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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过闹过,俩人回城。入北门时,天将暗。守门百户官已不在,应该提早下值了。税丁倒没收俩人进城税,谀媚放行。俩人昂首入城。
    “海子哥。”张传靖轻快走着,“李掌柜到底是哪人啊?”好像今天李掌柜也没说耶!
    “好像是南京人。”刘海子并肩走着,不确定道,“他没跟我说过,我也不敢问。”转而解释道,“我就感觉他是南京人,似乎他对南京挺熟悉的。”
    俩人转入天祥大街。
    “哦!”也是,俩人以前只工作关系,又干这行,李掌柜是不会随便告诉别人的。张传靖倒又想起似乎没搞清李掌柜到底多大,随即问道:“他三十岁了?”加快脚步,天似乎更暗些了。
    “好像没满吧!”刘海子赶紧跟上,“他有一次说他儿子还未满十岁。”
    “哦!”张传靖闷头赶路。大明人娶妻一般就较早,而且古人都显老,看来李掌柜应该未满三十岁。
    见兄弟不说了,刘海子也就跟着。
    俩人过府衙,走到十字路口。
    “传靖,我回家了。”刘海子往右边西面走。
    “等会!”张传靖叫住刘海子。
    “啥事?”刘海子止步,隔空叫道。
    “呃,没事,小心点!”本来想叮嘱他别接任务去山里打探消息啥的。可想想还是算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吧!张传靖无奈着。
    “哦!”刘海子也没多想,赶紧回去告诉姆妈好消息,“我走啦!”抬腿走人,转眼就看不到人影。
    张传靖看着,晃晃脑袋,左转百米就是铺子。
    “回来啦!”老爷子正在茶几,见孙崽回来,起身便吩咐:“关门,吃饭!”走过来拉着张传靖。
    四老表赶紧上门板,打烊。
    众人吃饭。
    。。。。。。
    饭后。见孙崽将双四百弄完,老爷子便迫不及待熄灯上床谈话:“乖崽,你有把握年后中秀才?”隔着黑夜盯着,有点月光,影绰蒙眬。
    “嗯!”张传靖躺好。就这么着吧,不好说太清楚。
    “啊!好!”老爷子激动。这孙崽可不会骗他滴!虽然前几天还说要三年后,可咱宝贝孙崽说行,那就行啰!转而说道:“乖崽,你姨太婆说你答应年前定亲,年后中秀才就成亲啦?”
    这老爷子,老太太肯定跟他讲清楚了,还问?
    “是啊,爷爷!”张传靖也说不清自己是啥感觉,期待?似乎有点,随缘吧!
    “啊,好好!”见孙崽亲口答应,老爷子心里那块石头落地,兴奋道:“明天我去胡教谕家一趟,扯着你老舅去!哈哈!”又拍床板了。
    “啊?”张传靖有点迷糊,问道:“爷爷,咋找胡教谕?”
    “哎呀,乖崽!”老爷子嗔怪,解释道:“你媳妇是他二堂兄小女儿,有他帮忙凑和,这亲事绝对更顺利。”进而狡黠道,“这亲戚不越走越熟嘛!”算盘打得啪啪响。
    “呵呵!”张传靖失笑,倒想捊清自己媳妇是个啥情况,便问道:“爷爷,这胡家胡教谕这辈有多少兄弟?”这尼玛传承一百多年的官宦人家,人员关系肯定错踪复杂。
    “呃!”老爷子想了会,迟疑道:“胡家长房一直在吉水。那些旁支,京城、南京都有,其它地方少点,也有。爷爷也说不清楚。”转而语气轻松些,“现在长房是礼字辈当家,就一位近七十老太公。胡教谕是第二辈,传字辈。有堂兄弟十余人,在咱本地只有六、七人。其它都在外当官。”忽而惊呼,“啊!对了,县学守门那老先生可是礼字辈!”感叹道,“嗨呀!可惜可惜!呃,”发觉自己歪楼了,赶紧继续,“嗯哼!那个。。。”
    “呵呵!”张传靖开始还认真听着,可老爷子扯到守门老头后那做作样,不禁笑场。
    “这个,”老爷子脸皮厚,反正晚上看不清,继续道:“你丈人是传字辈,排行第二,算是兄弟十余人当中最会生的!”笑咱?咱损你媳妇家,“本来生了近十个崽,只养活了五个,嘿嘿!”揶揄道,“你那俩大舅子可不是好鸟啊!在吉水听说吃喝漂赌样样精通,呵呵,以后有你受的喽!”
    “真的?”张传靖怀疑老爷子咋呼自己。
    “臭小子!”老爷子不爽,“爷爷可是东打听、西唠嗑才听说的,能有假?”咱容易吗?还不为你这小子。
    似乎也只是听说耶!
