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本家姓氏
    砰砰几声响在这空旷寂寥的冉长阶梯上响起,夹杂着几声闷哼与哀嚎声,将两侧树上栖息的鸟儿惊的飞起,呼啦啦带起一大片飞鸟冲天而起,猛地抬头看起,还真的有一些壮观。
    朱晨桓蒙面持木棒站于上,朱棋飞与四名小和尚躺于下,朱晨桓衣衫猎猎,朱棋飞五人鼻青脸肿,一看刚刚就是展开了一场不对等的打斗,就如同他们五人欺辱白发肥胖半只脚进去坟墓中的朱公公一般。
    “现在,你们可知自己错误在何处?”朱晨桓声音凄冷,双眼半眯,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这五人早已被秦浩手中的木棒打的怕了,他们虽然是外门弟子,但多少也是修了佛家之术的,而且为首的朱棋飞更已经是行者巅峰的强者了,可就是这样强大的战力都无法在蒙面之人的手上坚持十几秒,这不能不让他们惊骇。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没有从蒙面之人身上感受到半点元气的流动,仿佛这人仅仅是以他们最看不上的乡野莽夫的功夫击败自己的。
    有无元气,天差地别!
    但正因为这样,他们才会发自内心的感到恐慌,在他们眼中,此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佛祖的使者,而是那地狱深渊的恶魔,要来取走自己性命的恶魔。
    “你……你不能对我动手,我……我乃是皇……”
    朱棋飞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朱晨桓毫无感情一脚踢飞,直接滚下了十余个阶梯才止住下降的趋势。
    “聒噪!”朱晨桓瞥了一眼吐血的朱棋飞,旋即看向四个战战兢兢的小和尚,道:“最后一句,尔等可知自身罪孽?如不知,那便去西天亲自向佛祖询问何为对,何为错!”
    四个小和尚早已被朱晨桓吓破了胆,此时听朱晨桓如九幽之语,心神失守之下,哪还敢忤逆朱晨桓的意思。
    “好!”朱晨桓点了点头,而后面无表情的看向朱棋飞,冷声道:“我知道他才是万恶之首,正所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我便不再严惩尔等,但尔等需戴罪立功,解除身上罪孽。”
    朱棋飞一听朱晨桓的话,心里恐慌的要命,他刚要出口斥责,却见朱晨桓身体一闪,下一次就出现在他的身后,而后朱棋飞只觉得后背一痛,一口闷血再次吐出,而他的身体也由台阶下飞到了几个小和尚面前。
    “攻击其胯下,每人百拳百脚,若胆敢放轻拳脚,亦或少一拳一脚,便是欺瞒我佛,即便我不出手,尔等自会受我佛斥责,魂入九幽地狱,此生成佛无望,尔等可明否?”
    四名小和尚一听入九幽地狱,成佛无望,吓得肝胆俱裂,连忙叩头称是。
    “哼,动手吧!”
    朱晨桓并未亲眼监督小和尚是否会如自己所言那般去痛击朱棋飞的胯下,因为那毫无意义,无论他们是否会那样做,自己的目的也都达到了,至于朱棋飞未来能否生儿育女,那就不是朱晨桓关心的了。
    他摇头晃脑走下阶梯,心里对自己的恶趣味感到有些好笑,什么时候自己这么幼稚了?但当他看到朱公公肥胖脸上的手掌印时,又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不直接阉了他,但下都下来了,再返回也不可能了。
    “没留下把柄吧?”
    朱公公没有去问朱晨桓到底做了什么事,而是对朱晨桓的手段是否干净有些担忧。这里毕竟是佛庙范畴,虽然供的只是二十诸天的一个佛位分身,但若产生了些问题,也总是会麻烦的,甚至会因此牵绊住自己的脚步,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朱晨桓扶起朱公公,一边走一边道,“如果我们不快点,可能就真的会有麻烦了。”
    朱公公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只是他一笑就把脸上的伤痕牵扯到,下一刻就由笑转哭,呲牙咧嘴起来。
    “老猪?”
    “嗯?”
    “你身份没暴露吧?”
    “奴才深居简出,极少在外抛头露面,所以在这石玉皇宫中,认识老奴之人不超两手之数,而那几人,老奴均不认识。”
    听到朱公公的话,朱晨桓眉毛微微一动,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他想了想,又问道:“你连寺庙都没去成,事情还办不办了?”
