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刀没有架在脖子上,我当然也不会再次选择徒手攀爬那个大柱子的。
    我和瞎子不得不再次回到岸边,两人将小破船拉到岸边的草丛里。仔仔细细的检查看小船有没有破漏的地方,别等上了湖面之后再特么连同小船一起沉下去。
    距离对吴家兄弟“交货“的时间已经迫在眉梢了,再不兑现的话我俩可就没信誉了。我可是打算将这头一桩买卖一炮打红的,那样我俩以后就能接着更多的‘订单’了。
    在检查完小破船之后,将个别地方的小纰漏修补修补后已经完全不耽误在水面上航行了。
    我有点疲惫的拿着啃了半截龙虾躺在草窝里,也不知为何就想起了我小时候的童年时光。
    我的出生在我看来并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可以轮回的话,我宁愿出生在四五十年前或者四五十年后。
    也就是说要么就参加抗日打小鬼子,弄不好还能混个一官半职的。要么就过四五十年以后很可能生活在一片祥和富裕的年代里,找个心仪的姑娘组成一个小家庭平平淡淡的过上一辈子。
    可是这又怎么能够是我想选择就能选择的呢。
    记得在我七岁那年,祖父被抓去批斗,连累我的父亲官职被一撸到底贬为平民。那时候我的母亲几乎是天天跟父亲吵架,偶尔外祖父还会帮着母亲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责骂我的父亲。
    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从此就变成了个废人似的,任凭外祖父外祖母和母亲有事没事的乱骂一通。
    而我的祖母只能抱着我走出家门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转悠,看着祖母满眼泪花我也不知所措的跟着哭的鼻涕一通眼泪一通的。
    而当时父亲的上级领导一再告诫,不管什么情况下只要没得到批准就不得无故外出,而且还得随叫随到。
    我们娘儿仨就跟被抓的俘虏似的,被无情的母亲娘家三口指着鼻子骂。
    父亲向母亲求情说孩子是无辜的,不要当着孩子的面再辱骂自己,那样会对孩子造成心理阴影的。不过换来的却是母亲的一个大二贴子,她说我父亲一家都是下流的贱种。
    祖母实在忍不下这种无理取闹的辱骂甚至殴打,无奈之下便将母亲给骂了一通,当天晚上外祖父就带着贴身卫士跑到我们家狠狠的教训了我的祖母,还一脚将她踹倒在地。
    父亲一气之下跟外祖父打了起来,当然我的父亲当年在战场上可是一位响当当的硬汉。三两下就将外祖父给制服,还差点将他的胳膊给扭伤。
    这样还怎了得,父亲再一次被传唤。我和祖母也被赶出了家门,直到母亲与父亲离婚后将那套房子留给了我和祖母。
    而外祖母外祖父以及母亲好像是去了bj离开我便一走永不回头。
    我和父亲还有祖母勉强还能继续维持着过下去,不过在半年后父亲罪名成立。被判******道德,和某某罪名给抓获送进监狱。
    我和祖母的生活从此一落千丈,每天清汤寡水。上边说要不是看在我们娘儿俩一老一幼的情况下,非得把我们两个发到穷山僻壤接受再教育不可。
    再后来当我九岁时我的祖母一病卧床不起,泪流满面地向我讲述了我祖父的一些事情。而且一再叮嘱让我为父亲伸冤,我依稀记得祖母说过等我长大后,一定要将那个后来进入我们家的祖父的坟墓给刨开,将他挫骨扬灰方能解去心头之恨。
    另外还叮嘱等我有出息之后一定要想办法惩罚那个无情的泼妇,还有他们家的那两个老不死的恶棍。
    我满脸泪花点头答应,一再劝解祖母不要生气,气坏身子太不值得。
    在我苦劝祖母不要生气赶快休息后,也正是再也没有看到祖母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痛彻心扉,哭破了嗓子都没能将祖母唤醒。
    一个年纪刚九岁多的我身边再无一个亲人,祖母被大院里的叔叔阿姨帮忙安葬。我守在坟前哭了整整十天十夜,本来身体就瘦小的我一下子就变成了跟一根木棍差不多的小身板儿。
    母亲也跟着外祖父和外祖母远离了我,父亲也不知道被关进了哪里?哪怕我只是想看看他的模样都不能够如愿。
