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难道真的就要这样毁掉了吗?”
    太一咬牙看着涌入无穷无尽混沌气的界壁缺口,十分不甘心的道。
    他和牧长生逆天而行,为的就是给这片天地争一个生机。
    可现在牧长生被带走生死不知,到头来依旧是这样一个毁灭的结果,让他怎么甘心接受?
    “东皇钟,去!”
    忽然太一眼中闪过一抹决断,甩袖将众人收入其中,头顶东皇钟轰隆隆离去,越变越大,最后“轰”的一声镶在了那个巨大的界壁缺口那里。
    缺口一被堵上,这无休止涌入的陨石和混沌气当即就无法大量进入,只有少量的混沌气通过东皇钟无法堵住的小口子中进入。
    不过比起刚才的景象,此时已经好了不知多少。
    太一挥袖将众人放出,看着被堵住的缺口叹了口气。
    “师父,天尊传说不是有着毁天灭地再造乾坤的力量吗,怎么会连界壁都无法修补?”
    杨天圣道:“我看他们根本是不想帮忙,无视天地众生的生死。”
    “你误会了,毁灭往往要比创造容易,再说了,就算重开天地也是个浩大的工程,”
    太一摇头道:“更何况这个天地早就已经千疮百孔,想要修补起来,的确要比毁灭难太多了。我用东皇钟去堵也是治标不治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那怎么办?”
    杨天圣急的心里直冒火,老爹被抓走生死不知,这方天地又面临毁灭,他作为应劫之子想阻止这一切又有心无力……
    “别白费劲了,万物生灭自有其定数,非人力所能阻止。”
    元始天尊在一旁说道:“这个世界已到了崩溃边缘,就算修补了也无法再坚持多少年了。”
    “容我想想!”
    袁守诚在一边默然不语,捋着胡须仰头看着那处缺口,好像思考着什么。
    咔咔咔——
    片刻后,他手掌一翻取出先天至宝天机盘,以法力驱动发出光芒,飞上天空,打入法诀后每两圈以相反的方向转了起来。
    哧!
    很快天机盘停止转动,一道绿色光芒从中射出,径直指向混沌外的那颗蓝色星球。
    “找到了,天不绝我们,这个天地的生路在那里!”
    袁守诚激动大喊:“圣主早就准备好了退路,快牵引那个星球到来融入那个缺口……”
    “那里?!”
    所有人都有些意外的看向那颗莹莹光芒的星球,那不就是牧长生已自身的道演化出来的吗?
    “我知道了。”
    太一点点头后看向三清与西方二圣,沉声道:“几位,若你们真的已经断绝了情感,连你们徒子徒孙都不管的话,那么……”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与女娲互视一眼后点头,化作两道长虹往界壁之外而去。
    “大师兄,你看……”
    元始天尊神色微动,事实上他还真无法舍掉几个徒弟,不然当初封神时也不会连师弟都算计,就为了几个徒弟能安稳渡劫。
    “看什么看,帮忙啊还看!”
    通天哼了一声,身形一闪越过两人,来到了界壁之外。
    元始天尊长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
    ……
    砰!
    混沌深处,传来一声轰鸣震响,鸿钧的金龙杖与灭世的漆黑大枪快速交击,恐怖的黑白之光在深处爆发。
    在两大至强者的交手下,迷蒙不清的混沌空间也开始扭曲崩塌,须知这里可不是随意可崩坏的盘古世界,而是真正的混沌之中。
    这里的混沌气,进入世界中就是灭世的水火,这里坚不可摧的陨石是连天尊,应付起来都会感到吃力。
    可在鸿钧与灭世的力量下,这迷蒙一片的混沌都被打的散开,如同被蒙上一层层灰雾的天空,被拨散后露出晴天……
    而此时,牧长生就被困在一处鸿钧和灭世,以两人的法则切割化成的一个特殊空间中。
    既不属于盘古世界,也不在混沌中,就像是跳出到了一切之外。
    嗡!
