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高峰比良近在听完了寄鹰众队长的最后一句话后,还未以自己是听错了,仔细回味了一下,才发现的确如此。
    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还有些怀疑人生。
    他做了什么?主城为什么要查他?
    他自己从头到尾都做了什么,他自己心里非常清楚,无非也就只是跟氏族联了个姻,这件事没有对外声张,也没请大家过来喝喜酒,主要还是因为病患寒疾传播严重,大家伙也都很忙,根本就顾不上。
    其余的事情,无非也就是欠了伍次佑马一笔军款没还,但是这也不算贪污吧!?这两者甚至根本就扯不上关系啊!!
    伍次佑马也没那么小心眼,因为一笔军款就去告他吧?
    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自从来到封地,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也从来没有惹是生非,主城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要联合这么多高层来查他?
    这已经是当初苇名众与内府军开战时所凑齐的阵容了……
    他区区一个七本枪,配么?
    高峰比良近人懵了。
    寄鹰众队长跟其余的忍者,看着高峰比良近连续变幻的脸色,非常的精彩,也是有些惊讶。
    看他这副样子,似乎也不像是装出来的,莫非他也是真的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寄鹰众队长眯了眯眼睛,心中已然是有了底,但是他却机智的选择了无视,对此也是闭口不谈,只是继续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这是主城的大人们给我们下达的任务,希望右户大人能够好好的配合,不要让我们难做。”
    看着高峰比良近,又低沉的说了句,“否则到时候来的可就不是我们的忍者了,而是主城的大人们亲自到场。”
    高峰比良近面色剧变,即是愤怒,又是迷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也依旧有些摸不着头脑。
    深吸一口气,使自己冷静了下来,看着屋子里的寄鹰众,“我能问一下各位,我究竟是在哪个地方做的不对了么?还是不小心得罪了主城的人?”
    试探性的去询问其中缘由,态度也不像之前那样高高在上了,因为现在的他也的确是坐立难安,充满了惶恐与不自信。
    寄鹰众队长依旧面不改色,“究竟是何等事,右户大人您自己应该心里清楚才对,若非已经是证据确凿,我们又何必来到此处?您问我们,岂不是多此一举?”
    相互打着太极,也不着急直接摊牌。
    但是高峰比良近却是有些急了,对其怒目而视,“倘若我真的有什么过失,那么不必主城派人来抓我,我自然会负荆请罪,引咎辞职!尔等可不要小瞧了我高峰比良近的人品!我可不是那种偷奸耍滑,知错犯错的混蛋人渣!”
    现在的他的确也是有点被气到了,因为他明知道自己什么事都没有犯下,但主城却还是派人前来彻查他,也根本就不信任他,这就让人感觉到悲愤和怨念了。
    寄鹰众沉默了下去,其中的队长一看火候到了,再拖下去说不定真的会把高峰比良近给激怒,对方在一气之下,估计也会跑到主城那边去闹事。
    这可不行,对付藤壶氏族可少不了高峰比良近上场。
    “你真的没有犯下任何过错么?没有贪污腐败,没有虐待民众?”
    寄鹰众队长松了口,也给了高峰一个台阶下,面露疑惑。
    高峰比良近一看寄鹰众负责人不再摆架子,也是一把抓住了机会,连忙倒起了苦水,也不管对方还是不是自己讨厌的老鼠了。
    毕竟这些寄鹰众也是领命而来,背后站着的是主城高层,他现在说的话,对方肯定也会一句不差的汇报给上头。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是那样的人?好不容易才坐上了七本枪的位置,又怎么会愚昧不堪的去坏了自己的根基?贪污腐败,压榨平民,到头来封地经济无法发展,那对我又有什么好处?说不定被平民举报了以后,我还会被主城责罚!”
