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把经文诵读了九十九遍方才停下。此时天色已晚,张玄的儿子准备了一桌素饭,要请小和尚入席,小和尚坚决不肯,飘然而去。
    于是张玄的儿子就添了几样荤菜央请几个村正,几个老爷子入席,连卧病在床的张老爷都差人请了,一来答谢赠参的恩情,二来张夜做了村正,村里许多老爷都在场,不请张老爷须不好看,结果张老爷以生病为由推辞了,待要入席时,却发现少了张夜。
    询问众人,有人答道:“张夜听说老爷子病的来不了,回家看老爷子去了。”各位老爷又纷纷赞他孝顺。席间,有人问道:“你们说让张夜当村正是不是太过儿戏?也没有官府的文书,这说当就当了。”刘德摇头道:“官府自顾不暇,哪有心思管咱们的事,我看这小子行。”先前那人道:“可不一定,这小子整天瞎捣鼓,安匪有那么好打的,你悄悄的指不定没事,你动静越大安匪越就盯上你了,我看呐,大槐村要坏在这小子手里喽!”
    桌上的人分成两派,一派支持的,一派反对,直到酒足饭饱谁也没说过谁,最后只好丢下一句:走着瞧吧!
    张夜其实还没回家,他心里有事,趁着众人说话的功夫溜了出去,去追小和尚,他有种莫名的感觉,这个小和尚能给他解惑。
    果不其然,小和尚就盘坐在村口的大石头上,双手合十,手握一串黑黝黝的念珠,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夜。
    张夜停下脚步,心中微惊:“他在这里等我?”小和尚微笑道:“张施主心中可有疑惑?”张夜点点头:“你刚刚说我入魔了,那是什么意思?”小和尚转动念珠,说道:“诸天都在一念之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你心怀慈悲乃是佛像,拿起屠刀又是魔像,你身同俱佛像和魔像所以才如此痛苦。”
    张夜皱眉问道:“大师可有解法?”
    小和尚唱道:“半佛半魔不是人子,佛魔两忘才是张夜。”
    张夜心有所悟,问道:“大师让我不做大槐村的救世主,也不做杀人如麻的刽子手,只做张夜?”
    “善哉善哉!施主广有慧根,一点就通,可惜恰逢乱世,有许多事情要你去做,不然大可跟我做个和尚。”小和尚低眉垂耳,如是说道。
    张夜问道:“那为什么是我?”
    小和尚反问道:“我这袈裟不合身,可我为什么要穿?”
    张夜也反问道:“为何?”
    小和尚道:“这是主持的袈裟,庙里没有主持,我就是主持,天下若没有佛,我就是佛祖。”
    张夜陷入沉思。
    小和尚又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张夜顿悟,双手合十谢过。
    小和尚微笑离开。
    小和尚成功开解了张夜,让他不在畏惧杀人,不再质疑自己所做的一切,但后来张夜越想越是奇怪,小和尚看上去年纪不大,却有着看透世事的双眼和智慧,难道他也是穿越者?等张夜后来再次寻找小和尚去大泽乡找到那个庙时,却见荒草丛生,香火已冷,一席袈裟披在庙中佛像上,佛像年久失修金漆剥落,露出泥底,黑黑瘦瘦的像极了那个小和尚,张夜坐观良久,询问乡邻一无所得,叹气而回,此乃后话不提。
    却说张老爷这一场病来的猛烈,张夜回家做了些可口的饭菜也吃不下去,又听说张村正死了,心情更加抑郁,整日里只是叹气,甚至让张夜给他准备棺材。
    张夜如何肯,好说歹说劝着喝了点人参汤,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结果第二天又发起烧来,额头直烫手,正好孙星来见张夜,说起团练重组的事,张夜暂时没有心思,便让孙星帮忙照顾老爷子,自己去请大夫。
    这十里八乡最有名的大夫叫卫一方,就是那天给张玄熬药的干瘪老头,卫一方是高岭乡人氏,张夜边走边打听,费了好大劲才找对了门,敲开门却是个童子,那天也见过,只不过没怎么注意,现在近距离看着,居然生的唇红齿白十分清秀,张夜问他:“卫大夫在吗?我家老爷子病了,请他过去看看。”
    哪知那童子摇摇头:“卫大夫不在家。”
    张夜也不奇怪,大夫经常出门问诊,于是问道:“卫大夫去哪里问诊了?几时回来?我等一会儿也不要紧的。”
    童子上下打量了张夜,说道:“你叫张夜吧,那天我见过你,你回去吧,卫大夫这几天都不在。”
    张夜皱起眉头,出去问诊了还好说,这几天都不在什么意思?难不成还住病人家里?还是我那天言语上把他得罪了,故意不见我。
    此刻张夜很着急,爷爷在家病着还不知道怎么样,闻着屋里传来的药香,张夜很怀疑卫大夫在家,于是大喊道:“卫大夫你在家吗?我是张夜,我爷爷病了请你去看看。”
    那童子很生气,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别喊了,卫大夫真不在家。”