    这个空间就像个圆柱形的大牢笼,由一条条白色和黑色的秩序神链形成、游走。
    落在牧长生眼中,这些秩序神链就像是毒蛇一样可恶。
    而牧长生眼前此时有一个玄光镜,当中映照出混沌深处两人大战的画面。
    噼啪!
    牧长生手提斩仙剑,催动远古雷神的极致雷法,一剑剑斩出,带着恐怖的雷光落在这个囚笼之上。
    哪怕被困,他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砰!
    可他那踏入天尊领域后,每一剑都能轻松斩杀一个大罗的雷光剑气,落在这些秩序神链上,就像冰雪遇到烈阳一样快速消融,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该死,不愧是法则构建的秩序神链!”
    牧长生这时已尝试了,多种他擅长的手段神通进行攻击,阴阳雷火,斩仙破穹,先天法宝……
    可不管是他的兵器、神通、法宝,一碰到这些秩序神链就像冰雪遇见阳光,被秩序神通消融、同化、吸收。
    锵!
    光芒一闪,斩仙剑被他收进体内,沉着脸看着这处牢笼,自他崛起之后何曾像现在这么屈辱过?
    他现在就像是笼中的鸟兽,即将等待到来的命运。
    只是,不管最后落在鸿钧亦或是灭世的手上,用屁股想都知道他会有怎么样的下场。
    “被人吞噬炼化,不,我才不会甘心落到这样一个结局。”
    牧长生慢慢盘坐到了地上,思索道:“既然我是那主掌一线生机的变数,那么我此时遇到的困局中一定还有生路可走。”
    这时玄光镜中,两人的殊死一战还在继续。
    只是在牧长生看来鸿钧与灭世的实力,也就在伯仲之间,他们这样的存在想要短时间内分出一个胜负,根本不可能。
    他看了看两人的战斗后,眼睛余光忽然扫到了囚笼上面。
    “我的生机看来就在这上面了……”
    牧长生心中一动,露出了一丝笑容,“果然只要我想,就一定能够看得见。”
    看着那些游走的黑白神链,他的目光慢慢定了下来。
    灭世修毁灭之道,鸿钧修的是天道,看来这也是他想取代天道的自信与原因。
    只是两者之间孰弱孰强,还真不好分辨,而毁灭大道的对立面便是起源大道,就像阴阳相反的两极。
    起源大道,是一切事物的开端,没有盘古用起源大道开辟出盘古世界,就不会诞生维持世界运转的天道,更不会出现对立的毁灭大道……
    “天道长存,灭世天魔修的是毁灭大道,唯有修起源大道的盘古大神逝去了……”
    牧长生心中长长一叹,“或许这个缘分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结下了吧!”
    他是继后盘古之后,十万年来出现的唯一一个道体,虽然是后天的,但资质已经足以逆天了。
    现在看来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他是变数。
    让不可能变成可能,这就是变数的力量。
    原本继盘古后,再也不可能出现在世间的一种资质也因此而重现世间。
    也是这样两者冥冥中,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
    “我知道,真正的你其实已经很早前就逝去了,那个嘴里喊着要灭世的家伙绝对不是你。”
    牧长生轻声道:“那么这一次,就让我冥冥中和你再次联系起来吧……”
    这一次,他选择修起源大道。
    变数主生机与未定,这也是与他这个变数契合的道。
    现如今,他已踏入天尊领域,有了修成、并使用法则之力的基础与底蕴,只消掌握法则之力,这种被人主宰了的命运就能再次回到他的掌控。
    他的道也已成形,还有天道、毁灭大道化成的秩序神链,在他眼前供他参考,试问还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和条件么?
    牧长生轻轻闭上了双眼,体表发出淡淡的光华,释放一缕缕神念附着在这整个囚笼的内部。
    这囚笼就像一个鱼篓或者鸟笼,是鸿钧与灭世构建出来困住他,不让他遁走的,并非是要他的命。
    毕竟一条待宰的活鱼,可比一条死后腐烂的鱼有胃口多了。
    混沌中。
    这是一场持续了很久的战斗,或许千年,或许万年。
    谁都想早点解决对手,只是无奈他们都是同等级的存在,就连力量也相差无几。
    哪怕到最后打的混沌翻腾,恐怖的秩序神链宛如雷电般密密麻麻,撕裂出一条条幽黑的大裂缝,也还是无法击毙对方。
    到了最后,鸿钧体内用秩序神链构建、分化出一个个同样的“自己”助战,每一个都有着天尊级的力量。
    一出现也让灭世有些应接不暇。
    可两人都是同等存在,这样的手段岂会只有他一人会用?
