行走。里面的招待似乎极其不舍的拖着顾客的双手道:“一定要再来啊,奴家好舍不得您。”
    海富贵想着:“这里的服务员这么热情,看来深深体会到顾客是上帝的这句真理,想必里头定有其独特之处。”便对随从道:“咱们去那里瞧瞧。”
    还未走,尹大有一把便拉着他,道:“少帮主,您可别害我们了,要是让帮主知道您去这烟花之地寻花问柳的话,少不得我们要挨一顿了。”
    海富贵闹了个脸红,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青楼妓院了。唉,真是个令人心往的地方。多少凄美的爱情和缠绵的诗词便是在此诞生。
    在毕同和尹大有的注视当中,海富贵只好掉头了。
    青楼去不了,茶馆是能去的,嗑着瓜子,喝着上好纯天然绿色无污染的东海龙舌,听着说书人精彩故事,海富贵觉得,其实这生活也不错。
    走马观花似的逛了一天,也只逛了明州小半个区域。
    第二天,海富贵起了个大早,在家里信步走了走,才发现,原来自家也蛮大的,三进样式,大小房屋二十来间,后院还有个小小的花园和一个练武场。
    用过早膳后,海富贵便对海顺利说起来自己的想法:“爹,以前儿子不懂事,对帮派的事情不上心,现在儿子决定跟爹爹学习打理帮派事物。”
    海顺利当然高兴了,欣喜的道:“富贵啊,你总算是长大了。”然后便将帮派的日常运作和人员的情况,以及江湖关系简单的说了下,最后道:“要想管理好帮派,不是一两天就能完全掌握的,你跟在爹身边,慢慢学着,半年后方可熟练。”
    海富贵听了海顺利的介绍,心中更是冰凉,原来帮派的收入并不多,还有近两百口人要养活,扣除开支后,运气好的话每月最后结余不足百两,运气不好的话,还是亏损。尤其是近几年,随着海顺利年纪大了,身体差了,有些利润大又路途风险较大的活便接的少了。要是出海不顺利,损失了兄弟,这些收入还不够安置费。
    海富贵不禁一摸额头,道:“听爹爹说来,目前帮内最大的问题是,接不到活计,让船空闲了。”
    海顺利叹了口气道:“是啊,明州的海运被夏侯家把持着,我们这些小帮派哪里比的过四大世家。”
    “嗯,夏侯家的漕运我们是争不过来,商运呢,目前也只能分一丁点。那么就只有民*运了。”海富贵喝了口饭后茶道:“不知明州城的平常百姓所需运输是怎么个情况?”
    “这个,我倒不曾留意过,虽然平常帮派也接一些个人的小活计,但是不多,而且收益甚微。更何况普通百姓货物少,租一条船都太大,所以百姓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哪里肯花多余钱的租一整条船呢,除了那些达官贵人搬迁或是外出。”说到这,海顺利又叹了口气道:“不过这些达官贵人怎么会看上我们那些又脏又小的破船呢,要租船也是请的夏侯家。”
    海富贵算是明白了,现在的经营模式是一对一,因此对于民*运这一块蛋糕还没人重视,那么我海鲨帮的崛起机会便是在这了,于是道:“既然普通百姓一人难以租一只船,为何不合租?”
    “合租?怎么可能!”海顺利心中暗叹,自家儿子毕竟世面见得少,还不够成熟,回道:“不同的人去的地方不同,怎么合租?”
    海富贵有点伤脑筋,连忙解释道:“那让去相同地方的人合租一趟船不就行了吗?”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海富贵不禁问道:“爹爹有去询问过吗?”
