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御林军,这次还要不伤性命的带回去。这不是为难我们兄弟吗?”
    来人……是戈皇的人!
    “这你都看不出来?要那男皇後命的是曦公主,但是皇上可不。照我看皇上是看上那男皇後的,不然会连那种假死的药都用上了?再说了,皇上说找著了那男皇後只管将他藏起来,不送回吕皇身边。这不是司马昭之心了吗。我看就你这榆木脑袋想不通透。”
    原本听了上半截话我已经探出了半个身子,想既然他们已经没有要我性命的意思那我出去也无妨了。但接下来这番话却让我缩回头来──我早就说过这天下所有男子我只会臣服於慕枫一人身下,若是被他们找到带回戈国沦为男宠,还不如就在这出口悄然无息的死去化为枯骨。
    “谁在那里!”断然一声怒喝,一个人影凌空跃起复而落在我眼前。而我更是来不及反应被人拖住了胳膊给摔在了雪地上。这一摔是耳内嗡鸣声大起,眼前金光乱窜,几乎就要背过气去。
    只觉得自己被围住,众人的视线好不好奇仿若我化身什麽珍惜飞禽走兽般观看。
    片刻之後其中一人抓抓头:“踏破贴息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找了半天他竟然自己出现了,看来皇上猜的没错,那行宫之中的确是有密道的。”说著他左右偏了偏头,“长的还没有吕皇美w,怎的叫两个帝皇都神魂颠倒的?”
    “闭嘴,皇上的心思可是你我这些奴才可以随意臆测的?”这声音是方才抓我那人。我努力抬头聚焦自己已经开始涣散的瞳孔,这才看清楚说话的人。
    他个子很高,虽然不及戈皇高大,但是也比随行的一干人等高出些许,方脸鹰目竟然有种凛然的气势。且身上服饰也精致许多,应该是这群人的领头之人。
    “西後得罪了。”那人出乎意料的对我施礼,“我们也只是听命行事,还请西後配合莫要让我们动粗。”
    我苦笑,连喘气都费劲了力气:“我这状况就是想逃也逃不掉吧?不过若要我随你们回去却是万万不能,你们的对话我听的清楚,我若是跟你们走了想要回来便是不可能了。”我将背脊挺的笔直,冷冷的看著那人,“我只求一死,若是戈皇问起就说我是血枯而亡怪罪不了你们。做个男皇後已经够可笑的了,再被你们带回戈国变成个什麽男贵妃我怕我就是死了也无颜见列祖列宗。”
    那人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成一滩死水,波澜不惊:“办不到,皇上的命令是绝对的。既然找到西後时您是活著的那麽我们就要将活人交与皇上。所以得罪了。”说罢一手捞起我,在发现我右臂那个已经血肉模糊的伤口时他微微皱眉,伸指在我身上点了几下。
    他将我抛上马背後也上了马,没走几步却停了下来:“若我没记错应该还有一名将军。”这话是自言自语,但我顿时感到危险。果然,他转头对身後的几人道,“去那边找找,若是发现密道就进去将那将军除掉然後找处地方埋了,免的夜长梦多。”
    武飞……不行!武飞此时定然还是昏睡之中,且那密道不能被发现,不然戈国人随时都可以从那密道杀入皇宫威胁到慕枫!
    闭了闭眼我腾的坐直了身子将那人一把掀下马去!也许是没料到我还有如此力气,那般身材高大又身怀武艺的男人就这麽被我掀落在地。而马匹受惊,嘶鸣一声开始亡命般的狂奔,我只能用最後的力气抱了马脖希望能在自己晕厥过去前将这群人引离此处!
