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出发后,没多久,他们就已经出现在这片平原的尽头,不过连着它的是另一片平原,只是更加低矮了,让人感觉着一路走来地势在不断地变低,变得平坦,看惯了连纵山脉那成片的高山险壑,原始丛林,奔腾的江河,聂海花和吴奇都感觉很新鲜,那种舒朗明快的情景总能使人眼前一亮,天很蓝,地很广,开阔地连绵成片,似乎永远走不到头,青青的草皮还是透着深深的绿色,一点看不出深秋已至的光景,他们走着走着,越来越热,最后聂海花甩掉了身上的几片破布,光着膀子大踏步地往前走,吴奇本就是包着兽皮,耷拉下来的一角有时候被他甩到肩膀上,有时候就垂到膝盖边,看得聂海花总拿谁家的小媳妇都没穿好衣服就出来了,羞不羞?之类的话来取笑他,不过吴奇慢慢地也在总结经验,他知道自己是永远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斗嘴就更不是其对手了,于是干脆就不理会了,每次听见聂海花拿自己打趣,他就假装没听见,一声不吭,然后故意地昂起头,挺起胸,噘着嘴巴,骄傲无比地从他身边走过去,这下倒让聂海花吃了一惊,心说,这娃娃是怎么了,被我刺激坏了不成?啊哦,别忙,你个小坏蛋,原来在试探我呀,切,就你这点小心思,还瞒得过你海哥哥呀,你现在跟我这样装象,等会儿看我不好好拾掇你的。
    一般来说,他也会故意地追着跑到他身边,假意哀求,然后围着吴奇转悠,直到吴奇禁不住逗,莞尔一笑了为止,两个人在继续赶路。
    匆忙行进的路上,聂海花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这里根本不像在山里,有那么多可以隐藏的沟沟壑壑或者数不清的山洞,导致他们不得不一直绷紧着神经,他想这样的情况对于这里曾经生活过的人来说,一定是个灾难,他们躲进山林,尚且被杀得落花流水,这里的人如果真的遭到过袭击,也肯定是全军覆没了,不过他们两个因为遭遇到的妖邪古怪之物已经很多了,似乎心中积攒了些经验和简单应付的办法,一路上就用这些办法似乎还是奏了效,他们基本上没遇到什么蹊跷离奇之事。
    比如,那最讨厌的半截黑树桩样的东西,只长了一只巨眼,还渗着阴森森的黄光,而且不管是聂海花还是吴奇,碰到此物的时候几乎都是在黑暗的环境里,不是漆黑的洞穴就是昏暗隐晦的密林深处,那说明这东西一定是利用这只眼睛来搞怪的,且得借着黑暗才能发挥作用,他们每次躲进类似的地方时都会加倍小心,那股腥味当然也是一个参考。他们现在管它叫独眼怪蛇。
    还有就是那刚刚遭遇过的四角怪兽,看起来凶猛得很,还好像有点狡猾的小伎俩,可似乎那脑袋瓜子还是不如人的灵光,等它们反应明白到迅速行动起来还是能找到时机逃脱的。
    至于那大憋脸金刚,很是唬人,撕开一个人的确不费吹灰之力,可是这东西除了一股子蛮力和长途奔袭的耐力以外,倒没有什么其他威力了,今后如果找到打破它这项优势的法宝,还是可以对付得了的。
    慢慢的,在路上他们两个人的话越来越多,几乎把相遇前的各自经历全数讲了一遍,在这个过程中,吴奇知道了还有那种站起来奇高,脑袋是个弯下来的半圆,身体两侧长满数不清的钩子样爪子的生物,就是这些东西让聂海花第一次受了比较严重的腿伤,为后面的灾难埋下了伏笔,而对付这类家伙,聂海花还不敢保证有什么有效的法子,那嘴边的几只胳膊般粗细的挠钩让人心生畏惧,只砍下其几只爪子肯定远远不能达到使其致命的伤害程度,所以对此他还是很苦恼,而吴奇给他讲的那条巨型黑龙,和它巢穴里那团诡异的黑色迷雾最使他感兴趣,每次都会听得入神,然后皱紧眉头左思右想,却根本不得其门而入,这是什么鬼?恩,或者这真就是些鬼魅?可是,不对呀,这些东西不是只存在于人们的传说里吗?