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容修云提高了声音,止住灵儿的话,边在桌边坐下。
    灵儿听话地收了言语,只抿着嘴一个劲地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完成半月的形状调皮地打量着兰雨。
    &真苦。&容修云才一坐下,一股药气入鼻,他直直盯着正前方,面无表情地说。
    &公子又不想喝药!&灵儿嘴一撅,跺跺脚。
    &容公子嫌药不好喝吗?是不是兰雨没熬好?&兰雨看着这总是微笑的少年露出难得的难色,思考是不是自己熬得药格外苦。
    &不是,很好喝。&容修云重又恢复笑靥,暖视兰雨,然后捧了碗,慢慢喝下,眉头几不可见地一皱,随即越皱越紧。
    一碗药终于见底,灵儿赶忙送上大个蜜饯。
    含入口中,容修云的眉才又很缓慢很缓慢地舒展开来。
    &这药,果然是苦了。明日应该加些什么呢?&兰雨欣赏了他艰难的吃药过程,抱歉地问。
    &不怪姑娘,我家公子就是不喝药!&灵儿心直口快。
    &呃?&兰雨没想到这淡然除尘的少年竟然怕苦,看来他的病一直没好也大概不是因为没人熬药,而是他自己不肯喝了。她好笑地看向含着蜜饯的容修云,只见他双颊泛起薄酒后的微红,飘忽的眼神荡在翠竹之间。
    夜深人静,天空的半月正鼓着饱满的肚子欲向满月发展。
    兰雨立在窗边看着月光的清辉。
    那里的天空也是这样的月亮吗?
    林思,你在干什么呢?你的世界已经没有了我,你知道吗?
    她的脑海又浮现出另一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想象他此刻是不是怀抱佳人,是如水温柔,还是伟岸勇猛。
    她不经意间思维的联想,又让他痛了。那分明不是林思,却又是林思,她已分不清是在为谁而痛,或许在她心里,前世今生,那张一模一样的面孔,相似的气质,都只是一个人,一个她爱了十年,并穿越到这里想要与之长相厮守的男人。
    风过中庭,柔和的清辉下他踏月而来,如仙境神坛之上高贵又淡雅的兰芝玉树,唇边柔和的浅笑就像白玉花朵绽在月光之下。
    &兰雨。&他径自推了门缓步迈进。
    &林……王爷。&兰雨痴迷地怔了半响才想起屈膝作礼。
    &今日去容府,一切可好?&他悠悠然走近她。
    她觉得他与她独处的时候,总是于平日白天里的高华温和之下多出些柔软安然,让她沉迷。
    &今日帮容公子熬了药,中间九王爷来过一次。&
    &林木念?&他悠闲打量兰雨房间的眼光稍有停顿。这一母的胞弟,自懂事之后与他就不亲近,一样的野心,一样的不可一世,只是,那人终究太过外露了啊,&他与容修云说了些什么?&
    &都是日常的寒暄,容公子很快便想办法谢客了。&
    &哦,呵,我这个弟弟也吃了闭门羹啊。&他迈前一步,优雅撂衫,沿兰雨床边而坐,丝毫没有怕唐突女儿家的拘礼,&你们还说什么了?&
    &我还问了容公子为何要当官?&
    &哦?&他好奇地看住兰雨,这个小丫头怎么问出这样的旁人想不到的问题。
    &容公子说,希望尽他之力使百姓安居,人人富足,家家温暖,避免人祸,减少天灾的损害。&兰雨想起午后阳光下那人明媚的脸庞,他有一颗暖玉般的心灵。
    &容修云,呵。你很仰慕他?&林木思看着兰雨眼中映出烛火的光芒,问得云淡风轻。
    &兰雨很敬仰容公子这样的人,悲天悯人,君子坦荡。&
    &嗯,那你更要与他多走走。咦,这是我的披风?&
    兰雨抬眼看去,只见林木思从床头一角扯开一件白色披风,上好的料子,柔软而光滑,那是第一次他握了她的手,沁凉的温度,然后他将披风给了她。她叠好放在枕边,日日闻着他的气息思念,那是圣坛之上华贵美玉散着淡淡神木之香。那日指尖的触感,在以后的日子里,竟能将她十年心伤慢慢抚平。
    林木思放下披风,眼波温润看住不知所措的兰雨,然后站起身,凝视着她,月光的清辉一点一点在他眼中收拢,他长臂一伸,使力将兰雨搂进怀中。
    &傻丫头&轻轻叹息,寸寸收紧,将她揉进自己坚实的怀中,仿若万般疼惜。
    他修长的指毫不费力地寻到兰雨落泪的脸颊,轻轻拭去,仍是冰凉的触感。
    兰雨回搂住他坚实的身躯,将头深深埋进他的怀里。从她在玉兰花下爱上他的那一刻,直到现在,只有她自己能体会这长长的十年她是怎样走过,甚至心痛的感觉对她来说已然平常。
    这一刻,他拥她入怀。
    别问我的伤,别问我的悲,别问我流浪累不累,也别问我,悔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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