    也许是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扰乱了步骤,我只听见身後一片叫骂声,随後就是纷乱的脚步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全部都追上来了。若没有……我的能力也只能到此……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受惊的马跑起来是不顾方向的,速度更是非平日能及,跑了许久身後的脚步声逐渐减少,最後只剩下一人踏雪飞掠的轻微动静。我猜想定然是那方脸鹰目的男子,没想到他武艺不错跑了这麽久也没有落下。
    “西後请您停下,我等并非要取您性命。但若您要继续向前,那便与自杀无异。”虽然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但夹杂了内力的声音却清晰无比。
    虽然意识已经处於半迷蒙状态,但我抓了马鬃毛的手却是死也没有放松半分。但这全凭著一股子毅力,所以即使那人的声音传来一时半会儿我也无法理解,便没有理会更没有试图安抚马匹让它停下。
    “西後!”
    突的感觉马匹往上一跃,接著一种坠落的失重感揪紧了我的心脏。待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一半身子已经泡在了滚滚江水之中,右臂的袄袖被那方脸男子攥於手心。
    “把手给我!”那男子脸色略红,想必是因为长时间的奔跑,但唇色却有些苍白紧抿做一线。他伸出另一只手试图拉我上岸。毕竟我右臂袄袖已经破裂在这麽汹涌的江水之中随时有可能碎裂,但我若不配合他便无能为力。
    左手抬了抬最後却是收回来了,我抬头只问了一句:“若你救我上岸是将我送回皇宫还是藏起来等时机送给戈皇?”
    那男子愣了一愣,面色有些为难。最後他拒绝回答:“先将手给我!若您还不想死的话!”
    “我并不想死,但你的答案我想我已经清楚。”淡淡一笑──我曲无念这身傲骨虽然被吕慕枫那个疯子给消磨殆尽,但若对象不是他我依旧还是那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曲无念!
    扬手拔出藏在腰带中的匕首,我将袄袖的裂缝切的更开:“此生我只做吕慕枫一人的男皇後,除他以外无有人能让我甘心雌伏。若是强逼,这便是我的选择……”
    语音最後连自己都听不清楚,因为江水已经灌入我的七窍,冰冷刺骨。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已经到达极限……大限……便是此时吧……
    慕枫……对不住……终究还是不能陪你纠缠一生,终究还是扔下了你……不过我很庆幸……如此……便不用死於自己亲儿之手……这於你於我……都是一桩好事……
    唯一遗憾的……大概……是没能再见你一面……
    作家的话:
    写的我吐血……太难了……大概太久没动笔了,脑子都僵了
    帝陨119(出谷寻人)
    “洛白徒儿我回来了。”正在药柜前整理那些晒干切碎了的药材竹门便吱嘎作响,师傅一边脱下药篓一边捶著自己的腰,“这一趟收获不错,竟然让我采到了天罗草。”
    天罗草?!我皱了皱眉,放下手上的药材给师傅斟了杯茶:“师傅您说的可是长在悬崖陡壁上,十年长一片叶,五十年开一次花,百年才成药的天罗草?”
    师傅还处於极度兴奋之中,他捋著雪白长须眉开眼笑的丝毫没有注意到我将要爆发的怒火:“对,对,就是那个宝贝!我可要好好研究……”
    “师傅!”忍无可忍,我一巴掌拍向竹桌,“我说过多少次!您要采药徒儿并不反对,但若是要去那些悬崖陡壁的还是叫上徒儿!你也不想想你多大年纪了!”
    终於的,师傅後知後觉的发现自己在兴奋中说漏了嘴。他砸著没剩几颗牙的嘴竟然学起幼童拿著那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瞅著我:“唉呀呀,洛白徒儿不要如此生气。我也想让你帮我采啊,可是这几日天气变化的频繁你不是会腿疼吗?为师心疼啊……再说了,为师的确是上了点年纪,可是论身手力气洛白徒儿你可不一定有为师好。”
    太阳穴抽动两下,嘴角抽搐著我是气到了无力。
    没错我双腿有伤,据说是中毒过深伤及肌理,毒清後又没有静养拖著乱走,所以即便是师傅这个医术卓绝的人也仅仅能让我能再次走动,跑跳什麽的都很吃力。且每每遇见天气变幻就会又酸又痛。而这几日正好是梅雨初临,山谷的湿气倍增让我好不难受。
    这样的我不要说帮师傅攀爬悬崖采摘天罗草,就是多走些路也会两腿发颤。反观师傅,那头银发,那雪般髯须,明明是个年逾古稀的老人却是身板挺直,丝毫不见老态龙锺。
    师傅见我不说话了知道自己危机已过,他悄悄用袖子拭了拭额上的冷汗:“洛白徒儿啊……饭菜……可好了?”
