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丁书益嗫嚅着。
    赵德明有点发火了:“我告诉你,员工代表大会召开之前,工会的工作还是你做的!”
    挂了电话,丁书益捧起员工旅游资料,匆匆离去了。
    王晓燕气鼓鼓地回到办公室,见丁书益和殷红都走了。章彩云道:
    “刚才赵董事长打电话给丁主席了,好像被训了一顿,抱着资料走了。”
    王晓燕道:“看来丁主席的情绪不小啊。”
    杨玉婵不满道:“谁说工会主席一定要他当的?这银行是他家开的吗?他已经当了这么多年的工会主席,还当出瘾来了!”
    “就是,”章彩云道,“丁主席一直和蔼可亲的样子,谁想到他也会这样。看来职务是只能上,不能下的。”
    杨玉婵道:“他还没下呢,就这样。”
    章彩云问:“这次去新马泰旅游,分几批的?”
    “四批,我在丁主席办公室里看到过方案,我们三个在同一批,带队的是晓燕,”杨玉婵道。
    章彩云道:“那太好了!如果不跟晓燕在一批,我打算不去了。”
    因为老公严超的事,行里现在有不少同事,见了章彩云不理不睬。有的同事尽管面上客气,但是那怪怪的眼神总是在提醒着她:你是一个贪官的老婆。所以,只有王晓燕在身边,此趟新马泰之游,她才觉得还有一点意思。
    杨玉婵问:“殷红不是中层管理人员,怎么能去新马泰?”
    章彩云道:“听她口气,是赵董事长同意的,超出员工旅游标准的钱,她自己补上。”
    杨玉婵道:“那其他员工都这样子,不就乱套了?现在工资高,这点钱大家都出的起啊。”
    王晓燕道:“其他员工提这样的要求,我估计赵董事长也不会同意。”
    正聊着,殷红进来了,开心得一蹦一蹦的,双脚弹性十足,甜蜜蜜地对王晓燕说道:
    “王主席,刚才董事长对我说,去新马泰旅游的第一批中层干部由你和我两个人带队,你是队长,我是副队长,董事长叫我一切听从你的命令,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王晓燕微微有些吃惊,想不到赵德明脑子灵光,把殷红放进总行带队的人里面去。这样一来,不单殷红超出一般员工标准的旅游费不用她自己掏,她插入中层管理人员的队伍,也名正言顺了。
    王晓燕眼神含讥道:“嘿嘿,不敢当,不敢当。”
    殷红嗲声道:“有什么不敢当的。董事长说了,你现在是...不是领导的领导啊。”
    王晓燕一愣:赵德明说自己“不是领导的领导”?这话醋味好浓啊。
    “殷红,那队长给你的第一个任务,你去丁主席那里,把我们第一批的名单复印一份来,”王晓燕吩咐道。
    “好嘞,”殷红风一样旋了出去。
    很快清单复印来了。几个人仔细一瞧,王晓燕、殷红、楼圆圆、董铭仙、白红光、赵侃、鲍志静、毛小东、杨玉婵、章彩云....东西南北中五个支行行长都在里面。
    大家叽叽喳喳的。王晓燕却是眉头紧锁:这些人,除了杨玉婵、毛小东、章彩云,都不是省油的灯,彼此凑在一起,不知道会演出一场什么戏来,第一次出国,这个当领队的,不省心啊!
    殷红一看楼圆圆在里面,立刻道:“这个名单我看要调整一下。”
    “为什么?”王晓燕问。
    殷红道:“你看,城西支行行长毛小东和副行长楼圆圆放在同一批不行。两个人都出去,支行工作怎么办?得分开,先让毛行长去。”
    “也是,”王晓燕觉得她说的有道理,“那杨行长和彩云姐也得分开了。”
    章彩云急了,道:“我要跟晓燕这批,否则我不去了。”
    王晓燕看看殷红,又瞧瞧章彩云,想了想道:“这个方案可能不能动。”
    殷红问:“为什么?”
    王晓燕道:“一动,其他人也会吵吵嚷嚷起来。再说,我估计,我们第一批的人护照和机票都订好了。”
    殷红道:“还没有,我的名字和身份证号刚刚报过去。”
    杨玉婵道:“如果能够调整的话,我还是后面的批次去算了,我和彩云一起出去十几天,就吕萍一人在家里,我放心不下的。”
    殷红坚持要把楼圆圆调整到另外的批次。
    王晓燕道:“那你去请示一下董事长吧。”
    殷红出去不久,丁书益黑着脸进来道:“你们不要扰事了,第一批的名单是不能改的,旅行社早安排好了。”
    杨玉婵道:“不是殷红刚刚报过去吗?”
    “她本来有护照,她的名额是从其他旅行社帮她调剂的。”
    “那我们两个行长一起出去?”杨玉婵问。
    “你们出去期间,由吕萍当临时负责人!”
    杨玉婵和章彩云告别王晓燕回去后,冯爱荷来电话催问,王晓燕婉言谢绝了,说皇家宫苑的董事长或者总经理可以叫傅东生来当,也可以叫赵韵芝过去。
    冯爱荷深感遗憾。
    因为王晓燕答应过诸葛欣,有空陪她去贝沙岛旅游,因为去新马泰之前没有时间去贝沙岛了,便给诸葛欣打电话解释。
    诸葛欣嗓音嘶哑,王晓燕问她是不是生病了,诸葛欣说,就一点感冒小毛病,已经快好了。
    王晓燕对她说,行里组织的员工旅游就要开始了,诸葛欣问去哪,王晓燕说是新马泰,诸葛欣便托她捎带马来西亚和泰国的红花油。
    快下班的时候,楼圆圆听说殷红要把她从第一批旅游的名单中换掉,急匆匆赶来王晓燕的办公室。
    一进门,她就从包里掏出几张购物卡,往摆在桌子上的资料中干脆利落地一插,道:
    “王主席,你别嫌少哦。那天走廊上给你,是不妥当,不好意思。”
    王晓燕从资料中找出购物卡,笑着还给她道:“谢谢你了,你的心意我领,卡无论如何不能放这。”
    两人推来推去,被进来的殷红瞧见了,楼圆圆只好暂时收手。
    楼圆圆怒视着殷红,嘴巴叽咕叽咕动了一下,恨不得一口唾沫喷过去。
    殷红把一份资料交给王晓燕后,白了楼圆圆一眼,匆匆离去。
    楼圆圆问:“王主席,听说有人要把我从第一批旅游的名单里去掉,有这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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