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术不错,法力还差了点!”
    “老夫和你比一比,看看谁高谁低!”
    不满众人对李助的惊叹,更不满卢俊义作为天下第一人被李助用剑术击败,周侗站出身来,向李助道。
    刚刚用剑术险胜卢俊义,就被公孙胜定住金剑,李助内心之中,实无多少得意。无论是被卢俊义逼出压箱底的本事,还是被公孙胜轻易定住金剑,都让李助认识到,自己拥有的剑术,称不上天下无敌。
    所以他虽然不知道周侗是谁,也不知道周侗是来拜见朱武。在听到周侗一针见血的点评后,还是恭敬地道:
    “老先生所言极是,小子这点微末道行,实在不能和高人相比。”
    “不知老先生名号,有什么指教小子?”
    一心用武艺胜过剑术,把武功高手的名声挽回来,周侗虽然见李助颇为客气,仍旧不依不饶地道:
    “老夫的名号就不说了,若是胜不过你,也无颜留下名号。”
    “你把剑术用出来,看我如何破你!”
    伸手取过卢俊义的宝剑,周侗大喇喇地站着,等待李助出招。
    知道李助的剑术厉害,又知道周侗年事已高,不可能仍有年轻时的武艺。卢俊义哪敢让周侗出战,急忙向周侗道:
    “卢某学艺不精,怎敢劳烦师父?”
    “今后定当苦练,再和李兄比试!”
    一边劝周侗停下比试,一边去夺他手中宝剑。
    周侗老而弥辣,技巧上更胜卢俊义三分。随手避过卢俊义的抢夺,周侗一把将他推开,道:
    “就你那点功夫,想胜过他还不知要多久呢!”
    “看我给你演示,如何破他剑术!”
    继续提着宝剑,又向李助邀战。
    李助闻言无奈,只得看向公孙胜。公孙胜向朱武看去,见他微微点头,遂向李助说道:
    “这位周侗先生,是卢将军和林将军的老师。军中许多将领,都受过他的指点。”
    “老先生和你比试,李先生接着就是。让我们也见一下,江湖中的武功,如何破去道术。”
    说着,公孙胜又向周侗道:
    “听说周老先生最擅长的是拳法,其次就是箭术。”
    “要不要取副弓箭,和李先生比试?”
    周侗哈哈大笑,提剑傲然说道:
    “我若使用弓箭,岂不是欺负人?”
    “就用剑法胜他,用武功破他法术!”
    一番话底气十足,让人觉得周侗若使用弓箭,必能胜过李助。
    对面李助本人,在听到周侗这底气十足的一番话后,同样没有反驳。作为一个江湖人,他如何不知道周侗在江湖中的名声。对方若使用弓箭,他凭借手中的剑术,的确难以抵御。
    所以,在看到对方提剑傲然而立,似乎有十足的把握胜过自己后,李助更加郑重,向周侗行了一礼,道:
    “请老先生指教!”
    “小子先得罪了!”
    拿着金剑,运转剑术,金剑如风驰电掣一般,直奔周侗而去。
    周侗已看过卢俊义和李助的比试,对此毫不慌乱。按卢俊义应对李助的方法,周侗手腕一抖,便将手中宝剑,拦在金剑面前。
    李助见得此景,只以为周侗的应对方法和卢俊义相同。哪料到两剑相交时,一股刚劲之气,从周侗剑上传来。
    这股劲气是如此浩荡,以至于李助附在金剑上的法力,都几乎被打散。若非他已将宝剑祭炼数年,只怕周侗这一剑,就可能打落金剑。
    这个发现,让李助惊慌的同时,也知道自己这次遇上大敌。眼前这老者在精力上或许不如卢俊义,但是武艺之精湛、劲气之浩荡,却非卢俊义可比。对于李助来说,他才更是大敌!