    冷冷的看了师傅一眼,我不客气道:“师傅您不是说徒儿的双腿不便吗?自然是没有力气做饭,今晚您自行解决吧。”
    听我说罢师傅苦著一张脸看著我步履不稳的进屋将门摔的轰然作响。
    其实我已经没有在生师傅的气,我只是在气自己。明明正是年轻力壮的年纪可身子却是孱弱的连师傅都比不上,这样的我除了帮师傅晒晒药材,做点家务杂活外什麽都不行,当真让我懊恼的慌。可是除了懊恼……还是不能做些什麽……
    “洛白徒儿啊……今年你还去吗?”也不知过了多久师傅来敲我的门,有饭菜的香味从门缝中悠悠的飘进来,勾的我食指大动。
    苦笑,其实烹饪师傅比我更加擅长,毕竟他已经一个人生活了几十年。烧火做饭,洗衣叠被他自己一人便足够。
    至於我会做的那些都是师傅教导的,只不过师傅醉心药理,在教会我後便交於我全权负责自己乐的清闲,有更多的时间外出采药,制药。
    我还记得师傅在教时取笑於我,说我以前定然是过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不然怎的连锅铲都不会拿。
    摸了摸自己额上那厚重的刘海,我叹了口气起身开门:“还去的,只是要等梅雨过去。”说著我望著窗外牛毫似的雨丝呐呐自语,“今年的梅雨来的早了些……”
    师傅将饭菜摆在桌上也顺著我的目光往外看:“洛白徒儿既然你放不下过往那就出谷去吧。我知道洛白徒儿你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主儿,你是放心不下我这个老头子。”
    过往?我哪里有放不下的过往?脑子里的确有一堆的东西,可是却无法辨认究竟哪些才是与我有关的。就连名字……孔洛白……这是我记得的许多名字中的一个。
    我记得很多的名字,吕慕枫、柳若漓、曲无念、陈武飞、孔洛白、小金子。可是那麽多,哪个才是我的名字?师傅告诉我曲无念是前朝帝王的名字,吕慕枫是现在皇帝的名字,柳若漓是现在皇後的闺名,陈武飞是镇国大将军,这些都是全国上下众人皆知的,所以我知道并不稀奇。
    至於小金子,师傅说他从江中救起我的时候身上衣著虽然不甚华丽,但是材质却是一等一的,想必我是个富贵人家的少爷,所以不可能叫小金子这麽个俗气卑贱的名儿。最後挑来选去就只剩孔洛白这个,於是我自此後便叫自己孔洛白……
    我还记得很多,记得自己似乎有一个很重要的人,爱的极深又极痛。但却记不清他的模样,甚至是男是女都不清楚。因为师傅告诉我,我能生育且已经生育过了,我腹肚上的疤痕便是生产时留下的。我也的确记得自己有一个孩子,但是却不清楚那孩子是我所出还是女子所出,因为我似乎……成过亲……我的妻子……好像是不在了……
    再次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即使隔著厚重的刘海我依旧摸到了那一道伤痕──师傅说那大概是我落江的时候撞到了石头,脑子被撞到了所以才造成记忆的缺失和混乱。
    师傅说他本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这倒是真的,与他相处已经五载。师傅对我已经完全放下了戒心,真性情才显露出来。要知道师傅在外可是被称为怪医的,只要他看不顺眼的不治,他心情不好也不治,任你家财万贯,任你高官厚爵都不能让他出手。
    救我是因为师傅发觉我体质异於常人,身为男人却有阴脉能以男子之身孕育子嗣。而也是这条逆天的经脉让我在失血过多,浑身撞的血肉模糊,已经踏过鬼门关一半多的情况下保了一口气。但即便如此师傅也用了整整三天才完全将我救活过来,至於能下地那已经是第二年的事情了。
