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无二,真是佩服您这医理学的。”
    “医理关这个啥事?作孽啊!甭管我学什么,这东西镶在墙上就没对……”魏池欲哭无泪。
    “再嚷嚷就自己去扶着墙走!”
    魏池收了口,紧紧的攀着索尔哈罕的胳膊:“上头别还有什么吓人的吧?你提前说了,免得我叫唤,我不叫则以,一叫嗓门可大了。”
    “别靠我靠得这么紧!我都要走不动路了!说实话,这屋子里就数魏大人您最可怕!”
    魏池绞着索尔哈罕的胳膊就是不撒手,索尔哈罕挣脱不开,看这人紧闭着眼睛的别扭样,便故意装作摇摇晃晃走不稳,领着魏池往墙上撞了好几次。一向风度翩翩的魏大人有些灰头土脸,但是还是固执的闭着眼睛,索尔哈罕想笑又不敢笑,憋得两腮酸疼。
    话说魏池心里害怕,顾不得数到底走了多少梯,只是跟着索尔哈罕颤颤悠悠的迈着步子。也不只走了多久,那股阴湿的空气渐渐淡了下来,感觉那光亮也到了身前。
    “出了过廊了,睁开眼吧你!”索尔哈罕点了点魏池的鼻子。
    魏池小心翼翼的撑开了眼皮――白!
    白,就是魏池的第一印象。眼前是象牙白的墙,身边是象牙白的扶手,透过那白色的巨大窗棂能看到殿宇外那些白色的,绣满了经文的垂幔。往前方的护栏走了几步,魏池才看清,自己已经到了谙达黎讷宫最高处,抬头便能瞧见殿宇巨大的白色穹顶。
    “你看,”索尔哈罕也走上前来,往下一指:“通过那个长长的过廊便能直接到达第九层,这七□层与其他楼层不同,这三层其实可以算作一层。”
    是了,扶在护栏上俯视,便能全观这个巨大的房间。除了通体雪白以外,这房间是极高的,加上头上的穹顶,便是说四层也不为过了。从这最高处向下就靠一圈一圈的环廊,这些木雕的白色环廊与蜀道上那些依山而建的栈道极为相似,都悬空着靠墙而建。
    说是‘无’倒是恰当,这个巨大的空间之中,除了那些没有任何雕花的环廊以外并无任何装饰,就连那些巨型窗棂的走向也是即位考究的,虽然这里是整个弗洛达摩宫的至高点,但透过窗子竟看不到任何其他的建筑,就仿佛这楼阁建在了空中一般。
    魏池想起自己刚才的磕碜相,忍不住哈哈一笑,握了索尔哈罕的手沿着环廊往下走:“我们下去瞧瞧,可好?”
    “好啊。”索尔哈罕回握了魏池的手,领她往下去。
    “哎,你们这‘无’的阶梯也太长了,走得我都无趣了。”比起刚才那段竖直的阶梯,这一段长了何止三倍?魏池觉得这里不过就是特高特大罢了,弄得这么白确实有点无趣:“干干净净,果然无啊。”
    索尔哈罕笑而不答,只是拉了魏池的手往下走。回环几次,两人终于下到了底层。
    “你四处看看吧,我去沏茶。”说罢,索尔哈罕掏出了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小暗门,转了进去。这是一间极小的居室,里面仅有一张矮桌,一排柜子,能沏的也只能是冷茶。索尔哈罕捏了些茶粉装入茶壶的网布袋里,又将蜂蜜和花瓣一同浸入其间。等茶浸出了味,便从小柜里取出了一套秋色的陶制茶器,将大壶里的茶水澄清,斟入了陶制的小茶壶,又取了些梅干在那小陶盘里。收拾完全之后,复打开门走回了大厅。
    出乎意料却又是意料之中,那人长身立在大厅正中,面色一改刚才的戏谑,变得恭敬有加。从四处而来的风吹动着屋外的垂幔也翻动着她的衣角和她耳边的细发。日光柔和的洒在她身上,显得那身灰色的麻罩衫也有了点瑰丽的意思。
    “你在看什么?”索尔哈罕回转了神态,问。
    “哈!有趣!”那人笑了,心悦诚服的笑了:“果然是无啊!”