    本来我是打算陪着祖母饿死或者冻死在坟前的,可到了晚上当我听见野狗的叫声之后被吓得逃离了坟地,一路小跑到达了坎城镇昏睡在一条小街上。
    第二天被一个也是流浪在大街上的中年男子给救了下来,他照顾我足足有一个多月,将所有讨来的食物都给我一个人吃。
    在我身体恢复好之后那个救我的男子因为连饿带冻,跪死在一户人家的大门口前。
    我赶上前去抱着他就像抱着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样,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救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为何将自己的性命视而不顾,去救一个与他不相干的小孩子。
    为了将他埋葬我连拖再拽的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把他安葬在我祖母坟墓的旁边,当然我只是将地上能够划拉动的松土将他厚厚的掩埋了起来。
    接着我在两座坟墓中间又哭了一整天,想起祖母生前对我说的那些话后,我不甘心就这么死去,我要报复曾经辱骂我父亲和祖母的母亲以及那个拖累我全家的“外祖父”。
    于是我回到大街上开始乞讨流浪,等自己哪一天时来运转或者有能力做一番事为的时候,我第一个就是到bj找我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以及那个臭婆娘。
    再者就是将我那个“外祖父”的坟墓挖开,先撒泡尿在放把火。等烧成灰烬之后装到一个袋子里拿出去喂狗。
    不过我当时年纪太小,能够活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也是在快过年的时候我被一对上年纪的老夫妇给带回了家,本来喜出望外的我以为终于可以活下来了。可当我到他们家的时候我的鼻子马上就感觉酸酸的,老两口家里基本上就是一张木床和四面墙了。
    连一把可怜的小木桌都没有,更别说什么衣柜饭桌了。院子里连一圈像样墙头都没有,不知道从哪儿寻摸来的几十根高粱杆插在外面就当作院墙了。
    吃饭那就更别说了,顾老爷子将锅烧开之后都是从衣服的口袋里往外抓几十个米粒儿洒在开水里。
    就那样老太太还嫌他放的多了,说吃不完到最后都得浪费了,只要够娃儿吃就行了。我们俩就凑合喝点米汤就行了。
    咳!米汤?哪儿来的米汤啊!吃完“饭”之后天还大亮着呢,老两口就招呼我早点睡觉。
    说运动的太多会把肚子撑坏,躺在床上才能慢慢的消化。
    说实在的我并不是看不起或者讨厌这两位老人,他们这样其实也间接性的剥夺了我出去讨饭的权利。
    毕竟在大街上我能够找到“更多”的食物。
    好在,没过多久老两口就将我送了出去。当然他们说自己要出门走亲戚,怕我跟着走丢了。
    所以让我一个人在街上玩会儿,等我被他们“骗”出去之后,顾老爷子就将地上的两根高粱杆插在了我刚刚通过的地方,也就是说他将家里的大门给关上了。
    我知道他们是没有能力养活我,至于在我走了之后他们会不会在春节之前就被饿死我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在转年秋叶飘落之时,我又被路过坎城镇大街上的一男一女给收留了。开始我并不愿意跟他们走,因为我怕他们养活不起我。
    不过等到了他们家之后我才发现我根本不用担心任何多余的东西,能够被他们收留实在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份。
    我当然会以另一幅面容来面对我的新父母,每天我都会扫地刷碗擦桌子以换得他们对我产生好感。
    不过也正是天天这样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才锻炼出了我这么一个小混蛋,再加上生活条件的优越,我便慢慢的淡忘了祖母对我说过的那些刻骨铭心的肺腑之言。
    我与大院里的孩子玩耍,不小心将哪个孩子给弄哭了,等双方的家长都到来之后,我便将自己的手背抠伤并且比他哭的还厉害,我的父亲自然就会数落他们一通。
