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摇曳,映出每个人不同的表情,二楼的氛围也因二人的赌局而变的火热起来。
    鄙夷地盯了秦羽一眼,秦岩摇头,“啧啧,这么点银子,可不值得受胯下之辱,恭王殿下就这么抠门吗?”
    美人当前,任何男人都不想输了面子,秦岩故意刺激秦羽。
    “三万两够不够!”秦羽将更多的银票砸在桌子上。
    “我押两万两。”秦阳戏谑道。
    “豪爽!”秦岩拍手,他又转向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望族富商,“既然赌局已开,不如今晚大家都乐一乐,如何?”
    “侯爷所说极是,不过对不住侯爷,赵某只能压侯爷输了,我押五千两。”一个脸上满是青春痘的青年说道。
    “三千两。”
    “一千两。”
    “八千两。”
    “……”
    每一个声音响起,秦岩便会看过去。
    他趁机摆下这个赌局,不单是为了银子,也是为了看清楚这些豪族富商对自己的态度,刚才这个永平城的赵家大少爷他是记住了。
    凡是今晚掏银子出来看他笑话的人,他会默默记在心里以区别敌友。
    押注的声音渐渐没了,张咏迫不及待地说道:“侯爷,你先还是我先?”
    这次陶商没有阻拦,他也想看看永平侯真正的实力,毕竟这首清平调实在让他震撼不已。
    “既然是你要打赌,当然是你先。”秦岩想要后发制人。
    张咏露出得色,面对众人他朗口念道:“酒醒香销愁不胜,如何更向落花行,去年高摘斗轻盈。夜雨几番消瘦了,繁花如梦总无凭,人间何处问多情。”
    “妙!”
    张咏吟罢,秦羽立刻叫好,在坐的众人也纷纷发出赞美之声。
    秦阳说道:“张咏不亏是永平城的才子,果然是出口成章。”
    陶商也是微微点头,不同于秦羽和秦阳,出身书香世家他自然是见多了诗词歌赋,张咏念的这首词在他看来,只能说不错,还没有达到惊艳的地步。
    楼下,红鸾阁的姑娘在听到张咏的词之后纷纷向她抛出媚眼,都想要得到这首词。
    注意到众人的反应,张咏更是洋洋得意。
    此次他作的,依然是他最擅长的词,描述的依然是儿女情长。
    秦岩始终稳如泰山,在看来这张咏还是有点才华的,但是活该他倒霉今晚遇到了他。
    对青鸾示意了一下,青鸾抱着琵琶向众人躬身。
    秦岩说道:“本侯已经将词编成曲,今晚就为大家助助兴。”
    这时青鸾玉手轻拨琵琶,悠扬的歌声传遍红鸾阁:“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
    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伴随着青鸾婉转的歌声响起,整个红鸾阁顿时寂静下来。
    张咏在听到第一句的时候脸色就变了,而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响起时,他更是几乎站不稳。
    这两首词对比之下,高下立判。
    秦羽和秦阳的脸色不比张咏好多少,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秦岩竟然能够做出这样的词。
    “二哥,看来这位永平侯是真才实学。”陶玉莹似笑非笑地说道。
    陶商眯着眼睛:“几首婉约词还不能说明什么,若是他能够念出几首战诗,那才是真才实学。”
    “这可不好说,这个永平侯实在让人看不透,以前是我们小瞧了他,此次公主殿下巡游北境,说不定倒是真的找到了一个可用之人。”
    “那又如何?天下大势已不可违,区区一个永平侯还不能让大华国起死回生,此次天雄军之乱便是乱世的开始,趁此机会我们陶家当招兵买马,扩大实力,希望这永平侯到时候能够识时务,效力我们陶家。”陶商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二人说话时,秦岩也在用余光观察着二人。
    北平府的陶家跑到永平城来办唱卖会,所为的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银子。
    但是据他所知陶家还没有紧迫到卖诗的地步。
    所以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陶家现在急需一大笔银子。
    而在这个时代,银子花费的大头便是军费,恐怕陶家已经得到消息,准备招兵买马,趁着天雄军之乱成为一方诸侯。
    “真是一团乱麻。”秦岩心中叹息,这样即将四分五裂的大华国如何抵御外来
    的威胁,今晚之后打造属于自己的永平城和永平军不能再拖延。
    想到这,他朗声说道:“诸位,现在品评吧。”
    “永平侯大才。”陶商觉得秦岩值得拉拢,不宜现在彻底得罪。
    秦羽和秦阳现在即便违心也不能说张咏胜了,因为这两首词差的太多。
    “陶公子,恭王殿下,张某其实最擅长的是诗,既然是比试当然不能只比一样”张咏耍赖。
    陆文忠闻言冷笑:“比词是比词,比诗是比诗,这可不能一概而论。”
    “就是,癞皮狗,耍赖也不害臊。”俞大亮鄙夷道。
    见张咏这个样子,秦岩计上心来,他说道:“再比一次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重新下注才行,不过可惜,你已经输光全部家产了。”
    张咏脸色发白,他祈求地看向秦羽和秦阳,“殿下,侯爷,张某这次一定能赢。”
    秦羽和秦阳同样不甘心就这么输了,赌徒的心理开始作祟,他们也想着翻盘。
    秦羽说道:“我再押三万两。”
    “我还是两万两。”秦阳说道。
    二人下注之后,其他人也纷纷下注,只是跟风的人却少了很多。
    秦岩看在眼中,这些第一次下注,第二次不下注的人摆明是墙头草。
    还继续跟的则是铁了心跟他不对付的。
    既然摸清楚了,他也懒得浪费时间,说道:“这次就本侯先来吧,你听着,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诗毕,秦岩看向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张咏,只见张咏两眼空洞,嘴里不停地念叨:“不可能,不可能,比不了了,比不了了。”
    “废物!”秦羽不顾形象地大骂,他虽然继承的财产最多,但六万两银子也不是小数。
    秦阳也一样,面色不爽。
    秦岩环视一圈,哈哈大笑,他本来想卖诗赚点小钱,没想到有此一遭让他发了财,他转头对陆文忠说道:“还愣着干么,还不去收银子。”
    陆文忠闻言大喜,上前将秦羽和秦阳的银票收起,又去收下注人的银票,此次他们恐怕有不下二十万两银子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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