    宽阔而空荡的大殿正中――一株半人高的小树迎着太阳舒展着枝脉。
    魏池冲着那撇嫩绿鞠了一躬,在那个极其朴素的陶盆边盘腿坐了。
    “吃茶。”索尔哈罕并没多问,只是将茶盘摆在地上,也在魏池身边盘腿坐了。
    魏池斟了一杯,往盆边轻轻的倾了进去:“何谓无,原来自有了有,方有了无。今天魏少湖受教了,刚才真是唐突。”
    索尔哈罕也自斟了一杯,捧在手里望着窗外:“你是我带来此处的第二人。那日那人看了这里,说:‘一棵树罢了,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魏池笑了:“何人如此大胆?竟然不怕你赏他‘爆粟’。”
    “她和你不同,”索尔哈罕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她是个极正经,极严肃的人。”
    “‘极正经’三个字好生刺耳啊!”魏池撅了撅嘴,玩笑了一句也正经起来:“我小时候想,何谓爱何谓不爱呢?爱到底是有缘由又或者无故的呢?呵呵,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如今这一株小树却让我顿悟了。如何才能是‘无’?将这楼阁建做白色便是无么?将殿内不做装饰便是无么?不允人随意来往便是无么?说到底,这世间根本就没有无,既是虚无,自然是个说不透讲不通的理了!……谁知……”魏池冲那小树一笑:“这无却是从这最寻常的有中来,就像掌管尽头的纳澜嘉喃王,有有无无,存在不在用这相依相扶的解法来解便一下透彻了。虽只是一棵小树,在此时此地为它而大费周章岂有不值得?呵呵,不知那人又是何样的一个人,让你愿意带来这禁地。”
    索尔哈罕一愣:“这儿并非是什么禁地。”
    魏池一口茶水含在口中正要下咽,咳咳咔咔的呛了水。
    索尔哈罕扑哧一笑:“此处就算是最初入寺的僧人都来得的,你别看建得高就当是我偷偷带你上来的呢?”
    魏池抹了抹嘴角的茶水很不满:“那你这么些年了,才带两个人来过,忒小气了吧!”
    索尔哈罕放了手中的茶杯,缓缓的说:“虽说个个人都能来,但也不是随便就会来这里的。各位僧人,也包括我……只会带着‘讷’上来。”
    “‘讷’?”
    “用你们中原的话来讲,便是‘有缘人’。一生能遇上多少‘有缘人?’许多人过了一世也没遇到一个能陪他上来小坐片刻的人。我已遇上了两个,真是奢侈的人生。”
    两人各自想起了各自的心事,沉默了片刻。
    “那一日,在去年的七月,我沏茶出来之时,她正拔了佩剑要斩这颗小树,”索尔哈罕先开了口:“她和你一样,也长得高高的,皮肤白白的。那一日也是一个晴天,阳光洒在她身上就仿佛是要融化她一般。不过她的眼神和你不同,”索尔哈罕侧头看着魏池:“你的眼神永远都是这么的温柔,她却老是冷冰冰的。”
    “这颗小树苗招惹了他?”魏池看着小树,心想,难道去年这里放的是棵大的?……
    “她问我,你想要什么样的国家?一个把一切智慧都纠结于探讨玄妙虚无的国家么?”索尔哈罕抱了双膝:“说罢,她抬手便要劈……不过却终究没有下手。”
    “哦?”
    “因为她到底不敢。”
    “……”
    “这又是一处你与她的不同。”
    “那人确实该砍了这一棵树……”魏池喃喃的说。
    索尔哈罕惊讶的转过了头。
    “形而上学为之道,形而下学为之器,祁祁格,你形而上了……”魏池缓缓的说:“你心中的这一棵树成了你的道标,又成了你的迷障,如若能够,必要将这迷障之树砍去才能成就大业。”
    “哦?”索尔哈罕略带不满:“愿闻其详。”
    “治国,治国之术是断然不可跳过的,祁祁格,我此言无错?”
    “这个说的是。”
    “早年我才来京城,自以为是个人才,觉得治国之术早已深刻研读了数十年,玩于掌股绝无二话。谁知……呵呵,偏偏在极富学识的翰林院之外领教了一番厉害。”
    “有趣,这倒是什么厉害?”
