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觉得实在有些难为情,还不如走了算了。
    “哎?男娃?这是要干嘛,要走吗。”那个上了岁数的女子好像不想让他走,而且语气也逐渐变的强硬起来。
    周天随即点了点头:“这里不适合我。”
    说罢,周天就要掀开帘子,向门外走去。
    就在这时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声音低沉而又沙哑,听上去如同鸭叫。
    “这位客官,咱们始春楼进来了就要给钱,如果你想在这里玩玩,我们欢迎。”
    “但是要走,还请留下银两,这年头我们这档子生意不好做,还请见谅。”
    周天听罢一回头,好家伙,两撇细如柳的胡须,印堂发黑,眼睛小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真是够寒碜的了。
    “你是?”
    男子摸着两撇胡须瞥了一眼,阴阳怪气的笑道:“哼,我就是....”
    这时一名穿着打扮有些贵族气息的男子从身旁经过:“呵,他就是个龟公....”
    说完掀开帘子扬长而去。
    原来他就是负责青楼的龟公,被人这么称呼,属实有些尴尬,于是耸了耸肩,一脸怒气的说道:“你这小子,到底如何?不要耽误我们开门做生意。”
    周天也不想惹事,于是挑了挑眉,看了看他问道:“多少钱?如果现在走的话。”
    “三十两银子,银票或者银叶都可以!”
    周天刚要问为什么这么贵,突然一名女子从三楼掉了下来,客官忙喊:“老鸨,快!快.....有人跳楼了。”
    原来这个年长的女子便是老鸨,怪不得与龟公沆瀣一气。
    他闻声望去,三层之高就算有人接住,对于普通人来说,双臂也会废掉。
    周天扫视一周,果然无人相救,心想:算了还是就一人要紧。于是纵身一跃,来到了大堂中心,抬头凝神望去,单脚用力踏下地面,再次跃起,正好将坠楼的女子搂在怀中,二人缓缓落地,如同神仙眷侣一般,那场景美轮美奂,让其他楼中的姑娘霎时发出了羡慕的声音。
    因为事发突然,周天并没有仔细看怀中的姑娘,救下后急忙将她放置在旁边的椅子上,大步流星的就要离开。
    而此时的老鸨和龟公一瞧,也没再阻拦。
    “不知公子姓名,搭救之恩,小女子不知如何报答....”
    被救下的姑娘突然张口,让周天一愣,转身仔细再一瞧,此女子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不由心中泛起层层波澜,这般女子还真是漂亮的很。
    周天双手抱拳相施以礼:“这位姑娘,救人是分内事,不管谁见到了如此美.....啊,不对,不管谁遇见了都会相救。”
    “不必挂怀!”
    周天头一次说话结结巴巴,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颇为尴尬,想想还是走了算了。
    “我叫夏书凝,公子呢?”
    周天没办法只能告知姓名:“我叫周天,我....”
    “哎呦喂,这夏书凝可是始春楼的头牌,而且还是花魁,卖艺不卖身,没想到公子这么巧,居然救下了她,还知道了她的真实芳名,你小子真是上辈子百年修来的福分啊!”
    周天有些发蒙,区区知道一个人的名字,哪来的福分;殊不知青楼的女子都是以花名自称,很少人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如果想知道,除了一掷千金,再就是赎身自拥。
    周天初来青楼,哪里知道这些,上前又仔细看了看,不由自主的心中发起了桃花:果然粉黛之姿,胜却一般女子无数。
    “你就是周天?周黎亭的儿子,玄天宗的。”
    周天本来想跟这个姑娘聊几句,可突然的问话,让他清醒不少,抬头望去,原来是刚刚在第三层叫老鸨救人的男子。
    “不错,在下正是玄天宗周天,你竟知道我爹的名字,不知你是哪位?”
    “如果是认识玄天宗或者认识我爹的人,应该是个修气者,刚刚夏书凝坠楼,你为何不救?”
    周天很聪明,观察极细,让此人有些惊讶,于是纵身跃下,仔细端量了下:“你就是那个千灵塔突破顶层的人?”
    周天双眼攒动,看着眼前这名男子,手拿一把折扇,一袭白衣之上却画着几只金凤,五官方正也算得上一表人才,却为何见死不救。
    随后心中一沉:千灵塔之事就算人人得知,可他又怎会知道那就是我。
    正当周天眉头紧锁,心中暗想之际,那男子将手中折扇打开,轻浮一笑:“别想了,你自从进城我就一直注意你,只是有些不确定,如若不是你进了这青楼,我还真没机会试探。”
    看着他得意的样子,周天歪头看了看他手中扇子:“试探?”
