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飞脸有窘色道:“我们银行队伍是比较纯洁的。最可恨的是证券行业,腐败横生,触目惊心。晓燕,证监会主席措辞严厉的讲话你知道吗?”
    孙若雨立即接过话头说:“我知道,证监会主席说,希望资产管理人,不当奢淫无度的土豪、不做兴风作浪的妖精、不做坑民害民的害人精!用来路不当的钱从事杠杆收购,行为上从门口的陌生人变成野蛮人,最后变成行业的强盗,这是不可以的!”
    葛飞激情昂扬道:“对,这是对那些挑战国家金融法律法规的底线,挑战职业操守的底线的人发出的怒号!说明证券行业的腐败,已经让人忍无可忍了。但是,我们银行业还是令人放心的。嘿嘿。”
    王晓燕用十分欣慰的眼神,看了看像自己一样嫉恶如仇的葛飞和孙若雨,流露真情道:
    “这次令人感到意外的岗位调动,说实话,也曾让我犹豫过,对我自己选择的这条路徘徊过。可是我的内心真的好矛盾,我爱自己的工作,爱这份职业,我扪心自问,抛弃这份工作,我会后悔吗?我舍得离开银行吗?有时候,我的心像一片风中的柳叶,摇摆不停,我为无法选择而痛苦。但是,每次我想起刘晨英大姐,我的心又会平静下来。”
    孙若雨语气颇为冲动地说道,宛如一位青涩的少女:
    “晓燕,我理解你的心情。每个人的一生当中,都会遇到几次十字路口的艰难的抉择。不过,有葛主任帮着你,你可以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选择你自己热爱的金融事业。我相信,在这条路上,你最终会创造属于你自己的人生的辉煌!”
    葛飞紧张的心终于舒缓了,因为舒缓而灿烂年轻,他竖起大拇指说道:
    “晓燕,我活了半辈子,还没有佩服过一个年纪比我小的人,你是我佩服的第一人。刘晨英是我们金融行业的英雄,你王晓燕也是!”
    孙若雨亲热地搂着王晓燕的肩膀,两腮因激动而绯红,艳如群芳百花,瞧着葛飞道:
    “葛主任,你作为一个大领导,如果不培养提拔像我们晓燕这样德能兼备的部下,你就是金融界的罪人!”
    “对,对,你说得对。天理难容!”葛飞高举食指道。
    葛飞放下手,瞟了一眼王晓燕,与孙若雨相视一笑。
    杨玉婵进来时,葛飞和孙若雨趁机离开。
    杨玉婵今晚喝的酒最多,却没到她的酒量的一半,从赵德明和张鹏那里回来,脑子相当清醒,只是不大开心。
    葛飞和孙若雨一走,她就在王晓燕身边坐下,焦躁不安地说:“晓燕,刚才赵董长说,张鹏又要贷款3000万元。”
    “什么,3000万?不是刚刚从营业部贷了8000万吗?而且基本账户也转到营业部了,”王晓燕疑问道。
    “这次说是以五指峰休闲旅游公司的名义贷的,”杨玉婵道。
    王晓燕心想:这个张鹏的贷款也太频繁了吧!今年以来,先从自己手里贷了5000万元,杨玉婵手里贷了5000万元,尔后又贷了1000万元,新近把东方龙腾集团的基本账户转到总行营业部,从营业部贷了8000万元,今天又以五指峰休闲旅游公司的名义贷3000万元。合计贷了两亿两千万元,加上原有的贷款,总共已有三亿多。张鹏如此频繁的贷款,跟从自家公司的保险箱里取款还方便,真是太不可意议了!
    王晓燕问:“风险控制指标,不是早已单户超比例了?”
    “赵董事长说,放在总行的角度,没超,”杨玉婵道。
    “监管部门还有其他一些监管指标的,”王晓燕提醒道。
    “赵董事长说了,像东方龙腾集团这样的优质客户、产收大户,有些小小的监管指标,他会去协调,叫我放心好了,”杨玉婵道。
    “那你还担心什么呢?”王晓燕问。
    “是啊,还担心什么呢?”杨玉婵自言自语道,“只是,晓燕,我心里很不踏实,感觉毛绒绒的。你说总行搞得那个资产质押试点行吗?”
    “这个不是我经手的,我怎么搞得清楚。不过,据我这些年对东方龙腾集团的了解,那个资产估价是偏高的,”王晓燕谈了自己的看法。
    “那这个贷款不是有风险了?”
    “也许...”王晓燕想了想,“也许,赵董事长把宝压在五指峰和皇家宫苑未来的前景上。否则,按照目前东方龙腾集团的现状,这几个亿的贷款风险,我是持谨慎态度的。”
    王晓燕这么一说,本来对东方龙腾集团短时间内接连不断地贷款,心里发毛的杨玉婵不绝担忧起来。她问:
    “那你说五指峰和皇家宫苑未来前景会好吗?”
    “只要参与各方好好合作,当然会好的。”
    “晓燕,你这么乐观,那我也放心了。”
    王晓燕告诫道:“我劝你在五指峰休闲旅游公司的贷款办理过程中,还是要严格按照规定来。我怕是,这3000万元不会是最后一笔。”
    “后面还有?”杨玉婵惊讶地问。
    “难说,”王晓燕道。
    第二天,王晓燕告别葛飞和孙若雨回到江州。
    赵德明主持班子会议,议定王晓燕任工会副主席一职。鉴于王晓燕在爆炸抢劫案中的表现和工作业绩,班子几个没什么异议。
    消息一公开,轰动了整个江州银行。因为中层干部大调动引发的嘈杂议论,寂静一阵子后又热闹了起来。
    马东背后对人说,王晓燕被“贬调”至监察室,原来是一出假戏,可怜被蒙在鼓里的丁书益,傻乐乐没几天就被人缴了械,打入了董事会办公室的冷宫。可见得王晓燕这个女人诡计多端,会使阴招,令人恐惧。
    吕萍为自己说过损王晓燕的话,后悔起来。
    章彩云格外兴奋,说王晓燕好有好报,听到消息后,就对杨玉婵说,要去总行恭贺王晓燕。
    杨玉婵心里虽然有点妒意,却也是真心为王晓燕高兴的。她对章彩云道:“好,我们一起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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