    魏池抬手指着屋穹:“你看这屋子,并无屋脊,如何能建设到如此的高度?”
    “这……”索尔哈罕仰起头,一时无语:“这个我确实不知。”
    魏池狡黠一笑:“我也不知,不止如此,行兵打仗,商贾漕运我也不知,祁祁格,你可知道我们有多少不知,而别的人又知了多少么?”
    “我又不是完全之神,怎能都知道?”
    “非也,”魏池摇了摇手:“当年我也如此思量,只觉得自己读精了仕途经济便能纵横天下,到京城来见识了天高海阔方才知道,我这番见识真是乡下人了!祁祁格,我问你,能够在朝堂上指点江山的是千百人,还是十人不足?”
    “这……十人不足而已。”
    “那指点江山的人物要如何判定众人都拥护的‘谬误’?没有捷径!不过是因为他有超长的见识罢了!所谓玄妙虚无的学问,也要附着在实打实的本事之上!这棵小树能让你我参悟智慧,但是仅仅参透又如何能修身治国?漠南岂止是一棵小树如此简单?”魏池饮了一口冷茶。
    “祁祁格,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呢?”魏池偏着头问。
    “强大。”
    “比齐还要强大?”
    “不必,既然魏池你能参透这有与无的关系,又如何不能参透漠南和大齐的关系?其实国与国又岂能用强弱区分?有了大齐,漠南才是此刻的漠南,有了漠南,大齐才是此刻的大齐。就如你在伊克昭山里对我说了‘难道两国就只能是争斗不休么?’这房间里的一棵小树,又怎会是一棵小树?它是一千一万的小树。胜过了大齐,那还有蕃哩呢?胜过了蕃哩还有两金呢……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国呢?就算一一胜过,难道别的国又不是图谋着胜过我们么?这样痛苦绝望的轮回又有什么意义呢?这世间本就是有千万棵小树的,怎能愚蠢的期待存在一株树木的森林呢?”
    “你方才说这世间没有独树而立的森林,是的,但你可知道这世间也并不存在和睦而处的森林!你当那些树站着不动便没有争斗么?呵呵,共存,竞争,也是个‘有无’的问题,没有竞争死斗,又如何祈求共存?漠南要有多强大?要做的也不过就是努力做到最强罢了!”魏池顿了顿:“前朝,那位一心雄霸天下的奇才,他心中只有‘竞争’‘厮杀’而无‘共存’故而其国其民其自身不得善终。既然祁祁格能够早于我参透‘有无’又怎能被平和蒙蔽了双眼,反着犯那旧错呢?”
    索尔哈罕心中一动:“你来漠南也有半年了,我国的弊端你也有了看法了吧?”
    魏池一笑:“和殿下您所见略同,”说罢,魏池敲了敲身下的白石地板:“以往我以为漠南不过荒蛮之地,今日来看了神殿才知道,不论是理学还是天工,漠南都是不弱的!只不过这些美好与先进都与世隔绝,空留下一群庸俗的贵族,蛮横的领主统治着百姓。我们来时的那些水池,用的好些汲水的工具都极富创造的,而都城里的百姓却还在用扳车扳水。你道是漠南无此智慧?不过是浪费了罢了。”
    “你说要漠南最强,但你可知这贫瘠的草原岂是一点汲水的工具可以改变的?漠南世代放牧牛羊为生。我父王极其崇拜大齐,几乎穷尽了后半生的力量来改变漠南,让她能够有那么一点与大齐相似。只是这结果你也看到了,漠南城市的活跃仅仅建立在与大齐互市的基础上,说到底这些城市全靠着齐国做着亏本的买卖才产生了富庶的子民。漠南自强……艰难。”
    “中原历经三千余年方能建起如此繁华的城市……如果仅是依靠土地丰饶就能繁华,需要等这么久么?板车需要两人同工,花费半个时辰才能够扳出一家人半日的用水,在中原,用‘鲁班轮’,仅靠一人便能供给一村人的用水,要算上附带捣出的米、磨出的面,漠南要出几个人、花多少日才能比得上?中原的城市不是空中楼阁,这变就是从一点一滴而来的。”魏池团紧了双手。
    “……”
    “前漠南王艰辛了二十年,远远不够,他的那份坚持你既然理解了就不该质疑。漠南幅员辽阔,百姓又过惯了放牧生活,那些贵族统领也不将朝中的大臣放在眼里,说这改革难,还真难。但那些新城,如锡林郭勒已,经有了几分城市的模样。相较那些依旧是部落的地方,这些新城更能够吸引牧民和商贾,这便是你父王的功绩!”