    海顺利哈哈一笑,道:“哪里需要询问,我在海上跑了一辈子,你说的合租巧事,一年到头也就那么两三回。”
    海富贵还真不信,几十万人的明州城,还凑不起租一条船的人来。其实这也是海顺利的误区,因为他了解的只是他的那个小小的货运码头,对与平民百姓来说,租船运货的事情,本来就不在考虑范围之类,除非是着急的情况。同一时间到海鲨帮来租船去同一个地方的人真不多。
    这个问题最关键的便是,平常百姓,对于小物件的运输,从来不曾去想过去租船,认为租一条船不划算。
    因此,海富贵决定“对症下药”,你不去租船,那么我就上门来找你租;你觉得租一条船贵,我就给你降价。一家的生意自然是不够跑一趟船的,但是明州城那么大,肯定能够凑满一船的货物去同一个目的地。
    于是,海富贵将心中的想法尽量通俗易懂的对海顺利说了。没读什么书的海顺利,听了个半懂不懂,想着,一来帮内许多兄弟都已经闲到去夏侯家码头做搬工的地步了,二来这是儿子第一次想着为帮里做事,还是不要在此时泼他一瓢冷水的好。
    海富贵让毕同和尹大有召集了所有闲置的帮内弟子。除了已经出海和外出的弟子,尚有百来号人,挤在在议事厅。看着这些汉子一个个汗流浃背,青铜色的肌肤,披着补丁衣服,双眼望着帮主。海顺利,只打了个手势,大家便安静下来。
    这些人以前都是闲散的,有人是打鱼为生,过着今天生明天死的日子;有人是靠在码头卖苦力,过着今天有明天无的日子;有人更是快走投无路了。是海顺利,将这些人组织起来,辛苦奋斗到至今,才有了十五只船。所以帮内弟子无一不对海顺利拜服。
    看着眼下这些汉子,有些佝偻着背,有些却未脱稚气。海富贵突然觉得自己身上多了些担子。自己要是接手海鲨帮,那么就得让这些人的眼睛不再是迷茫、不再是困惑,要让跟随自己的人有了希望。
    海顺利开口道:“今天叫弟兄们来,是有一件事情告诉大家,从今天起,我儿富贵,将正式打理帮派事物。”
    此话一出,下面顿时热闹起来,有人怀疑,有人嘀咕:“难道这位不着调的少帮主得了圣人教化,开始正经了?”
    也有人怀疑,这位不靠谱的少帮主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的“招数”了。但是本着对海顺利的尊重,竟没有一个人反对。
    海富贵站了起来,拱了拱手道:“各位叔叔、大哥,以往小弟少不经事,给各位带来了许多麻烦,富贵在这鞠一躬,给大家陪个不是。”
    帮众,连忙回礼,道:“不敢,不敢!”
    海富贵接着说:“今天请大家过来是为了我海鲨帮今后的发展。……。”海富贵将自己和海顺利制定的新的举措简单介绍了下。
    听了海富贵的一翻措施说明,众弟子,你看我,我看你,都对这个新奇的措施感到奇怪,什么“主动寻找客源”、“上men服务,送货到家”。都把眼光投向了帮主海顺利。
    海顺利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个点子是富贵想出来的,但是我认为或可一试。诸位觉得如何。”
    见到帮主同意了,身为元老级的尹船长站出来道:“反正兄弟们也是闲着,不如就听少帮主的安排,干这么一回。”
    其它元老级的人物也跟着应和。很快,这件事情便敲定了。剩下的就是具体章程了。
    第二天,海鲨帮弟子便出动了——打广告。只是明州太大,能出动的弟子都出去了,也只散布了小半个明州城。两个弟子一伙,在各大街角,集市,茶楼,哪人多哪贴广告。
    广告的大概内容便是:现有船至开封、长安、陈州、苏州……以及周边小镇,需运送货物的请与海鲨帮联系。然后就是些货物运送价格。
    吸引大家的是那个极低的价格。反而忽略了后面那句——贵重物品另算。本帮承诺按时送货,如有丢失或损伤,照价赔偿。海顺利携海鲨帮两百好手竭诚为您服务。右下角还盖了个红章“海鲨运输集团”。
    这份广告吸引大家的就是运送价格,运送一担重的物品至开封,竟然只要三十文钱,简直不敢相信。要知道,目前市面上去租一条最小的船去开封,也得二两银子。
    于是有人不禁发问道:“你们海鲨帮,开价这么低,是不是骗人的啊。”
    毕同不由大声回道:“您说这话,我就不高兴了。我们海鲨帮成立二十年来,向来是诚信为本,童叟无欺,何曾骗过人呢?”
    大家回过头一想,也觉得没错,海鲨帮招牌虽然比不上夏侯家,但也是响当当的。
    又有人问道:“那你们要是把货物弄丢了怎么办?”