    “哦,晓得!”张传靖赶紧扯别的,“不还有两姐姐吗?嫁了?”
    “那肯定啦!胡家女还愁嫁?”老爷子还没顺气,继续揶揄,“你那俩舅子听说都有一妻俩妾,闹得不可开交,哈哈!”
    “那我以后弄个一妻八妾咋样?”张传靖回揶老爷子,倒真想滴!
    “臭小子!”老爷子羞恼,转而哭笑不得,“你养得起就讨!”累死你娃去!
    “爷爷你说的哈!”张传靖大爽,这尼玛不讨八个十个老婆,咱来明朝干啥?
    “哼!”老爷子没好气,转过身,屁股对着张传靖。似乎现在买的宅子有点小?
    “哎呀!爷爷!”张传靖发觉俩人都歪楼了,赶紧往回扯,“你还没说咋过礼呢?”
    可不,娶媳妇最麻烦啦!
    长辈之间口头结亲,定下俩晚辈亲事。各色彩礼、黄道吉日、陪嫁配置,酒肉席面,等等。够俩家人忙活了。
    “啊!是是!”老爷子转过来,兴奋道:“你姨太婆说了,女方那边长辈肯定同意这门亲事。”随即不爽,“可咱家礼金肯定要出不少。”进而愤愤,“肯定是那俩败家子花太多啦!哼!”捶床板。
    “那,要多少?”张传靖小心翼翼问道。尼玛咋这大明跟天朝都那德性,买老婆?
    “却!”老爷子咋呼,叫嚣道:“给他家五百两,撑死那俩败家子!”咱可是地主,有钱!
    靠!按天朝gdp说法,大明年人均收入十两银子。尼玛这普通老百姓岂不不吃不喝五十年才能讨个老婆?
    我靠靠靠!!!
    “这个,说定啦爷爷?”张传靖肉痛,这不比买房少钱啊!咱可不可以不要?
    “你姨太婆说的!”老爷子咬牙,当然肉痛啦!继续撒盐,“回礼、陪嫁啥都估计是不要想了!”重拍三下床板,‘嘭嘭嘭!!!’
    “要不,咱不娶了?”张传靖呐呐道。可不,回礼都没有?最可恶竟然没陪嫁丫环?哼!
    “啊!这个,”老爷子打哈哈,“乖崽啊,没事,爷爷有钱!”到来安抚孙崽。小z,别跑!这媳妇你讨定啦!
    “哦。”张传靖郁闷。臭老婆!过门收拾你!
    “哎呀!”老爷子咋呼着,“其实这样也好!咱花了那么多钱讨这媳妇,咱家多有面子哈!”
    可不,花辣么多银子讨一老婆,辣有面子辣!
    “呵呵!”张传靖也不知该咋说了。估计媳妇家让俩舅子折腾得够呛!可话又说回来,要是这俩舅子出息,咱这媳妇十有八九轮不到自己。
    自我安慰吧!张传靖也只能酱紫啦!
    “好了好了!”老爷子躺好,“你进你的学,有爷爷呢!睡觉!”竟然没几分钟就扯呼了!
    张传靖躺好,闭上眼睛,睡吧!
    。。。。。。
    起来又看不见老爷子人影,张传靖懒得想,去县衙陪老王下棋。
    午饭后喝茶时,顺嘴将自己亲事给老王说了。
    “啊!好!”老王高兴,“可曾定吉日?”倒蛮八婆的。
    王狗子笑盈盈瞅着。
    “还没有,先生!”张传靖笑道,“估计年前定亲,三月初成亲。”低头喝茶。
    王党首,咱这媳妇可全靠你啦!
    “臭小子!”老王笑骂,倒也猜到这小子心思,揶揄道:“你到赖上为师啦?”提杯喝茶,斜乜张传靖。
    小z!让爷爽,爷才答应!
    王狗子偷笑。
    “嗨呀!先生!”张传靖发腻,贴过去挨着老王,捏其双肩,“舒服不?”倒不敢太用力。
    “嗯,用力点!”老王倒享受起来,眯着双眼,挺直背,到有点酸。
    “好嘞!”张传靖加大手力,嬉笑道,“先生,我还会捶背!”对着老王后背就上下循环捶。
    “哎呀!就这样!”老王大爽,别说,还蛮舒服滴。
    王狗子傻眼,这样也行?赶紧盯着,偷师!
    “先生,你也太亏待自己了。”张传靖又捏肩又捶背,想起老王这一生,似乎从不带家眷出来当官,不禁心疼道。
    “没事!哎!就这,多捶几下。”老王心下微暖,颈椎处蛮酸爽。
    “嗯!”赶紧多捶几下老王颈椎,张传靖温声道:“先生,咋样?”
