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愁云惨淡,王诜府上却是笑语欢声。几人围炉涮菜,觥筹交错,吃的是不亦乐乎。严政酒后灵感不断,一连讲了许多笑话,还夹杂着几个荤段子,把众人逗的前仰后合。
    赵仁吉从未见过如此有趣之人,心底大是喜欢。那少女初时嫌恶,后来忍不住坐在王师约身后偷笑,既想劈开此人脑袋看看到底是啥,又有些舍不得。
    那刘槐上门来接严政,王诜道:“这几日便有旨意下来,你在我府上,无需备许多事物,正好详谈一番,我便教导与你。”
    赵仁吉拍手称是:“明日讲完故事,如再有刁难,我便来此处寻你。”
    刘槐无奈告退,只说让严政记得回家一趟,那叔伯兄弟严廉前来投亲。
    王师约想起一事:“老夫有些闲钱,被几个下人放贷出去,如今要不回来,你帮个忙,回来多少我分你三成,若用来做些生意,便给你一半股份,赚了平分,亏了算我的,如何?”
    竟有这等好事?若能经济独立,在家说话也硬气些。严政忙问多少。
    王师约回忆片刻,犹豫道:“却是不太记得,十万贯总是有的。”
    尼玛!十万贯!大概折合三四百万软妹币!严政脑子一转,爽快道:“赔是难些,不过小子有一条件!”
    王师约面色不佳:“一半股份已是不少了!”
    “呵呵!小子并非为钱。”他怕王诜阻止,靠近王师约道:“若是朝议小子为官之事,还请大人极力反对即可,小子先帮大人把欠债讨回来。”
    就要我一句话便帮我要债?王师约不傻,也不问缘由,两人击掌为约。
    赵仁吉心中更痒,可惜自己钱少,便偷偷问那少女借钱,那少女也想看看严政手段,便答应筹措三万贯钱,两人各一万五千贯,投资给严政,送他一半股份。
    结果王诜又不乐意了,他扯着严政的肩膀,强硬的说:“为兄要给你这侄子留些财产,就给你一万贯,待他出世后,你还我十万贯便可!”
    几个人尽皆喷酒,严政苦着脸道:“既如此,不如住到我家吃喝,满十万贯再走!”几人哈哈大笑,却没想到一语成谶,竟成为他终生痛悔不已的一句话。
    严政问王师约:“那十万贯可是不少,如何放贷出去?都给何人?如何约定?作何买卖?如何讨要?”
    王师约一问五不知,只说派人送账本借据来,无论成败,不得逼人太甚,坏了自己清誉。
    严政暗骂当裱子还立牌坊,赔死你活该,却做出为难的样子。那赵仁吉捂嘴偷笑,王诜摇头叹息。
    王师约似乎下定决心,狠心道:“不死人便可。”
    那少女见不再有笑话,哈欠连天,王师约连忙讨要《满江红》书稿:“听的不甚完整,可否写来一观?”
    小事一桩!须臾写好,三人便告辞而去,王诜却搂着凝香卿卿我我,严政送到门外,王师约也毫不介意。
    三人也不坐轿子,步行溜达,赵仁吉问:“姑父,此人甚是有趣,又有才学,可称栋梁?”那少女竖起耳朵偷听。
    王师约迟疑道:“确有些鬼才,不可妄揣。不妨提携之,徐徐察之,共富贵易,共患难难。”
    赵仁吉点头称是,那少女却骂道:“满口胡说八道,不是伪君子,便是真小人。哼!不知好在哪里!”心里却想:此人奇思怪谋,果然与众不同,若不出了这口恶气,誓不罢休!
    回到后园,王诜连忙坐好,埋怨道:“如何答应要债?都是他家下人贪墨和夫人私藏,子虚乌有骗钱罢了,还有许多陈芝麻烂谷子的烂账,恐怕欠账的都已忘了。”
    严政心说:这算什么?我前世见过要账的多了,哪个演艺公司不是一屁股债拐着一屁股债?不会要账就别做生意,这点信心还是有的,我就不信古人更不要脸!嘴上却岔开话题:“大哥,那少女确是何人?为何一直针对与我?”
    王诜犹豫,严政不悦,他又小声说:“此乃绝密,不可声张。”香凝连忙点头,捂住嘴巴,其实周遭并无一人,那鹘人早已回去,婢女们都去偷懒了,显得三人有些神经过敏。
    原来这少女乃是神宗皇帝的一笔风流账,他十四个儿子前后有八个早殇,女儿十有七个早薨,怀疑宫斗所致,便设法在宫外留下血脉,派人严加看护,不想运气太差,只得一女便是此人,其母难产而死,接回宫后为高太后所恶,大骂神宗不孝,竟然怀疑后宫龌蹉。
    神宗欲封其鲁国公主,被高太后所阻,降为无忧郡主,并无封邑,对外称王师约之女,姓王名若男,从小在天山习武,擅长白虹掌和云踪步,小时身处荒蛮之地又少人管教,任性刁蛮、率真可爱,太皇太后去世后才接了回来,如今无父无母,当今官家很是疼爱,王师约也视同己出,宫里和王师约家来回住,和赵仁吉感情最好,芳龄十六,一直未曾许配,尝言宁可孤独终老,非真英雄豪杰不嫁。
    什么?是当今圣上的妹妹,赵仁吉的姐姐?那赵仁吉是何人?严政反问王诜。
    王诜张大嘴巴,直拍脑袋:“唉哟!确实不能再喝了,酒后失言!”