    “不错,夕云宫城主之下的贴身骁骑,白甲圣骑已经送信通知城主了,只是有些不确定,让我来瞧瞧。”
    周天听后,瞧了瞧身边的夏书凝,细心问道:“还没来得及问,刚刚姑娘没事吧?”
    夏书凝和煦一笑:“没事,就是被惊吓了而已....”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门边的老鸨,眼神中似乎有些不对。
    但周天并没有察觉,于是很有礼貌的对她说道:“既然姑娘没事,我就先走了,刚刚救人心急,多有冒昧之处,还请谅解。”
    说罢,便掀开帘子走掉了。
    离开始春楼后,周天心中一直犯嘀咕,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就是说不上来。
    想起老徐应该能知道,于是在街市上买了几张葱油饼和一坛酒,飞快的回到了客栈中。
    推开房间的门,一瞧,老徐居然还在酣睡。
    于是将葱油饼放在了他的鼻子前,不一会老徐嗖的一声坐了起来。
    “饼?”
    顺势一瞧,果然有饼,刚要的动手吃,一把让周天夺了去。
    “少爷,你这.....”
    周天搬了个凳子来到徐庆年的床前问道:“老徐,告诉我白甲圣骑是什么?这城里根本没有兵马,哪来的圣骑。”
    老徐听到这四个字,本来没什么惊讶的,可是通过周天嘴里说出来,属实有些奇怪。
    “白甲圣骑是夕云宫城主的贴身骁骑,也是夕云宫内高手云集的地方,一般只会伴随城主的出现而现身,平日根本不会看见他们的影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徐庆年有些不解,反问起了周天。
    周天把手中的饼递给了他,随后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徐庆年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饼,一边喝着酒,听到他这么说,也很茫然。
    “少爷,你现在就带我过去瞧瞧,这个那扇子的人到底是谁?如果他真的是城主身边之人,老夫应该认识。”
    说罢,徐庆年吃完了最后一张饼,起身便与周天再次出了客栈。
    “老徐,你吃饼的方式挺特殊的,总是那么着急,难道你小时候真的很穷?”
    徐庆年听罢,傻笑的样子,周天还是第一次看到。
    “呵呵,少爷,这葱油饼,可是我小时候可遇不可求的,以后有机会,我会好好给你讲讲我小时候的故事。”
    正说着,周天指着前方不远处。
    “呐,前面就是。”
    徐庆年双手擦了擦衣角两边,本来好多天就没洗过的衣服,被这么一擦,更是埋汰的很,让周天一脸的嫌弃。
    “就是这?”
    “这不就是个酒楼?哪来的始春楼啊。”
    徐庆年疑惑的问着,周天仔细一看,整个人傻了。
    “刚刚还是始春楼,眨眼的功夫怎么变了酒楼?什么情况,怎么这么邪门。”
    周天两眼发直的看着面前这家酒楼,想了许久。
    “这位老弟,你可知道始春楼?”
    徐庆年看见对面有个卖货郎,于是问了问。
    “始春楼?没听说过,夕云宫内称之为楼的,只有这一家酒楼,别无其他了....”
    周天也听到了他的回答,更让他不理解了。
    于是气愤的掀开了门帘,可进去后,整个布局都变了,刚刚的歌舞升平,就连那浓重的香味都闻不到了。
    “这怎么可能?”
    周天双手环抱胸前,紧皱眉头思索着。
    徐庆年也跟了进来,对周天轻声说道:“少爷,你是不是记错位置了,还是看错字了。”
    老徐也有些不明白,但仔细观察着周围。
    这时一名女子从周天的身边经过,手拿白色短剑,可身上的味道却没变,周天自从噬魂血之入体后,五感很强,定神再一瞧她的背影,脱口而出。
    “夏书凝姑娘?”
    那女子一愣,停滞了一下,随后大步走开了。
    “不错,我没记错,这里就是始春楼。”
    说罢,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想问问清楚,可转眼间那名女子就不见了踪迹。
    周天整个人刹那间迷茫了,蹲在酒楼的外面,心中满是疑团。
    徐庆年看着他的样子,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如果他记错了或是看错了,又为何能说出白甲圣骑这四个字?
    这里面肯定有文章,于是他四处逛了逛,可依旧没看出什么端倪。
    驻足在酒楼门前,想了很久,眼前突然一亮,对周天急忙说道:“少爷,或许这是障眼法,修气者都会的小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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