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华夏的高校不同,实行快乐教育的日本高中,大部分只有两节课,偶尔也有一节课的,天音作为偏差值较高的名校,在这方面也没有太大区别,当三点的放课铃声响起之后,学校便放学了。
    当然,除了极少数归宅部的学生,绝大部分人都不会立刻离校,因为还有社团活动。
    日本高校之所以放学早,也是因为社团占了很大的比重。
    有些社团,比如梦想着去甲子园的棒球部,或者想要参加关东大赛甚至进军全国的吹奏部、麻将部,乃至所有心怀梦想的社团,他们甚至会练习到很晚,直到19:30的闭校时间,学生们才会清场离开。
    当然,像乃木星璃这种没有梦想的家伙就不在此例了,放课铃响起之后,她就独自离开了教室,来到社团大楼,推开了游戏部的大门。
    此时,陆天正坐在曾经只属于乃木星璃的专座上,敲打着键盘。
    那面镜子也被放到了社团教室的中间,就像展览中的油画一样。
    乃木星璃没有打扰他,而是走到旁边的柜台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茶……
    “给我也来一杯,谢谢。”
    于是,乃木星璃又用一次性杯子泡了杯红茶,放到陆天面前的桌上,然后自己捧着专属茶杯,一边吹着热气,一边走上前来,看着那块半透明的电脑屏幕。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即便是以乃木星璃的智慧也不能尽数阅览,她知道这不在自己的专业范围内,看了一会后,就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拿出背包里的平板电脑。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天终于敲下了最后一个按键,狠狠的喝了口红茶。
    乃木星璃抬头,看着他如释重负的表情,“搞定了?”
    “嗯。”陆天点头,敲代码这种事情他一开始就会的,曾几何时,他还幻想过进入一家游戏公司当个全能程序员,敲出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游戏,然后再找个漂亮的插画师当老婆……但在意识到自己的社交恐惧症几乎无药可治后,这个计划就只能放弃了。
    不过敲代码的本事他一直没有丢下,数据化之后,对于信息数据的接收能力也几乎超越了计算机,再配合上这台虚拟电脑,单说敲代码,他可以说是天下无敌了。
    当然,他想要绕过游戏系统,去鉴定出那面镜子的来历,陆天本身也没有多少把握。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了,几个小时的努力,总算是有了个不错的结果。
    他将信息进行汇总,微微旋转屏幕,让乃木星璃看得更加清楚。
    【道具:越界之门】
    【可让人穿行于游戏世界与现实世界的神造之物……数据缺失……无法在游戏世界使用……门的碎片数据缺失……穿行记录可查看。】
    【状态:开启中(可关闭)】
    【是否查看穿行记录】
    【是/否】
    就这么一小段的内容,却让陆天足足敲了近一个下午的键盘。
    “很多数据无法查证,但通过零碎的资料不难发现,这面镜子其实是神灵的造物,根据陆幽的说法,很久以前,神灵感知到了某种危机,于是创造出了元世界,也让一部分停靠进入了元世界生存,而这面镜子可能就是让普通人能够进入元世界的通道。”
    乃木星璃看了两米高的镜子一眼,“所以,它才无法在游戏世界中使用?”
    “没错,如果放在游戏世界,它应该就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只有来到现实世界,它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功能。”
    “这么说来,大岛部长拿到它并不是偶然?”
    “是偶然,也是必然。”陆天摇摇头,也不知道该说大岛部长幸还是不幸,“按照这面镜子的设定,元世界里的人在得到它之后,必然会想办法把它送到现实世界来,可连他们自己都很难过来,那么最好的工具人当然就是玩家了。”
    “一旦有玩家发现它可以被带出副本,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会带出来看看,大岛部长只是恰逢其会,但就算没有大岛部长,也会有中岛小岛细岛。”
    “你觉得是谁?”乃木星璃看向陆天,她的意思是,谁把这镜子放到副本里的?