    察觉到这一战的危险,李助手中的金剑,更加快了几分。和卢俊义那一战,让他知道自己面对武功高手的唯一优势在于速度,其它招式变化,尽皆可以抛弃。所以李助将剑术几乎用到极限,把金剑舞成一团金光,除了面对卢俊义时爆发的手段没有用出外,已发挥最大能力。
    只是即便如此,周侗仍有余力把李助的剑术尽皆格挡下来。甚至每一次用宝剑挡住金剑,都震动李助附在金剑上的法力。这让李助心疼的同时,知道如果按现在的局势继续下去,不但这场比试会落败,自己辛苦祭炼数年的金剑,也要重新祭炼:
    “这老头的劲气是什么,为什么能震动我的法力?”
    “如果他将我剑上的法力打散,我就得把金剑重新祭炼。”
    “不能这样下去,要找一个转机!”
    察觉到这样下去必然会落败,甚至会带来很大损失,李助没有再继续僵持,而是大喝一声,浑身法力爆发,把手中飞舞的金剑,化作金线直奔周侗而去。
    这一剑正是刚才击败卢俊义的绝招,旁观的人见此,不由低呼出声。然而他们还没有见到周侗落败,便听到周侗大喝一声,手中宝剑如同一道银光闪过,已迎上了金线。
    两剑相交,这一次没有再胜负未分,只见周侗的宝剑,将李助的金剑压住,牢牢定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李助则面色惨白,满是吃惊地看着周侗,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明白,周侗用什么手段,打散自己在剑上附着的法力。
    唯有朱武,见到周侗取胜,还牢牢制住李助的金剑后,立刻向周侗贺喜道:
    “恭喜周老先生练成罡劲!”
    “在武学道路之上,新开辟出一境!”
    率先向周侗道贺,指出他使用的手段。
    闻言哈哈大笑,周侗向朱武道:
    “向我贺喜什么?这罡劲是你我一起开辟的!”
    “若非你提出了抱丹、罡劲、见神之说,又把抱丹的法门详细告诉了我。”
    “我这老头子在这个年纪,如何能开辟出新境界?”
    认为开辟罡劲境界的功劳,也有朱武一份。
    没有过分谦让,朱武知道周侗之所以炼出罡劲,确实有自己提点之功。然而若非周侗,他也不知道罡劲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先天罡气:
    “先天者,一气混元。罡者,乾罡正午,大阳至阳。”
    “练气成罡,将体内的精气凝聚为先天罡气,所发挥的威力,丝毫不亚于修道者的法力。”
    “以后江湖中的武者,也有能力对付道法高人!”
    早已镜像周侗,知道他摸索出的罡劲是什么东西,朱武特意在今天安排了这一幕,看看周侗的罡劲,到底威力如何。
    此次和李助的比试,让朱武确切认识到,罡劲的威力确实能和法力相比。除了修成神通或修成金丹的陆地神仙外,普通道法高手,不如罡劲武者。
    这让朱武对道法的忌惮降低许多,有心推行武道,制衡道门高人:
    “罡劲武者虽然难得,但是练武的基数大了,总能出现一些。”
    “有了他们存在,以后就不用非得依靠二仙山,制衡龙虎山一脉。”
    “也不用担心道门势力膨胀,后人无法控制!”
    对虚靖天师一直怀着小心,对道君皇帝治下的道门势力也存在着忌惮。朱武迫切需要能制衡的力量,对罡劲武者的诞生,自然极为欣喜。
    所以,朱武看向周侗的目光,一直怀着赞许。有了周侗这个领路人,卢俊义、林冲、鲁智深、武松、史文恭、杜壆等武者,都有可能迈入罡劲。以罡劲武者对普通道门高手的威慑,还有他们在战阵中能发挥的战力,朱武麾下的实力会进一步增强,更有夺取天下能力。
    就连朱武自己,在拥有罡劲之后,也有信心能抵御更多道法,还能在踏入战阵后,完整保护自己。以罡劲对身体的防御,朱武参加战争的时候,基本不用担心普通士兵能够伤到自己,天下间能给他带来威胁的,已经寥寥无几。
    所以无论如何,朱武都希望留下周侗。让这个开辟罡劲的武学家,在燕京帮助自己。
    周侗这一番展露本领,同样也有他自己的用意。这次求见朱武,周侗的目的就是救援河北灾民,当然要展露本领,赢得朱武看重。
    如今在见到朱武夸赞他开创罡劲境界,让武者有能力抗衡道法高人后,周侗自得的同时,向朱武询问道:
    “老夫这点本领,可入将军之眼?”
