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熙这番话不关是谁来听,都会觉得这是在挑战皇家的底线,根本不会成功的,有可能还会被打上蓄谋造反的帽子,至少他的第一个听众韩世忠就是这么认为的。
    他认为吴熙的这种想法很疯狂,必须要赶紧阻止才行。
    “万万使不得啊,我知道你是为了那些吃不上饭的人着想,但是,也不至于搭上自己的前途和身家性命不是吗?你不是一直把你们家人的性命挂在嘴边吗?怎么这一次会做的如此的决绝?”
    韩世忠想不通吴熙这么做的理由,一个口口声声想要保护自己家人的睿智的青年,现在竟然要把他们推到断头台前,任意让那些文官笑呵呵的看下他们的脑袋,以警示后人,同时还除去了他们中间的异类,有什么不好?
    “我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再说了,京城看上去繁华,其实就是一个泡沫经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大难临头,还是躲得远远的为好,要是圣上能答应了我的这一要求,那么大宋最起码在他的手里不会完蛋。”
    吴熙说的铿锵有力,容不得他人有半点的怀疑。
    “你这是大逆不道的话,在我这里说说就行了,千万不要在朝堂上说。”
    韩世忠知道吴熙不是说着玩玩的,因为他突然就发现,明天就是每个月一次的大朝会,届时在朝的每一位官员都将出席,这样的场合最适合吴熙发挥自己的长篇大论了,势必又会引起一次朝堂的惊讶。
    吴熙的每一次出现都会给人带来震撼,这一次也不例外。
    韩世忠越来越看不清吴熙了,同时也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了。
    “放心好了,和你说就比较直接,和圣上说,那当然是要隐晦的说,拐着弯的说最好不过了,我也不会把自己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毕竟这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干好的事情,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
    困难的事情总是很难做到,但是,只要有恒心的话,势必势能够做到的,只要不触及皇家的利益,我想他会答应我的。”
    吴熙说的很自信,以至于让韩世忠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于敏感了。
    这位过了年刚刚好十八岁的小伙子,有这比人没有的胆识和魄力,每一次危险都能化险为夷,甚至前朝的宰相,张商英都能收他为关门弟子,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呢?
    朝堂看上去一团和气,其实早就暗流涌动了,只要有人搅上一棍子,势必会晕起一大波的涟漪,吴熙刚好能在这里面做些文章,说不准就成功了。
    “哈哈哈……”
    韩世忠突然有些想嘲笑自己,从来都没有轻易能成功的事情,这件事情越是难以做到,就越表示着这件事情背后所蕴含的价值是很庞大的。
    侯爷的胃口向来都是很大的,要是一点点小利润,就能让他下这么大的狠心,那他就不是侯爷了。
    “你笑什么?”
    “在笑我的无知啊,这也是为什么你现在是侯爷,而我还是一个都监吧。”
    “唉!人的命运不同,所能达到的高度也就不同,你的潜力无限,是慢热型的选手,而我是爆发力好的选手,看上去刚开始我能领先你一点,但是,越到后来,你就会越接近我,最后超越我,因为到最后,我的功绩和所犯的错误都是同时存在的,功过相抵大概是我往后生活的主旋律了,不信你看着,我这个侯爷马上就要做到头了。”
    “还是那么油嘴滑舌,多么艰难的事情摆在你的面前,对你来说就像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你总是那么乐观的看待每一件事情,这就是你成功的筹码,这样的人不成功也不可能,所以,我收回刚才的话,我们是朋友,所以,共进退才符合我们之间的利益。
    你总是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朋友,只有真正的利益,我想你说的是正确的,因为我把我的身家压到了你的身上,你说我是不是有些疯了,今天晚上当红玉知道我这么做的时候,会不会不让我睡到她的床上啊?”
    韩世忠现在也逐渐变得幽默了起来。
    是啊,一个人在有书的地放待的久了,就会有书香味,同理,在厕所蹲的久了,就会惹的一身臭,和吴熙这样的人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就会不同程度的出现一些孤注一掷的想法,比如说现在的韩世忠就是这样的。
    “这不是疯了,这是为了自己更好的未来在奋斗,我们武将注定是皇家的鹰犬,用的时候,捧上天,不用的时候,一棍子打死在温柔乡里,还不管埋,这样的主子只有我们大宋朝能见得着。
    他们总是以为我们武将会对他们有不归之心,只好时时刻刻刻都在监视着我们,有的时候,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一代又一代的名将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死在了自家后院的练功石上,更有甚者死在了那些文官的口诛笔伐之上。
    试问这样的朝廷还是我们誓死保卫的朝廷的吗?
