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大多随行在圣上的帐篷之内,离的不远,有守夜的,见她过去了,知晓殿下又不舒服了,便配了两副药交给了她。
    姜绾绾就露天而坐,手里拿着个小铺扇,边熬边瞌睡。
    面前就是巍巍高山,连绵的山脉远远望去一眼望不到尽头,这样的地形对长久生活在安逸舒适的皇城根的达官显贵们是一种未知的恐惧,于她而言却不困难。
    因此她也不是十分着急,做了两手的准备,只是若真要从山中走,怕是要辛苦袭夕一番了。
    端着药碗回了帐篷,里面还在一声声的咳着。
    见到她,依旧没什么好脸色。
    娇生惯养长大的皇子,莫说生病了,便是最盛气凌人之时,都是被人千依百顺的捧着的,哪里当众受过这等气。
    姜绾绾轻轻笑了下,温声细语的哄:“先前是绾绾说错话了,殿下莫要与绾绾一般计较了,嗯?”
    容卿薄却只闭着眼假寐,冷冷赶人:“出去。”
    “这药都熬好了呀,殿下先把药喝了吧?”
    “不喝,出去。”
    “殿下明日还要去狩猎呢,带着病可不方便。”
    姜绾绾说着,轻轻去推他:“快些呀,药还是趁热喝了效果好一些,来……”
    容卿薄不轻不重的拍开她的手,淡淡道:“王妃当本王是什么?不高兴了什么呛人的话都信手拈来,后悔了又在这里装模作样做乖顺状,三岁小孩子都不是这么哄的。”
    三岁孩子都比你懂事。
    姜绾绾心中冷哼,面上却只得越发乖巧:“殿下说的是,绾绾知错了,来,先把药喝了。”
    “不喝,出去。”
    “……”
    姜绾绾忽然生出一股想把药直接扣到他脑袋上的冲动。
    默默良久,只得将药放一边:“那药我放这里了,殿下记得喝。”
    说完,起身便向外走。
    手指不等碰到帘帐,身后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
    她咬牙,默默收回了手,转身无奈道:“殿下若实在气不过,不如就像刚刚打月骨那般打绾绾一顿解解气吧。”
    容卿薄转了个身背对着她躺了下来,也不说话,只咳。
    再这么咳下去,好嗓子也给咳坏了。
    想了想,便靠过去,站在床边宽衣解带。
    容卿薄显然听到了她的动作,咳声渐渐弱了下去,背对着她的身形无声的绷紧了。
    然后感觉到她从身后贴了上来,滑腻白皙的手臂滑过他的腰身,轻轻的抱紧了,问:“这样哄呢?能不能哄好三岁小孩子?”
    容卿薄没动,撑在身前的手指无声蜷曲。
    姜绾绾小脸靠着他肩头:“要不要再给殿下唱一个摇篮曲?事先说好,我唱曲儿可不好听啊……”
    容卿薄忽然转过身,反手将她抱在了怀里,恼恨道:“我不过是病了不舒服,叫你照顾一夜也是错么?你生病时,我不也是衣不解带,不分昼夜的照顾你了么?”
    “是是是,我错了我错了。”
    她好脾气的笑:“殿下心胸宽阔,体贴周到,真是叫我这个没心没肺的人汗颜惭愧了。”
    她毫无底线的认错,又乖又甜,总算浇灭了容卿薄心头的怒火,一低头,狠狠咬了她肩头一口:“不许有下次了,知不知道?”
    “知道了。”
    她疼的皱眉,却还是忍着没挣扎。
    也不知他从哪儿来的这习惯,似乎每次惹他生气了,这肩膀都要挨这么一下。
    好在也没下死口,齿印过些日子也就消了。
    一口一口的喂他喝完药,容卿薄非但没有要好好休息一番的打算,反而越来越不安分,姜绾绾躲了几次没躲开,索性由他去了。
    左右也就最后一次了。
    她尝到他唇齿间淡淡的草药味道,半分苦半分涩,偏偏不见半点甜。
    意乱情迷间,听到他在耳畔一声一声的叫她的名字,带着沉沦的气息。
    姜绾绾想,若不是一次次无意中听到他心底深处的那些算计与谋划,会不会就真傻傻的,落进了这张温软的陷阱里,像庞明珠那般,如素染一样,不可自拔。
    翌日一早,姜绾绾是在一阵极度的烫热中醒来的。
    她甚至都不用去碰他的额头一下,就知道他一定烧的更严重了。
    忙起身穿衣,期间试着叫了他两声,倒是还有意识,只是含糊的应着,便再无其他的话了。
    她立刻出去叫了大夫过来,一番手忙脚乱的折腾,近中午时分才算退了烧。
    圣上那边约莫是知道了,派了贴身的太监总管送来了许多补品,只是人还要应付着草原来的贵客,无法亲自过来。
    姜绾绾深知不能再耽搁了,于是趁容卿薄还未醒来,主动提议替他参与狩猎宴,不能叫人笑话了东池宫去。
    一行人不敢应声,只得央了总管太监回去禀明圣上,不久便回来,说圣上闻言,夸赞了一句巾帼不让须眉,特许摄政王妃代摄政王参与狩猎宴。
    但一个主子顶多带两个仆从,跟在身后帮忙携带狩到的猎物,她可以带着寒诗跟袭戎,但袭夕想要带在身边,就只能把她打扮成婢女了,毕竟她是女儿家,又要在深山野林中度过三四日,要求带个婢女也不会多过分。
    ……
    容卿薄是在当日深夜才醒来的,出了一身的汗,感觉到有人在给自己擦拭颈窝,睁眼一瞧,又是素染。
    素染这次倒是穿的严谨工整,只规矩的坐在一边,见他醒来,眉间染了些许的惊喜:“殿下你总算醒了。”
    身子又湿又沉,这叫一向爱干净的男人心情十分不愉快,坐起身:“王妃呢?叫她进来侍候本王沐浴。”
    是多没心没肺的人,眼瞧着他烧昏了头,还能将他一人丢在这帐篷内不管不顾。
    素染怔了怔,忙道:“殿下要沐浴么?素染这就去准备……”
    “叫王妃来。”
    容卿薄按着眉心,因刚刚醒来而沙哑的嗓音里平添了几分冷意:“怎么?她姜绾绾是什么金枝玉叶不成?连伺候夫君沐浴都不会了?”
    夫君……
    素染垂下睫毛,默默片刻后,才涩声道:“王妃见殿下昏睡不醒,担心狩猎宴后东池宫一无所获叫人笑话了去,便自请替殿下参与了狩猎宴,临行前还叮嘱素染,务必要告知殿下,王妃定能在狩猎宴拔得头筹,不叫殿下伤了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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