    陆天微微皱眉。
    他心中的第一个人选当然就是墨提斯,也就只有墨提斯能够轻易做到这种事情了,毕竟,她可是连自己的稀有度都给改了。
    不过,墨提斯有能力做到,却未必会这么做。
    墨提斯作为元世界的管理者,还特地组建了执法队这一暴力部门,用来制裁元世界的【罪犯】,很明显,她本人应该倾向于让现实世界和元世界维持相对的稳定,让元世界的超凡生命大规模的入侵现实世界,应该不是她乐于见到的事情。
    即便陆天将墨提斯视为敌人,对这客观事实也无法视而不见。
    那么,除了墨提斯以外,还有谁有能力……或者说,有动机去做这件事呢?
    “自由之殇!”
    两人目光相对,想法竟然出奇的一致……当然,不一致也没办法,毕竟以两人现在掌握到的情报,也就只有自由之殇这个组织有动机了。
    “不过,作为穿越两界的门,这面镜子会不会太小了?”
    乃木星璃说道,两米高的门其实也不算小了,绝大部分人都可以正常通过,她家卧室的门差不多也就这么个大小,可这到底是穿行两界用的诶,就连镜子的宽度,连相扑选手都挤不进去,而在神明尚存的时代,肯定会有更加庞大的生物,比如说……龙什么的。
    如此一对比,这面镜子就显得相当小了。
    “只是碎片吧。”
    陆天回答,在他调查出的数据里出现了碎片这个词,合理猜测,这面镜子应该只是越界之门的一小块碎片,但关于这部分的数据,他怎么也查不出来。
    “暂时不说这个,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打算先听哪个?”
    乃木星璃往屏幕上瞟了一眼,好消息应该是这越界之门可以关闭吧,“你直接说坏消息好了。”
    “呵呵。”陆天笑了笑,调戏失败,也不再卖关子,伸手点开了穿行记录。
    【当前穿行记录:贪鬼、嗔鬼、痴鬼、慢鬼、疑鬼、陆天、乃木】
    【当前往返记录:陆天、乃木】
    【备注:当记录大于十以后,最多保留十条】
    乃木星璃顿时脸色一变,五毒都跑出来了?!
    往返记录里没有五毒,显然,它们在跑来现实世界后,就没有再回去。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现实世界多姿多彩,换了陆天,他也不会回去。
    乃木星璃感觉麻烦大了,五毒有多可怕,在镜中世界的时候,乃木星璃就已经深有体会,即便是她这样意志坚定的人,也会受到五毒的影响,换了普通人就更不用说了。
    “我们必须尽快消灭它们,以便它们残害更多的人。”乃木星璃沉声说道。
    “没想到你还挺有正义感的……哦,我忘了,你是个资本家。”
    陆天调笑道,他不知道乃木星璃的提议到底是不是出于正义感,但一个遵纪守法的社会,显然比一个百鬼乱舞的社会,更受资本家欢迎,只有人人都遵纪守法了,法律才能成为资本家手里的武器,用来更好的剥削平民。
    当然,如果是更不怕死的资本家,甚至还可能把鬼当做赚钱的工具。
    乃木星璃瞪了他一眼,也不否定资本家这个称呼,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很难啊……”陆天想了想,摇头道,“在我们发现这面镜子之前,五毒就已经跑出来了,也不知道它们是附体型的鬼怪,还是像活死人那样,如果是前者的话,我的探测未必管用,更别说东京那么大,它们也有可能跑出东京。”
    乃木星璃捏着下巴,“大岛部长说,这面镜子他是两天前才拿到的,这点时间,五毒跑出东京的可能性不大吧。”
    “嗯,实不相瞒,我刚才已经派出了分身,打算先从身边的人开始查起。”
    五毒当然要抓,至少也是精英怪,把它们炼化了,对自己和乃木星璃的实力都有提升,顺便还可以维护一下东京的治安,也算做点好事了。
    ……
    “呼,今天真的好开心啊。”
    傍晚五点,中学部的四人组走在回家的路上。
    “是啊是啊,今天和乃木姐姐一起逛鬼屋,真的太有趣了。”上原美佳的小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采,作为乃木星璃的崇拜者之一,今天无疑是她自上中学以来最开始的一天。
    “我和乃木姐姐牵手了。”佐仓爱杏同样满脸骄傲,“以前总是听学校的前辈们说,乃木姐姐性格冷淡,非常不好相处,果然都是骗人的。”
    “肯定是她们嫉妒,乃木姐姐明明那么温柔,就像……就像瑞穗姐姐一样。”上原美佳顶着红扑扑的小脸说道,怀念着在鬼屋里被乃木星璃牵手时的快乐回忆,她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叫做《少女爱上姐姐》的动画,心里自觉的将乃木姐姐和瑞穗姐姐划上等号。
    看她一副好像痴女的样子,樱内素子虽然有些不忍心,却还是忍不住打破了她的幻想,“乃木大人会对我们温柔,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其实是小孩子啊?”