听起来神乎其神,玄之又玄的那些东西似乎只是一个遥远而模糊的概念,不应该真的就出现在人们的生活里,并且把一切都颠覆了,如今都不知道到底还有多少人得以幸存下来,像他,像吴奇,还有像走山的聂老爹他们,那些人几乎是山精一样的存在,钻进深山老林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要想搜捕并赶尽杀绝还真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当今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尽量地搜寻到幸存者的蛛丝马迹,如果找到了这些残存下来的力量,把大家组织起来,找合适的地方隐蔽、训练,然后整合、调动,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没准就能打个翻身仗,这天底下的事情,只要你想办到并付出努力就一定能办到。
    起初聂海花被自己的这些想法惊了一下,很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怕是太难了吧,目前除了自己和吴奇这两个傻小子还优哉游哉地活着,聂老爹一行那几个人在密林里猫着外,哪里还有什么其他人啊?他到哪里去找帮手和助力啊?这会不会就是一个异想天开的幼稚念头啊?
    晚上,躺在和风吹过的草窝窝里,他第一次没有去碰吴奇,而是陷入了沉思,只用一只手搂着他的爱人,另一只手托着腮帮子,眉心几乎打成了结,苦苦地思索着。
    吴奇感到很纳闷,这是怎么了?真是百年不遇的奇事,海哥今天怎么这么老实,根本就没有往日残暴地侵犯自己的意思,还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不会又是要整我,故意给我设的局吧?瞧他的样子又不像,好像真的有什么心事,可是他为什么不和自己说说呢?还是拿我当小孩子吗?他躺在他的怀里,听着那胸膛里扑通扑通的有力心跳,万分爱怜地伸手摩挲起那平坦却也硬硬实实的胸脯来,想问点什么,却又不敢开口,怕打扰了他的思绪,一时踌躇起来。
    聂海花忽然低下头,看见了他的模样,轻轻用那只搂着他肩膀的手揉了揉他的肩头,浅浅地笑了一下,说:“怎么了,有话说?”
    吴奇把两片嘴唇先憋回去一下,又撅出来,看着聂海花,才迟疑地说:“恩,我,我是觉得你今天好像不怎么高兴,从下午到现在都没和我说过什么话,还,还一直在考虑什么似的,我想问你,你在想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聂海花呵呵地笑了几声,说:“哦,就这个呀?我还以为我什么时候又得罪你了,你又生气了呢?”
    吴奇忽然坐了起来,叫到:“人家才没有,你见我什么时候生气来着,本来就是你先不理我的。”
    聂海花见他反应很激烈,吃了一惊,就赶紧说道:“哎呀,你这是怎么了,海哥就不能有点心事了?我在想事情呢,什么时候就不理你了,又急眼了,我真是怕了你了。”说着伸手就去拉他,企图把他再次拉到怀里。
    可是吴奇却不领情,执拗地甩了一下胳膊,嘟囔着嚷道:“那你也可以和我说啊,你说出来,两个人一起想法子,总比一个人闷在心里好,再说,你这样都快让人家急死了,还以为,”
    “还以为海哥不要你了,是吗?”聂海花呵呵地笑着,上去使劲拽了一把,吴奇一下子就倒在了他的大腿上,顺势就躺在了上面,还反手环住了聂海花的腰,脸上出现了甜美的笑容。
    他听见聂海花接下来的声音:“唉,其实我是在想,我们这样的情况太被动了,我们必须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因为这迟早不是个事,你说呢?”
