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护法下意识地抓住凤萱萱腿,连忙打岔道:“凤家主,您又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夫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您可不要趁着夫人不在冤枉她……”
    同时容护法还朝着凤萱萱使了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再乱上添乱了。
    楚安安冒着巨大的危险去北堂,是为了尊主,要是被凤萱萱这么一扯,那尊主和夫人的感情岂不是要保不住了?
    到时候楚安安回来,他可如何向楚安安交代啊?
    凤萱萱蹲下身子看着容护法道:“你的眼睛怎么了,怎么一直眨巴个不停?”
    沈凌夜冰冷的视线慢慢地挪到了容护法的身上,容护法叫苦不迭,他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属下只是血气上涌有些难受罢了,一会儿就好了,多谢凤家主关心。”
    凤萱萱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拍着容护法的肩膀道:“谢什么谢,你和我还客气什么?再说你和我女儿的关系这么好,她有什么时候都告诉你,我当然也要向着你啦!”
    说着凤萱萱还特意压低声音凑到容护法的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地说道:“怎么样,我表现得还可以吧,应该不会被怀疑吧?”
    容护法真想一巴掌拍死凤萱萱,平日里凤萱萱是那么机灵的一个人,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犯浑呢?
    但是凤萱萱身份高贵,容护法拿她没办法,只能拍着自己的脑袋逼着自己将凤萱萱的话圆回来。
    可是沈凌夜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你也知道安安去了北堂?只有本座不知道……”
    沈凌夜的表情很淡,可是容护法一听就知道沈凌夜伤心了,他正要开口安慰沈凌夜,凤萱萱道:“要是被你知道安安去了北堂还会遇到很多危险,你岂不是也要跟着去,那到时候就麻烦了,所以我们必须瞒着你!”
    容护法重重一拍脑门,彻底绝望了。
    沈凌夜死死盯着凤萱萱的眼睛:“什么危险,她到底去做什么,你不是说她是去见北堂洛吗?”
    凤萱萱自知说多了,连忙作势想要捂住嘴巴,结果碰到了脸上的面具。
    她咳嗽一声,耸了耸肩道:“我什么也没说,你就假装没有听过。来来来,我给你焚烧一点安眠香,等你醒了一切就结束了。”
    这下容护法是直接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他怎么都没想到凤萱萱会这么不靠谱,他真恨不得时间能够倒转。
    凤萱萱手忙脚乱地从怀里取出了楚安安交给她的香料,沈凌夜一掌便将香料打翻了,凤萱萱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沈凌夜的脸色愈发难看,他微微抬起下巴,上前一步逼视着凤萱萱:“告诉本座真相!”
    沈凌夜的气势就如风雪冰霜一般可怖,凤萱萱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她吞了吞口水道:“臭小子,我好歹是你的岳母,你真要用内力对抗我?”
    沈凌夜并没有回答凤萱萱的问题,他静静看着凤萱萱,墨袍飘动的幅度越加厉害,身上的气势就像雨后春笋般层叠而上。
    凤萱萱蹙紧眉头,她没想到沈凌夜的武功竟然会进步得这么迅猛,她不由有些诧异和兴奋:“好,我就不告诉你,我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说着凤萱萱就转身打算往外走,沈凌夜的掌风如约而至,但是却落在了凤萱萱的鬓边,并没有伤到她。
    掌风略过凤萱萱落在了她身后的柱子上,只听“轰”的一声落下了一个硕大的手印,细小的碎末从柱子里头飘散在空气中。
    凤萱萱睁大了眼睛,但她并没有畏惧,反而越来越高兴:“好小子,看来你已经完全掌握了凤家的内功心法,又悟出了属于自己的心法,真是了不起!来吧,和我打一场,我要看看你的武功到什么程度了!”
    说着凤萱萱就无比热情地迎了上去,沈凌夜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他朝后让开几步,并没有理会凤萱萱的掌风。
    凤萱萱一掌落空又使出一掌,但沈凌夜只不停地躲避,就是不和凤萱萱打。
    凤萱萱连出了好几掌都没有近沈凌夜的身,有些不高兴了:“你不是要知道安安去北堂的目的吗,将所有实力亮出来我就告诉你!”
