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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伊凡四世的宴会结束之后,许多位领主回到家里做了一场可怕的噩梦或者病倒卧床不起,血腥的晚宴不停的回荡在他们的脑海之中,渗入了骨髓和灵魂的深处。宴会之中的沙皇脸色也变得阴沉恐怖,仿佛拿着绞刑的套子,在他们附近徘徊和晃悠。
    匕首,毒药和绞刑架的绳套,几乎成为了伊凡四世的象征。
    在家里惶惶不可终日的等待了一个星期之后,克里姆林宫依旧没有其他的动作,害怕被吊死的领主们才安心下来。他们认为沙皇并非要自己的命,只是通过舒伊斯基的死,来敲打各位领主,让他们有所收敛。
    就在所有的领主都松一口气时,唯独格林斯基并不这么看待,在经历了十天的身心煎熬之后,忍耐不住的他终于向别利斯基大公发出了邀请。
    他有要事要跟对方商讨。
    对于格林斯基的邀请,别利斯基思忖片刻之后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毕竟现在他们有了一位共同的政治敌人。
    华贵的马车停在了格林斯基府邸的门口,在别利斯基下车之后,却没有看到格林斯基出来迎接自己的身影。
    出来迎接他的仆人跟别利斯基说道,“格林斯基大公病了,所以还请请别利斯基阁下移步到大公病房。”
    他在门口迟疑了片刻,而仆人支支吾吾不肯明说原因,
    别利斯基担心格林斯基得了传染病。沙俄时期的卫生状况和医疗环境非常的恶劣,除了沙皇身边的御用医生和贵族大公周围的医学晓通医术外,其他的民间医生几乎都是半医术半巫术的存在。如果普通的平民得了重病只有一个下场,等死。
    然而传染病就更加可怕,1386年在斯摩棱斯克爆发的黑死病只有2人存活了下来,莫斯科糟糕的卫生状况只要有一个契机,就能爆发一场惨绝人寰的大流行瘟疫。
    仆人似乎猜到了别利斯基的想法,连忙小声的说道,“并不是传染病,无须担心,等别利斯基大公到了病床前自然会知晓了。”
    但依旧跟随着仆人步入了大门。仆人神色别扭的带着他走到了一间极其隐蔽的房间门口,阴暗的室内只有微弱的光芒。
    他看到了卧病在床的格林斯基大公正躺在床上,房间的窗户被密封起来,几盏摆放在桌面上的油灯正在燃烧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阴暗房间的一个角落。
    格林斯基转过头,没有丝毫病态的面孔呈现在自己面前。别利斯基甚至下意识倒退了两步,有些迟疑的问道,“格林斯基大公?”
    格林斯基大公咳嗽了几声,他点了点头,说道,“你来了,我的朋友。最近情况特殊,我不能出去亲自迎接你。”
    大公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神情自若,根本就没有任何病症。看来所谓的生病只不过是对方找的一个借口而已。
    别利斯基感到非常不解,他问道,“这是为什么……”
    “为了自身的安全。”
    格林斯基小声的说道,“沙皇陛下,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监视着所有大公的一举一动,其他愚蠢的大公们以为沙皇已经放过了他们。但是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那些悬挂在克里姆林宫的尸体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别利斯基想起那一幕,就感到不寒而栗。其他的大公几乎是互相搀扶着走过那条路,他们对于沙皇处死对手的手段,有着烙印一般的恐惧感。
    格林斯基一个眼神,身后的仆人便非常识趣的关上了门。将秘密牢牢的锁在了这一扇门之内。
    紧闭的房门之中,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在此起彼伏。
    “之前我们都以为沙皇除掉舒伊斯基,只是因为他的儿子在广场上骑马冲撞到了伊凡四世,但是这一切真有这么简单吗?在舒伊斯基出事的前一晚,沙皇的仆人便以刺杀的罪名被逮捕,之后整个克里姆林宫都遭到了一切大清洗,怕是这一切都是针对舒伊斯基的阴谋,拔出掉舒伊斯基部署在他身边的眼线。只不过他认为沙皇不会朝着自己下手而已。可惜舒伊斯基大公赌错了,沙皇早就对他的不忠诚感到不满和愤恨。杀掉他也是为了巩固政权。”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他不会善罢甘休,我们找到机会之后要亲自动手。”
    格林斯基提出了一个更加恐怖的想法,“我们要做好另立沙皇的打算,因为伊凡四世已经越来越难以控制了,一旦等到他能亲政的那一天,我们就是他执政的牺牲品,会毫不犹豫的杀掉我们。”
    “如果是他的弟弟痴傻的尤里·瓦里西耶维奇执政,我们就能够牢牢的把控朝政。据说舒伊斯基最终是在民兵团中被逮捕的,看来他也想仓促起事,只不过沙皇的速度比他更快而已。”
    仓促起事的舒伊斯基被杀,给格林斯基一个警醒。也让他知道如果想保住自己一家人的命,就必须做出抉择。
    “那么我们怎么办?难道我们要废黜掉君主?杜马不会答应,那些觊觎权力的大公也不会答应。更何况还有掌握兵权的图奇科夫像一条忠诚的狗,效忠伊凡四世。”
    格林斯基走到了桌子旁,他面朝对方了下来,对身边的别利斯基说道,“先牢牢的把控住莫斯科附近的民团力量,然后再等待机会,从长计议。伊凡四世还小,他不可能不会犯错。而且身边有一群虎视眈眈的眼睛,所以我们有的是机会。”
    伴君如伴虎。
    从今往后,他们的每一步都要提醒吊胆,深怕被伊凡四世找到了机会。
    沉默了片刻之后,别利斯基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我只有一个好奇的问题,沙皇为什么要急不可耐的逼迫所有大公?他只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哪里来的勇气做出这种决定?”
    沉思了片刻,格林斯基最终也摇了摇头,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答案,恐怕只能去问他本人了。”
    “恐怕,比他的父亲瓦里西三世,伊凡四世还要更加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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