    而我还火上浇油的一再劝解父亲不要生气,说跟我一起玩耍的伙伴也不是故意的。
    这么一来,我自然更加得到新父母的宠爱,不但觉得我乖巧懂事,还认为我懂得礼让,懂得谦让别的小朋友。
    在这样的谎言中生活的我,就是说破大天也不可能变成一个真正的正直的‘栋梁之才’的。
    在我进入学校之后,由于父亲的地位和生活条件上的富裕,在加上父母亲的溺爱。我在班里简直就是高人一等,另外父亲怕我在学校被比我大一点的孩子欺负,还专门给学校里的老师塞红包。
    当然这样会产生两个结果,第一个就是老师更加关爱我,或者他会变成我在学校里的靠山,从而我很可能会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而另一个结果就是在老师对我加倍的关爱下我会更家努力学习,不辜负老师的一片苦心。
    在这两个结果当中我当然是第二种,因为我想做班长,做班长就能管束全班里的同学。而做班长也是需要稳定的成绩的,并且还得在班里名列前茅。
    为了将所有的同学都尽收在我的手中,我自然是要努力学习的,只有那样才能当班长。结果自然是属于胜利者的——也就是我。
    初中,高中我都是以这样的恶劣心态去学习的,成绩自然是好的‘一塌糊涂’。至于没有考上大学的原因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的父亲至今都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当然了如果他要是知道了估计我现在正在给阎王爷刷锅做饭呢。
    在临近考大的时候,我特么竟然魂不守舍的爱上了我的班主任,她太漂亮了,太让我夜不能寐了。
    终于在某一天我放开胆子豁出去了一把,并且我俩也真的进行了一场翻天覆地的不要嘴脸的**之夜。
    当然整个过程百分之九十都是我强迫的,因为我有力气,也很帅……(当然了作为作者的我就没那么帅了)
    也就是我的那位思想**的老师成就了我之后在部队里再一次的认为我很有魅力的想法的冲动的结果——抱着卫生队的队长强行接吻,后来以惨重的代价告别了部队的生涯。
    到最后连一直当我是亲生儿子的继父和继母也不要我了!
    咳!想到这里我就气不打一出来,随即将手里剩下的半截龙虾用力的甩了出去,正好不偏不移的打在瞎子的脸上。
    这下可不得了,把正在啃螃蟹的瞎子揍得脸皮发痒,而且还红通通的。
    “卧槽你大爷的,关一刀你小子特么发什么神经呢,我特么吃的又不是你养的螃蟹,你犯得着大发雷霆啊!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啊,要是觉得我碍眼了你就放个屁,我保证以后永远不再见你……”
    瞎子气的两片嘴唇一直哆嗦,嘴里含着的蟹肉都给气的抖了出来。
    我赶紧上前又是哈腰又是道歉的,顺便打开挎包将两包未开封的香烟也一并送给了瞎子。并且告诉瞎子自己在想心事,由于没能控制住情绪故而才将龙虾不小心甩到他的脸上。
    ……………………
    这下可好,瞎子趴在地上让我给他捶背,按摩肌肉,不然绝不原谅我。这都叫什么事儿啊,我心想,妈的这回给瞎子捶背的这笔账我也得算在那个“外祖父”的头上。
    到时候看我怎么整他,非特么将他刨出来鞭尸不可。
    给瞎子捶背我是肯定逃不过了,这家伙把瞎子给舒服的就跟那大王八盖子似的,将头一伸一伸的。
    “别吹,光捶背就行了哪儿那么多唧唧歪歪的,赶紧的让我老人家好好睡上一觉……”瞎子眯缝着眼睛说道。
    “我没事闲的蛋疼啊,吹你干嘛,有那功夫我还不如去吹牛呢”
    牢骚完之后我突然感觉后背冷冷的,就像是大冬天光着膀子在雪地里扇扇子似的。
    接着就听见来自后背惊涛巨浪的轰鸣声,我靠!涨潮了。
    我拍拍瞎子让他赶紧起来看看那个洞口的出水量,从而判断出隧道的空间到底有多大。
    瞎子起身看见巨龙似的大水柱之后也是惊恐无比,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能够让这么远距离的水柱仍然保持超强的冲击力。
