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斩听懂的第一句鸟语,可能就是“努力!”“刚芭蕾!”因为鸟群众都在给分娩的雌鸟这么叫来着。
    叶斩并没见过鸵鸟蛋,但是恐鸟的巨蛋很可能超过了,而且这还是不受控制的召唤兽。
    被叶斩召唤的低剂量不明微生物所唤醒的宫缩功能,让召唤兽第一次产下巨蛋,随着第一枚巨蛋的惊天诞生,鸟群众爆发出一阵嘎嘎的喝彩声,还有几个鸟学着人类的模样,用翅膀“啪啪啪”鼓掌。
    这也算一种“为爱情而鼓掌”吧。
    叶斩舒了一口气,召唤兽第一产婆的名头算是打出去了,凭此技能纵横江湖会不会被耻笑啊?
    天色擦黑,叶斩不得不使用手机来照明,连夜给7、8只雌鸟引产。现在的恐鸟群众,把叶斩当成分娩之神,是它们族群繁衍生息的守护神之一,真正是敬若神明。如果对分娩之神不客气,万一自己或者自己老婆难产而死怎么办?
    到了晚上12点的时候,叶斩才完成这个历史使命,跟鸟群众告别,鸟群众列队欢送。
    一只威武雄壮的雄鸟用鸟喙指了指自己的背部,叶斩闻弦歌知雅意,这可是198层,要下去,连良辰的破电梯都需要半小时,能够乘坐巨鸟下去那是最好了。
    巨鸟没有夜行的习惯,不过,也不是不行,今晚月光明亮,叶斩第二次乘坐召唤兽遨游长空,感觉十分惬意。
    还是老规矩,叶斩喊了一声:“身许国家心许你!”破空而去。
    夜色中的零号城真是静如鬼域,原本应该灯光灿烂的伟大都会,却因为工业体系和物流体系的崩溃,变得不再适合人类生存,只有极少数的居民恋栈不去,下方星星点点的亮光,正是一个个互助组的基地,叶斩用灯光来估计整个城市的人口,按照一个互助组50人计算,附近大约有30个小组。
    “能不能带我绕一个大圈?”叶斩希望用这种奇葩的方式对零号城进行一次人口普查。
    “好!”叶斩又听懂了另一个鸟语,毕竟听多了。
    “这边!”他希望朝着港口的方向飞过去,看看一路上有多少互助组。
    港区是一个人口比较密集的地方,根据叶斩非常初步的估计,整个大都会,人口应该是十万级别,也就是整整下降了两个数量级。
    倒不是说有99%的人都死了,而是城市不适合居住,都跑到乡下或者小镇去了吧。
    而剩下的人,很多都是依靠残存的城市资源来交换食物,这是最重要的物资。政府基本上已经失去控制力,恐怕正在忙于内斗吧。
    像日字营和风字营两个能源巨头,就是依靠贩卖氢气而获得食物,这些东西会损耗,没有高科技工业,无法补上,之后就越来越少,可能几年之内,城市人口还要再缩减一个数量级。
    自己已经离开风字营一整天,恐怕被组员认为已经玉碎了,应该回去报个平安,免得朋友们不必要的担忧,虽然都不是什么靠得住的狐朋狗友。
    “这里,下去吧。”摩天大楼上起飞的滑翔,没有浪费恐鸟什么力气,它听到指示,开始盘旋下降。
    今晚正好是秦子长值夜班,看到自己的室友安全无恙归来,他十分惊喜,跑出来迎接:“卧槽!你还活着啊!农药厂找到了吗?”
    叶斩一脸惭愧:“没有找到啊。”他确实很惭愧,因为早就把这个任务抛到九霄云外了,对不起队友。
    秦子长:“没关系,继续找嘛,昨晚在哪里过夜?我告诉你,一个人在外面过夜太危险了,你没听说吗?现在有食人族出没,要是被他们发现,说不定要把你做成人肉干!这个兰亭集市上面都有卖嘞!”
    叶斩:“这一天没发生什么吧?”
    秦子长叹了口气:“唉,发生了不少倒霉事,我们寄予厚望的驻组大使疏影把马组长打伤了跑掉了,也没回来,不知道去哪儿了,这年头,音容笑貌今犹在的人太多,搞不好隔一天就不知道去哪儿。但我想疏影应该不会有事儿,谁舍得伤害她呢?食人族抓到也肯定是把自己老婆煮了,娶疏影当现任,哈哈!”
    叶斩点点头:“同意,食人族就是这德性,丧尽天良。”
    秦子长:“俗话说的好,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听说马成化正在跟长平组谈论合作,密谋对付我们,组长现在很着急啊,刚才还召开组领导会议,商量对策。”
    叶斩:“有办法吗?”
    秦子长:“马组长要我们把疏影交出来,我们上哪儿找去?再说了,找到了我们大部分也是舍不得交出去的,这可是我们的大组花,不,应该是整个风字营的营花。不过,应该做出的姿态还是需要的,你来看,我们组长捣鼓出来的悬赏。”
    叶斩跟着秦子长到了一个招贴墙,用一盏小手电照一照,看能看清上面有一个最新刷上去的“wanted”。
    “敝组组员梅疏影,在担任驻成化组外交大使期间,玩忽职守,不但没有完成敝组与成化组之间友好互助的任务,还伤害了马组长,破坏了双方的合作,品行恶劣,敝组特悬赏十斤大米,请知其下落者联络敝组组领导,谢谢合作。——熊组(原天德组)。”
    原来疏影的全名是梅疏影啊,真是好听。这是叶斩看完了悬赏之后唯一的感触。
    秦子长的感触是:“唉,十斤大米啊,足够一个人生活一个月了,如果干饭和稀饭混着吃的话。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希望疏影吉人自有天相,否则我们组的人也很难做呢。”
    才10斤大米就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叶斩想到自己那120斤大米,真是……怪不得引来了4拨劫匪,最后不知道怎么样了,是小美人那方赢了,还是后来的射手?
    天色已晚,而且疲劳了一整天,叶斩回到自己的集装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能够结结实实地睡一个囫囵觉。早上醒过来,整个人都精神抖擞,仿佛可以徒手单挑一头恐鸟。
    组长熊刚听说叶斩没死,很高兴,亲自过来看他,爽朗地哈哈一笑:“小雨回来了啊,你可是最先效忠我的老人,昨天你没回来,大家都以为你出事了,我感到很心痛呢!我可不想自己荣华富贵了,自己的兄弟却这么快就走了!今天早点回来,我俩好好吃一顿干饭!”
    本来这里的台词应该是“好好喝一杯”,可是在这个粮食极度缺乏的时代,酿酒?那可能只有风字营的总扛把子那个级别才能负担得起,所以,干饭宴已经是很高规格的咯。
    叶斩有点感动,忽悠道:“我走得太远了,只能就地休息,今天要继续行动,要是没有成绩,我也不好意思回来蹭饭了。”
    “嗯。”熊刚还有一个疑问:“你说,农药毒死的昆虫,能吃吗?会不会对人也不好呢?”
    叶斩:“这个……应该不会吧,因为人和昆虫的身体特别不一样,据我所知,很多转基因作物的卖点就是防虫,比如有一种转基因玉米,对双翅目的昆虫肠道有溶解作用,对人无害,这样连农药都不用喷,我对现在的农药产业也不太懂,是不是因为转基因技术太发达,都已经完全不要农药了?如果是这样,那就很难找到农药厂咯。”
    熊刚:“是啊,我好像也没听过有农药厂……”
    叶斩:“无论如何,我今天去一趟黑曜组,他们那里应该有离线电子地图,我使劲儿找找,不行我们另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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