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陵县比起半月前,来的人是更多了。
    随着辽人援兵来助,几乎都把整个县城里给塞满了。与此同时,那梁山来的大军,也尽数到达。
    两方大营,皆有数万人。
    直直看去,那是乌泱泱的一片,数不清的人头。
    大战,一触即发!
    ...
    兵按太乙混天象,黑旗黑铠黑刀枪。
    乌云影里玄冥降,凛凛威风不可当。
    那辽人是出手即“王炸”,直使的那太乙混天象阵。
    且遥望辽兵远远而来,前面六队番军人马,又号哨路,又号压阵。每队各有五百,左设三队,右设三队,循环往来,其势不定。
    其后大队,盖地而来。
    前军尽是皂幡旗,共有七座旗门,每门有千疋马,各有一员大将。
    头顶黑盔,身披玄甲,上穿皂袍,坐骑乌马,手中一般军器,正按北方斗、牛、女、虚、危、室、壁。
    此就是孙恩那东方青龙七星宿。
    再有北方玄武,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合孙恩七人,为幽州二十八星宿,领东西南北,设二十八座旗门。
    十一曜大将之一,除了耶律得重与其四子,还有四方曜星领四方阵。
    正是:东方青帝木星,大将只儿拂郎。
    西方太白金星,大将乌利可安。
    南方荧惑火星,大将洞仙文荣。
    北方玄武水星,大将曲利出清。
    四方曜星之外,还有中央镇星土星,上将都统军兀颜光,总领各飞兵马首将五千,镇守中坛。
    最后则是辽军中唯一女将,太阴星天寿公主答里孛。使一把七星宝剑,统领混天阵之太阴阵。
    ...
    “确实是有些气势恢宏。”
    梁山众人也是头一次看的那辽人阵法,而不说那阵势到底是否精妙,光说这铺展开的架势,也确实极有气势。
    在旁的林冲也耐不住叹的一句道:“这辽人本事倒是不差,就说这阵法,实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只是虽远远瞧去,也能看出阵法凶险。”
    “且见得合上界中央镇星,左有执青旗,右有持白钺,前有擎朱幡,后有张皂盖,周回旗号,按二十四气、六十四卦,南辰、北斗、飞龙、飞熊、飞豹,明分阴左右,暗合旋玑玉衡乾坤混沌之象。”
    “不愧说是太乙混天象阵!”
    好家伙,这林冲倒是懂行。说的一套一套,张青甚至都有些听不明白的。
    反是亦在张青边上的朱武应道:“旗排四角,枪摆八方,循环无定,进退有则,这阵法当真不是随意摆弄。”
    你瞧瞧,这老朱说话就实在多了,至少能叫人听明白的不是。
    只辽人虽然阵法厉害,梁山也非毫无准备。
    至少...也按着朱武阵法布置,起了个八门金锁阵。
    这八门金锁阵乃根据“奇门遁甲”中的八门方位、星象、地形等因素所制定的战阵,相传三国时期曹仁曾使其对付过刘备。
    之后,诸葛亮根据“奇门遁甲”的使用方法进行改良,而编绘出完整的“八卦阵图”。
    如今,这朱武使的便是诸葛亮的改良版。
    虽然古老是古老的点的,好歹也是先人大贤的智慧所集,总是管用的!
    按着计划走,眼下敌我皆不轻易动作就该是林冲去前往先试探一番的时候了。
    不了解敌手阵法的时候,去试探试探,无疑是个法子。是贸然冲杀而去,怕也是极为凶险,若不是林冲本领高强,张青也不放心。
    而这冒险一举,也是林冲自告奋勇的。
    “仗义是林冲,为人最朴忠。江湖驰誉望,京国显英雄。”
    这林冲不仅仅对兄弟仗义,自亦怀有家国情仇,为国为民之心。
    只是原本是有国不能报,到如今总算有张青给指明了道路。
    当下便道:“哥哥,我这便先去探探究竟,看看那阵法到底如何。”
    言罢,就是要领兵而出。
    边上朱武连忙道:“四方天象,北斗主生,南斗主死,将军要去,就从北面进去。”
    林冲听得点了点头,正要走,却被吴用又拦着道:“且慢。”
    拦住林冲,随后微微掐指一算,直呼道:“不对!今日属金,那北门乃太白金星将,此一去,必凶多吉少!”
    “金克木,林冲将军若是要去,就该往东门杀去!”
    说着害怕林冲不信,跟着又解释道:“太乙混天象阵,应天地气象,即得天利,亦得天谴。”
    “眼下去伐,当应天时。”
    张青知道,就眼下时刻,谁也不会存着害人之心。
    不论朱武还是吴用,都是发自内心来出的主意。
    只既然说是太乙混天象阵,则吴用说的该是不错。况且青龙也主生机,总比往西门冲去是好。
    有了决断,张青也当即道:“此去试探,稳妥为上,就按着吴先生所言,去往东门。”
    张青一锤定音,谁也不多言一句。
    林冲直拍马而出,便是朝着东面而去,其余几人则死死盯着前头阵法,盼瞧能探出个多少来。
    只是冲在前头的林冲心中却还有个嘀咕,只因其离开之时,耳边却还有张青一句奇怪叮嘱。
    ...
    林冲奔着东面冲杀出来,辽人自然也当即发现了。
    耶律得重直在中军瞧见,直与边上的兀颜光道:“早说了,那梁山人非是寻常山匪。你瞧能从四个死门中偏偏寻个生门,就知这些人的能耐了。”
    兀颜光听得有些不置可否。
    立在阵中高台,目光悠远,却不看那杀来敌将,反是盯着对头梁山阵营道:“既然能冒险杀出,哪能半点本事也没有,倒是那梁山,摆出一个八门金锁阵,叫我有些失望。”
    “本还以为,这梁山里该更有本事才是。”
    耶律得重听得这话,眼皮是忍不住的一阵跳动。
    这话可说的不叫人爱听啊!
    “什么叫更有本事才是?”
    “可是觉得梁山区区如此,我却破不得?”
    当即有些不乐,耶律得重也有些故意激的兀颜光道:“既然如此简单,可有法破之?”
    却见那兀颜光微微一笑,直呼道:“这有何难,且看我如何破的这梁山就是!”
    言罢,兀颜光也总算看了眼那杀来的敌将,挥了挥手道:“至于这人,也算其幸,就让其体会体会这天象阵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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