    水中的大漩涡一个接一个,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整个湖畔都被灌满海水。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就等着湖面能够尽快平静下来好让我和瞎子划船过去。
    在等待的空档里我和瞎子各子从岸边的植物藤上折下一根带着叶子的枝干,等下水后就拿它当作船桨了。
    然后又找了些细长一点的藤条当作绳子,等我们到达小岛的时候将小船拴在植被岛上。
    水被注满所用的时间是很短的,只是等到平静下来就要花点时间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之后我再次抓了几只螃蟹,在还未熄灭的篝火上烤熟后塞进挎包里。
    这时候湖面上的水浪已经平息了一些,虽说还有点小浪不停的翻滚,不过也完全能够乘船航行了。
    我叫上瞎子二人合力将小船推向湖边,等瞎子上船之后我用力往前一推小船就飘荡在了湖面上。
    我紧追两步也跳进小船,两人用刚刚折下来的藤条枝当作船桨向湖畔的正中央划去。
    我从挎包里取出手电筒坐在小船的正前方扫视着前面的情况,瞎子在后面奋力的划动船桨。
    除了手电筒能够照射到的范围,其他的地方都是漆黑一片。在我们慢慢接近湖水中央的小岛时,湖面竟奇迹般的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浪,我心里莫名的有一股怪怪的感觉。
    再向前行进了大概一百米的时候整个湖面就开始升腾起一片白雾,就跟在澡堂水池子里的感觉一样,只不过在这里感觉不到任何温暖而已。
    前面的植被岛已经被雾气完全笼罩,不但寒气逼人而且还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我和瞎子两人都默不作声只是一味的往前划行,而这时的手电筒也如同摆设似的被我关掉并且收了起来。
    乌漆嘛黑的一片,前方根本就看不见任何东西。
    猛地一下小船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住一样停止了前进,没有任何防备的我差点从船里边栽出去。
    按说刚到湖里时间不长,而且划行的速度也不快。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到达中间的小岛的,可是在这个中间只有一个植被岛的湖畔里小船还能被什么给撞到呢。
    除了鱼虾蟹类的水生物之外再没有其他什么庞大的东西,难道是……
    “二爷,到了你怎么不吭一声啊,害得我差点趴到前面。”
    “嘘……”
    我回身冲瞎子打了个静音的手势,瞎子理会到我的意图之后慢慢向我身边靠拢。我轻轻拍了拍瞎子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做出任何声响。
    而我则小心翼翼的从挎包里再次将手电筒拿出来,把身子向船外稍稍倾斜然后将手电筒贴着水面向船头方向伸过去。
    我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后将手里的手电筒开关“啪”的一声给打开了。
    在手电筒的照射范围内竟然出现了三四具漂浮着的女尸,几乎都是****着身体或躺着或趴着漂浮水面上。
    这些死尸浑身的皮肤都是青紫色,另外最为要命的是这些漂浮在水面上的女尸,脖子上都有一根绳子套套在上面。
    而且脖子大部分的勒痕处都已经破裂,隔着浮肿的烂**隙都能看见里边的颈椎骨头。
    妈的,还好我做了提前的思想准备,不然还不被吓死啊。
    不过我仍然是被这些死尸给恶心的干呕了好一阵子,这些东西都特么是从哪里来的呢。整个湖畔在没有被注满水的时候明明就是一个空旷的大巨盆,难道是来自湖水中间的大柱子里边。
    可是那个唯一只有一个出口地方的大铁门是完全可以自动闭合的,那么……
    我想了想也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柱子顶端的植被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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