    张夜不信,说道:“我要进去看看,卫大夫是不是不想见我,嘱咐了你什么,那天我爷爷病了的事可是人人皆知的,否则怎么会好几天不在家。”说着就往里硬闯。
    那童子也生气了:“你出去!我没让你进来!”一边往外推张夜,越是这样张夜越觉得有鬼,非要进不可,一把推向童子胸口,可怜小童身量尚小,力气哪里及的上张夜,一下子就被推开了。
    那童子突然愣住了,脸颊飞红,猛一口咬住张夜的手死命咬了下去,张夜没有提防,被咬了个正着,牙齿咬合的力量多大,又是下了死命咬的,登时把张夜痛的呲牙咧嘴。
    张夜疼的厉害,喝道:“快松开!”那童子根本不听,张夜情急之下学了冯统领的一手绝技,一个指头弹在他脑瓜上,那童子吃痛,果然松开了嘴。
    张夜骂道:“你属狗的,怎么乱咬人。”那童子说道:“谁叫你……”突然停了一下,继续说道:“谁叫你欺负人。”张夜忿忿道:“不就推了你一下,至于吗?”
    “你还说。”那童子忽然满面飞红,张夜正自狐疑,却又见他嘴一瘪,蹲下身去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还道:“我不活了。”
    张夜吓了一跳,突然想起刚刚推他胸口时似乎感觉鼓鼓的,再联想到他的反应,张夜恍然大悟,原来是个女娃子。
    如果用男子的身高来衡量,却是个十岁的男童,但是如果是个女子,那就应该是十二三岁了,女子的身材也开始发育了。
    张夜暗叫一声麻烦了,这还没出阁呢,被自己摸了一把,虽然是无意的,但是对贞节很看重的古代女子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喂,先不哭了行不行?”张夜现在做贼心虚,怕把街坊都引来。女童头也不抬,说道:“我不叫喂!”张夜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女童道:“我干嘛要告诉你名字,呜呜。”又哭了起来,张夜说道:“你不告诉我我就叫你喂,喂!喂!喂!喂你原谅大哥哥好不好,我不知道你是女孩子。”
    女童哭道:“你摸都摸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说着哭的更凶了,当真惊天地泣鬼神,张夜看的目瞪口呆,惊的一头暴汗,正没奈何,旁边传来吱呀的开门声,原来还是惊动了邻居。
    这事被人看到更难解释了,张夜想反正摸也摸了,一把把女童抱起来,进了门,反脚踹死。那女童被张夜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也忘了哭,等到反应过来想要张嘴大叫的时候,张夜一把捂住她的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女童又惊又慌哪里听的进去,一口又咬住张夜的手,上次是生气,这次是害怕,所以咬的更狠。
    张夜疼的抓耳挠腮也不敢叫出来,外面一个妇人声音道:“英子,你在家吗?”
    原来她叫英子,张夜忍住疼痛,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英子,你仔细听我说,现在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你一喊整个高岭乡都知道了,到时候你嫁不出去可别怪我。”
    英子只是一时羞愤,并不傻,张夜一点就明白了,牙齿松了几分,张夜礼物在她耳边说道:“我松开手,你别喊,外面大娘找你,你先应付过去。”
    张夜怕门外的妇人听见,所以一直在她耳边说话。而英子却感到一股热气在耳边喷来喷去,喷的她心里痒痒的,此时她被张夜抱在怀里,一股既陌生又浓郁的男子阳刚气息包围着她,让她感觉很害怕又隐隐有些舒服。
    门外妇人又问道:“英子,你怎么了?”话音未落又传来“碰碰”的打门声音。
    “大娘,我摔了一跤,摔疼了。”英子打开门,小脸红扑扑的,眼里还挂着泪珠。
    那妇人心疼道:“摔了哪里,大娘给你揉揉,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没爹娘疼的孩子,可要自己学会照顾自已,哪天我得和你爷爷说道说道,好好的小姑娘不学女红针线,非让你捣鼓药材,还给你给你穿男人的衣服,真想让你当大夫吗?”
    英子怕张夜听见,小声道:“大娘,你别说了。”
    “好,大娘不说了。”妇人拉着她在门前的石头上坐下,慈爱的揉着她的膝盖,小声问道:“你都这么大了,那事来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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