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不亡,狼旗不倒!”
    对于辽人来说,狼旗是永远跟随着主帅身边的,而对于此战而言,那狼旗必然就跟着耶律得重的身边。
    只眼下,近在咫尺的狼旗骤然消失,这一阵来冲杀的辽军,顿时心头大乱。
    耶律宗云等四子所见,更是心中大急,接连狂呼,就奔着他们老爹那方向而去。
    于是乎,这部辽军并没有因为不断响起的爆炸声而退却,反而是在各将带领下,闷头往前冲。
    然越是向前,那爆炸之声就越是密集。现在就是傻子都知道,那张青的本阵前不知弄了多少地火在下头,贸然冲杀了去,无非就是送死。
    辽军虽然悍勇,但也不能送死。
    尤其是这地火不碰就不会触发,届时有的是法子可破,何必现在急于一时来杀。
    加上主帅都不知是不是给炸了个稀巴烂,虽是被几个大将往前赶杀,也不想再送死了去。
    而在人群之中,好似也终于发现了那耶律得重...或者说,是认出了耶律得重那半截身躯。
    再忍不住,只不由高呼一句:“大帅被炸死了!”
    这一嗓子,那简直就是惊天地、泣鬼神。
    长子耶律宗云听得,不顾前头多少地火,只顺着那方向而去。
    好在这一路该躺的都躺了,这番去的,倒是没危险。
    只是这一去,一片倒下的人群之中,耶律宗云却也能一眼瞧的自己父亲所在。
    那半边身子,就仿佛是被活生生的撕裂出去,血肉掺杂在一起,实是惨烈至极。
    耶律宗云哪里受得了此场面,见得那是直直狂呼,不可自抑。
    只是现在可不是悲痛的时候,既然这梁山早有准备,鬼知道他还有没有别的后手。
    要再往前杀伐定是不能了,眼下也唯有暂退一步,再做计较。
    次子耶律宗电见大哥已经被刺激的不可自拔,倒是恢复的一些清明,连忙跟其边上,直呼道:“兄长,父亲已死,眼下军心动摇,不好再战。”
    “当先退军,重整旗鼓再反身来杀,为父亲报仇!”
    耶律宗云虽是心头激愤,眼下总算还能听得进兄弟言语。
    深深吐出两口气,收拾自己心情,在瞧的眼前那半具尸体,闭眼呼道:“把父亲尸首带回!”
    众人听得如蒙大赦,也不顾这尸体的惨状,便是向前抢上马。旋即也不顾什么号令,直是向后撤去。
    幸好,那梁山似乎也只在阵前埋的那些火器,其他也无甚准备。就算眼见自己这方有些混乱的撤退,也不带人趁机追杀。
    ...
    张青当然不是不想趁机追杀,只是他实在没想到的是,竟然能一下把耶律得重给炸死了!
    还是那句话,这年头的火器、炸弹,都是声音比较响亮,实际威力比较一般。
    要能彻底把个人炸成两半,那必须是倒霉至极,就踩在凌振的“钻地炮”上才会如此。
    只别说张青想不到,这辽人那更想不到。
    远处兀颜光在中军见梁山阵前有火炮埋伏,虽然远远看去也弄不清楚是什么玩意,可大概也能晓得威力如何。
    虽说能阻止自己那“夺帅军”,可该也造不成多少伤害。
    就算见耶律得重人马退归,心里也没多少担忧。
    直到看见领头的不是耶律得重,而是耶律宗云的时候,兀颜光才感觉了不对劲。
    尤其那耶律得重的几个儿子都双眼通红,整个大军士气暗沉的时候,兀颜光要还不知道是出了大事,那大概是被李逵换了脑子。
    必是耶律得重出了大事!
    兀颜光心知不妙,却没当即在众军面前来问,只是装模作样可惜一句道:“料想这张青该有准备,眼下一时杀不得张青,那四下梁山军马皆奋勇而战,此战已不利。”
    “这便收阵退归,再做计较。”
    兀颜光着实相当有魄力。
    那耶律得重的几个儿子还没开口,其就已经决定撤军。
    耶律宗云兄弟四人也知情况紧急,要是这会被各方阵营晓得父亲已然阵亡,只怕要当即崩溃。
    虽是心头恨意浓厚,也只得狠狠点头。
    兀颜光见得也不敢再拖延,直号令收阵,欲要退归。
    四方阵下,东西南北四星将还不知大帅已亡,只是在“活力”压制下,也被梁山诸将杀的苦不堪言。
    心中各知此战难胜,得退军号令,也不犹豫。
    只收拢人马,循循而退。
    梁山众将见辽人退去,自不肯舍,又是一通杀伐。
    好在辽人退归退,却还不知那耶律得重出了事,稳步撤离,倒是也没叫梁山来个“趁势掩杀”。
    只是占了些便宜,便是作罢。
    ...
    “奶奶的,这梁山哪里搞的这些火器,麻烦的很。”
    “要我说,也不过都是一些破烂玩意,上不得台面。此番不过打了过措手不及,等下次,可不是毫无准备了!”
    撤退的辽将们,还不晓得主帅阵亡,此刻还是言语比较轻松,只想着卷土重来之事。
    只是耶律得重之死,所见之人太多,觉不是能瞒住的!
    尤其是那杆狼旗,随着耶律得重一同被炸了个稀巴烂,怎么又不被人注意?
    只儿拂郎当先觉着不对,直差人去中军打探。
    结果这不打探也罢,一打探却听是大帅被伏,已然受伤。
    那杆狼旗,也是因此被梁山夺去,这才未见。
    心头顿时疑虑重重,不见适才半点轻松模样。
    正想先归了将陵县里再问,不想走到半路,却忽见前头一部骑军伫立。
    却见是马带马甲,人披铁铠。
    马带甲,只露得四蹄悬地。人披铠,只露著一对眼睛。
    如此模样,叫见得的只儿拂郎却心头狂跳。
    这东西他见过!
    而要说是哪里见得?
    却不是在南边,而是在北面!
    金人那铁浮屠,不正是如此的么!
    那玩意可是急难对付,然为什么能在此处见得?
    只儿拂郎是根本就没想过,眼前的铁浮屠是梁山军马。
    某一瞬间,他甚至怀疑是金人杀的了这里。
    要不是这眼前的连环马与那铁浮屠到底还是有些差别,只儿拂郎还以为是金人打穿了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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