    “终究还是毁于一旦。”索尔哈罕知道魏池不过是就是就事论事提及于此,但心中还是难忍不快。
    “因为锡林郭勒太年轻,而王家军又太可怕,你没经历过战争,也不知道齐军攻城的份量,锡林郭勒的表现,真的不错了。”
    “可是,终究还是不敌对么?漠南无论如何也追不上大齐,这就是我揪心所在,也是质疑所在。全力修建一座不够坚固的城堡还是继续游牧的生活?其实很难选择,要知道漠南游牧之时从未被中原战胜过,蒙羞也是从父王弃牧从耕开始的。”
    “游牧的漠南有什么打头?说得难听些,打仗也就是图个好处,早些年的漠南有什么值得抢的?也就是近几年才繁华了些,皇上才有理由说服内阁同意出兵。你当这是招祸么?我倒不这么认为!齐国愿意来打仗了,反而证明漠南开始强大了。”
    “……在贵国的打压下,很快也就要曲终人散了!”索尔哈罕捏紧了手中的茶杯。
    “哈哈,”魏池一笑:“总不能因为要被打就甘愿走回头路过苦日子吧?”说罢,魏池压低了声音:“我们那皇上是个极其好大喜功的人,先皇做不到的,他便偏要去做!朝中的大部分人都不待见这次出征!要不也不会拖到今日!漠南想要站定身子和齐国平等的交涉就一定要站在和齐国同样的高度上!要到达那个高度,继续游牧的制度是行不通的!分娩定有镇痛!岂能在此时忧郁不前而浪废了前人的牺牲?”
    索尔哈罕沉思片刻:“你是大齐的臣子,怎会对我说这些?”
    “我是大齐的臣子才会对你说这些,只有皇家的家奴才巴望着这世上仅有陈家荣耀!”魏池严肃了起来:“儒,讲的就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天下要平则必要实力均衡,强弱悬殊不打都难!我不过是个平民的出身,自幼就生活于市井,老百姓想要过的就是富足安康的生活,这生活不是皇族上赐的,也不是哪个英雄搏来的。这生活是靠十万小吏,百万商贾,千万工匠,亿万农人依律而为才有的。这千千万万的人中自然也有漠南的百姓,两金的百姓!如果南北两地交流便利,北边的羔羊牛腩能运到南京贩给当地的酒肆去招待客人,江南的丝绸瓷器能运到乌兰察布装饰寻常百姓的家居,又有什么值得拼上性命去做强盗的呢?”
    “你说的争斗存亡也是这个道理么?”
    魏池点头:“继续做牧人何等容易?每年春冬去周遭抢劫一番便能勉强温饱一年,可是长此以往,漠南终究是野蛮,不入流。如今弃牧从耕似乎是劫难重重,但前景却是人人小康,国富民强!”
    索尔哈罕注视着眼前的小树,笑了:“也许你说得对,只有漠南也强大了,天下方能真太平。虽然你的言辞之中也有我不认同的,但今日一番交谈也让我心中明朗了许多。我和你不同,自幼长在深宫之中,每日思索的便是各派贵族的阴谋较量,那些大论调也空读了,误解了治世的真道理。不过……你也过于天真,忽视了朝廷争斗中灰暗的部分,要知道人为私欲而动,改革要遇到的牵制实在是大得你难以想象。”
    魏池讪笑:“所言极是,如果我稍有两分正视这灰暗,就不会从一个御赐探花沦落到如此地步……”
    索尔哈罕偷撇了魏池一眼,心中一丝错愕,细细品味了魏池那一身被谦卑深埋的傲气,这番圆滑又是经历了何样辛酸的打磨才练就的呢?