    虽然我记忆混乱,但是与师傅相处过後却发现自己对於那满屋子的药材却是熟悉的很。叫什麽名儿,有什麽用我都能一一道出,於是顺理成章的我便成了“怪医”唯一的徒弟。这五载下来我虽说没有将师傅的医术学个十成十,但也有个七八分了。
    师傅很满意,说我是个难得的天才,他倒是捡了个宝贝。
    至於师傅说的出去,那是我每年春夏交替气温合适出去买办添置生活用品。我会乘著那机会到处走走,试图打听自己的过去,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可是五年了,我没有听说哪个富贵人家有走丢少爷,主子什麽的。唯一的动静大概就是我朝与邻国戈国突然反目,据说很有可能会打仗。至於这场战争的起源却是无人知晓,只有市井之间的一些流言,猜测是与戈国那个和亲公主有关。因为那个和亲公主被砍了头,当著她皇兄戈皇的面被我朝帝王吕慕枫给斩了。
    但说打仗这两年却还是没有战火,但两国都是剑拔弩张的崩的很紧。我想只要有个什麽风吹草动的,这仗大概就开始了吧。打仗啊……最後苦的始终的百姓啊……
    说不清我为什麽会关注这些,毕竟我与师傅住在与世隔绝的深山之中,虽然有慕名而来求医的人不定期的到来。但严格来说,即使打仗也不会波及我们居住之地。但我偏偏就注意上了,比起打听自己的身世我每次出山更多的却是打听边疆的动静。
    “洛白徒儿其实我很早就想说了。”师傅捋著自己的胡须语气有些沈重,“五载,不知不觉你陪我我这个老头子身边已经五载了。你该出谷了,做你心中想做的。”
    我吃了一惊张口欲反驳,但师傅一抬手制止了我。他继续道:“还是那老话,我知道你是放心不下我这个老头子。怕我这个老头子不知道哪天就两腿一蹬去了极乐却无人料理後事,落的个曝尸山野的下场。可是洛白徒儿,且不要说雏鸟长成後终要离巢,就说这生老病死又是谁能预料的到的?你这麽在我身边守著,我觉得安慰,可是也觉得歉疚。毕竟,我老头子早就没有什麽亲人家人在旁,有你做伴生活也的确是得了乐趣,但我也能感觉的到你心中有事。洛白徒儿何必为了我这个老头子将自己的正事给耽搁了?若你真是哪家的金贵少爷,你这五载不露脸怕是让你的家人伤心难过了。”
    师傅微微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去吧,若再过个五年怕是有什麽线索也消失了。我身子骨硬朗著,再撑几个五年也是没问题。只要洛白徒儿你找到了家人还能记得我这个老头子,偶尔来这山谷之中陪我品个茗,讨论讨论药理便可。”
    再撑几个五年?我挑挑眉看著师傅──若我没记错师傅已经有七十了吧?看来师傅的目标是年过百岁还能上下攀爬悬崖峭壁啊……
    既然有了取笑的心情我也就下了决定。诚如师傅所说,我也信凭著师傅的本事能再无病无痛的活上好几个五年。那麽……我也该出谷了,去找那个记不得模样却对我极为重要的人……
    帝陨120(预感)
    时光悠悠,转眼又是两年过去。可是我依旧没有将自己的身世打听清楚,甚至是线索都没有。不过凭著一身跟著师傅学出来的医术倒是成就了事业,如今我在杏林之中也有了名号。
    只不过跟著师傅那“怪医”久了自己也染上了些不好的习惯,我也有三不治,一不治财大气粗的,二不治怀疑我医术的,三不治风流病。
    其实说起来也怪不得我有了这些坚持,只是走动的多了看腻了那些用钱砸人的,自己也懒得解释,至於风流病嘛……俗话说种什麽因的什麽果。那病要治好除非能让他修身养性洁身自好,不然我就是为他治好了说不定哪天就又染上了。
    且我治病诊金也收的奇怪,若是穷苦人家我可分文不取,中等人家随意,富贵人家已黄金论,若是那些个财力雄厚的非的抬著装满黄金的箱子才能请的动我。