    毕同指着下面一行字道:“大哥,您看,我们海鲨帮承诺,如有丢失或损伤,照价赔偿。”
    毕同有条不紊的回答着各位的各种疑问,心中却是对少帮主佩服的五体投地,因为这些问题,昨晚少帮主已经全想到了,而且教了他们怎么回答。
    一时之间这里,围了一圈又一圈人。
    此时一台上好四人软轿,前后各两名护卫,看那轿子的标识,应是夏侯府的,只是不知是夏侯家的哪位老爷。
    只听轿内传出一个温和儒雅的声音:“向才,前方为何如此嘈闹?你过去看看。”
    作为护卫头领的向才,应了一声,道:“遵命,二老爷。”
    向才记下告示上的内容,然后将它告知了轿中之人,轿中之人听过后,道:“想不到海鲨帮帮主竟然有如此魄力和胆色,倒也是个人物,可惜已年老。不过这经营之法倒也新奇,只是我夏侯家却做不来,也不屑于争这点蝇头小利。”因为夏侯家一向来走的是专营和贵族高层路线,平民的生意一般是不做的。
    片刻过后,轿子便再次起身走了。
    此时的海富贵,却才刚起床,昨晚费尽口舌,才教会了四、五十位口齿伶俐,脑瓜子灵活的帮员,跟他们逐字逐句的解释广告内容,以及可能会碰到的问题。
    对于这个广告,海顺利有点担心,因为以往的运送货物,都有雇主随行,万一途中遇到事故丢了货物,海鲨帮最多不收运送费用,但是不会赔偿。这是所有海运帮派乃至镖行的规矩。现在海鲨帮突然说,丢了货物,照价赔偿。对此海顺利心中忐忑不安,于是找到海富贵,道:“富贵啊,依爹看,这一条照价赔偿就去掉算了,你也知道,咱海鲨帮底子薄,万一丢了贵重物品,只怕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啊!”
    海富贵回道:“爹,你走船一辈子,可丢过几回货物?”
    “你爹怎么会丢船,”说到这,海顺利豪气满天的道:“你爹我,走船一辈子,从未有过丢船。就是整个海鲨帮内,二十年了,也就那么三四回,老天爷打盹了,遇上了龙卷风,才丢了货。”
    “这不就得了。咱们是小帮派,要想发展壮大,那么就必须走不寻常的路子。再说要真是贵重物品,这个运送费用,就得根据货物来议价了。”海富贵缓缓道来,心里却计划着,等以后帮派壮大了。那么这个贵重品的运送费用还可以更低。
    其实海富贵这一套和他原来世界的物流公司差不多。只不过目前这个时空还没有出现,所以他便抓住这个机会,至于能走多远,还得看后续发展。
    当天,海鲨帮的码头,便接到了数十起生意。而去苏州的货物竟然装满了一船,虽然是小船,但是货物总费用比大船还要多。
    一时之间,海顺利竟然有点不敢相信,但是看着桌子上的铜钱,却由不得他不信。海顺利哈哈大笑,心中直叹:“祖宗保佑,咱家的小子竟然开窍了,能够想出如此敛财的经营之道。哈哈……。”
    海顺利,大笑过后,便对帮内弟子喊道:“弟兄们,从今天开始,我们海鲨帮便不再为生计发愁,只会越壮越大,那些去码头搬工的弟子,明儿个就甭再去了,我们海鲨帮打今儿起将有拉不完的活计,哈……,今晚,帮派庆祝,酒,管够。”
    一听今晚喝酒庆祝,众弟子欢呼起来:“帮主威武!少帮主神勇!”