    吴奇抬头看着他,想了想说道:“恩,没事呀,我们现在不是挺好的,我们几乎总能躲过它们,只要摸透了它们的脾气,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呀,我们可以一直和它们周旋下去,累死它们也找不到我们。你说的外面还要去一个地方,还说那地方多么好,那到时候它们不是更找不到咱们了,咱们可以好好生活下去了啊。”他说得越来越认真,大眼睛眨呀眨地看着聂海花,一片痴情深似海。
    可是聂海花却没动心,这要是平时,估计他早就受不了了,不过今天他还真没有这个心情,只见他伸手去摸吴奇的头,慢慢地解开了他的发束,将他的头发披散开来,然后双手轻轻地去按摩他的头皮,让那被绷紧了一天的发根得到些舒缓。
    吴奇被他这么轻柔地抚摸陶醉了,他就那么乖乖地躺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摆弄。
    聂海花却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说道:“傻小子,你以为就这样就完了,是,我们是走了,是可以逃离它们了,可是这里的人呢,还有我们的家园呢,你真的甘心就这么丢给那些邪魔歪道了吗?我们应该和它们战斗,直到把它们都赶跑,收回我们的家园,再过回我们从前的日子,你说那样岂不是更好,更应该?”
    吴奇听着,呡了呡嘴唇,他其实知道,这应该就是他的理想,以前也听他说过类似的话,只是没想到他的信念正变的越来越坚定,似乎已是不可动摇之势,看来他是个胸怀大志之人,心里装的绝不仅仅是他二人的缠绵小我,而是更加广阔的外面的世界,是家园,是族群,是天下,那么自己跟着他,就应该和他一道,一起去闯荡,一起去拼命,一起去战斗,自己不是也说过要支持他的吗?现在这是怎么了,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小气,竟然只想着自己和海哥两个人,以及他们那种甜蜜幸福的好日子,怎么就把其他的一切全扔到脑后了,看来自己是深深地陷进去了,身心已经被海哥拿走了一半了,几乎都快忘了除他之外的其他任何事情,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想着想着,他的双眼忽然潮湿了,有点惭愧又有点心疼,内心非常复杂难耐,聂海花不经意地看到了他的模样,忽而一惊,赶紧就问:“怎么了你,小奇?干嘛哭呀?快告诉我,啊,别哭,别哭嘛。”
    吴奇的眼泪不劝还好,一听见这劝慰,反而扑簌簌地就滚出来,沿着脸颊直往下流,声音哽咽着说:“海哥,是我不好,我都没体会到你的心思,只顾着想咱们眼前的小生活,让你,让你一个人去担负这些压力,我,我是不是特别没出息,你,你是不是特别生气,我,我是不是个没用的人?”
    他一口气问了这么多,话音刚落就听见了聂海花的笑声,只见他抬起手就去抹他的小脸,说道:“瞧你,都哭成小花猫了,快别哭了啊?我就说了要去战斗的话,并没有责备你半点啊,我也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啊,想都没往哪想,你倒好,自己胡思乱想,折磨起自己来,这是何苦呢?说你是小傻子,你还真是个小傻子啊?”说完,无限爱怜地捧起他的脸,照着那张小嘴就狠狠地吻了一口。
    吴奇还在抽泣着,被他这么一吻,吓了一跳,但是马上就痴迷地缠住了那两片嘴唇,头也尽量地抬高,海哥的嘴唇不薄不厚,嘴巴大小适中,可就是吻起自己来太用力了,每次都能在刹那间就抓走他的心,让他心甘情愿地被他摆布,被他欺负,被他蹂躏,他喘息着几乎一口不停地吻了起来,像个小野兽那样癫狂,几片唇不停地粘着,咬着,舔着,互相把舌头喂进嘴里,并且在里面肆无忌惮地探索和挑逗,这又是一个酣畅淋漓的甜吻,到最后,吴奇的身子就软绵绵地踏下去了,他已经被这个吻彻底地化掉了,双眼朦胧地看着聂海花,迷迷糊糊地就要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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