    京城已经不适合在待下去了,我现在就想开启另外一种生活的可能,这需要我们一起努力才行。”
    “那是自然,共进退才符合我们的共同利益,不是吗?”
    韩世忠举杯,吴熙举杯,一个阴绵绵的雨天,看上去也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
    翌日。
    大朝会。
    紫宸殿上文武站两排,皇帝坐中间,看上去有气无力,昨天晚上一定熬夜到很晚。
    开封府府尹的空缺一直没有补上,今天就会讨论这个话题,其实他们心中已经有了人选,就是资政殿大学士刘达。
    刘达为人忠臣老实,但是有一股子倔劲,很适合这个位置。
    提出了人选,只是象征性的讨论了一下,便草草的下了定论,接下来就等皇上的旨意一下,刘达就能马上上任开封府府尹的职位。
    刘达自然是比较高兴的,因为这和他的理想是相同的,能为百姓办事,又能达到自己的政治生涯的高峰,说不定还能更上一层楼,何乐而不为呢?
    大朝会其实就是需要坚决很多这种悬而未决的事情,现在好像很多人都没有精气神,出了刘达这件事情之外,几乎没什么像样的议题,一时大殿之上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赵佶都有了想要退朝的打算,要不是祖上有规定时间,他恨不得马上就脱下龙袍,钻进小美人的被窝,再战三百回合。
    郭京最近新来的药物又让他焕发了第二个春天,感觉自己一下子就年轻了二十几岁,总是有用不完的精力。
    就在这时,吴熙缓缓的走了出来,所有的礼节都是正式的,没来平时的那股痞子气,赵佶看上去都有些不习惯了。
    “吴爱卿有何事,还要搞的这么正式?”
    这就是现在的朝堂,什么时候上朝不需要正式了,你们不是一直很正式吗?为什么只有老子我正式的时候,你们怀疑呢?难道老子平时的形象就那么差吗?
    不过看看周围人的反应,平时还真的不怎么样。
    也罢,不怎么样就不怎么样,反正也不吃他们家的粮食,碍不着他们什么事,都是在为皇上办差,不要搞的这么僵才是啊。
    “起奏陛下,臣有事上奏!”
    “说来听听!”
    “微臣要说的其实是一个故事。”
    “哦?爱卿的故事讲的精彩绝伦,桓儿回来经常提起,没想到朕还有机会听到,也罢,反正其他人也没什么正事,爱卿就讲来听听,要是讲的好了,朕还要奖励。”
    吴熙清了清嗓子,说道:“从前有一个农人,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于是,就学着商人做生意,想了很久,才决定贩卖鸡蛋,因为鸡蛋是人们生活的必需品,距离自己的生活也比较近,掌控起来比较好操作。
    于是,第二天,他就把家里所有的鸡蛋,还有在村子里低价收购的鸡蛋,全部拿到了集市上去贩卖,希望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本来是有两个篮子装鸡蛋的,但是,有一个篮子正好当时被他的妇人在使用,于是,他就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了一个篮子里。”
    这个时候,有的大臣已经听出了吴熙的意思,那就是人们经常说的老话,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因为要是碎了的话,就全部碎了,连个翻本的机会俄欧没有了,于是就能听见下面有人在发笑。
    吴熙不理会,继续说道:“这个人翻山越岭的走了一个上午,送算抵达了目的地,就在他即将要把鸡蛋放下来的时候,有一个疯子正好经过,碰到了他的篮子,篮子里的鸡蛋瞬间就碎了。
    农人一看对方是个疯子,也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希望他的力道不是那么的大,篮子里还能留下一部分鸡蛋,可是他失望的看见,所有的鸡蛋在力的的作用下,相互挤压,已经全部烂掉了。
    这下农人有些慌了,因为这是他所有的家产,要是这一单生意做不成的话,至少目前,他的家庭马上就会陷入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可是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来不让这件事情发生,因为要是他能把鸡蛋放在两个篮子或者是多个篮子里的话,这样的悲剧是能避免的。”
    故事讲完了,刚开始还在笑的人,现在也不笑了,因为没有人明白吴熙讲这个故事的意思,只有坐在上面的赵佶,摸着胡须,表情严肃的什么话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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