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国正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租妻习惯,心里惊奇不已。
    胡云欢接着说道:“听老人们讲,在解放前,村子里的男人租妻是公开的,光明正大的,还有专门的租妻媒婆。租妻之前,媒婆和所有有关系的人在一起,还要字斟句酌,非常认真地写一份‘典水面’契约。”
    “契约里面要写明租妻年限、起讫年月日、所生子女分配办法、每年男女应付赡养费的数目等,还要写清伯叔兄弟子侄不得干涉和年限届满后男女双方各奔前程,互不相涉等等事项。契约上,男女双方、媒婆和在场人都要签字画押。”胡云欢缓缓地介绍着“典水面”契约的情况。
    “签字画押后,契约由男方收存。契约生效之日开始,男的就可以冠冕堂皇的住进女方的家里。女方如果有自己的男人或相好的,从契约生效之日起,要主动让贤回避,不得妨碍,邻居和村子里的人都会视为理所当然。解放后,这样的事情在明面上,被当做封建流毒给铲除了,但在暗地里,依然还存在着这样的事情。”胡云欢继续说道。
    “黎民生已经有了三个孩,而黎初生结婚三年多了,小周的肚子始终都没有大起来。我现在怀疑,是不是黎初生有哄么难言之忍,生不了小孩,才故意设计这么个圈套,好让小周怀上孕?你想想,小周无论是身材,还是相貌,都是顶呱呱的,如果没有问题,他们一家人会舍得把她送给别人?”
    胡云欢讲完这个风俗习惯,钟国正刚好把白开水喝干。他抹了一下嘴巴,对胡云欢说道:“你们这个地方,还真的让我太长见识了。你说的这个怀疑,我看也是很有可能的。很可能是小周一个人被他们蒙在了鼓里。”
    钟国正说完就去扯胡云欢的裤子。胡云欢不肯,对钟国正说道:“小周还在你间子里等着,你要那个,晚上再那个,不能让她等久了。等久了,她是会产生怀疑的。”
    两人便带着小周一起往胡汉亮大队走去。
    黎初生、黎民生的事情,整个胡汉亮大队的人,其实都已经晓得。绝大多数的男人虽然在嘴里骂黎初生,而在心里却认为是小周不开通,不懂胡汉亮的风俗习惯。
    钟国正认为,处理任何事情,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更没有拍板权。他和胡云欢一到大队,就找到支部书记胡志良,首先找到黎初生,调查了解事情发生的前后过程和原因。
    钟国正问黎初生:“你叫黎初生?你老婆小周,到公社反映你和黎民生老婆的事情。公社艾旺骁主任,要我和胡云欢两人,一起来调查处理这件事情。现在,我们开始向你调查,希望你如实的回答我们询问你的事情,不得弄虚作假。”
    钟国正一边问黎初生,一边在稿纸上记录着。
    黎初生不以为然的答道:“这个事情有哄么好调查的?不就是那么一点点屌崽麻屄的事情,有哄么大惊小怪的?我睡了别人的老婆,别人现在要睡我的老婆,有哄么奇怪的?”
    坐在一边的胡志良,一看黎初生那个卵里卵堂的样子,就恼了,黑着脸说道:“你说的是哄么屌崽麻屄话?你有本事,就不要搞出事来,还让别人来和你开屁股!”
    钟国正接着说道:“这种事情,说大就大,说小就小。说小嘛,那是你们私人之间的事情,是上不得场面的。说大嘛,它至少关系到两个家庭的稳定,关系到社会风气的好坏。所以,你一定要有一个正确的态度,老老实实的把事情讲清楚,配合公社和大队,把这件事情妥善地处理好。”
    胡志良问:“你是哪么和民生老婆勾搭起来的?”
    黎初生争辩道:“我们没有勾搭,是我情她愿的。”
    钟国正问:“是吗?那你说具体一些,也好让我们判断判断,你们到底是哪么一个你情她愿的?可以吗?”
    黎初生答道:“我当兵回来,第一次看到她时,就特别地想那个她了。只是不熟,就没有那个她了。后来,我们一起扯胡子,慢慢就扯熟悉了。我发现她每次看我时,都特别的高兴,而且她看我的眼神,和看别人的眼神特别不一样。我看到她老公不在家里,就摸了一下她的腰子,她半推半就,我就把她按在他们的床上,就和她那个了。我们忘记拴门了,正在劲头上时,被民生抓住了。过程就是这样。”
    黎初生好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脸上竟然没有一点后悔和羞愧的样子。
    钟国正继续问:“那后来呢?”