    面对这群憨厚的汉子一个个作死的敬酒,海富贵不知道喝了多少,最后实在撑不住了,只好趴在桌子上装醉,怎么叫也不醒。
    装醉的感觉真好。
    自此,海鲨帮的船运生意蒸蒸日上,一天一个样,最后因船只限制,不得不暂缓接货。面对这么个情况,海顺利决定去购买船只,变卖了部分田产,拿出为海富贵娶媳妇准备的积蓄去了泉州港,打算购买三艘六百料的大船。本来想带海富贵去认认关系,但是海富贵有个当务之急的事情要做——账簿。
    海鲨帮的账簿,只能说一个惨不忍睹,各种各样的数据、杂七杂八,不留空格,不分段,一股脑的全写进去,最让他恼火的是,数据的书写是文字而不是数字。
    面对那基本厚厚的账簿,海富贵实在是没心思去整理。只好从现在起,重新开始做账。采用的是表格形式,以阿拉伯数字表示。
    一开始,老账房先生对于这些格子,倒时容易理解,格子里的“符文”,就不太清楚了。在海富贵的解释后。毕竟当账房多年,对数字就是容易接受,等他彻底明白,这个新的账簿时,对这种新奇、方便、简约、明了、快速的统计方式,彻底拜服,直叹是一种造福人类的创举。于是问:“少帮主,这种新奇的‘算数计算法’,是何人所致?真是闻所未闻。”对于这个没上过几天学堂的的少帮主,他自然再清楚不过了。肯定是有高人指点。
    海富贵早就想好借口了,道:“这是小侄,以前在一本古书上见到的,当时觉得新奇,没想到真的好用,可惜,当时翻过书后,便随手丢了,现在再也找不到了。”为避免老账房先生的“不耻下问”,海富贵只好来这么一招釜底抽薪了。
    账房先生一听此等古书,称为天书也不为过,竟然随手丢了。一时差点背过气去,伸出一根手指道:“你……,你……,竖子……,唉……”无数言语化为一声叹息。
    海富贵只好赔笑道:“当时年少,不懂事,您老就别生气了,要是哪天找到了,一定第一时间给您老送来。”说完又是一个赔礼:“小侄还有些琐事,这就先走一步了。帮里的事情要麻烦您老费心了。”说完便走了。
    海富贵整了个“海鲨运输集团”后,海鲨帮的运输便一改以往半死不活的气象。每日码头上热火朝天的。仅管是些小生意,但是积少成多。保守估计,每月净利润将近四百两。
    在新的措施步上正轨后,海富贵便不再亲力亲为了,偶尔去视察一翻,看看账簿。平时没事就上街溜达。如果要是再牵一只“旺财”,那就更加惬意了。当然背后总少不了毕同和尹大有两人。
    这日又来到茶馆,听书倒是其次,打听消息才是最主要的。这个时空没有报纸,也没电视,更没有网络。茶馆就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此处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海富贵刚坐下不久,就听旁边一位富商模样的人,挺着个大肚子,一脸的富态,逗着小鸟,对旁边的另一位差不多模样的人说道:“郑兄,听闻你最近跑了趟北方,可是赚了不少啊。不知可否携带老哥,好为家里的几个妻妾赚点首饰钱。”
    “哪里!哪里,”姓郑的富商回道:“比起朱兄那日进斗金的鸿业楼来说,小弟这点钱,不值一提。”
    姓朱的富商,摸了摸八字胡道:“郑兄何必自谦,我知道你这一趟至少赚了这个数。”伸出了四个指头,接着道:“足够郑兄奢华十年有余。”
    海富贵本来没怎么注意,听到这里时,甚是好奇,这什么生意,跑一趟便能过上十年的荣华富贵。便留了个心思。
    只听那姓郑的富商接着说道:“都是赚几个卖命钱而已,朱兄是看不上的。”
    “好说,好说。”姓朱的富商放下鸟笼子道:“几十年的兄弟了,所谓有钱大家一起赚,再说,人多赚的才多,是不是这个理?”
    姓郑的富商,哈哈一笑,道:“要是朱兄真的有意,不如今晚来府一聚,如何?”
    姓朱的富商一听对方松口了,高兴的道:“要喝酒,当然去我鸿业楼啦,”
    “那是当然。”姓郑的富商应道:
    “那便走起?”
    “走起!”
    走的时候,姓朱的富商却说了句不相干的话:“本来是听说,这茶馆来个声音特别好听的小妞唱曲,今儿个特意来捧她的场,哪知却不见人影,真是晦气,不然我朱有财会来这种乌七八糟的茶馆,我呸。”说完便走下楼去,步子格外的重。
    此时,海富贵也淡了兴致,喝完杯中茶,便道:“毕同,大有,咱回吧。”
    毕同和尹大有正痴迷在说书中呢,听得少帮主说走了,连忙抓了两把瓜子花生,跟着就下楼。
    海富贵,走在大街上,心里头却乱的很,本以为凭着海鲨帮每月赚个四五百两银子,算的上是不错了,但是在这些真正的富翁贵族眼里,自己只怕就是个土包子。自己是否需要再谋另一条赚钱之道呢?