    高峰比良近有点急了,也将自己这阵子的辛苦劳动给讲了出来。
    为了维护好封地发展,他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就连胃都快被熬垮了,简直是一把辛酸一把泪。
    说到自己的百般不容易,情绪也上来了,激动的一指外面,“你们若是不信,现在就去外面的封地里打听一下,听听那些封地里的民众口述,我高峰比良近究竟有没有善待他们,我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右户大人,你先别激动……”
    寄鹰众看到他这副狂躁样子,也是有些无语了,只能用言语去安抚一句。
    等到高峰比良近冷静下来之后,这才说了一句,“若真是如此,我们自然会根据所看到的实际情况,去汇报给一心大人,也会尽量还你一个清白。”
    “若真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高峰比良近沉声回答,也松了口气。
    “但我们此次前来,也的确是受到了民众的举报,有了一些证据,有人也将矛头指向了你,所以才会到访此处。”
    寄鹰众又说了一句,瞬间便又刺激到了高峰比良近,让他面色一沉。
    “是谁?”
    高峰比良近咬牙切齿,眼神中也隐隐透漏出了杀意。
    冷静下来之后,稍微回想了一下寄鹰众言语中透漏出来的内容,也慢慢的回过味来了,面色阴沉,“你们的意思是,是我手底下有人在为非作歹?而且还对我隐瞒不报?”
    寄鹰众露出了欣慰神色,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不可能!我的封地情况我自己心里知晓,就连一只蚂蚁搬了窝,我都能知晓它们下一个洞穴要搬在哪里去,更何况我跟我夫人也经常会去封地的民众居所转悠,封地的平民们也经常都可以看到我,若是他们真的有冤情存在,又怎么可能不会找上门来,向我申冤?反而会大老远的跑去主城?”
    高峰比良近想了想,便一口笃定自己的封地不会有问题,他手底下的将领也绝不会出现问题。
    寄鹰众队长眯了眯眼睛,也没再想着去过多的废话了,不再隐瞒什么,直接了当的说道:“右户大人,问题的确是没有出现在您的封地里。”
    高峰比良近眉头轻挑,“哦?”
    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寄鹰众便又说道:“准确的说,有关于贪污腐败之风盛行之处,是在氏族的封地当中进行的。”
    “氏族的封地?”
    高峰比良近闻言一愣,顿时为之大怒,“那你们找我做什么!?”
    氏族贪污,跟他有个屁的关系!?
    他可是归属于主城的七本枪大将!又不是效忠平田大名府的狗腿子!
    你们可不能平白无故的,就去冤枉一个老好人啊!把他这么一个好端端的同志,说成是贪污腐败,埋没良心的人啊!
    他可不是什么一口面,一口蒜,一分没动赵德汉!
    他是清白的!!
    等等……
    高峰比良近面色一僵,脸色又渐渐阴沉了下去,仿佛是想到了什么,面部神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心里又惊又怒。
    “莫非……”
    他语气晦涩,艰难的开口询问一句,“是藤壶氏族?”
    说是确认答案,但其实他心里已然有了一个明确答案。
    看着点头的寄鹰众,高峰比良近呼吸一滞,瞬间感觉气血上头,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只觉得头晕目眩,嗡嗡耳鸣。
    “右户大人,右户大人?”
    寄鹰众上前关怀着呼唤,高峰比良近缓了一会儿,这才渐渐的稳定下来。
    他此时的表情,何止是可以用难看二字描述,甚至可以说是挂上了一层痛苦面具。
    “该死的藤壶氏族!!”
    怒瞪双眸,将扶手捏的咯吱咯吱直响,忽然间明白自己可能是一不小心上套了,从头到尾也都被蒙在鼓里。
    “他们是不是以我的名义去欺凌封地的平民,甚至是以我的名义去应付苇名众?”
    高峰比良近并不傻,相反,能够身居高位的也都没几个糊涂虫,醒悟过来之后,他很快便摸清楚了二者之间的联系。
    眼皮直跳,“难不成就连我派去驻守在那里的将领,也被他们给收买了?”
    不然他怎么可能会得不到任何消息?
    再大胆的猜测一下,甚至就连与他整日里亲亲我我,恩爱不已的姬妾,都是藤壶氏族派来的奸细!就是为了借他的势,去行一些丧尽天良的坏事!