    “嗯,舒服多了”老王眯眼答应。
    “行!”张传靖专攻颈椎,其他地方偶尔来俩下。
    王狗子目不转睛盯着,暗恼自己疏忽。
    “啊!好了好了!”老王起身,双手撑腰,转动头颈,左右摇摆腰背,全身都轻松多了。
    收回手,退后几步,张传靖冲王狗子眨眼。
    王狗子一脸感激点头。
    “嗨呀!这身子骨还真得多动动。”老王感慨。
    年轻时,老王任侠好义,剑术箭术马术都不错。可前几年受了梃杖,以这年月医术,咋能调养好?何况老王好强,拖着一身伤去跪州那旮旯赴任,去年才来庐陵当县令。还有以后,三次帅兵出征,深山老林都钻,弄得五十几岁就逝世了,哎!
    “先生!”张传靖双眼通红,恳切道:“您应该配个医师在身边,调养好自己的身子啊!”
    这尼玛知道太多也不好啊!
    “是啊少爷!”王狗子也劝道,哽咽着,“咱在烟瘴之地是没办法,这都江南地儿了,就请一医师陪护吧!都怪狗子不懂!”
    哎,这王狗子可是陪着老王在跪州待过的。
    “没事!”老王心中感动,强笑道:“我还年轻,顶得住!”冲俩人点点头,和声道:“我午休了。”转身缓缓而走,不时扭摆身子,“传靖!好好考!”挥挥手,跳跃几下,回屋去也。
    “哦!”盯着老王背影,张传靖心内百感交集,强忍泪水,转脸叮嘱王狗子,“狗子叔,平时多弄点骨头熬汤给先生吃,还有这按摩。。。”给他示范。
    王狗子虚心学习,俩人蘑菇了一刻钟。
    “狗子叔!最好让老太爷派个医师来!先生也近四十了,再不调养就晚啦!”张传靖出门,不放心叮嘱,给王狗子出主意。只怨自己不是医科大学毕业的,哎,良心不安呐!
    “啊!好!”王狗子大喜,也猜到张传靖心思。老王他爸派人来总不会拒接吧!可又犯愁咋通知老爷。
    “要不我帮你写信?”见其犯难,张传靖出声道。
    “好好好!”王狗子站在门槛上,连点其头,拉着张传靖进门,“我去拿纸笔,你到石桌等我!”松开手,跑去书房。
    将石桌棋盘收好,张传靖等着王狗子。
    “来啦!”王狗子捧着文房四宝小跑过来。
    张传靖赶紧接着,摊好白纸,提笔等候。
    王狗子赶紧磨墨,靠!咋忘拿水啦?又跑回厨房,端着一瓢水过来。
    张传靖左手拿笔,右手磨墨,磨了俩分钟出墨汁,将木砚递给王狗子,自己提笔沾墨写家书。
    俩人折腾一刻多钟才将信写好。
    “狗子叔!你签名!”张传靖将笔递给王狗子。
    “咱,不会。”王狗子脸红,不敢接笔,喏喏道。
    “这样!”拿过一张黄纸,张传靖将‘王狗子’大名写上,“照抄!”将笔硬塞给他。
    “哦。”王狗子腮帮轻抖,提笔在家书上七拐八撇将自己大名画上,“呼!”抬袖擦额头细汗。
    “有印泥吗?”张传靖问道。
    “啊?”王狗子惊讶,还要画押?
    “一个是按你手印在你名字上,还有封口也要按印。”张传靖解释。家书可是个人隐私,弄个小防偷看手法吧!谁知道这驿丁会不会拆开偷看?
    “行!”王狗子又跑回书房将印泥、浆糊拿来。
    将家书包裹好,在结合处按上几个手印,注上地址,搞定!
    “狗子叔!驿丁要多久将信送到京城?”倒好奇这大明驿站邮递书信是个啥情况,张传靖轻松问着。
    “平常要俩月来回,加钱的话,一个月来回差不多。”王狗子倒替老王寄过书信。
    “哦。”张传靖估算一翻,还满意,“行!我回去了。”挥挥手,转身出门。
    王狗子将他送出侧门,自己回石桌,拿起书信就出门,关好侧门,驿站去也。
    大明驿站,乃是朝廷上传下达之机构,每天都有朝廷与地方公文书信邮递。当然,官员出点钱,驿丁也会顺带帮着邮递家书。至于寻常百姓,你有钱都不行,人驿丁可不鸟你。
    身份!懂不?
    当然,你十倍百倍出钱也行!
    还是那句话,有钱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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