    待灭世拼着一掌震开他获得喘息的时候,也同样施展出这样的手段,化出无数个自己。
    一时间,这个混沌中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两人身影,打的混沌震荡虚空湮灭,一个个小世界的雏形出现,然后崩开……
    轰!
    两人咳血着倒退几步,都被对方一掌拍在胸口,而他们的兵器特早已折断,
    被拍中后,鸿钧的胸口骨骼炸响,半步天道级的血肉也当场炸开,毁灭法则侵入其体内,血液和脸色都被化成了诡异的黑色。
    灭世的也好不到哪去,天道法则被打入体内,一个肩膀都被天道法则溶解。
    而那亿万个站满这片混沌的“化身”也在力量耗尽后,如气泡般“砰砰砰”炸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灭世冷笑道:“这样下去不等我们分出胜负,自己就先两败俱伤,力竭而亡了。”
    “你想怎么办?”
    鸿钧喘着气,道:“变数只有一个,你想要,我也想要,谁都不会放手。”
    此时他整个脸上都被罩上了一层诡异的黑气,此时他正在努力逼出体外。
    “呵呵……”
    灭世笑了一声,刚要说什么,忽然脸色大变。
    砰!
    万里之外,一处混沌虚空忽然扭曲炸开,牧长生周身起源气息澎湃,金色的秩序神链在周身游走,宛如一尊君临天下的神王。
    机遇与风险共存。
    起源之道便是开天辟地演化世界,而他当初以自己的道演化出地球,与盘古当初开天辟地的举动一样。
    原来不知不觉间,作为主掌世间一线生机的他,早就与盘古走上了同一条路。
    不同的是,他成功了人活着,盘古也成功了,人死了。
    都看到了大道的终点,他要是还不能领悟法则踏出下一步,那就真的蠢到家了!
    “半步天道?!”
    鸿钧的脸色一下子难看的,就像吃了个死老鼠一样。
    “还是起源?!”
    灭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这是与他相反的一条大道法则。
    “两位道友,有礼了!”
    牧长生拱手微笑道:“感谢两位道友,为在下提供修炼的时间和地方,还留下两位的大道作参考,真是世上少有的好人啊,请受我一拜!”
    说罢,对两人真的躬身一拜!
    两人互视一眼,忽然齐齐闷哼一声,溢出一丝血迹。
    他们两个在这里打生打死,结果养的鱼池中的鱼,一下子养成了大鲨鱼出现在渔夫的面前……
    两人都有一种大大吐一口血的冲动。
    这鱼养的也太肥了,都能吃人了。
    “变数,不在天道之中,计算不到……”灭世擦去嘴角的血叹息道。
    一来怪他们两人对自己也太过自信了,二来牧长生不在天道中,他们两人根本计算不到,三来对手太过强大……
    可是不管两人,心中怎么样寻找着原因和借口,可毫无疑问,他们太过自信心膨胀也是一个原因。
    “那个……”
    牧长生搓了搓手,有些羞赧道:“在下看两位道友打的热闹,不知可否让在下进来试试手?”
    说话时虽然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可目光却十分冷,人也在说话时身形一闪,如一道流星朝两人激射而去。
    两个王八蛋!
    把老子当鱼来养,
    已经忍你们很久了知道不?
    哧!
    牧长生快的就像一道光,速度之快还混沌之中的虚空都被扭曲,刹那间就横渡万里虚空,带着强烈的杀意,极速临近两人。
    他的杀心,从未像这次一样重过!
    对于这两个一开始就算计他,把他当鱼肉的家伙,彻底引燃了他心中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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