    沈凌夜勾起唇角忽然露出了一个邪气的笑容道:“本座相信安安,她说过夫妻之间应该保留一定的空间。她如果想要告诉本座,她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告诉本座。现在她费尽心思地瞒着本座,一定有她的理由,所以本座不打算再追究了。”
    凤萱萱心想这怎么能行,她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测试沈凌夜的武功,要是再放过的话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马月了。
    “你就别为自己找理由了,安安和北堂洛本来就是一对。只是当年我太冒失,硬让她修炼凤家的武功,谁知她太过年幼,根本不知道技巧,这才丧失了记忆。如今她不过是想起以前的事,所以才追到北堂去。”凤萱萱将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说出了出来。
    沈凌夜一开始并没有在意凤萱萱说的话:“你当本座是三岁小孩?北堂洛成为太子以后就遭人陷害,并身中剧毒,身子一直不好,根本没办法经常长途跋涉。安安不是一个会轻易动心的人,他如果要讨得安安的欢心,就得经常在北堂和南湘之间往返,但北堂洛根本没办法做到。”
    凤萱萱嘲讽一笑:“北堂洛不可以,可是信鸽可以。”
    说着凤萱萱竟然从衣服的夹层里用力撕下了一块黄色的布,然后扔给了沈凌夜。
    沈凌夜是有洁癖的人,他快速甩起墨袍的一角裹住黄布,稳稳地接在了手中。
    他将黄布扔在桌上,用墨袍的一角沾着黄布的边缘打开了黄布,里头露出了几个信封。
    沈凌夜很少见楚安安写字,所以他对楚安安的字迹并不熟悉,但从信的落款和上面的印章来看,的确是从南湘传到北堂的。
    他表情冷静地打开了其中一封,一目十行地查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他冷静的表情开始出现皲裂。
    很快他就拿起桌上的第二封,第三封信,最后他将所有的信都看完了,整个人的神态都变得阴郁起来。
    “到底是年轻人,都这样,不到黄河心不死,现在看到了证据,痛快了吧?”凤萱萱仔细观察着沈凌夜的表情,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我没骗你吧?”
    沈凌夜的胸口慢慢凸了起来,而后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所有的理智就像呼出的空气一般变得澄净起来。
    “安安应该不知道这件事。”他用极其平静的话语说着非常肯定的话。
    凤萱萱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这样做还不能刺激沈凌夜,她看着沈凌夜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如果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去北堂找北堂洛?”
    沈凌夜反问道:“她若是知道为何不和北堂洛一同返回北堂?”
    凤萱萱被问得一时语塞,不过她反应也很快:“北堂洛离开的时候她还没想起来,但是见不到北堂洛她的心里空空的,自然就想起来了。”
    沈凌夜冷哼一声道:“你太不了解她了,从本座和她在一起以后,她夜里做的梦都在逃亡和厮杀,她从来没有在梦里喊过北堂洛的名字。”
    凤萱萱不由蹙紧了眉头:“她一直都在做噩梦吗?怎么会这样……当年她只是被赶出丞相府而已,我也派了人保护她,她应当是安全的。而且谷中的人对她很好,这么多年过来了,她也应该释怀了才对。”
    沈凌夜的视线变得愈发冷漠:“凤家总有管不到的时候,何况这种伤害谁能释怀?不过有了本座陪她,她做噩梦的次数已经大大减少。她如果真的想起自己和北堂洛有一段书信缘,她就会在夜里念叨北堂洛,可是一次都没有!”
    沈凌夜颇为自豪地说道:“倒是偶尔会念叨本座,时常喊着本座的名字,只有本座应了她才能继续安稳入睡。”
    凤萱萱神情复杂地看着沈凌夜,沈凌夜继续道:“你想离间本座和安安的感情还差点火候,本座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凤萱萱气愤地跺了跺脚,她抬手就想要出掌对付沈凌夜:“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打到你还手为止!我就不信你会一直不还手,沈凌夜,跟我过招!”
    可是凤萱萱的手还没靠近沈凌夜,十七长老就落在了她身旁抓住了她的手腕小声道:“萱萱,不要闹了,再这样下去没办法收场了。你这些年没有陪在楚安安身边不是一直都很内疚吗?现在又何必将关系弄得如此僵硬,徒惹不痛快呢?”
    凤萱萱用力挣脱着:“你不懂,这是家主的秘密!”
    十七长老牢牢地捏住凤萱萱的手腕,不管凤萱萱怎么击打他,他就是不让开也不动。
    等凤萱萱稍稍冷静下来,火气也没刚才那么旺盛的时候,十七长老才叹了口气松开了她,郑重地问道:“到底是家主的地位重要,还是安安的幸福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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