    “我与那人极有缘,说来他也算是我的‘讷’”魏池指了指眼前的小树:“也许人人心中都有着样一棵树,即是目标又是魔障。他也是挥刀一个虚砍去了浮华,将最本分的珍贵留在了我手中。我那京城的好朋友说我在这两年里变得厉害,变得不那么夺目,变得俗气了许多。呵呵,但也因为这样,我才能够平安留在翰林院两载,撑到了如今的转机。依着我以往的性子,早不知做了哪派的言官,死了几回都有了!祁祁格,你那‘讷’也不过是要挥去你的魔障,你和你父王不同,他做不到的你一定可以做到,是该到了漠南百姓摆脱奴性变得自信豁达的时候了。至于草原,既然是土地,能养活牛羊马匹的土地怎会穷了上面的百姓,将束之高阁的智慧播撒出去,天地必然焕然一新。漠南会因你们忽达一族的坚持变得富饶,然后和齐国一样的强大!你说的变数……你便是这变数!”
    “你给我描绘了一个很美好的未来,美好得……有些让我炫目了。”索尔哈罕仰面睡在地板上:“对于漠南,你想了很多……”
    “是的,这半年我想了很多。可惜我不是一个打仗的料,每次王将军,杜参谋指点我作战要领的时候……我却在想,要是此处添一处水渠,彼处多一个风车,山坳再修做梯田,这里将会多么富饶!我真的不是一个打仗的料……”
    “你是一个好县令。”
    魏池也躺倒下来:“你呢?”
    “啊?”索尔哈罕合上了双眼:“我是一个战士,孤独的战士,找不到正确的出路。”
    “你会找到的,”魏池握住了那只手:“而且也会找到同志,找到那条路,通往你理想国的路。”
    “好像,这条路上有你。”
    魏池颔首一笑,将那只手握得更紧了些:“只要你勇往直前,我们定会相遇。”
    作者有话要说:压力很大。本文虽长,但却并没多少空间描写政治人物的内心想法,除了此处,第二卷末还会有一次机会。所以根本不敢随意啊!
    可惜好像还是讲得不是很清楚。
    概括一下:
    魏池的观点:请你们坚定的走改革之路,大力发展生产力,改善民生。
    女王的观点:官场黑啊!我很迷茫。
    魏池:我也迷茫……但是我是个有志之士,并不是个庸俗的权利追逐者。
    女王:我也没有独霸天下的爱好,我的志向与你相同。不过,我怎么知道我不是一个自作聪明的跳梁小丑呢?历史上这样的疯子很多。
    魏池:我想,唯有持之以恒的学习才能避免如此,另外还要做到不偏科……
    女王:晕!这不是人干的活儿啊。
    魏池:所以一个国家出不了十个啊?
    女王:你想得这么深入,很牛啊!
    魏池:牛毛!我要真牛早就升官了,怎会跑到塞外喝风。
    女王:说来也是,你丫理想主义狂,对于腹黑完全无招架能力,官场loli,你好。
    女王:loli,你是我志同道合之人么?
    魏池:我们会变成御姐,然后相遇。
    (千爸:两位请低调……)
    之前那些哲学啊啥的,主要是想表现一下这两个姑娘除了喜欢耍嘴皮子长得水灵以外,大脑沟回也还是有点深度的,而且本质都是唯物的人,不迷信权威的人,不是偏执狂。
    谢谢诸位的支持,我实在是没能写清楚啊……伪历史果然不如真的……希望不要白到大家~
    诚恳的跪求建议一万遍3w_fuwenwu_me
    ☆、第四十四章
    44【建康六年】
    阳光透过巨大的窗户洒在两位年轻人的身上,这处神秘的宫室将世间的喧嚣隔开,静得让人耳朵发痛。沉默的时候,宫宇中浑厚的钟声再度回响。
    索尔哈罕睁开眼睛,翻身坐了起来:“你也不饿么?”
    魏池动也不动:“早饿了……”
    索尔哈罕哭笑不得,踹了躺平的那位一脚:“那还不快起来!”
    “饿得动不了了……呀……”魏池拿手盖住肚子:“为了不破坏刚才那高格调的氛围……我忍太久了。”
    “哦……既然这样,我先走了,”索尔哈罕站起身,拍了拍衣角:“一会儿,就请魏大人独自去走黑楼梯吧……。”
    魏池一个‘黑驴打滚’扑住了索尔哈罕的腿:“我走,我走……”
    索尔哈罕抬手拍开了魏池:“魏大人,你该不会是真怕吧?”