    黎初生答道:“后来被他当场抓住我们,就要拿锄头打我们。她的出头被他老婆抢到了。他老婆大声地骂道,哪个喊你不行的,你还有脸来说我?!他就扯着我的衣服说,你初生现在和我老婆那个了,被我当场抓住了,那么,我也必须把你初生的老婆那个,我们才能扯平!你如果不把你老婆送给我来那个,我就要打死你,让你家断子绝孙!”
    钟国正问:“那你是哪么答应黎民生的?”
    黎初生不知羞耻地说道:“我答应把我老婆送他那个。”
    钟国正听到这里,心想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男人,就强忍住自己的愤怒,问道:“那你是哪么想的?”
    黎初生无所谓的说道:“给他那个就给他那个呗,反正那个了也不会少哄么的,有哄么大不了的。”
    钟国正问:“那你老婆同不同意做这样的事情?你考虑过她的感受吗?假如你是她,你会怎么想,怎么做?”
    黎初生无奈地说道:“她就是那个死脑筋,做了几天的工作,都死不同意。如果同意的话,哪还有你们的事?”
    钟国正问道:“那你准备哪么处理这件事情?”
    黎初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答道:“你们想哪么处理,就哪么处理好了。我没有意见,听你们的。”
    问完黎初生后,他们又找到黎民生的老婆调查。
    黎民生的老婆生得五大三粗,活脱脱一块门板,哪里比得上小周?钟国正心想,黎初生不晓得是哪么看上她的?这个人啊,真的是很奇怪的。难道真的是老婆总是别人的好?
    黎民生的老婆回答得和黎初生几乎一模一样。并且说,黎民生想不通的话,离婚就是了。她和黎初生两个人,真的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
    找到黎民生,黎民生咆哮不止,钟国正三人安慰了他好久,才平静下来。钟国正心想,男人当不晓得自己的老婆红杏出墙时,可能哄么事都没有,而一旦晓得了,就是再没有脾气的男人,也不会没有脾气的。这也难怪,一个男人连老婆都守不住了,不就是一块茅室板子都没有守到吗?这样的男人还有哄么用呢?
    黎民生叫道:“我现在哄么要求都不提,既然他黎初生做了初一,我就要做十五!他跑到我家里对我老婆那个,他就必须把他老婆送到我家里,无条件地让我那个!给我那个了,相互扯平,就算哄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钟国正看着这个比老婆矮小的男人,心里很是同情,很有耐心地安慰着他说:“民生,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很同情你。从道理上讲,你作为受害者,提哄么要求都不苛刻,也都不为过。但是,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提的要求,必须符合国家的法律,符合社会的道德伦理。你说的这个办法,既不符合国家的法律,也不符合社会的道德伦理,同时也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黎民生恨恨地说道:“我不管!我如果不一报还一报,我还是一个男人吗?我在村子里还有面子吗?”
    钟国正说:“我劝你,还是不要在气愤的时候,说气话,下决定,这样不利于解决问题。一个人气愤也好,痛苦也好,烦恼也好,你把它当做一回事,它就真的是一回事了,你哄么时候把它放下,不把它当做一回事,它哄么时候就真的不是一回事了。人之所以气愤,痛苦,与其说是别人给你的,不如说是你自己给自己找的。如果你老婆把你当做一回事的话,她还会做出这种事吗?所以,你有时间的话时,就多在你自己身上,和你老婆身上,找找原因。”
    “我们是来帮助你们调解这件事情,你如果不听我们的劝解,强行要求那么做,你可能就会吃大亏。”钟国正说道。
    “你知不知道法律?按照刑法规定,凡是违背妇女的意志,强行和妇女发生不该发生的关系的,就是强奸罪。凡是犯了强奸罪的,都是要判刑坐牢的。到时候,吃吃的亏就不是一般的小亏了。你说,你那么做划得来吗?”钟国正耐心解释道。
    黎民生答道:“钟同志,你就别劝我了,黎初生不把他老婆送给我,我就打死他这个王八蛋!我破到牯子枪毙都算了!”他已经丧失理智,越说越没名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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