    严政佯怒,王诜知道瞒不过去,只好实言相告:“此乃遂宁王赵佶,年方十一岁,乃当今官家之弟。”
    尼玛!我说怎么怪怪的!十一岁就学人家逛青楼!花钱大手大脚,原来是这个王八蛋!北宋的江山就是毁在此人手里!我一定要设法阻止他登基!最好诱拐于他,让他无心政事,甘心做个艺术家拉倒!严政心里恶狠狠的想到。
    王诜困倦,带着凝香回房去了。严政傻傻的坐在一桌残羹剩饭面前,心里却是苦恼如何推掉这职务,依靠王师约想必不太现实,就算他和官家关系再好,也很难搞定太后。
    说来倒霉,一只乌鸦飞到凉亭,迅速的叼起一片羊肉飞走,还嘲笑般的拉了一泡粪便在火锅里。
    卧槽!严政晦气不已,可惜不会暗器和轻功,拿这扁毛畜生无可奈何。恶心!
    呃?有了!严政哈哈大笑,原本想要装病的,可那是欺君之罪,有些不敢,尤其是知道赵佶的身份后。现在可以了,可以自污!做个贪财好色的流氓不就行了?记得王师约说太后认为自己人品好!谬矣!你们不了解!哥是个恶棍!
    方向已定,方法那就太多了,一定要赶在降旨前,把自己搞臭!古话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正好严廉那混小子来了,就这么干!
    严政连夜赶回了丹若别院,这事必须要慕霓裳的支持,因为需要很多人收集情报。
    慕霓裳已经睡下了,严政看到严廉正在院子里练剑。这厮武艺果然不凡,清凉的月光下只看到十几道白光银影翻飞,如同十几个分身一般,根本分不清哪个是真身。
    这厮见严政回来,又惊又喜,噗通单腿跪地:“哥哥!还记得小弟我吗?”顿时白光消散,这厮突兀的出现在身前。
    严政满面欣喜道:“啊!廉弟!这么多年你过得可好?”心里却一阵干呕。此人披头散发,形容削瘦,眼睛比自己还小,满面桀骜阴冷之气,和脑海中的记忆判若两人。
    兄弟叙了些长短,严廉喜道:“如今哥哥发迹了,可莫要忘记自家兄弟。”
    严政呵呵:“自然,肥水不流外人田,明日先要劳顿兄弟一番,晚上为兄弟接风洗尘。”
    两人客气一番不提,严政好容易甩了他,去敲正堂房门,哪知慕霓裳已然醒来,正恼怒的在门口等待:“又和佳人吟诗作对去了?”
    严政暗骂刘槐大嘴,施展泡妞神功,把她抱上床去,卖力一番后,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谁知慕霓裳那夜尝过滋味,并不解渴,嗔道:“一次不够,你如我意,我如你意。”
    严政无奈,八步床吱吱呀呀响了一夜。
    却说次日天亮,张屾叮嘱王进在家等候消息,画卯后便去四处打探,终于得知那杨钺后来竟然压下此事,一是丢人,二是打算自行解决,每日放出几十个泼皮寻找王家父子。那些走狗折了手脚,给些钱了事,只头一个断了五根肋骨,因是心腹,出钱养着。
    张屾松了口气,又买了些礼物,厚着老脸去找略熟的都教头丘椽求助。
    丘椽字拙梁,家传一身好武艺,弓马娴熟,善使一把偃月三停刀,为人谦逊,古道热肠,甚有贤名,在西军时累建奇功,却因为人低调不爱争功,因而无赫赫之名,曾调任殿前司与张屾有过短暂交集,后升任侍卫马军司任都教头一职,官带左义卫亲军指挥使,护驾将军,深得司都指挥使姚鸣看重。
    那丘椽详细问了来龙去脉,张屾不敢隐瞒,便将这人的恩情说了。丘椽听说此人武艺奇高,大感兴趣:“此事不难,一句话便可。”
    张屾大喜,不料丘椽又道:“若平此事,却有个变通方可。”
    张屾不明,丘椽讲解一番。原来禁军不好干涉地方,除非此人乃是禁军中人,可是如今编制臃肿,不好破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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