    魏池撅着嘴:“为什不能是真怕?我又不是真男人,有一两样害怕的东西也不奇怪!”
    因为早有所备,所以一进门洞魏池就闭上了眼睛,闷头赖在索尔哈罕身上。索尔哈罕虽说个子也不矮,但还是略逊于魏池小半个头,魏池一穿上官靴两人就差得更远了。被这么个高个子搂着腰,感觉实在是奇怪,魏池又闭着眼睛,晃晃悠悠迈不出步子,为了别真的从楼梯上滚下去,索尔哈罕只好反手楼了魏池的肩:“你这人,烦不烦啊!”
    魏池感觉索尔哈罕反手扶了过来,哼哼两声,小人得势的模样,把眼睛闭得更紧了。
    索尔哈罕感到一丝别扭,其实更多时候,魏池是风度翩翩的。因为年纪不大,五官还真有点雌雄莫辨的味道,和她共处期间,除了极个别的时候看她装装傻,平日依旧是个‘大人’做派。特别是她认真做事的模样,自己都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个真女人,总觉得那样专注严肃的神态不该是一个女子应有的。
    幼年虽是长在深宫之中,但课业却是跟着两位王兄在一处。看了书堂的课授,再比比身边的女玩伴,女仆人,觉得女子就该如这样,男子就该如那样。自己心怀大志,霸气似乎有一些,但和魏池并无一丝相同。也许正是她谈吐间的那种男子特有的风格掩饰了面貌上的秀丽,让人觉的美则美矣,断乎不会不是个男人。
    “你从小就是做男孩养的么?不会一天都没当过女孩子吧?”索尔哈罕想到这里,脱口而出。
    “嗯,好像是……”魏池晃了晃脑袋:“太小的时候不记得了,不过自打五岁进了书院跟了我那老师,我似乎确实一直充作男孩在过日子。”
    “哦……”索尔哈罕应了一声,借着昏暗的灯光看了一眼魏池那细细的眉脚,想起她犯傻和自己胡闹的样子,也算有那么几分小女儿的姿态,本来觉得有点尴尬的手又自然了些,扶稳了那人的肩,一步一步往下走去。
    两人终于摇摇晃晃走到了铜门前。
    “到了。”
    “到了?”魏池立刻松了手,精神抖擞的站直了身子,恢复了往日的神态。
    看那人一本正经的虚伪姿态,索尔哈罕忍不住想吓唬她,正在琢磨着,却听到“咕噜”一声长响在楼道里面。
    魏池看索尔哈罕笑到不行,顿感一丝无奈:“好了好了,走吧,你一个名门淑女笑成这样成何体统。”
    “少说我!你这个名门淑女的肚子又是何等的不成体统?”索尔哈罕好不容易直起了腰,一个劲的揉着。
    魏池隙了隙牙齿:“我哪里算什么名门?我就是个草堂淑女罢了……刚才草料不足,故而如此。”
    索尔哈罕忍不住去拧那人的嘴:“好不容易松了口气,你可别再逗我笑了!”
    等两人匆匆赶到膳堂,许多人已经就座领茶了。这里并不相同于北殿那边的膳堂,那边随意许多,可以随意入座。这边估计是正餐所用,大家需要集体诵经后方能一同开饭。索尔哈罕引着魏池进了一个厅。厅能坐三百人的样子,看那些人的模样神态都是有身份的,除了一两位和自己一般身着灰袍的‘众生’以外,其余的全是僧人打扮。索尔哈罕做了个眼色,魏池便向着那几位‘众生’身边的空位去了。才入座,一个小僧人举着铜铃走到大厅正中,摇了一下。魏池学着旁人的样子,将小几上的碗碟一并五个排开。从中门走入了几位抬桶的僧人,将膳食一一舀如个人的碗碟里面。魏池虚晃了一眼,多是些炖菜,和昨天晚上的吃食差异不大。
    虽然大厅有三百余个座儿,但不知为何,除了上首的位置坐满了以外,还有一半的位置空着。几个和尚很快分好了饭食,默默退了出去。那位为首的老僧人接过了小僧人手上的铜铃又摇了一下。四周的人纷纷用手蒙住双眼颂起经来。
    这个魏池明白,蒙住眼睛是要感恩圣灵的意思。魏池也赶紧学着那样子,可惜并不懂漠南经文,略一想,唧唧咕咕的把《三字经》背了一段,当是力不从而尽心了。
    吃饭期间,大厅里没人说话,魏池也不知道具体的规矩只好一边学着一边吃。后来为首的那些僧人离了场,旁的那位‘众生’偷偷靠了过来:“这位先生真有趣,背得却是《三字经》。”
    魏池一边喝着汤一边笑:“见笑了。”
    “想必,大人姓魏……是么?”