    但收取如此多的诊金我却不是为了自己,一来是经营茶楼始终是要些流转资金,二来穷苦人家若是得了什麽顽症需要久治我便资助於他们,三来我朝已经同戈国正式开战,每年我都会拨出银钱捐到国库只求朝廷不会因为打仗加重税负苦了百姓。
    如此一来虽说我算是日进斗金,到了年底却也只是能维持还算宽裕的生活。
    至於我为何开的是茶楼不是医馆原因就在於茶楼是个人来人往的地方,这里人多口杂的,说不定会听到什麽关於我身世的消息。且随著我的名声渐大,前来求医的人越来越多。我身子又不够强健,若是继续如此东奔西跑的只怕治好了别人自己却病了。无奈之下只能搬离原来所居之地隐身茶馆,只有有心又有机缘的人才能寻到我。
    “孔大哥你回来了。”我出诊回来,一进栖身的茶楼张婕便看见了我。她浅笑著接过药箱又体贴的为我斟了杯茶,“怎麽样?那孩子没事了吗?”
    我点点头扶了扶遮脸的斗笠:“出水痘,还好那孩子的奶奶有经验知道不是受了风寒,没有乱医治。不然怕就是我去也救不回了。”清甜的茶水入喉解了我的干渴,“陆风呢?怎的没见他?”
    提及陆风张婕笑的甜蜜:“他出去给我买零嘴去了,孔大哥你找他有事?”
    “没有,只是你们整日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今日突然不黏在一堆了有些奇怪。”我揉揉额角打趣张婕,站起身却是晃了晃,“天气太热有些受不住了,我先回房斜著,晚膳时就麻烦你来唤我一声。”
    “这是自然,不过孔大哥你可记得今日是什麽日子?”张婕对我眨眨眼,“若是答不出来今夜可要罚你三杯。”
    什麽日子?我支著下颌努力回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有些哭笑不得,我伸手敲了敲张婕的头:“你们成亲……已经一年了啊……”
    张婕与陆风是我一年半前救下的苦命鸳鸯。他二人从小一块儿长大,更是指腹为婚。谁知道张婕十岁後她亲娘病重去世,她爹续弦却娶了个母老虎。在张婕十六岁本该与陆风完婚的年纪,她後娘竟然为了钱将张婕卖给了当地一大户人家快病死的男人做冲喜的媳妇。
    陆风上门却被张婕後娘用扫帚赶了出去,张婕一时气愤竟然与陆风私奔。但那大户人家急著冲喜是大派人手四处搜捕,无奈之下两人竟在山上服用砒霜殉情。
    还好那时我入山中采药,这才将两人救活过来。至於最後我出面将那大户人家的儿子给治好了,诊金便是张婕恢复自由身,也是那一次我的名字就在杏林之中传开。
    而自此之後张婕与陆风便跟著我了,他们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要我当他们的主子,一辈子伺候。我说不过他们,也只有让他们去了。但话又说回来了,如今我生活与茶楼的生意都是他们在打点,我确实轻松许多,有更多的时间外出打听自己的身世。
    回了自己的卧房,我揉著两条酸痛的腿──看样子天气又要变了,休息片刻後还是将药熬上,不然今夜怕是难以入眠。
    抱著棉被我睡的极不安稳,突然一声炸雷将我彻底唤醒。我翻身而起看见窗外狂风大作,瓢泼大雨砸的房檐吭吭直响,好些雨珠子更是飘进屋内将我床边的那方上好的红木茶桌给弄湿了。
    “孔大哥你醒了吗?”门被推开,陆风披著蓑衣弯著腰似乎是怀里有什麽东西。
    “醒了,这雨下了多久了?”我皱眉伸手在腿上按压著几个活血的穴道,企图减缓疼痛,“这天气,看样子今夜我是睡不踏实了。”若只是下雨还好,腿痛用汤药镇了就行,但我睡眠浅薄加了雷声……唉……
    陆风将怀中的东西放下,苦涩的药味顿时在小小的房间中弥散。他将窗户关了,这才解了蓑衣:“才下一会儿,我替小婕买零嘴回来就发现天色不对,就把药熬上了。若是怕雷声骚扰要不要我在去给你泡壶安神茶来?”
