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洞内还算安全,等明天天亮,这人醒了就可以自己回去。
    杨易不再理会,出了山洞,站在有些清冷的林中。
    此时再过一个多时辰天就要亮了,张小虎很认真地站在不远处放哨。
    以他的实力,明明什么都做不了,杨易也没吩咐他,但他却总是摆出一副非常积极的态度。
    甚至可以用拼命来形容。
    可不是拼命么?
    虽然他的实力比起一个月前有所精进,但这里是万仙谷,他这点实力只有任人宰割的份,这都敢跟过来……
    杨易看了一眼,便是向旁边的玲珑问道:“你们怎么碰到一起的?”
    玲珑道:“我是在鹏岳城郊外见到的,当时他中了猎户的陷阱,如果不是我正好路过,他大概率会死在那。”
    杨易无言以对,这是一个人脱离队伍跑回来的?
    为的什么。
    他心里多少有点清楚。
    张小虎回头朝这边看了一眼,憨笑了一下,又扭过头去,搭着弓到另外一处巡逻。
    玲珑继续道:“我是听他说认识你,有话跟你说,以为是你的朋友,就把他带来了,不过看你的样子好像不太高兴。”
    她扭头跟杨易说,不过随着一阵风吹过,杨易已然不见。
    等在出现时,杨易站在了张小虎的面前。
    张小虎吓了一跳,立刻把弓箭放下,露出笑脸道:“杨大哥?”
    杨易视线落在张小虎的手上,道:“这弓箭是你爷爷用的那把?”
    “是,因为那场鼠患,我爷爷他……”
    张小虎讲到伤心处,不由掉下眼泪,伸出袖子抹了抹,脸上跟花猫一样,鼻子泛红。
    杨易对他的表现无动于衷,一次两次还可以,但多了只觉得太假。
    一手成爪,发力将弓箭吸了过来。
    张小虎惊呼,不过没说什么,就这么默默地站着。
    “这把弓箭我很喜欢,归我了,说吧,你找我什么事?我听玲珑讲,你是因为找我有事,才求她带你见我的。”
    林中朦胧的光线下,杨易几乎只有一双眼睛出现在张小虎的视线中,身体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但就是这样,才让张小虎觉得更加可怕。
    明明杨易都没有动用劲力强压,也依然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就好像坏孩子使坏被抓住。
    “我。”
    张小虎顿了一下,极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你千里迢迢跟着我,是为了什么?作为我收下你这一份礼物的代价,我可以尽量满足你。但,从今往后,你在我眼中就不是张小虎,望你好自为之。”
    杨易这么做,也是看在对方爷爷的面子上,但面子也是会用完的,他可不是那种纯粹的良善之辈。
    张小虎吓得跪了下来,又哭了,说道:“杨大哥,其实我也不是有意要一直恼你,只是,有一件事,只有你有能力帮我。”
    一边说,一边用袖子抹眼泪。
    等了好一会,啜泣声淡了,他才继续道:“其实这件事,和庄姐姐有关。当初庄姐姐给我治病的丹药,好像掺杂了特殊成分,我听鹏岳城的一位炼丹师说,正是有这个成分,我可以在修炼上起步比别人早,不过也耗干了潜能,将来无法入劲。我还听说,这个成分,原本是可以不必要的……”
    “你是说庄师姐故意让你潜能耗尽?”
    杨易听出了大概。
    他记得当初,庄呈露是以试药的名义,救张小虎的。
    所以刚才张小虎话讲到一半的时候,他还以为庄呈露真拿张小虎试药了。
    没想到是耗尽了对方修炼的潜能。
    张小虎红着脸道:“倒没有怪庄姐姐的意思,毕竟我这条命都是她救的,能活这么久已经赚啦!不过,在我表现出天赋后,常帮主还要收我为弟子,结果因为这件事,我就被遗忘了,变回什么都得靠自己的阶段。”
    他抬头,抽着鼻子认真地道:“杨大哥,那种看到希望又破灭的感觉很难受,我想变强,重新获得能够突破入劲的机会,为此,我不惜用各种手段攒钱,想要请城里的炼丹师出手,可到现在,连零头都没攒够……”
    说到最后,张小虎的神色黯淡了下去。
    “你知道庄师姐为什么要这么做么?或许,她在当时就瞧出了你的性格,觉得你不适合练武。”
    杨易走过去搭着张小虎的脉,如后者所言,一种特殊的丹毒在其体内淤积,破坏了能够滋养劲力气旋的丹田。
    除非遇到实力非常强的炼丹大师出手相助,否则别说入劲,就连寿命都要较常人短一些。
    不过,这不是庄呈露的问题,杨易甚至觉得,她做得不错。
    回想当初张小虎怨恨他爷爷的目光,如果给张小虎成长下去,恐怕会是个祸患,甚至坠入魔道都有可能。
    种念的过程会让武者的心性产生动摇,张小虎本身就是情绪不稳的状态,入魔的概率相当大。
    听了杨易的话,张小虎怔住了,羞愧得低下头去。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我原本不应该多说。你习惯耍一些小聪明,表面老实,心里记仇。说实话,这种性格很不错,甚至是成大事者的必备。。”
    “但你唯一欠缺的一点,就是不知道收放自如,当你遇到的是坏人时,你的性格说不定能救命,但当你遇到对你好的人时,你的这个性格反而会害了你,这世上好人本就不多,你再寒了他们的心,不是自讨苦吃么?”
    “我不擅长说教,只我觉得,庄师姐这么做,没问题,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你如果有别的心愿,我倒是可以听一听。”
    杨易后退了几步,面带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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