    朱公公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天命使然,注定老奴不能进去。”
    朱晨桓哦了一声,不再言语,他衣衫颇为破旧,刚才为了蒙面还把后背的衣衫给撕了下去,此时风口一吹,当真不要太凉爽。
    朱公公瞧见朱晨桓背后衣服上的大窟窿,又看了看朱晨桓稍微有些皱眉的侧脸,旋即呲牙笑道:“太子殿下,长路漫漫,老奴给您讲一些趣闻如何?”
    “趣闻?”
    “事关大唐的趣闻……”
    署去秋来,冬去春又来,一年四季轮换大半。
    这一年,朱晨桓十六,成年了。
    没有浩大的成人束冠礼,没有无数的祝贺喧嚣声,只有一个小河,一个老者,一把破木梳子,还有那刚刚从发芽的柳树上折下来的枝条,就这样朱晨桓束发,成年。
    站在河边,看着河面上的倒影,脸庞已经褪去了稚嫩,多了一丝坚毅,头发束起,更显英姿,若是再换一身干净的衣服,那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美男子。
    朱晨桓臭美了好半天,才恋恋不舍的移开河面,无论是前世的猪八戒,还是地球的杀手,他的长相要么是太难看,要么就是太平凡,好在老天在某些方面还是比较公平的,一世丑陋一世英俊,也不枉走这一遭。
    这大半年,朱晨桓出手的次数渐渐少了起来,他们由石玉国的南部边境走到了西部边境,又由西部去往北部,马上就要转上一圈,返回石玉城了。
    朱公公趴在河岸上捧了一把清水喝了一口,然后擦了擦嘴,向朱晨桓道:“太子殿下,接下来我们不用做乞丐了,老奴已经给北疆沧郦城北凉军去了书信,他们会护送太子殿下直接回去石玉城的。”
    朱晨桓闻言愣了一下,然后问道:“什么护送我回去?你呢?”
    朱公公胖脸一笑,眼睛都看不见了,“老奴与太子殿下走这最后一遭的沧郦城后,就不与太子殿下回去了。”
    “老猪,你要去哪?”朱晨桓眉头一皱。
    朱公公站起身来,为太子殿下正了正束发的柳条,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呲牙傻笑道:“老奴年岁不低了,还有一些事要去完成,要是办不成这些事的话,死了也不安生。”
    朱晨桓眼珠转了转,回想起朱公公这一路的所作所为与所说,心里其实也早有感觉,一开始他以为朱公公只是一个好太监,但很快这个假设就没了。接着他以为朱公公是父皇专门派来保护与指点自己的高手,但除了破庙那次朱公公出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手,这一点猜测也被证实是错的。再后来,朱公公给他讲大唐的各种事情,讲那里的人与事,讲何为读书识字,讲何为文成武就,朱晨桓心有所悟,气息更加沉稳,但也正是因此,朱晨桓对朱公公的身份更加疑惑起来。
    只是朱公公讲话滴水不漏,面对朱晨桓的多番询问,总是呲牙傻笑,让朱晨桓一拳打到棉花上吐血也问不出个一二三来。但有一点朱晨桓也可以确定,朱公公不会是自己父皇所谓的手下,因为石玉国都没有任何人或物能够留得住神秘又不神秘的老猪。
    所以对朱公公的离去,他也早有预感,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早。
    “一定要走吗?你把我带出来的,就不把我再送回去?”朱晨桓问道。
    朱公公摇了摇头,胖脸上笑容慈爱,他拍了拍朱晨桓的肩膀,持着漏风的话笑道:“太子殿下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一路太子殿下的改变老奴都看在心里,即便与太子殿下回去,也改变不了什么,还不如早早离去,去完成数十年前老奴的未竟之事。”
    “老猪,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有啥未竟之事非要这么着急去做?不说动我,我就不让你走。”朱晨桓摊手无赖道。
    朱公公抬起头看了看刺目的太阳,感受着太阳传来的温暖,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尘,然后道:“太子殿下,老奴未净身前有个本家姓,那个姓是——司马。”
    朱晨桓双眼微动,呼吸瞬间停滞了一下,但很快就无奈的苦笑起来,只见他摆了摆手:“走吧,快走吧,要是把你给耽误了,你死前还没有完成这件事,恐怕之后无数年我都会被戳脊梁骨的。”
    朱公公呲牙一笑,然后双手放在背后,佝偻着身子向前走了走,又突然停了下来:“太子殿下,什么都可以改变,唯独这历史是无法改变的,什么佛啊神啊的,纵然有逆天之力,仍旧成为历史,你……可明白……”
    “呵?不明白!”
    朱公公一顿,旋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回光返照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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