    我点点头有些感动:“如此就多谢了,陆风若是没有你与张婕怕我的日子就没有这般好过。”他们都是极好的人,朴素大方。细思起来其实他们早就还够了我的人情,如今是我欠了他们。
    陆风憨厚一笑,他用手挠头:“这不都是应该的吗?若是没有孔大哥你我和小婕怕是只能在地府做鸳鸯了,哪里还有如今这般惬意幸福的日子。”说到这里陆风眉头皱了皱,他搓著手有些犹豫,“那个孔大哥,有件事儿我想问问你……小婕她……她这几日似乎有些不舒服。我说让孔大哥你给看看,可是小婕怎的都不肯……”
    不舒服?我看小婕她红光满面的不似有病痛的模样啊?
    穿鞋下地,我饮下汤药後才开口:“怎样的病症?说来听听。”
    “哦……小婕她最近早起时总是反胃呕吐,可是吐出的都是些清水,还爱上吃酸甜的东西。今日就差我去为她买了一堆的山楂梅子,你说这是怎麽回事啊?”陆风搓手的动作越来越快,看的出很是担心。
    愣了一愣我便笑开,拱拱手我道:“恭喜恭喜。”
    这下换陆风愣了,他抓著头:“何喜之有?孔大哥你莫开我的玩笑。”
    “如果说你要当爹了不算喜事的话,那我便是在开玩笑了。”晨起呕吐,嗜酸,厌腥,这些都是怀孕初期的反应。想当初我……我……我怎麽的?!
    头似乎挨了重重一棒,那个孩子……我的孩子……是我生的!不会错,我记起来了,那种呕吐过後的虚软,吃到梅子时候的满足……这些……我都曾经历过……
    “孔大哥?孔大哥你怎麽了?”陆风呆愣过後便是狂喜,可瞥见我木头似的杵在原地便伸手推了推我,“脸色怎的如此难看?莫不是腿痛的厉害?这药……是不是火候不好减了效用?”
    回过神来我勉强扯动嘴角:“不,不是药的问题。”深吸口气我拍拍陆风肩膀道,“既然你要做爹了就快回屋陪陪张婕,今夜就你们两人好好处处我就不打搅了。”
    陆风动动嘴担心在眼中一览无遗,但他跟了我这麽久也明白我的脾性。若我不想说的事情是怎麽都撬不开我的嘴,於是他摇了摇头出了门将一室安静留给了我。
    听陆风的脚步声渐远,我强撑的平静才豁然崩塌。跌坐在椅子上,我揉著额头苦笑──我早就知道自己生产过了,但是知道只是一种意识,如今突然之间将那种本来只有女子才能体会到的感觉回想起来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且想起来後我便能确认了,自己在找的那人……定然是个男人……自己原来真是个断袖?
    这个念头让我忍不住蹙眉,这两年认识的所有男子的面孔统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却没发现那张脸会让我觉得心动。莫不是撞了头还将自己的嗜好也该撞变了?
    多多少少明白过来为何总是查不到自己的身世了,想如我这般已男子之身生育子嗣怕是别人都会将我与我的孩子视作怪物。说不定我落江一事和这个还牵扯上了关系,也就是说我的千方百计被掩盖的存在,就是真有人知道什麽也不会说吧……
    叹息一声,突然觉得前途渺茫竟然生出了几分退却的意思。可也不知怎麽的,骨子里就是有那股倔劲儿和坚持。在心里挣扎了半晌,最後还是决定继续查下去,无论结果如何,毕竟我想见那个人……很想……在梦里百转千回的只想再见上一面……即使只有一面……
    帝陨121(故人?故人!)