    “正是。”
    “大人若要续饭,可轻轻扣桌。”那位站起身离了席:“我是e卜呐家的族长,幸会。”
    魏池略微一拱手:“幸会,他日相见详叙。”
    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魏池心想这个e卜呐家不就是当年让礼部极头疼的那个漠南皮毛贩子么?中原哪需要那么多的羊皮?碍着两国合约的面子,礼部不得不四处通融,吃了不少夹缝气,打心眼里讨厌着这家漠南贵族,有事没事都要写些资料抨击这帮人。呵呵,该不会是想借着自己的面子去套近乎吧?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可怜白费心了……魏池轻轻摇了摇头,敲了敲桌沿儿。
    出了膳堂,早已不知索尔哈罕的去向,冒然问肯定是不行的。魏池便向着大殿外走,刚走到门口便与上那位给自己递‘灰袍’的僧人。那位僧人走上前,恭敬地帮魏池把灰袍解了,往身后的一间小房一让:“请大人在此稍后。”
    午时将近,魏池才看到索尔哈罕换了一身便装,从大殿内走了出来。魏池好奇的探了个脑袋,看那些信徒们纷纷跪在地上抚摸索尔哈罕走过的地板。
    “不可思议。”魏池忍不住偷偷说。
    索尔哈罕并不搭理她,只是做了个请的姿势。
    两人出了谙达黎讷宫往更南的地方去了。越往南,路越崎岖,走了一阵便见不着石阶了。索尔哈罕牵了魏池的手往那看似无路的草地上走去,走了越半个时辰有余,魏池惊讶的发现这些山坳里竟然布满了一个个的泉眼。出泉的地方被围出了一个个圆形的池塘,腾腾的冒着热气。
    “哟!哟!”魏池摸了摸那池边的石头:“还真挺烫的。”
    “别乱碰,有些可烫了呢!”索尔哈罕将手中的方盒塞到魏池手里:“闲得慌就拿着这个,我手都酸了。”
    索尔哈罕并没停留在这片泉眼之中,而是领着魏池往更南边走。等那些泉眼都被抛在了身后,眼前就是一个深深的山坳了。索尔哈罕指了指脚边的泥梯,领着魏池往里走。到了谷底,脚下竟然不是泥地,而是细沙的了。索尔哈罕捋了捋袖子:“瞧见那个山洞了么?今天就是要带你去那里。”
    越往山洞的方向走,沙越细,走到洞口往里瞧,并不阴森恐怖――这是一个很浅的石洞,石壁光滑,洞内有一个泉眼汩汩的往外涌着泉水,因为洞口极宽又高,那一片泉水被阳光映得磷光波澜。索尔哈罕坐在那卵石砌成的池沿儿边上冲魏池招手:“你傻乎乎的杵着做什么?过来过来,把这个盒子放在这石头上。”
    魏池才放好,就惊讶的发现――这位公主殿下竟然自顾自的脱起了衣服。
    “喂喂!”魏池嚷嚷。
    索尔哈罕并不理会这位大惊小叫的魏大人,从那盒子里拿了一条纱巾,裹了头发,将自己的里衣也解了开:“你还杵着?脱呀?”
    “脱呀?”魏池傻了。
    索尔哈罕冲着那池水努了努嘴:“带你走了那么远,就是要在这里洗澡的,难不成你要穿着你那官服一起洗?”言语间,索尔哈罕已经脱了个精光,自己往池水里去了。
    看索尔哈罕舒服的样子,魏池有点尴尬,长这么大还不曾真见过谁赤身裸体。脸红过后又想,自长大以来……也没人见过自己赤身裸体呀。
    索尔哈罕并不劝,只是舒舒服服的自己泡着,泡了一会儿,听到身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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