    “素子,你竟然质疑乃木姐姐!”上原美佳顿时不高兴了,她明明是四人组里最弱气的,但现在却大声的反驳,“而且,我们已经是中学生了,是大人了,才不是小孩子!”
    “会说出这种话,才更像小孩子啊。”
    “那……那素子你也是小孩子!”
    “我当然是大人。”
    “可是我们明明一样大诶。”
    “年龄并不是区分大人和小孩的决定性因素,重要的是内心。”樱内素子拍了拍自己的关东平原,骄傲道,“我的心理年龄要比你们成熟得多,所以我是大人,而美佳和爱杏都还是小孩子。”
    “那……花凛酱呢?”佐仓爱杏不急于反驳,好奇的问道。
    “花凛酱……”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清水花凛,樱内素子想了想,“一半大人一半小孩吧。”
    “怎么会一半一半的?”
    “因为花凛酱已经有喜欢的人啊,圣子姐姐不是常说吗,只有经历过恋爱的女孩,才能被称为真正的大人,花凛酱虽然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但并没有成功谈上恋爱,所以才一半一半。”
    上原美佳和佐仓爱杏顿时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清水花凛红着脸转过头,“素子酱你不要乱说,我对陆天哥哥不是那种感情。”
    樱内素子嘻嘻笑了起来,“你们看,我都没有花凛酱喜欢的人是谁,她就自己承认了。”
    哗啦!
    清水花凛直接挥着手打了过来。
    樱内素子立刻跳着跑开。
    很快,几个小女孩就嘻嘻哈哈的打闹起来。
    玩了一会后,大家都有些累了,樱内素子也不再调戏好友,安慰道:“花凛酱,不要难过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不过是个游戏角色而已,大不了我把我的信长公借你玩几天。”
    这家伙靠着羁绊,在等级达到lv10后,还真的抽到了织田信长。
    “我不要。”清水花凛摇头,她又不是武将迷,对织长信长没兴趣。
    “对了,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却在……”樱内素子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连忙望向四人组成文科最好的佐仓爱杏,“爱杏,你知道在哪吗?”
    “灯火栏栅处。”
    “哦,灯火栏栅处,那就是在家里。”樱内素子自信的拍了拍清水花凛的肩膀,笑道,“等你回到家后,肯定会有惊喜。”
    “如果没有呢?”
    “肯定会有的。”
    “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
    清水花凛笑了笑,她知道樱内素子是为了逗自己开心才胡说八道,倒也没有真的相信。
    一段时间后,四人组在十字路口互相道别。
    来到熟悉的小区,刚走进院子,清水花凛就看到自家门口,一个男人正拉扯着妈妈的手臂,哀求道:“绪花,你听我说,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清水绪花的脸上冷漠如霜,“我跟你早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快滚吧。”
    “绪花……”
    “别再拉拉扯扯的,否则我就……花凛?!”
    清水花凛愣愣的看着。
    “爸爸?”
    这就是惊喜吗?
    不,这绝对不是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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