    看到寄鹰众又一次点了点头,高峰比良近面色大变,心中积攒的火气在一瞬间就被点燃了。
    起身而立,一巴掌拍碎了身上的桌案,“混蛋!!!”
    噼里啪啦,木质桌案瞬间支离破碎,紧接着又狠狠地踹上一脚,木屑纷飞,笔墨也飙飞出去,溅了一地的墨水,宗卷纸张漫天飞舞,凌乱不已。
    看的寄鹰众也是眼皮狂跳,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生怕被狂怒的高峰比良近当作是人肉沙包,摁在地上一通爆锤。
    这手劲,挨上一巴掌,皮肉至少都得紫青一片,若是伤到筋骨,怎么着都得十几天下不来床。
    此时的高峰比良近,双目充血,面如恶鬼,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一股压迫性的气势也充斥着整个宗卷室内,让人感觉喘不上气,压力山大。
    寄鹰众队长深吸一口气,立即出言奉劝道:“右户大人,请息怒。”
    看着如此暴怒的高峰比良近,身为七本枪的压迫感一下子就上来了,就叫他也都有点顶不住了,只能安抚道:“有关此事,主城的大人们已经知晓,我们更是明白这件事跟您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不必太过担忧。”
    “担忧?可笑至极。”
    高峰比良近神色阴沉,眼神中闪烁着猩红色的寒芒,杀气腾腾,“我现在恨不得将藤壶氏族的人全都给撕碎了喂狗!还有那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我也要将他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
    竟然敢在暗地里给他耍小心眼?好大的胆子!真以为他这个苇名七本枪的位子,是一心看他可怜,施舍过来的?
    他可是一路在尸山血海里杀上来的武将!
    “仅凭一个藤壶氏族,想必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他们背后有谁在撑腰?”
    高峰比良近语气低沉,问了一句,“除了你们以外,主城可还有派遣其他的人来彻查此事?”
    眼看对方已然被洗白,成为了己方的最强靠山及战力,寄鹰众也顺势抱起了对方的大腿,如实回答道:“现如今志村大人的副将已经带人前往了藤壶氏族,而贪污腐败之风的源头起因,也正是因为藤壶氏族封地里的民众受不了压迫,这才前往主城,进行了检举。”
    “之前志村大人的副将在得到消息后,便已经前去探查过一次了,只不过当时碍于您的部将带人阻止,与氏族之人狼狈为奸,仗着人多势众,制止了副将的探查进度,所以他便在那里无功而返了。”
    “眼下,主城的大人们也都得知了此时,除了我们寄鹰众,典膳大人也正在前往平田大名府的路上,此时想必已经抵达了大名府。”
    “不要再提起那个畜牲了!”
    等到寄鹰众说完,高峰比良近便一脸阴沉的怒喝一声,恨不得现在就掐死那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竟敢在他脸上摸黑!?
    咬牙切齿道:“这背后果然是有平田大名府在为其撑腰,怪不得藤壶氏族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去为非作歹,还敢阴我,这一次,我说什么也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右户大人,您现在有什么计划么?”
    看到高峰比良近如此暴怒,准备揽下一切,亲手去铲除自家的叛徒,寄鹰众也是在心里头乐开了花。
    果然还是只负责传递信息的任务最轻松了,也不用他们去亲自动手,只需要把一切的事情都搞清楚,坐山观虎斗就行了。
    高峰比良近面色阴沉,虽然恼火,却也没有失去理智,重新坐了下去,语气低沉道:“虽说现如今我已经知晓了真相,但眼下还有一事,我要再去亲自确认一遍。”
    寄鹰众队长目光忽闪,若有所思,明白了什么,不再多言,“那我们便在外面等候大人您处理好家事。”
    “嗯。”
    高峰比良近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寄鹰众行了一礼,而后便转身离去。
    目送着忍者的离去,高峰比良近也攥紧了拳头。
    藤壶一静,你究竟有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也背叛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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