    果真如我所料,即使喝了药也服了安神汤我仍然是睁眼到天明。
    叹了一声我放弃在塌上浪费时间,起床叠被梳洗完毕後准备到茶楼用些早膳就去昨日看诊的那户人家看看。出水痘这事可不算小,多去看看也是好的。
    刚打开门一个人影就迎头撞了上来,我吓了一跳连忙撑住来人。待看清後我忍不住骂道:“都是要当娘的人了还这麽冒冒失失的,若是不小心摔了怎麽办?”
    “别说这个啦,孔大哥你快到前面儿来,好多受伤的人等著你医治呢!”张婕一把扯了我的袖摆就往茶楼走,她边走边念著,“昨夜雨下的极大,泡软了山上的泥滑了坡。刚好有队运粮上前线的士兵路过,伤的伤死的死。咱们镇里的老百姓都出动帮著救人,但人手还是不够。”
    山体滑坡了?!
    诚然,在这山里只要雨下的大有经验的人都不会出门,因为随时都会遇见上体滑坡的事儿。可这军队运粮是片刻不能耽误的,所以才冒雨前进,谁知道好死不死的就碰见了这茬倒霉事。
    还没踏进茶楼就听见纷乱的呻吟,凄厉的,压抑的,还有不少的哭声听的人心酸。
    “孔大夫。”镇长见我到了连忙迎上,他对我拱拱手,“实在是不好意思,镇上各个医馆都已经满了,我们只能将这些受伤的军爷送到茶楼来,还请您发发慈悲救救他们。”
    镇上的人是懂我的,明白我开茶楼就不是想用医术谋生,也懂我身子不好不宜过於劳累。所以若不是什麽急症恶疾的也不愿意来麻烦我,且我收诊金又收的奇怪,於是镇长这番话说的是兢兢业业,生怕我会拒绝。
    说实话昨日天气骤变让我到此刻两腿还酸痛不已,加之我又一夜未合眼心情与精神都不是很在状态,若是平日我定是不予理会的。但这士兵却是要上前线运送粮草的,若是不出手让前线的将士都饿了肚子难保不会打败仗。
    点点头让张婕去取了药箱,我挽了袖口就开始挨个儿的为满地伤病治疗。
    一圈儿下来我愕然的发现虽然这些士兵都受了伤且轻重不一,但最严重的也不过是手脚骨头被砸碎了,还没有什麽伤到奄奄一息,回春无力的人。
    “好了。”我站起来眼前突然发黑,左右摇晃一下是陆风在背後撑住了我。我对路风点点头,“多谢。”复而转头对镇长说,“都不是很严重,只是有几个失血过多或者被痛的厥过去了。只要每日换药再用柳枝固定,几个月後骨头便能愈合。”
    听我如此说来,茶楼里一阵嘘气声看来都已经安下了心。他们连连向我道谢,有几个还喜极而泣。这也难怪,他们都是身强力壮手脚健全的汉子,谁都不想将来缺胳膊断腿儿的生活下半辈子。
    陆风扶我坐下又端来温水让我净了手:“孔大哥你脸色不好,要不要回房休息下?”
    我点头却突然又想起了点事,我转头问最近的一名士兵:“看你们的服饰应该都是运粮的普通士兵,怎的没见你们的头头?莫非是遭了不测?”
    那士兵摇摇头一脸的担心:“没有,陈将军自山泥冲下的时候就一直在事发地指挥营救和抢粮草,此时此刻怕还在那儿。说来我们几乎没有死亡还多亏了陈将军,若不是他耳力好怕我们早就埋进山泥里了。”
    将军?怎麽运送粮草的事情还要劳动将军这麽大官职的人吗?我心中疑惑,但也觉得那陈将军值得敬佩。可无论如何从事发到此时大概也有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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