    “将军愿不愿意,收留我这个老人?”
    心中满是惊喜,朱武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周侗竟然有这个打算。当即欢喜地道:
    “先生加入是我们的荣幸,何谈收留不收留。”
    “以先生的名望,足以在资政院直接担任资政大臣。”
    “不知先生可愿意,在燕京指点我们一二?”
    闻言哈哈大笑,周侗也没想到朱武会这么大方,直接让自己和前辽的大臣一样,成为资政大臣。
    想到自己在大宋一辈子不受重视,如今临到老来,却在燕京和前辽大臣并列。即使以周侗的心境,也不觉间有些飘飘然,感激朱武看重的同时,想到了自己的来意,应该如何提出。
    故作矜持,周侗思考了一会儿,向朱武道:
    “让老夫当资政大臣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将军不可驳回来。”
    “只要将军愿意答应这个条件,我就留在燕京,担任资政大臣!”
    早就知道周侗见自己的目的,甚至还想要利用他说服其他燕京大臣,朱武向周侗道:
    “先生但说无妨!”
    “但凡我能答应的,一定答应先生!”
    周侗闻言大笑,觉得和朱武的谈话,当真极为痛快。毫不犹豫地将自己要求提出,向朱武一一道来:
    “河北是许多豪杰的故乡,我也在那里居住了十多年。”
    “只要将军答应继续救援河北灾民,我就愿意在燕京担任资政大臣。”
    “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也是我担任资政大臣后,提出的第一个议案!”
    向朱武提出这个条件,周侗目光炯炯地盯住朱武,想要从他口中得到,不放弃河北灾民的承诺。只要朱武肯答应这一点,他就留在燕京,担任资政大臣。
    心中早已决定救援河北灾民,甚至还一直推动这件事,朱武在面上却故作为难,向周侗道:
    “先生的提案虽好,但是燕京这边,实在难以救援所有河北灾民。”
    “去年燕山府路遭了旱灾,粮食没有结余不说,还是依靠外购,才勉强没有饿死人。”
    “今年虽然算是风调雨顺,我们这一年的积蓄,也几乎都用于救灾。”
    “但是燕山府路的耕地面积并不多,许多地方还垦荒不到两年,靠这些土地的产出救援河北灾民,实在杯水车薪。”
    “我们也只能力所能及,把河北的灾民,招入缺编卫所。”
    “如今各地卫所已经满编,我们实在没办法继续救援灾民!”
    “救灾民的事情,要靠大宋朝廷!”
    向周侗说出自己的难处,朱武这一番话,可谓情真意切。就周侗自己所知,朱武所说的一切,并无多少虚言。只靠燕京的粮食,救不了河北灾民。
    然而即便如此,周侗对朱武所说的依靠大宋朝廷,仍旧嗤之以鼻。想到回河的事情给河北造成的水灾,周侗就知道大宋朝廷绝不会为了水灾,救济所有灾民。能救援河北灾民的,只有燕京这边!
    所以,即便是知道希望渺茫,周侗仍向朱武陈述道:
    “燕京没有粮食,大宋各地却有。”
    “将军可南下购粮,用以救济灾民。”
    “只要挺过这一次,将军就能够尽得河北人心。”
    “以后南下河北,定然赢粮景从!”
    向朱武叙说救援河北的好处,周侗的话很快引起朱武深思。他本就有救援河北灾民的打算,在听到周侗说救了灾民有助于南下河北后,更有心用这次的救援,收拢河北人心。
    如果能得到河北人投靠,他将来南下东京时,就能势如破竹,不费丝毫力气。
    这样一个好处,让朱武如何忍下来,他决定发动一切力量,救援河北灾民:
    “金国在明年就会南下了,继续留着钱财,也没多少用处。”
    “不如去买粮食,救援河北灾民。”
    “只要粮食足够,我就能把灾民都编入卫所,利用这一年时间,训练一支军队!”
    “以这支河北兵马打前站,将来攻略河北,定然势如破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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