    这海鲨帮的运输生意,如果仅凭海鲨帮的势力的话,可能并不长久,先不说有夏侯家在一旁。海运本身就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自家老爹年纪大了,肯定不能让他再走船了,看来自己得为他,也为帮里的兄弟谋一件安稳又长久的生计。
    唉,那只能做回自己的老本行了。
    想到这里,海富贵心中不由开朗起来,感觉天空都明亮了许多。
    走了一段,见到前面围了许多人,不时传来叫好声,看样子是有人在卖艺。凑热闹是人的本性,海富贵也便走了过去,由毕同和尹大有开路,海富贵很快便走到了最里头。
    卖艺的是位十五六岁的少女,一头乌黑的头发随意扎了个马尾辫,考虑到耍武卖艺的原因,辫子又简单的缠绕了根红色的带子,一身的粗衣棉布,袖口和衣角各有一个补丁,腰上系了一根——没看错吧——竟然是麻绳。看其装扮极其普通,好似一位农家少女,只是那玉雕精琢般的脸蛋,显得极其可爱,长长的睫毛笼罩下的那双大眼睛,像清澈见底的山泉似的,小巧的鼻子,娇小玲珑;樱桃小嘴,精灵古怪;整齐的刘海,恰如其分,眼角的一颗小痣不损其容貌,反而增添了一份俏皮。
    只见她挥舞着双剑,上下飞梭,左右腾空跳转。海富贵不曾见过公孙大娘的舞剑,但是想必没有这位少女的舞剑更能吸引他,并不是少女的剑法高深,而是一种他说不出的感觉。
    不知为何,看到这位少女,海富贵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少女脸上的不寻常的白却又让他心怜。一句话概括这位少女,就是玲珑可爱惹人怜。
    海富贵不禁对身后的的毕同说:“毕同,身上还有多少银子,全给这位姑娘吧。”
    “啊!”毕同大吃一惊:“全给了啊,还有十来两呢!”
    “嗯,都给了。”说完,海富贵便离开了人群。人总有那么一瞬间极其容易感动,然后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可以称为不着调,也可以说是过于感性。
    毕同,极其不舍的掏出了身上的银子,一个铜板都没留,全部放在地上的盘子里,临走了,还回头看两眼,要不是尹大有拉着他,估摸着这小子硬是要再拿回去一半。
    卖艺少女一套剑法耍完后,还未开口说话,人群哄的一下走了一大半,只见卖艺少女捡起地上的盘子,双手捧着,面向各位观众,一边行礼一边气喘吁吁的道:“小女子初来贵地,感谢各位大哥大姐照顾,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话未说完,见到盘子里竟然躺着一锭亮闪闪的纹银,这起码有十两,惊道:“我的天啦,十两!哪位大爷打赏纹银十两,还请现身,容小女子当面拜谢。”卖艺少女环顾四周也不见有人出来,倒是有人在吆喝道:“我说姑娘,人家偷偷的给钱,肯定是不愿表露身份,你要真谢的话,就再舞一套呗。”
    卖艺少女听了,应道:“嗯,既然贵人不愿现身,那么小女子便再舞一套祖传剑法,只盼能博贵人一乐。”说罢,双剑又飞舞起来。
    待一套剑法舞完后,人群响起阵阵掌声,但是给钱的却寥寥无几,卖艺少女也不恼,似乎见惯了。而且今天碰到有贵人打赏十两纹银,顶的上自己辛苦卖艺两个月了。因此便乐呵呵的收拾道具,向众位告辞了。
    卖艺少女数了数盘子里的银子和铜钱,竟然有十三两还要多,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显得特别可爱。
    累了一上午,肚子饿了,卖艺少女打算回客栈填饱肚子,一路向城南走去,见到路上有可怜的乞讨者,便随手给些铜钱,铜钱没了,便给些碎银,到最后只剩下那个十两整的银子了。但是离客栈还有一半的路程。卖艺少女把那锭银子紧紧抓在手中,可是看到那些衣裳褴褛的儿童乞丐,眼中渴望的目光,卖艺少女,走进了路边的店子,把手里的锭银换成了碎银。
    到最后回到客栈的时候,钱袋里已经不足二两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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